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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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是英、法侵略军的军事干涉，是英美侵略者把
一批批杀害太平军战士的战略物资运送给清军所造成
的 ，外国侵略者应对此负责任 。李秀成在以后写的
《自述》中也说，如果没有美国的干涉，清政府早已
惨败而灭亡了。
渡江又是一个难题。清军炮舰几乎全部控制了天
京附近的江面，太平军则只控制江北炮台和九华洲炮
台，及该两炮台所控制的长江江面。而且，江面上的
清军战舰不断地轰击这仅有的两个炮台，给长江北岸
制造了很多危机。
当忠王军赶到江边，密集在江岸边，排列成长约
五六里的纵队时，清军炮舰和炮队对太平军横加轰击，
太平军仍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坚韧不拔的精神屹立在自
己的阵地上，给敌人以同样顽强的抵抗。
最悲惨的是在太平军过江时，出现的一幕幕惨剧。
许多身体过于衰弱，完全不能动弹的士兵，眼看就要
到达目的地，他们为回到这里，曾经付出了多少艰辛
与血汗，忍受了多少痛苦，可现在却不得不留下来等
死，即使有小部分士兵被救过江去，那只是少得可怜
的几个；敌人无情的炮火向着这些拥挤在江边无援的
人群轰击，炸死一排又一排人，一切都只能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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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时，小船在江中眼睁睁地看着被洪水冲走，却无
可奈何；对清军的进攻，残弱士兵尽管作着最后的殊
死的拼搏，仍无济于事……忠王李秀成将自己的残存
部队绝大部分安全地渡过江之后，才随军一同坐大木
船，渡进天京城内。
这样悲惨的局面整整持续了二十天。一切可以得
到援救的兵士全都渡过了扬子江，回到天京城内，他
们重新投入友好、热烈的气氛之中。对岸，只留下九
华洲炮台的守军和无数饿死或被敌人杀害的尸体。最
后，似乎所有人都沉睡在死亡的寂静之中时，只有几
个可怜的人爬到江边投入滚滚的急流里面，去结束自
己的痛苦。在随后的日子里，那些死亡的太平军的尸
体变成了一片寒光闪闪的白骨，似乎仍在诉说他们悲
惨的遭遇和他们的功绩！
这支久经沙场的部队，在太平天国革命运动中，
得到磨练，成为太平军的精华。刚开始撤退时，尚有
可作战的士兵五万多人，此外，军中还有众多俘虏和
其他随从人员。当这支曾有十几万人马浩浩荡荡的队
伍回到天京城里时，只剩下一万五千人。这支几乎从
来没打过败仗的军队，在这次回返南京的大撤退中，
遭到重创。将士的自信和士气开始动摇。李秀成也深
深感到，这次退军前后共损失数万太平军精兵，太平
天国已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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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苏州保卫战
当李秀成率兵终于回到天京时，浙江、江苏一带
各州县的太平军守军接连不断地告急求救。洋鬼子和
李鸿章率的淮军及左宗棠率的清军等，轻而易举地攻
克宁波、余姚、嵊县、绍兴、金华、龙游、严都、温
州、台州、高阳、平湖、嘉善等地。对这样极为不利
的军事形势，李秀成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多次启奏
请求天王，准许他出马到苏杭解决军事困难。因九帅
曾国荃日夜攻击雨花台，京城一片惊乱，天王不准李
秀成离京，以安定城内军民之心。后来，苏杭战事中，
太平军又连吃败仗，形势越来越糟糕，日日派人飞速
前来天京告急。李秀成实在受不了，又向天王奏请Ｃ
Ｃ苏州、杭州一旦失去，天朝的粮库就毁于一旦，太
平天国将永远得不到安宁。我恳求天王让我出京，解
救苏杭，我死也瞑目了 ！”洪秀全见硬留李秀成不住，
就和众臣向李秀成提出两个条件，也就是要他资助饷
银十万两，才允许出去；同时，天王又限李秀成到苏
杭四十天之后，立刻回到天京。如果银两不足或过期
回不来的话，将对他依太平天国法律处理。李秀成迫
于形势，没办法，只好将全家的金银、首饰等值钱的
东西凑成十万两交给天王，其他什么条件都表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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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能够出天京城了。
李秀成当即火速赶到苏州作战，当时苏州情况极
为危急，高桥门已被曾国荃攻破，杨辅清弃城逃回东
坝，李世贤也带兵绕往溧阳。在苏州，李秀成被洋鬼
子缠住不得脱身，整天和洋枪、洋炮打交道。洋鬼子
利用苏州河流多的有利条件，用战船运兵与李秀成作
战。太平军虽然英勇，却难以一下子战胜洋鬼子兵，
双方连续作战了几天，也未分胜负。当时苏州城内的
守军谭绍光、郜永宽等八位将领，在清将的怂恿下，
又见李秀成也难以取胜，自认为太平天国气数已尽，
产生了反叛念头，合谋带领部下，杀死反对投降的幕
王，献出了苏州城，向李鸿章投降。城府极深的李鸿
章为了显耀自己的功劳，奸诈地杀死了刚刚投降过来
的八位太平军叛将及士兵，将占领苏州城全部作为自
己的功劳。太平叛军得到这样的下场。以后，很少有
人敢投降清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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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天京保卫战
失去苏州城之后，李秀成正在马塘桥作战，当他
得知苏州守将献城投降，认为是在情在理的。自己随
即率领太平军向常州而去，在丹阳屯扎，后无锡又被
清军占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李世贤在溧阳劝
告李秀成带兵到溧阳来。李秀成因他母亲和家眷在天
京城内，骨肉之情难分难舍，所以又轻骑连夜赶回天
京。启奏天王，天京不能再守下去了，曾国藩的湘军
包围得越来越严密了，并开挖大量的壕沟，包围之势
日益深固。再说天京城内粮食即将用完，在外的兵马
又不能回来解救，天京城已经不能再守了，还是弃城
突围，另作打算吧。天王一听弃城逃跑，顿时大怒，
对李秀成严加指责。李秀成不得已，又硬着头皮，再
次跪奏天王 ：“如果再不听我的意见，弃城突围，全
天京城内的人的性命将不能保了！九帅曾国荃兵已经
占领你的雨花台，断了你南门的通道；占领你的江东
桥，断了你的西门通道；又占领你的七公桥，现在已
在东门外安营扎寨，开挖深沟长壕。在下关又有清军
重兵屯扎，天京的粮道断绝。天京城内人心惶惶，老
的小的多，战兵少得可怜，还有到处都是朝官，文的
多、老的多、小的多、妇女多、吃饭的多、用饷银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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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的多。如果不按臣我的建议，天京肯定灭绝了 。”
天王闻此，更是暴怒，说 ：“我是上帝真主的使者，
有什么可怕的，你要出去就出去，随你的便，你怕死，
看你就活不了！朝中的事，就不要你管了 。”李秀成
最后无能为力，只要求天王赐他一死，天王偏偏又不
让他死。李秀成求死不能，精神沮丧，垂头丧气。第
二天，天王自己也感觉到有点过份了，就脱下龙袍，
表示自责。李秀成因为他的母亲过于想念他，不得不
暂时留在京城里。过了一个多月，李秀成打算出京，
那时洪秀全怕李秀成一出京门，城内人心不稳，满朝
文武大臣，苦苦要求李秀成留下，当全城的百姓听说
李秀成要出城，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呼叫李秀成留下
来。李秀成深受感动，实在过意不去，继续留在天京
城内。
李秀成留在朝中和洪秀全谈及太平天国处境之后，
天王对李秀成深为猜疑。将天京城内的各政事全部交
给了其兄洪仁达处理，在城内各紧要的地方，全都用
洪姓的人管理 、巡察 。天王认为用同姓的人最可靠
（由于天京事变的打击和李秀成不服天王之命）。天王
自己则深居天王府内，大搞宗教迷信。即使有奏言，
天王也只是用一些上帝天命的迷信言词来搪塞，并不
把太平天国之事看作最重要的，一味沉湎于“天国”
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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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京城内，李秀成因成年带兵在外打仗，手下
部将大都在天京城外，在天京城内只有少数部将的家
属。李秀成进城时带了部将十多人，在城内利用这些
家属组成千多人，担任急救的任务。哪一道城门出现
危险时，便即刻赶到援助；但天王不过问政事，事前
又将一切政事都交给洪仁达。因此，李秀成在城内几
乎无所事事。
由于天京城被清军围困已经很久了，外援粮路又
被断绝，城内军民因没吃的饿死了很多。李秀成将此
事启奏天王，天王却迷信地说“甜露”可以充饥，结
果自己多日吃“甜露”后，得病身亡。
京城百姓饥肠辘辘，几万人缠着李秀成救命。李
秀成因多日来发粮救贫民，粮食已发放完，尽管心中
感到痛惜和同情，却也无可奈何。
更让人心寒的是，前些日子，李秀成发粮米，派
人前往救济从丹阳到洒溪一带的难民。天王见李秀成
如此疼爱军民，恐他收买民心，图害自己，便说他想
图谋倾覆太平天国。这种话无意中传到李秀成的耳朵
里，李秀成深感痛心：自己忠诚而被看作奸诈，深深
辜负了他辛劳的一生。所以李秀成只好将自己受伤的
心埋藏在京城之内，即使对洪秀全负气，也还是陪着
他，直到天王最后进入天堂去见上帝！李秀成等忠诚
于天王，都一条心地维护太平天国；但由于天王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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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不了解局势，轻信奸佞的话。此次李秀成能进
天京城而出不了，就是那些奸佞的陷害。他们见李秀
成回到天京，就表示热烈欢迎，知道他出城，他们就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要他留下来。
而李秀成在天京城内时，洪姓一族不敢太放肆，
咄咄逼人，不敢欺压城内的百姓，不敢欺侮太平军士
兵；而只要李秀成一出天京城，洪姓便仗势欺人，在
全城一间一间地搜查百姓的房子，凡是粮食银子和值
钱的东西，只要适合他们用的，就得任他们随意拿去。
百姓不敢与他们争辩，弄得京城上下动荡不安。这也
许是老百姓一听李秀成要走，就泪流满面的原因。
李秀成的部将李昭寿，在清军的诱降下，与清军
勾结，背叛了太平天国。这位平时李秀成相当赏识的
太平军将领，走上了叛国叛民的道路，不由引起了天
王对李秀成的极大疑心。他暗中派人监视李秀成的一
举一动。李秀成对此非常的不满和感到十分的委屈。
时值李秀成接待洪秀全派来的侍卫时，李昭寿的劝降
书送到。至此，不但洪秀全，而且京城百姓也知道，
都惧怕李秀成有变，猜想李秀成同李昭寿十分相好，
封王时没有封他，会因不满而叛乱。当时李秀成的家
母、家室都在江浦，所以百姓对李秀成的疑心不是没
有道理的。天王后来将江浦的船只都封闭，不准李秀
成和官兵来往。天王监视李秀成二三十天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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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成的叛乱举动，一方面为防止李秀成有变心，一
方面为取悦李秀成，便封李秀成为忠王，亲自用黄缎
子书写四个大字“万古忠义 ”，并赐给他大量的绸缎。
但从此以后，天王一改往日不封王的诺言，大封
官员，封的王位一天比一天多。今天封这个有功之臣
为王，明天又封起那个从前曾立过功劳而不服别人的
人为王。所以，封王就这样开始乱起来了，只要有要
人担保，一律批准为王，充当保卫部门的官员。这些
王则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大肆搜刮民财。洪秀全
也趁机分散他们的力量，自己同时有财物和进贡，也
乐于这样干。到后来甚至有人出钱就可以买到王位，
这样无论是忠诚的、贤慧的，还是愚蠢的、奸诈的，
都混作一团，造成有才能的人，天王不用他，而那些
平庸无能，甚至愚昧的人，却充作国家栋梁。后来王
位越来越多，到天京陷落时，竟有１２００多个王。
天王为了保持自己显贵的地位，将后封的王一律避免
用王，而是在王上加三点，即“汪”字，表示王称，
以区别于原来的王。
李秀成在家时称为以文，后称为李寿成，改称李
秀成则在太平天国八年十月二十七日官封副掌率时，
洪秀全为他改的。当时太平天国的避讳很盛行，“秀”
字是和东王杨秀清 、天王洪秀全的“秀”同 ，一般
人不能与之重复的，可见当时李秀成十分受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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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围困天京城日久，城内粮食将尽，再也没有
办法给养，国库中也没有存粮，实在无法救济穷人。
在此之前，李秀成曾经发粮救济穷人，也无济于事，
况且也非长久之计。李秀成只好启奏天王，放贫民出
城谋生，以减轻城中的压力。没想到他的建议又遭到
天王的斥责，并下令吃“甜露”度日。李秀成也没有
办法，想出城，城内的百姓、文武百官苦苦挽留，去
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一双双饥饿渴求的眼睛，李
秀成再也忍耐不住，就强行命令，允许城内的百姓出
城谋生 （当时城外有曾国荃设的救济难民点，以动摇
城内的军心民心）。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各城门
逃生的贫民达十三四万人。刚开始各城门关隘都是洪
姓派人把守，将出城门的人所带的金银细软全部搜尽，
然后乱刀分尸。当李秀成得知这一消息，非常气愤，
亲自调查，果然如此，当即处死几个无理敲诈的守军，
杀一儆百，以后贫民便可以平安出关了。
但从此以后，京城内怪事纷纷出现。天王听信奸
诈小人的话，不理政事；城内盗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