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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诗人抒情诗选_诺贝尔文学奖-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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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它巨大的威力保持协调,

    而我的记忆啊,你更清楚地

    从你下降的那个阴暗的地区

    浮现上来,

    像此刻雨后初霁时那样,

    树枝又披上浓绿

    而墙上却是一片嫣红。

    除了你那默默无言的信息,

    在旅途上给我支持,

    对你,别的我一无所知。

    不论你尸是形象的化身

    或是海岸如何哺育你

    (海岸狂热而混沌,

    在潮水的冲击下噼啪作声),

    你不过是幻象,朦胧的梦魂。

    在动荡不定的时光中

    你什么信息也没有,

    一片灰色,或被硫磺的火焰撕裂。

    只有拖船的尖叫声,

    它透过一片雾气驶来,

    停泊在港湾。

    钱鸿嘉译



 维森特·阿莱克桑德雷·梅洛

    维森特·阿莱克桑德雷·梅洛(1900…)西班牙著名诗人。主要诗集有《毁灭或爱情》、《天堂的影子》、《心的历史》、《终极的诗》等。“他的作品继承了西班牙抒情诗的传统和吸取了现在流派的风格,描述了人在宇宙和当今社会中的状况”,197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给一位故去女郎的歌

    告诉我,告诉我你处女心田中的秘密,

    告诉我你埋在地下的躯体的秘密;

    我想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化作一滩水,

    在它清新的岸边,赤脚用泡沫洗涤。

    告诉我为什么在你飘逸的头发上,

    在你爱抚过的甜美的草丛上,

    落着,滑动着,爱抚着,

    一轮炽热或者安详的太阳

    带着一只鸟儿或手儿宛如清风抚摸着你.

    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心象一片小小树林

    在地下期待着不可能飞来的鸟禽,

    整首的歌儿落在眼帘上

    使梦魇掠过无声无息。

    噢,你呵,为亡故或活着的躯体唱的歌儿,

    献给了长眠于地下的美丽人儿,

    你歌颂石头的颜色,吻或嘴唇的颜色

    你的歌声宛如沉睡或呼吸的螺钿。

    你那纤腰,你那忧伤的细窄的胸膛,

    发儿飘散,任风吹扬

    你那双眼眼睛游弋着沉静,

    你那牙齿宛如珍藏的象牙

    你那吹不动枯叶的呼吸……

    噢,你呵,欢快的天空象浮云飘动;

    噢,幸福的鸟儿在人的肩上畅笑。

    清新的水柱喷出泉口,与月儿共舞,

    柔软的草坪上,尊贵的脚儿踩过。

    ——译自《毁灭或爱情》

    陈孟译

    空气

    比大海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之宽广,比之静寂。

    轻盈地飞在渺无人迹的高空

    也可能有一天会长出外形和表皮,

    人们在大地上感到你有人性并无处不在,

    但空气本身并不知道曾在人们的胸腔中居住,

    空气没有记忆力,但它不朽,为人类不遗余力.

    ——译自《天堂的影子》

    陈孟译

    海

    难道有谁说过大海也会叹息

    用她爱情的嘴唇吻着海滩,悲泣?

    任凭阳光将她裹胁,

    多么壮观,天空、海面,一片金碧

    呵,阳光包容着你

    歌唱着这欢乐海洋永不衰老的年华!

    在那里,海市唇楼

    冲破时间的界限,太海永世生息

    象永不会死亡的上帝的心,跳动不已。

    ——译自《天堂的影子》

    陈孟译

    唱吧,鸟儿

    鸟儿,你们那洁净的羽翅

    拂不去我那痛苦的回忆。

    嘴喙所倾述的激情

    是你们纯洁胸中模糊的心声!

    为我而唱吧,闪光的鸟群

    在炎热的森林中,你们制造着欢乐。

    你们把光明弄得醉醺醺

    象舌尖一样舐向天空,使它热情地容纳你们。

    为我而唱吧,鸟儿,你们每日都在诞生,

    在你们的呜叫声中表达了世界的天真。

    唱吧,唱吧,把我的灵魂掳去飞升

    永远也不要回到这个世间。

    ——译自《最后的诞生》

    陈孟译

    融合

    幸福的身躯在我双手中荡漾.

    在可爱的脸庞,我将世界观赏,

    漂亮的鸟儿在那里转瞬即逝,

    飞向不存在忘怀的地方。

    你的外形.钻石或坚硬的红宝石,

    我怀中闪烁的阳光,

    召唤我的火山口——用它发自肺腑的音乐

    和你牙齿的难以形容的声响。

    我要死,因为要扑向你,

    因为我愿意在火中生活,愿意死亡,

    因为外面的天空不属于我,

    而属于炽热的气息,我若靠近

    它会从里面将我的嘴唇烤黄。

    让我注视你的面孔,

    它染着爱的颜色,

    你纯洁的生命使它焕发红光,

    让我欣赏你内心深情的呼唤,

    我要在那里死去.永不活在世上。

    爱情或死亡.我只要其中一样,

    我愿彻底死去,我愿化做你,

    你的血液,怒吼的岩浆,

    它充分滋润美好的脏腑,

    尽情享受生命的抚媚芬芳。

    你双唇上的亲吻象一根缓缓的芒刺,

    象化作明镜飞走的海洋,

    象翅膀的闪光,

    它仍是一双手,是对你蓬松秀发的抚摩,

    是报复的火光劈啪作响,

    但无论是火光还是致命的利剑悬在颈项

    都不能使今世的融合消亡。

    赵振江译

    沉睡的人们

    迷人的夜晚,在鸟群中

    是什么声音在天空甜蜜地歌唱着姓名?

    醒来吧!没有阴影,没有命运,

    一个月亮在朦胧中歌唱或呻吟,回忆着你们。

    一个被光芒刺破、被斧头砍伤的天空

    下着金雨.没有星星,用血液在一个身躯上滑行

    一种命运发出的揭示在召唤

    总是在蓬勃的天空下熟睡的生灵。

    醒来吧!是世界,是它的音乐。请听吧

    大地在警惕地飞翔.陶醉于色彩、欲望,

    赤裸着身体,没有衣裳,光芒四射,

    空中酒神的女祭司显露美丽的心房,

    蓝色的血管,丰腴、闪光。

    看!你们没看见一条迷人的大腿在前进!

    一个胜利的身影,一件布满星星的盛装

    拍打着星球蓝色、湿润的风

    重新奋飞发出吱吱的声响?

    你们在夜里可听到一声呼唤?啊,熟睡的人们

    全然听不见赞美的诗篇?举起甜美的酒杯;

    啊,亲爱的星星,天上的美酒,将你们

    我的嘴唇会永远将你们吮吸,我的喉咙

    燃烧着你们的智慧,我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芒。

    啊,熟睡的人们,死去的人们,完结的人们,

    整个夜晚闪烁在我的身上,照亮你们的梦乡。

    全部的疯狂给我,还有你们全部闪光的花边!

    但是,不,你们死一般的沉默,宛如岩石的月亮.

    在地上,不声不响,没有坟场。

    幕帐、羽毛、月光的夜晚

    带着你们,没有埋葬的人们,在空中飞翔。

    赵振江译

    占有

    阴影的黑暗,徐缓的

    丰满。月亮着急地

    竭尽力气,想把她的桥

    架设到阴影之上。

    (是银的吗?这些悬桥,

    一旦离开港口,

    豪迈,昂扬,横越白日,

    就会这样感到。)

    现在,光芒已经撕裂

    浓重的阴影。倏忽之间

    整个景色显得那么

    开阔而沉寂,清清晰晰。

    湿润的笔触抹上表面,

    移动着,那么轻捷,

    那么光彩,那么简洁,

    使浮塑绽出花卉。

    景色已经舒展,它的

    一片平白,不再是

    维持甜蜜分量的

    黑夜的简单花果。

    成熟的夜,全部

    重压在雪夜之上。

    什么浓稠的汁液

    给予我温热的手?

    它的丰沛冲破了

    精确的牢狱,炽烈的

    浆汁遍布星星点点的

    籽核,向外流溢。

    我的红唇吮吸着它,

    我的牙齿深入心髓。

    我的嘴巴完全被爱

    被眼前的火所充满。

    我的身体沉醉于光

    沉醉于夜,于光亮,

    伸展开四肢,要踩星星,

    颤栗着正在踏上天庭。

    夜在我身上。我就是夜。

    我的眼睛在燃烧。

    微微地,我的舌尖上产生了

    增长着的黎明的滋味。

    王央乐译

    青春

    你轻柔地来而复去,

    从一条路

    到另一条路。你出现,

    而后又不见。

    从一座桥到另一座桥。

    ——脚步短促,

    欢乐的光辉已经黯淡。

    青年也许是我,

    正望着河水逝去,

    在如镜的水面,你的行踪

    流淌,消失。

    祝融译

    告别

    你的身体还没有甜美地

    飘流在幸福的海洋里,

    你就想让你优美的光休憩,

    把它与我热情的光糅合在一起。

    幽谷与暮霭。更有那爱情……

    泉水在美妙的寂静中缓缓地流;

    一个伤心的长吻悄悄地发光,

    在黑暗里,在阴沉沉的时候。

    啊,幸福,看来会地久天长;

    对我心灵来说,一个新时代

    骤然出现在这岸上。

    我预感到这一切:遥远的光,

    告别的泪,寒冷的夜……

    清晨醒来时没有生气的脸庞。

    肖桐译

    选自《在大海边》,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埃利蒂斯

    埃利蒂斯(1911…)希腊现代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方向》(1939)、《第一个太阳》(1943)、《英雄挽歌》(1946)、《理所当然》(1959)等。197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疯狂的石榴树

    在这些刷白的庭园中,当南风

    悄悄拂过有拱顶的走廊,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在阳光中跳跃,在风的嬉戏和絮语中

    撒落她果实累累的欢笑?告诉我,

    当大清早在高空带着胜利的战果展示她的五光十色,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带着新生的枝叶在蹦跳?

    当赤身裸体的姑娘们在草地上醒来,

    用雪白的手采摘青青的三叶草,

    在梦的边缘上游荡,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出其不意地把亮光找到她们新编的篮子上,

    使她们的名字在鸟儿的歌声中回响,告诉我,

    是那疯了的石榴树与多云的天空在较量?

    当白昼用七色彩羽令人妒羡地打扮起来,

    用上千支炫目的三棱镜围住不朽的太阳,

    告诉我,是那疯了的石榴树

    抓住了一匹受百鞭之笞而狂奔的马的尾鬃,

    它不悲哀,不诉苦;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高声叫嚷着正在绽露的新生的希望?

    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老远地欢迎我们,

    抛掷着煤火一样的多叶的手帕,

    当大海就要为涨了上千次,退向冷僻海岸的潮水

    投放成千只船舶,告诉我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

    使高悬于透明空中的帆吱吱地响?

    高高悬挂的绿色葡萄串,洋洋得意地发着光,

    狂欢着,充满下坠的危险,告诉我,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在世界的中央用光亮粉碎了

    魔鬼的险恶的气候,它用白昼的桔黄色的衣领到处伸展,

    那衣领绣满了黎明的歌声,告诉我,

    是那疯狂的石榴树迅速地把白昼的绸衫揭开了?

    在四月初春的裙子和八月中旬的蝉声中,

    告诉我,那个欢跳的她,狂怒的她,诱人的她,

    那驱逐一切恶意的黑色的、邪恶的阴影的人儿,

    把晕头转向的鸟倾泻于太阳胸脯上的人儿,

    告诉我,在万物怀里,在我们最深沉的梦乡里,

    展开翅膀的她,就是那疯狂的石榴树吗?

    袁可嘉译

    夏天的躯体

    自从上次在蚂蚁和蜥蜴之上

    听到雨声以来已经很久了

    如今太阳不绝地燃烧

    果树涂红了她们的嘴

    土地的毛孔缓缓地张开

    在淙淙作声、喃喃而语的水边

    一棵大树直瞪着太阳的眼睛。

    是谁在远远的海滩上伸开四肢

    仰卧着,抽着橄榄叶子的烟

    耳朵里响起了蟋蟀的警告

    胸口上蚂蚁急忙地奔跑

    蜥蜴在他胳肢窝的长草丛里逍遥,

    听那个小小的海妖在唱:

    “呵,夏天的赤裸的躯体,

    被油和盐所炙燃、消溶,

    岩石般的躯体,心灵的颤动

    杨柳的发丝前仰后摆

    多毛的腹部散发出咸味

    充满了小星星和松针

    深厚的躯体,白昼的容器!”

    小雨下了,刺人的雹子,

    海岸伸展开去,受东风理爪的鞭笞,

    狂涛怒潮涌向海洋的深处

    山峰跃入了厚厚的乌云的乳房

    可是在这一切前面你轻松地笑着

    再次找到了你永存的时刻

    正如你又一次在阳光照耀的海滨

    在天空的赤裸的活力中笑着。

    袁可嘉译

    海伦

    第一滴雨淹死了夏季,

    那些诞生过星光的言语全被淋湿

    所有那些以你为唯一对象的言语。

    我们的手还伸向哪里,既然气候已不再对我们重视?

    我们的眼睛还瞧着哪里,既然阴云已遮住遥远的天际?

    既然你已闭眼不看我们的风景

    而且——仿佛迷雾已浸透了我们——

    我们被遗弃了,完全遗弃了,为你那死寂的意象所围困?

    我们把前额贴在窗玻璃上,提防着新的杀机

    只要你还在,死亡就无法把我们打翻在地

    只要别处还有风在充分欣赏你

    从身边将你掩护,有如我们的希望从远方当你的风衣

    只要别处还存在一片绿原,越过你的笑声直到太阳身边

    悄悄地告诉太阳我们要再次相逢在一起

    不,我们面对的不是死亡

    而是秋天最小的雨滴

    一个模糊的感觉

    在相隔更远处我们那继续生长的灵魂中的湿土气息。

    而且如果你的手不是握在我们的手中

    如果我们的血液不是在你梦的脉管中流动,

    洁净的碧空中的光明

    和我们体内从未见过的音乐

    仍然把我们这些悲哀的行旅者和世界捆紧

    那是潮湿的风,秋天的时刻,分离,

    肘部搁在记忆上的酸痛的支撑

    它在黑夜开始把我们从光明割开时苏醒

    在面对悲伤的方窗背后

    什么也不泄露

    因为它已经变成看不见的音乐,壁炉里的火苗,

    墙上巨钟的嘀嗒声

    因为它已经变为

    一首诗,一行接一行合拍地应和着雨滴、泪珠和言语——

    那不象别的而只象这些也有着唯一目的的言语:你。

    选自《方向》(1940)

    李野光译

    我不再认识黑夜

    我不再认识黑夜,死亡的可怕匿名

    一只星星的船队已在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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