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演艺经纪人访谈实录:明星课-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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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中学的时候,开始学习弹奏吉他。后来在大学里,学了一些音乐理论,包括一些专业课程。大学毕业以后,大概在1984、1985年,我就跟几个小兄弟一起自组乐队了。从做乐手开始,在全国各地演出,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去过很多地方,基本上是以乡镇为主。什么样的地方都去过,各种演出的状况都见过,好玩儿极了。现在有时候,我们一帮老哥们儿在一块儿聊天,还会提起——真是太恐怖了!你设想一下,我们在台上演出,演着演着,从台下飞上来无数的土坷垃,我们在台上边唱歌还得边闪头,要不然“嗖”一下,一个石头就过来了。真的,太可怕了,现在讲起来就是笑话了。 慢慢的,演出时间长了以后,我就觉得不满足了。1989年,我进了东方歌舞团,干了几个月。在那之前也去过几个团,都是在乐队里当吉他手。我这个人自我约束力比较差,有时候起不了床,团里的排练或者演出就不去了。 那个时候,其实在我们的感觉里,演出再风光也没用。从一个乐手角度来说,心目中最向往的是能进录音棚录音。卡带上印着:词、曲、编曲、演奏的名字,如果说“某某的专辑是我录的”——那是一种荣誉。其实那时候录音挣的钱不是很多,但那是对一个乐手的肯定。当时在圈子里,“棚虫”是挺让人佩服的一个称谓,绝对是褒奖。我也觉得在台上演出没意思,每天苦练弹琴,如果能在别人的音乐里发挥,然后录出来,那是最风光的,所以“进棚”也算是自己一个挺大的愿望。后来有了一些机会,就一脚跨进了录音棚。 那时候通常都是演奏别人的音乐,配器谱子拿来,我按照编曲人的要求去演奏,有时也即兴发挥一把。可是当我“发挥”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又不满足了。老弹别人的东西,不如还是自己编吧——如果有一天,自己去创作,指挥其他乐手去完成,那就是更高一级的“棚虫”了。后来就慢慢开始试着自己扒带子、做编曲。那一段扒的、编的东西特别多。当然在这当中也让我积累了大量的技术与经验。 实际上真正有一个完整的专辑制作的概念,那是在九十年代初。 1992年,程进介绍我认识了“红星”的老板陈健添先生。 我和程进是很好的朋友。八十年代,程进在白天使乐队的时候,我们就经常一起演出,我弹吉他,他打鼓,一帮好哥们儿,属于那种无限纯真的革命友谊。程进曾帮陈先生处理一些在内地的业务,他后来成为“麒麟童”的老总。 陈健添先生是一个超级发烧友,他进入这个行业也是因为爱好。他是疯狂的甲克虫迷,他收藏了甲克虫的每一张唱片,包括卡带、CD和纪念品。其实我们很多人进入这个行业都是因为爱好。陈先生曾经在唱片公司打工,当然他有机会可以听无数的唱片。 陈先生是香港很出名的一个星探级的老板,就是他最早发掘了BEYOND,还有王菲、黑豹……陈先生真的是挺尊重音乐的一个老板,我现在想想,挺感谢他的。 当我接手的时候,郑钧已经录了五首歌,我听了,还不错,但是问题蛮多的:技术上粗糙,音乐概念陈旧,演唱有问题。那个时候录一张唱片挺不容易的,要算计棚费,一天几千块,而且已经录到这个程度了。我听完以后,跟陈先生建议:之前录的所有的东西全都不能要,这就意味着“钱”。陈先生说:“能不能留一部分,哪怕留一个吉他,你下次就不用再花一笔钱,请乐手演奏。”我说,一个都不能留,因为我觉得整个音乐都要打翻,根本就不能留。最后陈先生同意了我的建议。 那时候根本不懂什么叫包装,什么都不懂,对于音乐的想法完全是本能性的概念。我跟郑钧谈过几次,把我的建议告诉他。当时他对音乐世界的理解还比较浅,基本上没有太多建议。我就跟他说,反正我们一起来玩吧,想办法把音乐完善好。之后,每一首歌都重新设定、重新编曲、重新录制。当时“红星”给了我们很宽松的条件,我们整个的录音过程也创了一个比较长的记录:有效录音时间,大概达到了将近四个月,实际在录音棚的时间有五十多天。基本上就是每天起来,只要是在郑钧的嗓音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我们都在录音棚,一帮哥们儿,就死磕这张专辑。
第一部分:大腕儿的另一半 张卫宁张卫宁 主要签约艺人 何炅(图)
到今天我还印象很深的,就是在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里,人的心态是很放松的。那种放松会让你更关注音乐本身,而不用考虑音乐之外的东西,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每一首歌的处理,包括音乐环境的处理、演唱的处理。举一个小例子:专辑当中《赤裸裸》这首歌,有一版是不插电版的,我们当时把编曲整个都做完,那个感觉很舒服。但郑钧几次唱得都不理想。我们的习惯是工作到夜里两点,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后吃点东西马上录音。每次郑钧刚进棚的时候,声音发黏,要先把嗓子喊开了才开始录音。有一天,他刚进棚,跟我说了几句话,我让他先开开嗓子,他就跟着音乐唱了几句。他一唱,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状态太舒服了,应该用这种状态去诠释歌曲。为什么,因为郑钧的最大特色就是慵懒,这是他的与众不同。当时他听了我的说法也一惊。我说,今天晚上早点收工,回去睡觉。郑钧说:“我睡不着。”我说:“睡不着也得睡,弄点安眠药回去就睡,明天早上,绝不准开嗓子。睡醒了,吃点儿东西马上过来,就录这首歌。” 结果真按我说的办了。 第二天进棚,我问郑钧睡得怎么样,他说,还是没睡好,差不多到一点多才睡的。我看差不多了,开工,音乐一放,开录。其实我们现在所有人听到的那个版本就是这么录出来的,是郑钧刚刚睡醒了唱的,嗓子有点儿黏,但是感觉特别到位,而且状态、情绪非常好。像《回到拉萨》里面那几个高音,是我们收棚前的最后一刻才完成的。录制过程里有很多细节是很有意思的。 当然,大家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后来郑钧的唱片卖得很好。 我非常用心地和很多人一起配合,把没有人知道的新人新歌,介绍给了大家。虽然在此之前,我已经做了很多张唱片,但直到今天,我仍觉得,作为制作人,真正对我来说非常有意义的一张唱片,就是《赤裸裸》。 我是属于那种做事情专注的人,我自己特别清楚。如果我看到一个目标,往这个目标奔的时候,这一路爱谁谁,我不管。就算是连滚带爬,我也一定要达到我的目标,这是我的性格。很多人会给自己设立路线,或者左顾右盼、或者半途而废,会在过程中灵活处理。我有的时候是不管不顾的,反正摔了、碰了都随便。其实这也是一个缺点,有的时候缺乏灵活性,就是一门心思地想达到目标——挺理想化的。 我反省自己的时候,会觉得,如果我用更多的时间去冷静地思考,去总结我之前犯过的错误,总结之前的教训,可能这次就不会再错。恰恰因为这个缺点,当我一旦确定目标,又要向这个目标迈进的时候,我是不会回头看的。 可能跟星座有关系,有时候会比较偏激,这也是搞艺术的人的一种偏执吧。我喜欢给自己设定目标,然后指挥着自己往前走。 我自认为性格挺好的,而且比较真诚。 我有一些概念或者是一些想法,已经逐渐地和现在最流行的东西产生了距离。当然我有我固执的东西,有我坚守的东西,但是这种东西不一定是市场化的。
第一部分:大腕儿的另一半 张卫宁张卫宁 主要签约艺人 毛宁(图)
我不会一直身兼制作人和经纪人。 现在即将展开的新专辑,田震拥有非常大的自主权。她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和对音乐的理解,使她已经完全具备能力和实力来掌控自己的音乐,而且以她这个地位的艺人来说,已经可以很好地打理有关自己的想法和实际之间的关系。如果她自己设想,这张专辑是什么样的音乐感觉,她会要求某首歌的制作人,按她的理解去完成;如果在完成过程中间,有这样或那样的技术问题,她也有能力去解决,比如她觉得吉他安排得不够好,重新来,要什么样的,她已经具备这种能力了。我可以有比较多的时间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田震的新唱片希望能在今年下半年完成。围绕这张唱片,会有一些计划,包括新的演唱会的启动。 2001年她的全国巡回演唱会取得了非常好的业绩。作为经纪人,我特别想谈谈当年我们做的这个演唱会。当时对于开个人演唱会,我们没有成功的经验,也没有失败的教训,也不是源于什么灵感,是因为看了张国荣的演唱会,让我树立了这个目标。 2000年底,张国荣在南京开演唱会,我去了。南京的12月很冷,又下着雨。在现场,我们穿着军大衣,不停地喝姜汤水,还冻得浑身发抖。国荣有的衣服是裙子,露天,他光着脚,站在雨水里,一唱就将近三个小时,特别令人佩服。之前,我只是听过他的歌而已,没有对他太多的了解。但是看完他的演唱会,立即让我对他肃然起敬。当时我就有一个非常鲜明的感觉:唱片里表现的东西,纯属听觉范畴,缺乏立体、形象的感官认知。只有透过演唱会这个载体,才能最全面、最完整地把艺人介绍到乐迷面前。 其实每个艺人都有这样的梦想。对于一个艺人来说,如果能开演唱会,是对个人素质的综合考评。第一是歌曲够不够数量。一个艺人如果没有十首以上,传唱于每个角落的歌曲,就不要开演唱会;第二是票房号召力;第三是舞台表现。 我原来参与过太多演出了,弄几个架子、几盏灯就演了,结果是留下无数的遗憾,一脑子的想法根本就无从表现。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够利用声、光、电、舞台,把艺人和歌曲最绚丽的东西全部表现出来,后来我发誓,我一定要干中国从来没人干过的事情,这就是我的目标。 当时我们冷静地分析了状况,决定上马。为了演唱会,田震自己也付出了很多。那个时候她每天锻炼身体,以保证自己的体能状况是最优秀的。我们分头排练,准备所有的歌曲。我们请了香港最著名的导演陈龙华和打造四大天王的全套制作班底。有人对我说:“你疯了,请香港的制作团队来做田震的演唱会?!”因为请那么多工作人员,费用是很高的,而且要做巡回演出,制作成本收不回来怎么办。如果造成财务上的大窟窿,我就死定了。但最后,我们用最专业的精神和最专业的态度,加上田震本人的努力,完整地把这个演唱会的概念做出来了,演唱会一炮打响。 从第一站开始,在全国演了七场。在济南,五万人跟田震一起唱《干杯,朋友》,唱《靠近我》,那时候我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根本不是脆弱,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整个的氛围、气场对了,所有的包装、所有的配合没有缺憾。 我现在还记得,在北京演完了最后一场以后,庆功宴上,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特别激动。那是一种成就感,是观众、乐迷的那种反馈,让我感觉我们的付出是很值得的——我们创造了一种梦幻,把这种梦幻变成现实。 至今,这个演唱会仍是我经纪人生涯中最引以自豪的事情。 现在,我们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第一部分:大腕儿的另一半 张卫宁国际大家庭的“蔡妈”(蔡心)(图)1
蔡心的主要签约艺人 翁红 1994年,我在北京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半工半读的广告人了。 刚开始,我做广告业务员。因为是穷学生,为了省下钱来坐地铁、请客户,我对自己的日常消费很苛刻。记得忙完广告业务回到学校的时候,通常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很多同学都会在宿舍楼的门口买煎饼果子吃。当时一个煎饼果子卖一块钱,而我却往往舍不得买。我对自己说,等我将来有钱了,我可能会守着煎饼摊子吃个够。在我眼里,煎饼果子是最好吃的小吃。后来我有钱了,我并没有真的守着煎饼摊子吃上十个八个,但我每每看到煎饼摊子,总会回忆起过去的情景。直到现在,我偶尔也会想要吃煎饼果子,我甚至提倡公司的员工吃。我觉得吃煎饼果子是件特美的事儿。 做了一段时间的广告业务,我又开始做广告创意,后来又做广告片制作的副导演……就这样,在无意间,我从广告业又涉足到了影视圈。还是在无意间,我认识了一个人,她使我有缘接触到了“经纪人”行业,这个人就是演员——王姬。 认识王姬以后,我又多了一份谋生的职业——经纪人。 1995年,国内已经有了一些音乐“经纪人”,基本上都是“穴头”性质,而影视“经纪人”还没有出现,更没有固定给某一个演员做经纪人的。现在看来,那是我入行的一个阶段。我和王姬没有签约,我也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尝试了“经纪人”的工作,只是觉得好玩儿,顺便做一做,并没有把“经纪人”当作一个固定的职业。 大概在1995年的年底,我挣到了自己的小小的第一桶金。我卖掉了建国门一带的一块路牌广告,拿了四万多块钱的佣金。因为有钱了,也觉得有必要,于是我花了两万多块钱买了一个“大哥大”。也是从那时起,我搬出了大学的集体宿舍,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当年,不论是“广告”还是“经纪”,好像工作中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事情,我自我感觉还不错。因为有钱挣,所以我的生活条件比较好。我是一个“烟民”,做穷学生的时候,只能抽两块钱一包的国产烟。有了收入以后,我就开始抽四块五一包的希尔顿——抽希尔顿还是受了我干妈李婉芬的影响,她常年抽希尔顿,也经常会给我一些,所以我也就抽上了希尔顿。直到认识王姬以后,因为她要戒烟,就把好几条摩尔烟给了我。当时摩尔是七八块钱一包,这让我的所谓“消费质量”一下子上去了。好在我做事还算是比较争气,自己有能力买好烟,所以,从那以后我的“消费质量”就没有下降过。 1997年大学毕业之后,我去香港访友。本来只是去那儿玩,没有想太多,但机缘又给了我在香港影视公司工作的机会。我开始跟香港的艺人打交道,为他们做经纪,把他们向国内推介。其间,我还为像鲍方、朱红这样的老牌艺人打理业务。这份工作让我熟悉了香港的环境,也为我日后的创业积累了一些资源。 如果我可以长期在香港工作,如果我是香港居民,我相信我现在可能还在香港,但是,命运偏偏没有这样安排。短短几个月之后,由于我是商务签证,很难长期在香港居留,因此,我不得不选择了离开。 我来到靠近香港的深圳,应聘了几家大公司广告主管的职位,希望能够找到一份工作。但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我所有的自荐最终都是杳无音信、不了了之。也许是我这个二十一二岁的大学毕业生的资历,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吧? 求职的碰壁,给了我自己做老板的选择。1997年底,我在深圳成立了彩心文化公司。“彩心”是我名字蔡心的译音。当时有朋友开玩笑说:“你就别‘彩心’了,直接叫‘花心’得了。” “彩心文化”是我自己的第一家公司。因为我有商务签证,可以在内地和香港两地行走,于是,我就利用香港的人力资源,从事广告制作业务。公司承接了很多广告,其中有不少是房地产项目,我请香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