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魁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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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的位置还是在第一个。”
2003年8月,张兴参加在雅典举行的奥运会转播会议回来之后,构想中的转播是这样安排的:体育频道24小时播出,中央1套做一个两小时左右的专题。当时台里没有对雅典奥运提出更多的要求,后来决定1套2套都拿出时间来转播。“我们已经没时间来调整和安排,1套节目后来每天播出10个小时的奥运节目,2套每天播出4到5个小时,这不是随便拿出一场比赛转播就可以了。这3套节目,我们没有有意识、有计划地来安排。NBC有7套节目转播奥运会,主频道每天5到8个小时,自行车、篮球等最受欢迎的项目全放在这里,你要看拳击就去看他的体育频道。如果以后中央台还能拿出1400多个小时来播奥运会,我们会事先设计安排得更好。雅典奥运会播出量大大增加,但我们准备得太仓促,从方便观众需求出发考虑得不够。”
奥运报道:20年前,10年前
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中央电视台只有5个人去洛杉矶做前方报道,他们与香港的TVB电视台合作,还要和一家新西兰电视台共用一个机房。20年前的奥运会,只有少量的新闻报道出现在新闻联播等节目中,赛事转播也是录播为主。美国新闻总署支援了一部摄像机和一个摄影师,跟着岑传理去采访。岑传理报道了许海峰为中国夺得第一枚奥运金牌的新闻。他在1986年采访了汉城亚运会,1990年北京亚运会时,岑传理担任了执行总导演。
1988年汉城奥运会,中央台去了18个人参与报道,办公室的牌子上是TVB和CCTV,TVB在前面,CCTV在后面,每天的播出量为七八个小时,全程不超过200个小时。
张兴1988年到体育部,他回忆起体育节目的初创阶段:“1988年我们报道汉城奥运会,主要是把比赛传回北京,北京再录播。1989年我们开始播体育新闻,每天5分钟。当时还有《体育之窗》,是15分钟一个记录片。还有20分钟的《世界体育》、50分钟的《体坛纵横》,这个节目主要是一些国外比赛录像,这一点儿体育节目我们都很不满足。”
张兴认为,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是中央电视台体育节目“做大”的开始,每天30分钟专题“意大利90足球集粹”在1套节目晚上7点半到8点播出,30分钟的节目中包括这样的内容——请张宏根等教练做比赛评论;播出比赛剪辑;推出“足球MTV”,用《意大利之夏》那首主题歌配上比赛画面;罗马热线,是师旭平在前方采访,通过电话发回报道;新闻发布会的一些画面。“我们不仅转播了足球,还制作了专题。现在看,这些手段都很平常,但在90年代,这样的节目形态还是很新鲜的。”
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决赛之夜,中央台体育部第一次演练体育节目的直播,马国力回忆:“其实就是加一个演播室,在比赛前后、中场休息的时候说些评点,前面再做一些小片子,这些手段现在司空见惯,但在1990年之前却没有任何一个台这么做过。那天决赛是夜里3点,这个时间看电视的人少,可以试验一下。那一场比赛我们来了30多人,其实真正干起来就是20分钟左右的时间,但随后的亚运会我们完全采用了直播室的形式。1990年亚运会的经历很难忘,那是中央台头一回直播家门口的大型比赛。那时候也没有提示器,解说员宋世雄是把所有的词都背下来;其他解说员都写好大字,放在摄像机旁边提示。我也是头一次操作,之前没有什么锻炼机会。”16天的直播结束之后,马国力和中央台以及地方台的同行们一起去吃夜宵权当是庆祝宴会。既然是庆祝,免不了要上台讲几句话,“之前我没有想哭的意识,结果拿起话筒说了没两句,就哭了三四分钟。”
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CCTV向前方派出了28人,在北京留四五十人做后方报道。早间、午间、晚间3个时段开辟了滚动报道,报道时间增加到250小时左右。张兴说:“1992年,我们有早6点的新闻,12点的奥运午间报道,晚上8点做1小时的晚间报道,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奥运沙龙》,每天有几分钟评论,杨伟光台长当时提出来,电视能不能做一些评论节目,从体育开始。杨伟光台长后来力主推出《东方时空》、《焦点访谈》这些新闻评论性节目,但评论节目最早的试验是从体育开始。当时的《奥运沙龙》是马国力和张武斌主持,张武斌提出选题策划,马国力说6到8分钟的时间。1992年后方只有沙桐和宁辛两个主持人,马国力说,我上去说能控制节奏,出了问题我能承担。我们这个评论节目替《东方时空》先走了一步。”
从1990年之后,张兴开始担任大型体育比赛转播的制片人。他认为1992年奥运会中央台还没能放开手脚,他们加入亚广联的联合制作组,与香港等地的电视台共用一个200平米的报道中心,只独立拥有一个配音间和几张办公桌,机房紧张、节目传输也紧张,某些中国选手拿金牌的比赛未能及时播出。
1994年的广岛亚运会,中央台几乎是在广岛建立了一个中小型电视台,有了自己的演播室和卫星专线,记者54人,连续报道16天,每天播出18小时。1995年中央电视台开播体育频道,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体育频道派去60个前方记者,报道时间也一下增加到600小时。
体育大片(1)
上个世纪90年代,电视技术迅速发展,闭路电视、卫星电视让观众有了更多选择,而奥运会作为体育电视节目中的重大资源,在电视网的相互竞争之中也显示出其独特性。国际奥委会利用电视增加了奥林匹克运动的收入,同时保证了奥运会世界范围内最大限度的免费收视。亚特兰大奥运会,东道主电视网推出了3000个小时的实况信号,但只有少数几家电视台的实况转播可以超过120小时。
1996年是体育频道开播之后的第一次“奥运战役”,实现了体育频道第一次24小时直播奥运会。当时前方人手不够,带队的副台长李东生也在演播室执机位。北京和美国的时差正好是12个小时,所以节目一半是直播一半是重播。
张兴说:“亚特兰大奥运会,我们第一次做奥运亲人现场,请奥运冠军的亲人到北京演播室。当时王军霞在亚特兰大拿了冠军,我们把马俊仁请到北京演播室里做直播。这让大家看到了运动员的另一面,也就是说,我们开始注重讲述运动员的故事。最大的遗憾是没能采用单边注入点的报道形式,那次奥运会,我们本来想直播中国运动员入住奥运村举行升旗仪式,但这个仪式和后来比赛中对运动员的采访都是记者去拍摄,拍好了送回广播中心播出。当时亚特兰大已经提供单边摄像机的租用,那是奥运会第一次可以在公共信号之外有单边采访设备,可我们事先不知道,到了那里才知道,当时我们就说2000年奥运会我们要有自己的单边点。
回来之后,八运会在上海我们用了10个单边点,当时的技术人员还不知道单边点是怎么回事。曼谷亚运会我们用4个,2000年奥运会我们有6个单边点,悉尼奥运会中国拿了28块金牌,其中有24块产生在6个大项中。奥运会28个大项我们不可能全派记者去,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实力。一个单边点要几十万的成本——摄像机、人员成本、光缆传送信号的技术成本、优先权——你参加比赛的运动员的水平,人家也按这个来排列你的采访顺序。我们分析,当时中国代表团大约能在35个小项上拿金牌,这35个小项,能拿两块以上的都集中在6个大项目上。我们的那6个单边点给观众带来满足感。观众对单边点没多少批评意见,我们的准备与演练很充分,我们离国际标准近了。”
体育频道记者罗宏涛第一次出国采访就是亚特兰大奥运会,她认为对李小双全能金牌的采访颇为经典。她赶到赛场的时候李小双正在进行单杠比赛,罗宏涛就站在场地外面三四米的距离,同伴罗刚拿着机器拍观众席上的教练。
罗宏涛替李小双紧张,全身发抖不敢回头看,她能听见手在杠上的摩擦声音,腾身之后再抓杠子手与单杠的撞击声音,也能听见风的声音。“那套动作怎么完成的我都不知道。比赛胜利之后,体操队的教练、队员、队医一下子把小双围了起来,我在旁边让队医把小双叫过来进行了采访。采访结束立刻跑回广播中心,演播室刚放完李小双的比赛画面,看我们回来了立刻就报出去,说请看我们的记者对李小双的采访,我们这边赶紧把带子送上去播出。”
有了单边点,记者就不用跑步送带子了,他们可以在现场第一时间采访运动员,立刻就让观众看到。罗宏涛2000年到悉尼采访奥运会,事先到游泳中心去看CCTV的单边注入点。游泳项目是全世界都喜欢,赛场的注入点非常满,CCTV的注入点在观众席的外面,记者站到那里看不见现场。罗宏涛看完了回来跟马国力抱怨位置太差,问能不能买一个里面的地方或者不出现场,马国力回答说:“第一,能买早买了,没有地方了。第二,我们的钱已经出了,这钱不能白花,就那个位置就那个条件,你就想怎么把采访做好,别的我不管。单边点的通路、技术支持都是报道权之外还要花钱另买的,只要公共信号没有的,你就是唯一的,你站在那里提供给观众的东西就是新鲜的。”
罗宏涛就拉游泳队的教练队员来认地儿,叮咛嘱咐“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比赛完了想着先到我们这里来。别人拉你们,千万别停留”。NBC的优势再次显现,他们居然在游泳场设置了两个单边点,里面一个,外面一个。比赛之时,罗宏涛就在外面通过NBC的监视器看现场,等运动员出来立刻采访。那一次比赛,她记忆深刻的是女子跳台双保险李娜、桑雪失利,两个小姑娘出来接受采访。“我问她们失利是不是和紧张有关,大概是出于小女孩本能的保护意识,她说不紧张,我再往下问她就不说话了,我只好拍拍李娜的肩膀,说我们后面还有双人跳台,没关系。李娜如释重负地走了。”
马国力将2000年悉尼奥运会称为“中国体育报道走向成熟”的奥运会。1997年的全运会、1998年的曼谷亚运会锻炼了体育频道的报道队伍,技术日趋成熟。悉尼奥运会派出126人的报道队伍,工作空间有300平米,节目做到了同步报道,并围绕中国队可能拿金牌的项目向“体育大片”方向靠拢。
体育大片(2)
对“体育大片”的概念,马国力的解释是:“就是做到比赛的故事化,我们要用各种手段去强化悬念。比如说体操,中国队可能拿冠军,那我们会提前一个月来做宣传片,体操谁拿金牌,几点到几点。有时间倒计时,当天就开始预告,越到比赛时间前频率越大。在现场介绍自己,介绍对手,分析彼此的取胜几率,把这种分析做得很到位,用各种手段让你去注意。”
1989年张兴在《体育之窗》中做过一个围棋的片子,片子只有15分钟。当时是报道聂卫平、马晓春、刘晓光等人在海南岛的比赛,海南的风光,棋手的爱好——老聂喜欢跳舞,马晓春和刘晓光喜欢游泳,都在片子中得到表现。张兴还专门做一个小片头,而那时候还没有片头的概念,体育报道也很少反映赛场外运动员的生活。
“也许从那个时候我们就模模糊糊有了包装的想法,但我觉得包装这个词不准确,有点土,好像商店里卖你个东西再给你包装一下。电视节目内容与形式不应该这样割裂,而是怎样把节目形式与内容有机结合。我们想在形式上做活跃一些,会让比赛好看,要让普通观众看下去。但单个节目要做好,整个频道的包装也要重视,我们假设观众要从早看到晚,怎样衔接各节目,增加观众的黏合度,我们把周六、周日的节目统合为‘直播周末’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我们的专业人才还缺乏,做电脑的、做美术的人对体育不熟悉,NBC有制作部,负责做特技、做光效和音效。看他们的节目就像看美国大片,你很难说出差距在哪里,但人家做得到,我们做不到。奥运会的片头,我看雅典做的比我们自己做的好,虚拟与真实的结合与过度,奥运要素的反应都比我们成熟许多。但我们就是要用自己做的片头,这毕竟是自己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从《悉尼猜想》到《雅典猜想》
如果说2000年悉尼奥运会之前,CCTV对奥运赛事的报道重结果、轻细节,重奖牌、轻人物,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报道之后,中国的奥运转播出现了赛事转播向戏剧化、娱乐化的发展,这种倾向渗透在专题节目的设置、赛事的解说,甚至是镜头的组接上。张兴说:“马国力对体育的认识和对观众的服务意识都是很好的。”
《全明星猜想》是马国力很推崇的一个节目。《全明星猜想》有奇怪的节目形态:《欢乐总动员》式的演播室、《开心辞典》式的体育知识、《艺术人生》式的体育人物访谈,在体育频道的收视率仅次于一些重要赛事。导演辛少瑛把它归纳到“体育娱乐节目”。《全明星猜想》的前身是2000年的《悉尼猜想》。辛少瑛回忆,当时她刚到体育频道制作《城市之间》,马国力召开策划会,要求大家拿出“和以往体育报道都不一样”的新节目。辛少瑛想起1994年广岛亚运会时,她还在制作《正大综艺》,到亚运村里拍了很多细节,让嘉宾猜是做什么的,没想到观众们特别喜欢。于是,辛少瑛向马国力提出,是否可以参照这样的样式。
作为一个将体育知识和娱乐结合起来的栏目,《悉尼猜想》一经推出,立刻成为整个奥运报道中的亮点,收视率达到10个百分点以上。2004年奥运会,《全明星猜想》更名《雅典猜想》,开幕前,就获得了1000万的冠名,跟片广告达到10分钟。《雅典猜想》继续推广娱乐化的猜谜、娱乐化的报道,请了“水木年华”录制了一首主题曲,还请到杨坤、朴树等明星来参与主持,并且拉来单田芳用评书的方式来点评奥运会。
单田芳说:“做奥运会的节目,我起初并不乐意,因为我对体育并不是很了解,但《全明星猜想》节目组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商量着怎么合作。他们每天都把运动员的资料给我传真过来,我就编上那么一小段,说外国人咱可以编得热闹些,反正他不能到中国来和你较真。奥运会我成了大忙人了,上午去中央台录节目,下午到北京台录节目。”
马国力由《悉尼猜想》打开了体育报道的新思路:以往的体育报道总是一味强调快速、权威、全面,但作为一个电视频道,如何找到专业化和大众化的结合点,如何将大量不是体育迷的普通人也拉到电视机前才是重点。在这个思路下,2004年奥运期间,《中国骄傲》、《王者英雄》等一批以娱乐思维来组接比赛情况的专题也被分别安排在重要时段。
马国力说:“开始做奥运会的时候,我们只是做到让你看到的和赛场上的一样。1996年我们的口号是:‘让全国观众和你一起在亚特兰大。’到2000年,就是‘让观众看到比赛场上还多的东西’。意识转变了。中国电视发展太快,每个家里现在有60个频道,我们只是其一,体育迷到家里可能就看体育频道,吸引他们我们就用更多的赛事,更全面的报道,留住这些人比较容易,品牌做出来就跟着你走。但我们不能不考虑一个现实,纯正的体育迷在全国人口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