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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兽类辅导员+-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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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正的风,真正的云,还有真正的倾盆大雨。
  储物室那用来封窗户的木板被吹开,狂风暴雨进入,将里面的东西席卷得乱七八糟。
  这是周三下午发生的事情。
  当悠然接到屈云的电话赶来查看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心情,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十八载的如花似玉的女儿被一群不知名的暴徒给凌辱了似的。
  “是谁干的!!!”悠然睚眦欲裂。
  屈云平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老天。”
  得,老天最大,悠然收起愤怒,暗暗抹去泪水,再次收拾起来。
  但看这一番杂乱,估计熬通宵也收拾不了,悠然苦痛万分,咬着牙,开始奋斗。
  木架上层的许多东西都被风刮了下来,悠然只能登上梯子,将东西放上去。
  很不幸的,她今天穿的是裙子,这么一登上去,裙下风光展露无疑。
  悠然粗神经,开始时并没有觉察,直道无意间低头,看见屈云黑眸中的流转华光,才猛地意识到不妥,忙伸手捂住裙子,怒道:“你干什么?”
  “看风景。”屈云靠着木架,双手交叠与胸前,修长十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
  “老师,麻烦你走开,让我自己来收拾!!!”悠然目光中闪现凶光。
  “抱歉,我必须看见你整理完毕才能放心离开。”屈云唇畔露笑,温然动人,而一双眼睛,依旧看向所谓的“好风景”。
  悠然眼睛一冷,下一秒,就拿起架子上的东西,用力地向着屈云掷去。
  屈云反应贼快,躲避速度一流,明明那些颇具杀伤力的东西眼看就要砸在身上,他却总能在恰当时刻闪开。
  他的动作很快,但却给人一种毫不慌乱,如同闲散信步的感觉。
  他的优雅给悠然的怒火加了一大把柴火,她完全忘记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抱起一大堆东西,猛地向前扔去。
  这么一来,梯子一歪,悠然来不及拉住木梯,就这么直直从上面落下。
  幸好平衡能力较好,悠然还算稳定着陆,但那笨重的木梯,却被悠然的脚一勾,在重力和惯性的引导下,径直向着悠然的脑袋砸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悠然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物砸向自己那本来就不聪明的头。
  然而一个身形忽然在眼前闪过,悠然的脸颊触到熟悉的胸膛,紧接着,便是“咚”地一声闷响。
  一切结束后,有一瞬间的静默,悠然缓缓抬头,发现屈云正左手环住自己,将她围在怀中,而右手,竟径直挡住了倒下的木梯。
  “没事吧。”他低头,幽暗的眸子带着水漾的波光。
  屈云救了自己。
  意识到这点后,悠然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
  是道谢?还是怪他多管闲事。
  最后,悠然却选择了最保险, 最无意义的答话:“老师,好热。”
  说完,她从他怀中挣出来,后退一步,站到一米开外。
  屈云笑笑,没说什么。
  悠然将眼神移开,低头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准备继续整理。
  抱起一堆书,悠然起身,却看见屈云依旧站在原地,而木梯则依靠在他的右臂上。
  也就是说,他依旧保持着格挡的姿势。
  “把梯子给我。”悠然道。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屈云回答。
  “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悠然语气有些不耐。
  “跟我在一起说说话,就是浪费时间吗?”屈云问。
  悠然抿抿嘴,不想和他多说,直接走过去,准备将木梯夺过来。
  但是待走近后,悠然竟发现,不是屈云故意在逗自己,木梯是真的没办法给她。
  因为——木梯上的一根露出的生锈的长钉,正钉在屈云的右臂上。
  刚才屈云站的地方背对着光,悠然并没有察觉,近看之下,才发现屈云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汗珠,而他的右手臂,已经被血浸湿,在黝黯的光线下,潮而粘。
  木梯也是陈旧的,上面那根露出的钉子大概有五厘米长,整个地钉入了屈云的右臂中。
  睹此情状,悠然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手脚也开始微微颤抖。
  “别怕,把那边的工具箱给我。”屈云缓声安慰道。
  悠然此刻已经是六神无主,恍然间听见这个指示,忙不迭地奔去将工具箱拿来,打开,放在屈云面前。
  屈云用眼睛在工具箱中一扫,迅速找出钳子,略一用力,将长钉拦腰剪断。
  悠然赶紧将木梯扶住,放在一旁,接着把屈云送到医院。
  悠然都是惊惶的,反倒是屈云一直开着玩笑来缓解她紧张的神经。
  好不容易,急诊室一声将那长钉给拔了出来。但经过照片,发现可能伤及骨头,要屈云留院查看。
  悠然又赶紧跑去办理住院手续,买生活必须用品,等一切弄完后,心里才平静下来。
  绑着绷带的屈云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悠然。
  悠然原本打定主意低着头休息,但后来在受不住他的高压电,抬头道:“你在看什么?”
  屈云不说话,但那双眸子,如沉静的秋月,映着无尽云纹。
  悠然只能再次低头,看杂志,但是上面的字,一个也没有进她的眼睛。
  在心神不定之间,屈云的话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了她的耳朵:“悠然,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悠然正在翻页,听见这话,手一抖,彩页被撕开一条大口。
  屈云从病床上坐起,步步向着悠然走来。
  灯光将他的身影投影在悠然背上,越来越长,越来越重,悠然似乎被压住,呼吸也变得不畅。
  在她即将窒息的瞬间,屈云半跪在她面前,一只手掌住她的膝盖,而那绑着绷带的,受伤的手则握住悠然的手腕。
  悠然一直低着头。
  “我和古承远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屈云的声音,蕴在病房的灯光下,带着一种黯沉:“从小到大,我都过得很顺利,好的父母,好的家庭,好的学业,好的环境。这样的一帆风顺,让我的性格变得冷傲,不讨人喜欢。从小到大,我的朋友不多,没人能忍受我的坏脾气。及至后来我听从我妈的话,上了军校,认识了古承远。”
  “他很要强,我也不服输,第一学期,我们处于暗暗竞争的阶段。到了第二学期,我半夜出去,被一群流氓围攻,古承远出现,帮了我,从那以后,我们关系开始好转,渐渐地,我们成了好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怎么也没料到,在我生日那天的凌晨,我接到了从古承远的公寓打来的电话,里面,有男女喘息暧昧的声音,通过对话,我听出那正是古承远和我当时女友唐雍子的声音。我没耽搁一刻,马上驱车前往。那是个下着大雨的夜,在发动车子时,我隐约觉得车下似乎轧过什么东西,但当时的情绪已经不容我停下,在几分钟内,我便来到了古承远的公寓前,门是半开的,我走进去,亲眼看见他和唐雍子身无寸缕,正在做着男女之间的事情……”
  “我从没料到,一个我所谓的最好朋友,最好的兄弟会背叛我。我当时已经处于茫然的情绪中,甚至没有惊动他们。我像是一具游魂般回到了家,在车灯下,我看见了我家楼下躺着的猫。”
  “就是那只我捡来的猫,它很怕雷声,只要打雷,就一定要待在我身边。那天,雷声轰鸣,可是我因为那通电话而忽视了它,在我在去古承远的公寓时,他就跟在我的身后,在我开车时,它就钻在车底,在我发动车时……它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就被我轧死了。”
  “我就抱起它的尸体,很湿,很沉,我将它抱回屋子,用棉被包裹着,但它一动不动,四肢已经僵硬。我就这么看了它一夜,等到星期一,天亮的时候,我冲到学校,拦截古承远,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吗?”
  “他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我当成朋友,他说,当初围攻我的那群流氓,是他叫来的,他说,他是故意让我看见他和唐雍子上床的情景。”屈云的眸子染着天山之巅的雪,冷不可当:“他说,他只是想毁掉我……所以,我打了他,当着恰好来校检查的领导的面,而这,也在他的计划之中。我妈那边的家族,都在部队工作,保住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我不想在那里待下去,所以我选择自动退学,重新参加高考,一路走来便进了这里。”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是古承远的妹妹,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看上去似乎很好扳倒,但每次在认为要成功时,你都会站起来攻击,全身像是有无穷的精力,和你争斗着,我也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可是后来,我无意间知了你和古承远的关系,我的心,就变得连自己也看不清了。在你提出要和我交往时,我答应了,但那……时只是为了报复古承远。”
  “想起来,都觉得卑劣与恶心是吗?但我当时就这么做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对你做出什么,以此来伤害古承远,我一直延迟着思考这个问题。和你交往之后,我变得比以前快乐许多,但我却将对古承远的恨转移到了你身上,所以我对你的态度时冷时热,因为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我不知道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一次,你说你发现了我的生日,当时我发了火,把你气走了。我以为发火只是因为你提起了那个我不愿提及的日子,但我后来发现,还有恐惧……你可以发现我的生日,同样,也可以发现当初我和你交往的动机不纯。”
  “生日那天,我独自在家,喝酒度过,但我的脑子里却始终是回想着那个最不愿想起的生日。接着,你就来了,之后……我做了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说了人生中最后悔的一句话。”
  “酒醒之后,我听了你和古承远的往事,我知道我错得离谱,但我心中同时却有一丝庆幸,我在想,以后和你在一起,可以不再有古承远的阻隔。当一切明了时,当一切顾忌都抛开时,我才知道,之所以情绪如此杂乱,是因为我早在不经意间,就爱上了你,爱上你的韧性,爱上你的笑,爱上你的古怪,爱上你的贪吃,爱上你只要拥有微小的东西就颇感幸福的样子。所以,我千方百计让你留下,因为我已经舍不得放你走。我开始害怕,害怕你会知道以前那些事,害怕你会离开我……可是没想到,不管怎么堤防,这一天,还是来了。”
  “悠然,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只要回来我身边一次,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屈云的语气诚挚宁静,他的脸是很美的,带着朦胧的白,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可是太美的东西,如脆弱的秋叶,一碰,便会陨落。
  如碧波静谧的湖面,一碰,就会破碎。
  所以,悠然不敢伸手。
  她已经被伤怕了。
  “宿舍门要关了,我该走了。”悠然道,边说,她边试图轻柔地将手从屈云那里挣脱出来。
  但是屈云不放。
  “别走。”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请求的味道。
  屈云用那只受伤的手将悠然握得很紧,倘若她用力,伤口会裂开。
  这一点,悠然知道,屈云更知道。
  “我真的要走了。”悠然再次说道,声音很轻,却很坚决。
  屈云没有说话,他看着有悠然,他的眼神不是清澈,而是一种坠落的黑,沉静到底。
  眼尾微弯,睁眨指尖,有无数暗夜的桃花闪烁。
  可是悠然不看,她只是机械般地说着同一句话:“我要走了。”
  然后,她一寸寸地将手从屈云那扯出。
  因为受了伤,屈云的手无法使出大力,但他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留着。
  地板上,两只重合的手的影子开始分离,成为长条,很慢,但却时刻在分离之中。
  洁白的绑带,在悠然的眼前慢慢浸出血液。
  渐渐地,厚重粘稠。
  这一过程,在悠然猛地起身时加快了速度。
  因为悠然的拉扯,伤口完全撕裂开,血,在黝黯的光线下,彷佛变成了华丽的黑色。
  渐渐地,坠落在地面。
  悠然没有回避,而是直视着面前的血腥,她安静地说道:“屈云,我必须走,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只是你的学生,你只是我的老师,仅此而已,是的,仅此而已。”
  悠然要离开,不是因为还在赌气,不是因为还在恨屈云,不是因为还在惩罚屈云。
  离开,是她对自己的未来对自己的心负责的做法。
  她必须离开。
  嫩白的指尖,从屈云的手掌中脱离而出,带着最稳固的信念,离开。
  没有任何的迟疑,悠然走出了病房,不再回头去看地板上一直保持着跪立姿势的屈云,不去看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不再去看他们的过往。
  拖泥带水,太过腌臜,悠然不允许自己干这种事。
  “我是不是很冷清?”在戏剧社活动室中,悠然这么问小新。
  像往常一样,他们俩是最后走的。
  悠然坐在舞台边缘,双脚垂下,悬空,一双红色的鞋子,摇摇摆摆的。
  她略一伸手,将一瓶喝完的罐装啤酒投入旁边的垃圾堆中。
  小新站在舞台下,慢慢地饮着自己那罐,只不做声。
  “问你呢?”见他久久没有答话,悠然伸脚,踹了他一下。
  小新敛眸,眼角闪现一道精光,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了悠然那只踹自己的鞋子,并将其丢入垃圾堆中。
  悠然只能一蹦一跳地,跑去将鞋子捡回。
  “小新,你真不是带把的,太小气了。”悠然叹息一声。
  小新喝酒,不理她。
  悠然没再上舞台,而是站在小新身边,轻声道:“听说,他骨头确实出现了点问题,现在还在住院。”
  “既然这么想念,就去看看吧。”小新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就喜欢啰嗦几句,如果真的要做,倘若真的能做,早就做了,还等到这会呢?”悠然仰头,看向舞台顶端的灯光,太炫目了,看久了,眼睛开始花乱。
  “是吗?”小新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隔了半响,又问道:“对他……还有感情吗?”
  “可能,还有以前的一些存粮,不过,心里也清楚,不能再沾他了,绝对不能了……就像是白粉一般,虽然刺激,但一挨上,什么都完了。”悠然闭上眼:“说实话,他长得真好不是吗?”
  “有吗?”小新重新打开一罐啤酒,就地喝了起来 。
  “难道你看见他,就没有冲上去把他衬衣给撕破,就地将他推倒解决再推到再解决重新推倒重新解决的冲动吗?”悠然一脸陶醉。
  小新的眉毛再次抢镜:“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大男人有这种冲动啊!!!”
  “那太可惜了。”悠然耸耸肩:“屈云曾经告诉我他想要亲手摸摸你的挺翘屁股的。”
  小新:“……”
  悠然:“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在窃喜。”
  小新:“……”
  悠然:“我早该知道你对他有意思的,难怪当时一天到晚都针对我,原来因爱生恨来着。”
  小新:“……”
  没有屈云的校园,是宁静的,悠然充分享受其中。
  但好景不长,刚走了只狼,又来了只狈——古承远到了。
  他直接将车开到宿舍门口,低调而极致奢华的车,加上车边硬朗英俊的男人,几乎吸引了所有学生的注意。
  悠然已经决定不再逃避,反正已经杀了一个屈云,也不怕再多杀一个古承远。
  于是,悠然直接迎上去,开门见山:“我今天,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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