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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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听了桐英的话,又看到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再闻到屋里似有若无地一丝药香味道。只觉得心头一片茫然。
她弄错了?
淑宁只觉得心头如明镜似的,近来婉宁奇怪的言行都有了答案。她暗暗庆幸四阿哥早早就走人了。桐英与端宁又刚好来到,不然还真不好说。
她回头看到月荷与俏云二人只会跟在后面傻站着大喘气,便没好气地道:“还不快把你们姑娘请下去,难道还要让她继续丢脸不成?!”两个丫头这时才惊醒过来,忙去扶婉宁。而婉宁也呆呆地任她们扶着离去了。
等她们走得远了,桐英才扑哧一笑道:“看来你们家保密功夫不到家啊,居然让人发现了。幸好我机灵,才帮你们圆了谎呢。”
淑宁叹了口气,郑重施了一礼谢他,倒把桐英吓着了:“别啊,大妹子,你这是做什么?”端宁也正色道:“你今天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这个礼你受得。若有什么所求,只管开口。”桐英眼珠子一转,笑道:“若你们真要谢我,不如让淑宁妹子把上回做地那玉米松子的菜再做一回给我吃,再加一倍地份量,如何?”
淑宁笑了:“自然没问题,只是如今材料不齐全,少不得要另寻别的代替,我竭尽所能就是。不过现在去做是来不及了,要晚上才能做好。”
桐英乐了:“有得吃就行,晚些不要紧。”
三人说笑两句,淑宁记挂前头的事,便告退了。回到正院,佟氏正冷笑着看看婉宁,又对金妈妈说:“看来是我思虑不周了,金妈妈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所以连照看姑娘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到,我索性把二嫫派去帮你一把吧?”
金妈妈又羞又气,看到婉宁还不知道赔礼,更觉丢脸。
淑宁想了想,问婉宁道:“二姐姐为什么突然跑回来?还说四阿哥住在我们这里?可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她扫了月荷一眼,心想该不会又是这个丫头说的吧?月荷缩了缩,有些紧张地道:“姑娘路上遇见保定庄子来地人,其中有个说是王嬷嬷的孙子,说了……说了这些话。”
佟氏冷哼一声:“王贵?那小子天天不做事,还偷主人家的钱去买酒喝,我早就把他撵走了,没想到他还敢胡说八道!”
淑宁对婉宁道:“不管那王贵说了什么话,还请二姐姐记得,桐英辅国公到我们家来,是瞒了外面的人的,怕有人打扰他,还请姐姐……”她扫了一眼两个丫环和金妈妈等人,“以及诸位,都把嘴闭紧些,不要告诉别人,免得搅得我们家不得安宁。”
金妈妈忙忙应了,就拉着婉宁要走。佟氏还皮笑肉不笑地问她们要不要吃了午饭再上路,金妈妈哪里还敢耽搁,只陪笑着要了些干粮点心,就重新上车走了。二嫫也跟了去。
这一回金妈妈亲自坐了婉宁的车,紧紧看守,直到进了伯爵府的大门,才松了口气,一面幺喝丫环们照看姑娘,一面赶紧赶慢地去向那拉氏报告。
婉宁一路下来已清醒了许多,只是有些手软脚软的。经过外头大厅时,她无意中看到堂上供着黄澄澄的圣旨,便问那是怎么回事。
来迎接地管事忙答道:“那是皇上嘉奖四老爷的圣旨,大前天才送来的。真真好体面,比封爵时还要风光,四阿哥亲来颁旨,家里地老爷太太少爷姑娘们都齐齐穿戴了出来相迎,那场面可气派着呢。”
婉宁只觉得心里甜酸苦辣四味俱全,眼前一黑,便向后栽倒下去。
(份量超足的一章……我明天真地要少更些了……555555
一五一、春晖
日暮西山,竹院正房中,那拉氏面无表情地端坐着。绿云上来点灯,见她这样,便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不要用饭。那拉氏蓦然惊醒,先问婉宁醒了没有,知道她已清醒,还吃过东西了,才叹息一声,让绿云去把女儿叫来。
婉宁带着有些苍白的脸色进来了,行过礼,才小心在旁边坐下。那拉氏木木地问:“吃过了吧?过了什么?”
“吃过了,吃了一碗粥和两个豆面卷子。”
“以后记得要吃饭,不能因为心里难过就不吃,哪怕吃一点也行。金妈妈明明带了点心上车,你怎么就是不吃呢?”
“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婉宁小心翼翼地应答着,偷偷望了那拉氏一眼。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还以为那拉氏会大骂她一顿呢,没想到会如此和颜悦色。
那拉氏察觉到她的目光,暗叹一声,道:“事情我已经听金妈讲过了。”看到女儿忽然绷紧了直起身来,她忍了忍,继续道:“看来你是听了保定庄子上来的那个叫王贵的下人说的话,误会三房骗你,才会做了这么失礼的事。你先说说,那个王贵都告诉了你什么?”
婉宁连忙说了,是王贵无意中探听到主家在园中接待贵人,行踪可疑,而且很可能有攀亲的意思,才会让三姑娘淑宁天天到水阁里去,但他要再探时却被主人家以莫须有的罪名撵到保定庄上。婉宁说完了之后,还小声道:“我是见四阿哥这几天出现在房山,却没和宋格格住在一起,然后三叔家的园子里有些古怪,才会……才会弄错的……”
那拉氏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睁开道:“二嫫都跟我说过了,那些日子里简亲王的二儿子要借用他们家地园子画什么画,怕被人打搅才不许人靠近的。至于让三丫头去送饭,那时端哥儿也在。至于那个王贵……”她顿了顿。便扬声吩咐绿云叫王贵上来。
王贵上来后恭敬地磕了头,婉宁却发觉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似乎隐隐地带了憎恨,便感到有些奇怪。那拉氏叫他把对二姑娘说地话都重说一遍,婉宁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
那王贵居然说。他向姑娘请安时,姑娘听说自己是三房撵出来的,对于自己地遭遇很是不平,还要为自己伸冤;还问自己知不知道别院园中有古怪,以及那里住了宫里来的贵人的事;还逼自己承认那人是个皇子,三房是存了攀附的心思……
婉宁火冒三丈,当即就跳起来指责王贵说谎,王贵却冷笑道:“二姑娘,你怎么糊涂了?这明明都是您说过的话。不然。我一个小小地下人,哪里知道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呀?”
婉宁气极,还要再骂。却被那拉氏制止了。那拉氏命那王贵下去,又命个婆子叫人把他看好。不许他和人说话。才回头来看女儿。
婉宁咬牙切齿地道:“额娘,他撒谎!我真的没有那么做!明明都是他说的!他为什么要陷害我?!”
那拉氏道:“也许他路上真跟你说了那些话。但你可知道他的底细?他的确是王嬷嬷的孙子,但王嬷嬷已经放出去了,他的父母,却是茶房上当差的。前些日子,你不是在那里寻了几个纰漏,抓住了几个中饱私囊地人么?其中就有他的父母。因你说该严惩,我都撵出去了,想来这王贵是回府后知道这事,才故意改了口。”
婉宁听了更气:“明明是他们自己做了坏事,却来怪我?真是岂有此理!”
那拉氏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问过二嫫了,这王贵在他们那边,总是偷懒,又爱惹事生非。因他手脚不干净,本来要打一顿的,你三婶看在王嬷嬷地面子上,才撵到保定去。他说什么莫须有,却是瞎话,府里都知道他的为人。本来这也是小事,我没打算管地,但他既然敢明里害你,就容不得了!”
婉宁张张嘴,迟疑地道:“那个……把他赶走就行了吧?”那拉氏冷笑:“放他出去乱说话?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管了。”她看了看女儿,又道:“你三叔三婶都是知事地,知道该怎么做,其他人我也会安抚好,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的,你不必担心。。。”
婉宁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那王贵地可恶,便没再张口。过了好一会儿,她见母亲没有动静,便小心问道:“这么说,这事就……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那拉氏忽然爆出一句,把婉宁吓了一跳。她恶狠狠地盯着女儿,怒道:“就算那王贵说了谎话,难道你就是傻瓜吗?你怎么会信他的?!还闯到人家园子里冲撞了客人?你叫我以后怎么去见你三婶?!他们夫妻本来就帮了你阿玛和我不少忙,你三婶还帮着管了一个多月的家,等你二嫂的胎一稳下来,我还没开口,她二话不说就把大权还回来了。还有,为了端午送礼的事,家里银钱一时周转不灵,你三婶不声不响就掏了一千两银子归到账上。我欠你三叔一家的人情本就够多的了,你现在做了这种事,你叫我还怎么有脸去见他们?”
婉宁微微颤抖着,瞪大了眼望着发飙的母亲。
“还有,如果你三叔三婶真的存了攀附皇子的心思,何必那么麻烦?你三婶娘家就是四阿哥的母族!宫里还有他家一位娘娘呢!要攀亲,你三婶回娘家求一声就完了,还要让女儿与阿哥私会么?!你怎么就总抓着着这种念头不放?”
那拉氏停下喘了口气,望着女儿,忽然哽咽出声:“我的闺女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对五阿哥冷淡就算了,四阿哥心里根本没你。你却巴着要粘上去,他都快要娶嫡福晋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的做什么?难道真要上赶着去做妾么?我们这样的人家。女儿居然去给人做妾,你叫你阿玛和我以后怎么见人?石家的小姐。别人都说她是内定地皇太子妃,可她的父亲,也跟你父亲一样是个伯啊。”
婉宁张了张口,又咬住下唇,眼中含泪。
那拉氏继续哽咽道:“你哪里知道这皇家的厉害?五阿哥心里想着你。你怎么对他都不会计较;四阿哥看在你三婶地面子上,只要不过分,他也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可宫里的娘娘们,可不是什么好相与地人物。你以为那个文翰已经娶了妻,你就不用担心了么?别忘了,京城里有的是纨绔子弟。本来,你要是真的嫁了五阿哥,那倒还罢了;若是继续想着四阿哥,他们兄弟间有了嫌隙。不用那些娘娘们对付你,只要皇上派个小太监,送来一壶毒酒。给你灌下去,你阿玛和我就只能磕头谢恩。然后对别人说你是急病死的。谁能救你来?我的儿,你是我亲生地骨肉。你叫我怎么能看着你一个劲儿地往死路上走啊……”
她说罢大哭起来,婉宁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是没想过这种事,只是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一天罢了,小说里也有过这样的情节。但是,她真的能相信在那种时候会有人来救她,让她假死么?她连续几次与四四错过,难道说,他们真的有缘无份?四四真的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那么,她至今为止,所作的一切努力,又都是为了什么?
她颤着,抖着,终于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大哭出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只觉得一定要哭上这么一场。那拉氏轻轻抚着她,陪她一起掉眼泪。
良久,婉宁才止了哭声,哽咽着问道:“额娘,我该怎么办?”
那拉氏拍拍她,道:“如今也没别的法子,额娘只好先想办法探听宫里的意思,如果宫里愿意把你指给五阿哥,你就认命吧。若宫里没那个意思,我们家就给你报个逾岁,再仔细替你寻个好人家,绝不会叫你受委屈地……”她忍了忍泪水,才继续说:“只是你以后不能再犯糊涂了,要安安份份的,知道么?”
婉宁又忍不住流泪了,她把头埋进母亲的怀中,半晌,才闭了眼,道:“知道了……”房山地分割线
桐英这次到房山暂住,却是为了躲清静来的。今年端午,他已向皇帝保证过要画一幅《龙舟竞渡图》呈上。他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又提前一个月动笔,画已经画了八九成,只剩最后一点了,却总是没办法完成。
他嫂子瓜尔佳氏已怀胎六月,娘家特地来人照顾,其中就有好几位姐妹。她们都是芳华正茂,而且温柔体贴,在给怀孕地姐姐做补品时,还不忘帮桐英小公爷也做一份,仿如车轮转一般,隔上半个时辰便送个汤啊水啊点心啊宵夜啊。桐英不胜烦扰,私下求哥哥插手,但因嫂子挺着大肚子,极易动胎气,愣是没人拦住那些姑娘。桐英眼看着还有几日就是端午了,那画却没一点进展,还差点被撒上汤汤水水,便只好叫书童收了画,直接向老友求助去了。
端宁对他地遭遇大感同情,猛拍他背的同时,见伯爵府里也是人多口杂,便带着他回了房山。果然是熟门熟路,双方都习惯了,不一会儿便都安顿好了。为了让桐英安静作画,还特地将他安置到枕霞阁里,那里笔墨颜料也都齐全,不用桐英自备。桐英正感激地发表致谢宣言呢,就遇上了婉宁这档子事。
晚饭后,桐英满足地向张保与佟氏道谢,并且特地给亲自下厨给他做最爱吃地菜的淑宁道乏,还叹道:“每次来都过得那么舒服,干脆长住算了。”
端宁笑道:“行啊,一天十两银子房钱,你爱住多久住多久,管把你侍候得象神仙一样。”
桐英笑骂:“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居然宰得这么狠?!”
玩笑开过。桐英再一次向张保夫妻致谢,佟氏笑道:“小公爷肯来,我们自然是欢迎的。难得你与我们端哥儿这般投缘,再说谢。倒显得生疏了。”
桐英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
如今的张保与佟氏,已经跟当年在奉天时很不一样了,不仅仅是官职封爵地位上的变化,大概是经历地事多了。已不再把身份之别看得太重。尤其是佟氏,她把个皇子都当是孩子一样说教,桐英是宗室,又与端宁是多年好友,她已隐隐地把他当作是子侄一般,说话的口气,已有了不同。
桐英本就是个心细的人,自然也发现了这当中地变化,心中暗喜。在这家里更觉轻松。
第二天开始,他便专心作起画来。一连几天都没人打搅他,身边只有书童天阳侍候。一日三餐,都由淑宁亲自下厨做好。送到临渊阁。然后由天阳接手。枕霞阁里设备齐全,甚至在阁后一个隐蔽的小房间里。还准备了浴桶和洗漱用具。
环境清静,心无旁骛,桐英只用了四天,便把剩下地部分画完了。佟氏还亲自带人在库房里寻了好绫好罗,供他裱画用。
还有两天才是端午,桐英也不着急,等画晾干的时候,他便与端宁淑宁在前宅闲聊,还把絮絮也请过去了。
絮絮起初对桐英的身份有些畏惧,但见他态度亲切,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还随淑宁叫起了“桐英大哥”。她自跟蔡先生学了几日画,便开始对这种艺术产生了兴趣,因此对桐英十分佩服,听他讲起在蒙古草原上的经历时,更是十分着迷向往。
桐英开始见她爱听,便兴致勃勃地给她讲了那大漠风光,无尽的草原、奔腾地快马、热情的蒙古人、香醇的奶酒……
絮絮听着听着,眼中射出无限崇拜的目光,盯着桐英看,脸上还升起了红云。桐英看了,便联想起曾有过类似神情的某些人,忽然觉得不对,便话风一转,讲起他亡命大漠、横跨千里的艰辛。什么水不够,一天只能舔几口;没有粮,饿得快发狂;找不到东西吃,便去挖虫子蝎子;烤过的蝎子非常香,不过要注意别被刺伤……
他讲得绘声绘色,絮絮听得面有菜色,淑宁见了,忙把话题扯开,聊起草原烤肉来。可惜显然絮絮受到的刺激太大,并没有把注意力转到香喷喷的烤肉上,勉强支撑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她地身影一消失,淑宁便转头盯着桐英道:“桐英哥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故意吓她?”以前他就曾对她做过这种事,她最清楚不过了。
桐英苦笑,总不能对一个小丫头说他是为了把人家小姑娘对自己的心思扼杀在摇篮中吧?他只好道:“大漠上的事嘛,总不能都是好地吧?谁知道她会被吓着啊?上回你不也没吓到?”
她当然不会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