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僧花吹雪-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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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做不到那样,也不认为自己能变的跟槙堂相似,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想自己慢慢试探,做到能让水色也对自己伸出手的程度。
就跟那天晚上,水色朝自己伸出手那样的。
「……不怕吗?我。」水色稍微垂下眼睑。应该……不可能吧?
「很可怕呀。」
「对不起……」
「又不是老师自己喜欢这样子的。」宝珠碰了碰水色的指尖,然後握住。
「你怎麽知道?」水色反问。
「看就知道了,不快乐的脸。」宝珠抬起头来,盯著水色饱含郁色的眼瞳。现在的老师,即使能笑出来,也已经无法好好把情绪藏著了。
「今天的事情,不可以跟千照或秀喜说。」水色反过来拾起宝珠漂亮修长的手指,就连指甲都乾乾净净,修剪的如同贝壳似的。
宝珠点头。
「……要是、老师被抓走了,会怎麽样呢?」宝珠小心地问。
「会死吧。」水色吐口气,「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尸兵器也好、能力也好,尤其是现在这个、所有资格者都在竞争宗主之位的时候……看来叔公这次大概真的快不行了吧。」
「没有尸兵器,就没办法变成宗主吗?」
「也不见得,只是有了比较有胜算,花御堂家自初代,尸兵器与宗主之位就是密不可分,而且能力可以代代持续累积……啊、你一定会觉得奇怪,我并非宗主,为何会有这东西吧……」
宝珠又点点头,跪在水色身边专心听著。
「这原本是我叔公的……但有一天,给我抢过来了。就是我从花御堂家出走那一天。亲手,从叔公的身体里,用力拉出来……」
「为……什麽?」
「他抢走我重要的人,我也只是抢回来罢了。」水色浮出扭曲的笑容,「但就算如此,也不过过就是自我安慰罢了……」收起笑容,他语调一变,就像要閒聊那样,「你知道任何咒术在使用时都有斥力吧?一旦失败的话,伤害会反弹到自身。」
「知道。」
「所以许多术者,才会利用纸偶、草人、或是小动物来当替身,万一失败了,便可替自己承受灾厄……不过、如果要使用的是,夺人性命的术,光是这样远远还不够。」水色手腕转过,抚过宝珠光滑的下巴,「杀人者,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花御堂家以咒杀为生,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所以、为了避免失败後的斥力,就准备了与其相当匹配的……赠礼。」
宝珠咬下唇,大约能猜出是什麽了。
「是人啊。」水色说著,声音沙哑了起来,「是与我……亲近的人,是个有点迷糊、却又很温柔的姊姊……在我第一次,使用『那种术』失败的时候,青姐……叔公将她的尸体给尸兵器吃了,他说青姐本来就是给花御堂家买来的『赠礼』,本来……就是得这样子,被牺牲、她只是被当成一样『东西』,就跟纸偶草人一样的……」
当时的自己,跪在叔公面前,就像对稿念著为何自己失败的反省文,听著宗主的数落,越来越无法忍耐、直到有其他人,粗暴的将青姐的尸体丢在他眼前:全身像受到各种方向而来的重力挤压所以弯曲折断、喷出血来的脸孔。
那原本是多麽可亲的青姐。
是自己害的吗?
是自己不好吗?
不对的……到底应该是……谁?
所以,他冲上前去了,用手、把已经啃噬完青姐身体的尸兵器,从叔公的身体中……
『这是我的青姐,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我是一直,到那时才醒悟的,明白了花御堂至今为止,一直重复这种行为的罪恶……只因为,青姐死了才知道。这样不是很现实吗?别人死了,跟我没关系啊,可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重要的东西被夺去,想法马上就变了,果然相当卑劣……身为人、实在是……」
水色咬牙切齿地哭出声。
「那是因为,老师变的更加温柔的关系。」宝珠爬起身,用力搂住水色的颈项,「一定是这样子的。」
据说,原本是青春校园与妖魔鬼怪的喜剧片的。。。当初跟莓参谋聊天时的确是预设成那样没错啊(汗)
我这个人果然不能写大纲(因为有自知之明写了也不会照做),所以之前编辑叫我交大纲出去的时候,我非常烦恼,所以就一直藉故拖著。。。算了、反正角色们会自己爬起来找出生路的(远)
狐小僧花吹雪08
第八章
早晨起床,看见身边的被中,露出两只尖耳朵时,水色忍不住无声笑了出来。昨晚就寝时,看见宝珠居然搬来自己的棉被枕头,说要彻夜『照顾』自己。
结果睡到半夜,这小子迷迷糊糊很乾脆的抛弃了自己的被子,就这麽滚过来贴到水色身边,抖动的耳朵搔的他直想打喷嚏。
其实跟人一起睡的感觉不坏,微弱的呼吸声根身体暖度,一切都舒服的让水色有些心慌。若以学习当人类这点上,宝珠无疑是个孩子没错,但实际上以狐妖的身份来看呢?
水色轻轻拉开盖在对方头上的被子,注视他的面容一会儿。淡淡的棕色眉、挺直的鼻梁、睫毛也长长的、再衬上分明的唇……
他搔了下头,心想还真是美貌的青年时,宝珠眼皮动了,微微睁开,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但一下又闭上。
水色正觉得可爱时,颈项却冷不防被拉下,唇被压制,稍微一个没注意,便被反身压在下方。
「嗯、唔……」
前言撤回。这可不是什麽可爱的小孩会做的事。
「有没有好一点?」宝珠放开水色的唇後问。
「身体吗?」水色仰望压自己身上的美貌青年,他考虑下次叫这家伙起床时,是不是该戴个口罩之类的比较好。
「接吻。」不再像咬人了吧?
哎、认真的眼神。而且那语气里似有些得意?水色想著,敲了下宝珠的头。
「呜咿……」
「一般是不会对同为男人做这种事的。」
「没关系,我是妖怪。」
「……我想也不是这个问题。」
「老师……有喜欢的人吗?」宝珠低下头去,悄悄在水色耳边问。
「咦?」
「还是说……老师喜欢大哥?」
「真是令人恐惧的质疑,喜欢是喜欢,不过绝对不会想跟他发展以上的关系……」水色偏过头。跟槙堂吗?不不、那太可怕了,虽然知道这样想很失礼,不过总觉得要跟那个人谈恋爱,得需要比起当同性恋还要更多勇气。
对、得需要有被欺凌一辈子的觉悟呐。
「那我可以吗?」
「……不要用那张天真的脸这麽问我啊。」水色叹气。
「不行吗?」
「喂喂……」
「不够可爱吗?」宝珠歪著头。
「这种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电视。」
电视是万恶之源……水色摸了摸宝珠的耳朵,「你是基於什麽心情才这麽跟我说的啊?不可以戏弄大人,我也不需要这种安慰,与其跟我玩这种奇怪的家家酒游戏,还不如出门跟其他同学打球去。」
「我很努力的找,可以用来表达喜欢的话啊。」宝珠不满地道。
「喜欢……我?」真的是……很痛啊。这种无敌的纯真相当有破坏力。
「我不记得身上有长什麽讨人喜欢的东西喔。」
「不是那种……我啊、看到站在悬崖边的老师。」宝珠将手撑在水色脸侧,「能抓住老师的人只有我,大哥或其他人,都不行。」
「说什麽……」水色愣著。
「昨天、老师朝我走来,好像一碰救要坏了,你是对我走过来的,明明大哥的距离比我离你还要近,大哥比我还要可靠几百倍。你……不是要看我有没有受伤,而是因为『需要我』所以才走过来的吧?」
又像个男人的样子说著话了。砰咚……
「我很害怕啊,那个时候的老师,好想快点逃跑,可是啊……我不抓你的话,你就永远回不来了呀。」
哎、
所以、是这家伙回过头来,对自己伸手的意思?
水色抿了下唇。
「与其问为什麽我选择老师,还不如说是……你为何走向我?」
砰咚!
从那青年唇中吐出的话语为何……
「别管我不就好了?」宝珠伸手播弄水色的头发,「因为老师是这种人,这种事情我也能明白,对谁不都是用无论何时都能立刻舍弃的态度。狡猾死了、留下痕迹之後就要马上跑掉,除了……我。只有一点点的,要我待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很害怕、被我讨厌?」
哎、完了……居然会对这种的感到……心动……吗?
连自己都羞於去回想的情感,倒是血淋淋地给当场挖了出来。他是害怕被宝珠讨厌。明明打从初次见面时,就该对自己怀有戒心的,不过连像小猫抵抗的挥动幼爪也没有,光是只嗅了嗅就跑过来了。
能敷衍过去吗?
以自己为对象,某方面来说也是糟糕到了跌停板的事。
「我啊……」水色话尚未说完,就看见宝珠微张著嘴贴近,舌滑入口腔,舔过齿,再抽离。
「我大概能猜到老师想讲什麽。」宝珠难得地拧起眉。稍微扶住水色颊边,这一次试著吻的更深入一些,感觉水色有要反抗的迹象,手往下,压住对方的腕部。
好细。
不、不是物理性的感觉,而是从内部开始空洞的脆弱感,就像整个都要被掏尽抽乾的一种……容易断开的细。
『这个人已经快死了。』
如此明确的念头狠狠刺入宝珠的脑中。
「不要……」
「为什麽是你在说不要?」水色有些无力地问。那是这边的台词吧?还哭呢。他伸手抹过强吻犯的细长的眼角边。
「你哪会懂。」宝珠有点生气地鼓起双颊,对著水色的脖子啃下。把生死置之度外?才不是这麽伟大,这个人只是不太爱自己而已。
「痛……」
「昨天被线绑起来的时候怎麽不叫?」宝珠松开牙齿,舔了舔有些发红的肌肤。
「昨天是我叫也不会停的对象嘛。」水色眯起单眼,缩了下肩膀。
「这种说法听起来挺色情的啊。」宝珠伏在水色身上,单手解著水色睡衣的钮扣,另一手还是抓著那让他感到心惊的手腕。
「原来你知道色情两个字怎麽写啊?居然用漂亮的脸说这种下流话,老师可没教过你这种东西喔。」水色笑出声,将还能动的手指穿进宝珠的夕阳金发中。
「H什麽的……」宝珠还在不高兴,摸著水色的唇,放进指头、触碰舌、连指缝一起沾湿,望著水色因为呼吸有些困难而上下移动的喉头,又咬了上去,「这种的也……会写。」
「不就是一个字母吗?『H』。」水色轻轻拉下宝珠的一边耳朵,「咦?怪了、我记得我带的事国中生啊……现在的小孩子是怎麽回事?坏事学一堆。」
「我不是小孩。」宝珠定定道。
「你几岁?」
「……比你大怎麽办?」
「……怎麽可能?」水色吞了下口水。
「父亲今年四十四岁,在遇到母亲时是十八岁,不到一年就有我了。」水色的衣服已经全被解开,露出几许伤淡去的痕迹,「虽然我们是没什麽在算年龄的,不过硬要用一年一岁来看的话……」
「我头开始痛起来了。」还是比自己小一点,不过这种年龄上国中实在是……这种长相实在是……
「不痛、不痛、」宝珠亲了两下水色的额,堵住正忍不住抽动想笑的嘴角,漂亮的指尖向下拉,轻轻捻上胸口。
「呼、嗯……」不太妙的……样子。
「……色情?」宝珠观察著水色的脸。
「现在是用来习字的吗?」水放弃阻止地,拉下宝珠的颈项,自己将唇贴上去。真的……不妙了、好像连最後的墙都被打坏一样,被温暖的空气流进来。
「偶尔也想看看……老师困扰的样子啊。」宝珠偷著接吻的空道。
「扣分、学期成绩……呃、嗯……」
「欸……」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用脚踹的,伴随著中学生监护人冰冷的声音:『花御堂……上班要迟到了。』
「……唔、得去上学了。」宝珠手脚很快的帮水色将扣子全部重新扣起。
「学长怎麽只针对我啊。」水色呼口气,翻了下白眼瞪天花板。
「刚刚的算是『利息』。」宝珠从水色的身上下来,拍了拍已经扣好的衣裳。
「这个词又是从哪里来的?」
「报纸。」宝珠看起来心情变的不错地把耳朵跟尾巴收起来,身躯跟脸也稚嫩化不少。这让水色有些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是被这样的对象亲到有点舒服。
「果然媒体都是祸乱的根源。」
「真是深奥的话。」宝珠走到还躺在垫被上的水色身旁,朝他伸出手,「要迟到了喔,老师。」
「先让我这个『本金』先冷静一下再说好不好?」
水色将手臂横放在眼上,宝珠有点惊讶地望著那个见血也同样从容的老师,从脸颊红到耳根。
☆
「呼……呜咿!」摸摸撞倒硬物的头,宝珠惺忪地张开眼,才发现自己撞倒的是水色的肩膀。
「累了就去睡。」槙堂对宝珠道。
「去睡吧,这边交给我跟学长就好了。」水色也这麽说。
「我还可以……」宝珠下意识将手中的东西往嘴里塞,咬了一口才知道不对,他居然把明天要做寿司饭的食材的瓢瓜乾吃了,「哇、」
「看吧、帮倒忙。」槙堂挥了下手,「那个你就自己吃吧,吃完去睡了。」
「呜咿……」
「发出那种声音也没用,再不睡的话,明天就不去听你唱歌了。」水色催促。
宝珠只好将瓢瓜乾塞到口里,摇摇晃晃的拖著两条尾巴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果然是累了,为了校庆的教室布置、被其他少人的社团拉去当苦力、同时也要参加自己合唱团的练习,越逼近校庆,这种忙碌及疲惫就越来越迈向高峰。
食物方面,为求新鲜度,如果不是现场作,不然就是前一天弄,大概预料到要是让学生全部自己动手的结果大概除了手忙脚乱外,没其他可能。想承揽小盒散寿司饭的水色,放学後一把大量食材弄回家,就被槙堂念东念西,嫌藕片泡的太久、又说虾不够甜,最後就连醋饭用的米都挑剔上了。
『那要不然一起做。』水色边把鸭儿芹递过去边说。
难得也有槙堂瞬间哑口的时候。
最後就演变成两个男人与一只狐妖围在餐桌边缘处理食材的局面。
「怪了、就这麽听你的话?」槙堂抓过芝麻洒在饭上。
「哪里?宝珠不一直都很乖吗?」水色拌开一锅醋饭。
「终究是会咬人的动物。」槙堂瞄向水色贴著OK绷的颈项,看来是『又』……最近这家伙是被偷袭惯了是吧?
「那是学长放任教育的结果。」水色下意识摸摸脖子,去上课时如果不贴起来实在不雅。
「谁才是教育者?」槙堂回嘴。
「现在的监护人都会把责任推给学校,这边也很辛苦的。」水色拌好醋饭,转身到瓦斯炉旁开火热锅,准备煎蛋切丝。
「说起来就是你不好,干什麽搞成这种局面?对国中生出手像话吗?」槙堂拿刀刻起莲藕做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