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城的记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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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迈克斯呆了一般的看著他们。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局外人。
无论利文和塞浦西斯是痛苦还是快乐，他都插不进去。他们之间的牵绊紧密得丝毫容不下他的半点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将来还是永远，是好还是坏，都亲密得无人能在他们之间立足。
一时间，餐厅里静得像世界末日之後的死寂。
“………主……主人………”
利文迟缓的表情慢慢的移向塞浦西斯的方向。他艰难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艰涩的音……
晶莹如珍珠般的泪从麻木已久的眼角流落下来，在仍是僵硬的脸上流淌，滑出一道弯曲的痕迹。利文的双眉轻轻的，如触电般颤动了一下。那副僵死的表情却在渐渐扩大的颤动中瓦解了……。
利文颤抖著，断断续续的发出低低的哀鸣。
“主人……主人………，救救我……”
苍白纤细的手伸到塞浦西斯的面前，然後落在他的手臂上。
塞浦西斯惊讶的看著曾令他担心已久、心神不宁的爱人。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猛然一下子抓住了利文的手：“利文！”
他紧紧的拥住了利文稍冷的身躯。
“主人……”
激动的情感在他们的胸口翻滚，使他们紧贴在一起，仿佛几百世纪分离和重逢那般的激动不已……他们紧拥著，慰籍他们彼此寂寞、受伤的心灵。
塞浦西斯突然明白了自己心底里深藏的心意……那份在心地埋藏已久的真爱！是的，他爱利文，简直到了没有利文就痛苦地无法生存的地步。於是他更紧的拥抱利文，迫切的感受他在自己怀里存在感。
阿迈克斯看著他们，看著他们欣喜（？）的泪光，看著这动人的重逢，他觉得自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和无奈。他终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餐厅。这里不是他来的地方，不，也许是这地方容不下他了。
是的，他该退出了，他该死心了。
祝福你们……
“表少爷…”
“算了，不要惊动他们。”阿迈克斯轻轻的带上了门。
“您死心了？”DE489E2B53荒用：）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我不甘心又能怎样呢？有些东西不属於你的，勉强也是没有用的，伯托。”
阿迈克斯苦笑著，自言自语地悄悄离开了。
伯托从门缝里看了相拥的两人一眼，也识趣的悄悄走开了。
塞浦西斯激动得一直颤抖；利文静静的任由他搂抱著，但那颗热爱之心已死去。
剩下的，只有微弱的希望……
“我向你起誓，我决不再轻易的离开你了。”
塞浦西斯紧紧的握著利文的手，很认真的说道。
一根纤细的玉指轻按在他颤动的唇上。
“不……，不要起誓，我不值得。主人，只要可以，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会跟著你……，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利文微笑著，带著许多的宽容和淡淡的忧伤。大病初愈的他脸色苍白得可以，神形也颇为憔悴，但那微笑的表情，不知为何的竟美丽、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连塞浦西斯也在那一瞬间呆楞住了。
“利文，别说那样的话啊！”
塞浦西斯有点著急了。他心里有一种不良的预感，仿佛是有甚麽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有些甚麽东西是他掌握不住的……
不，应该说是利文他并未真正的了解他的心意……。
利文似乎在抗拒甚麽似的。
塞浦西斯，你必须冷静下来！他命令著自己。
他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利文，我们到地下城去走走吧！” 塞浦西斯展开一朵亮丽的笑容借以掩饰心情的沈重。
也许该给利文一些时间，让他看见我的等待，明白我的心意。他只能尽量的安抚自己焦虑的心。未来如何，他完全不得而知。
“是的，主人。”
塞浦西斯有点愕然的回头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利文後，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苦笑。
他主动的拉起利文的手，朝城堡深处的某扇门走去。
握著利文的手，他才觉得空空如也的心里有点塌实。
温暖、柔软的手，就像它的主人利文一样，总是温和有礼，对人也体贴入微，就算是处於这冰冷的城堡中也会发出温暖的感觉；好象是冬日的阳光，又像是水般的温柔。但，在心里面──塞浦西斯知道利文是个坚强又有点愤世嫉俗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接受这份工作，到这恐怖城里来。
“利文……”
不知又想起了甚麽，塞浦西斯忽然转身紧紧的抱著利文。
“………我该怎麽对你才好呢？”
他痛苦的低喊。
尽管音量不大，但声音却在空荡荡又深远的走廊中回响。
“主人，只要你幸福，那就是我的幸福。”
利文依然很温柔，但在塞浦西斯看来，他的温柔却是那般的残酷。
塞浦西斯闭上双眼，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让那份在心胸中激荡的感情慢慢平复。他收拾好心情，故做平淡的开口：“我们走吧。”
他搂著利文的肩，与他一起在走廊中漫步。
塞浦西斯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著无奈，有著伤感………。
究竟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天气转换了。
来的时候还是春天，转眼之间已经是秋天了。
从大厅的窗口望开去，只见不少树木已经开始落叶了。
惨淡的天色，加上落叶的沙沙声，这一片野外的秋景真有点苍凉的味道。
乌鸦不时地落在窗外的树上，发出嘶哑凄惨的叫声，在这空空的山林间回荡著。如果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呆著，那感觉真是很可怕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既华丽又骇人的大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可怕，并非为了甚麽恐怖的魔怪，而是因为浓浓的孤独。
想来也奇怪，主人该是我应该害怕的人──因为他是真正的‘恶魔’，他是吸血鬼。但我与他在一起，却觉得很舒服；甚至比以往见过的、认识的人更开心。要是别人知道我这麽想的话肯定要说我堕入魔道、要烧死我呢！
最近，我们的关系算得上不错了。
所以，我也很少话精神想这些。阿迈克斯先生在两个多星期前就离去了。临走前他留下一封信，是给我的。
他说要为他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道歉，希望我原谅他。
我看完後就烧掉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虽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但想不到主人竟然比我更在意。他连一点关於阿迈克斯先生的小事情都会生气半天。这是在意我吗？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很高兴，心情激动得“碰碰”的跳。
“叮当当……。”
门铃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我急忙的走当前，开了半边的门。
阶下站著一个约是十岁的男孩子。
他穿著一件灰兰色的破旧衣服，脚边放著一个藤编的篮子。他那长满了雀斑的小脸上展开了笑容。
“早安，司铎克先生。”他充满朝气的声音像新鲜的空气一样让我精神一振。
“早安，戈里夫。”我微笑著拍拍他的头。
他是个很天真的孩子，每星期来一次，为我们传递书信和文件，有时我也会托他办些跑腿的事情。
能看见人，我真的很高兴。
虽然城堡里有主人、伯托先生和亚丽娜小姐，但毕竟他们的世界与我的不同。
“给你，可爱的戈里夫。”我把准备好，放在门边的篮子递给他。“还有这个。”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币放在他手里。“辛苦了，这是这个星期的酬劳，拿稳罗！下星期一记得要来哦！”
“恩！”戈里夫开心的笑著：“再见，温柔的司铎克先生！”
他拿起篮子飞也似的的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兴奋的大喊大叫著。一时间，孤寂阴森的树林里都充满了他的欢声笑语。
他真的像只小鸟，一只自由的在阳光下飞翔的小鸟，一张开翅膀就飞上了我梦寐以求的蓝天。
他的快乐感染了我，让我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突然，一阵冰冷在我颈间紧贴。我猛然一惊，忽地有种被从天堂拉到地狱的感觉。其实我所处的这个世界又哪里是甚麽天堂啊！那只是将我从梦幻中叫回现实而已。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身後穿过我的两侧，在我腰间紧紧的收拢，将我紧搂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冰冷的唇不断的碰触我的颈部，似乎在寻找甚麽似的。
“利文，别动……。我好冷……。你别动，让……让我舒服些……。。”
他紧紧的抱著我，不让我挣扎，不让我抗拒。
“主人………”从喉咙深处寻找了许久我才勉强地抓住这个词。
我的血液大概都聚集在头部了，所以那时间是很难受的。头脑像被熔岩所包围似的，炽烈的痛楚在我脑海里不断的炸裂，不断的扩散；四肢冰冷冰冷的，就像没有血液在里面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别说挣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刺透皮肤的快感让身後的主人更加渴求他对血的欲望，而我则只有痛……。。。我对主人来说不过是食物而已吗？痛，不只是是被主人咬破的皮肤，还有心里面。
我不明白，我明明已经死心了，为甚麽心还会痛？我那早已腐烂的爱为何还会在乎？？
我真是个傻瓜！
紧紧的闭起眼睛，企图转移自己的思绪，减轻我的痛苦。
其实，甚麽方法也没有用的。我自己很清楚……。
以我卑微的身份，别说妄想得到主人的宠爱，能得到主人的一丝信赖和关心就不错了。对，我该知足的，我该知足的……。
我想笑，但笑出来却是苦的，只让自己更心痛。
突然间，主人毫无预警的将我一把推开，我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上。门边的铜制烛台被拽倒，正正的磕在了我的头上。我没有感觉到痛，只觉得有甚麽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冷冰冰的，连死人也不如！”
无情的话就像是冰刀一样狠狠的刺进我的胸膛。
主人一反以往的温柔，在此刻变得非常的粗暴！
他大喊大叫，破坏所能触及的一切东西……。。像疯了一样。我想问他是否不适或是我有甚麽得罪他的地方，可是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有我插口的余地。
“该死的！你这个冷冰冰的贱骨头！！”
他狂喊著，把架子上的花瓶用力的向我掷来，随脚一踢便将茶几也向我踢来……。。
一切可以扔的、可以砸的，都在我身边开了花，成了碎片。溅得到处到是。
他的那种恐怖的愤怒是我从所未见的，也是我不能理解的。
那时侯，我吓呆了。那紧张的时刻我只有一个想法：他是真的想杀掉我！
一直挂在墙上装饰的斧头和宝剑也向我猛地飞来………我急忙的侧身躲避；可是躲过这样，马上就有另外一样武器向我飞来。我不得不四处闪躲，边走边躲………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一味的跑以逃避那些凶险的“飞行物”的袭击，我根本是惊慌失措，甚麽也顾不上了。
甚麽也没有了。
这回我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了。当时我只能如此悲哀的想著，毫无目的的走著。仿佛想逃离甚麽，偏又觉得逃不掉。
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是到了甚麽地方了。
周围的路，我一点都不清楚，连来时的路也在慌乱中忘光了。现在，眼前，只是一片陌生得骇人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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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晚餐可以开始了。”
伯托小心翼翼的对今天一大早就脾气暴躁的主人说。
塞浦西斯生气的一手将盛著精美汤点的盘子扫落在地上。
“！当”。
响亮的声音震动著，在寂静得没有任何生息的城堡里尖锐得刺耳。
“利文呢？！叫他出来！我要他服侍我吃饭！！”
“主人……”
“他已经躲了我三天了！他到哪去了？！利文，你给我听著，赶快给我滚出来！这是命令，听见没有！！”
塞浦西斯狂暴的大喊著，胡乱发泄他心里的懊恼。
宽敞的厅堂中回荡著他的声音……。。除此之外，甚麽也没有。
“主人……。请容我禀告一件事情。”
伯托面对著几乎要发疯的主人依然十分冷静，态度依然恭敬而优雅。
“甚麽事？快讲！”有些不耐烦的撇过头去，塞浦西斯因找不到利文而非常不开心。
“利文…。。利文。司铎克先生，他，他已经失踪三天了。”
伯托淡淡地说著，脸上的表情一丝不变。但实际上他却在暗暗观察主人的反应。
塞浦西斯一下子愕住了，刚才的愤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静得有点怕人。
他静静地坐著，手肘支著桌面，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关节都发白了……。
“书房找过了？”
“找过了。我还找了厨房、茶厅、连亚丽娜小姐那里也查问过了。在下无能，始终找不到他。平时他的活动范围也都找寻过了，看不到他的踪影。”
“………他，他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在下也不清楚。大概是上回大人生气的时候把他给………”
“甚麽意思？！”塞浦西斯抬头瞪著伯托：“你的意思是埋怨我吗？”
“在下不敢。”
“出去！”塞浦西斯冷冷地说著，用力而粗鲁地推开餐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现在他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利文不在！
他宛如失去了灵魂一样。他焦急，不安，害怕………对利文的特殊的重视破坏了他的冷静。利文是一副药性温和的镇静剂，让他记住了温和、快乐的自己，找到了一点生活的乐趣。利文给於他的东西不是一周几枚金币可以计算清楚的，那是感情，真挚的感情。让他在孤独而冰冷的城堡里找到生存的目的和意义，也感觉到爱情的温暖和酸甜……。。
若不是利文的出现他根本无法忍受安静的孤独。利文的存在，即使他、即使别人不於承认，但实际上利文早已深入到了他的生活、他的身体、他的骨髓……。。没有了利文，他只觉得自己与城堡里的雕塑一样是个，死物。
塞浦西斯亲自找寻利文的踪影。可是大半天了，始终毫无线索。
他用手揉著太阳穴，他已经很疲倦了。
“利文………“
他在黑暗中轻唤著这个熟悉又遥远的名字，心里却是一阵阵刺痛。他思念哪个温柔的人，哪个无论何时都会给他微笑和温和抚慰的人。他所锺爱的人。
“利文，是我错了。请你……。。回来吧。回来……。。回来我的身边。”
即使他再高声叫喊，深远的走廊、宽敞的厅堂之间环绕著的仍然是他自己伤心欲绝的悲鸣而已。
“利文，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之间是发过誓的，决不会轻易的就离开对方的！你，你、难道你忘记了吗？”
他充满了怨愤又疯狂的悲伤，他发出哀鸣，发出痛心之极的尖叫……。。但，回应他的仍是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