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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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几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或与中国商人商谈,或向远处眺望,或正在往岸上走。
淑宁招来王二,请他去打听码头停的都是哪些国家的船。过了两刻钟,王二回来说道:“问过了,前面正在卸货的是艘法兰西国的船,西边那几艘都是一个叫什么荷兰的小国的船,其他几艘就不知道了。”
淑宁忙问:“可有来自英吉利国的船?”王二道:“这倒没有,听说前几天刚走了一艘,就是来自这个英……英鸡……英吉利的。”
淑宁有些失望,现在还不是英语全球通的时代。她可不会说法文和荷兰文,何况还有一堆人跟着,没办法。只好日后有机会再说了。她再看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去了。
虽然只是借口。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画下西方船只的样子,预备日后写信给端宁时捎给他看。
过了两天,佟氏让人请刘氏姐妹到家中作客,细问她们在家中地情形。大刘氏不在乎地说:“我自有体己,又不用他们养活。不过是图住在一起方便罢了。何况我叔叔还在,那婆娘不敢怎么样。”佟氏问她:“难道你当真不想再嫁人了?”大刘氏顿了顿,苦笑道:“佟姐姐,你以为她给我找的都是什么好亲事?只不过是有钱罢了,人品信不过不说,又是做小的。我也不是那等死心眼地人,别人负了我,我不会为他守一辈子,只是我已吃够做小的亏了。若要我再嫁,除非有人拿八抬大轿抬我过门做正房,不然我情愿一辈子单过!”
她言语间神色坚定。佟氏叹息一声,也不再劝她。转而问小刘氏道:“那么你又如何?你还年轻。长得又好,改嫁会容易许多。”小刘氏红着眼道:“我不过是个克夫地命。还改什么嫁呀?”大刘氏眉眼一竖:“谁说你克夫?!都是你那大姑,想图谋你死鬼男人留下的那点银子,撺唆着你公婆赶你出门罢了!”小刘氏低了头,小声说道:“就算不克夫,他生前对我不错,我也不想有负于他。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看不到儿子了,若再嫁人生了孩子,岂不是越发忘了小宝?”大刘氏跺跺脚,佟氏也不好再说下去。
送走她们之后,佟氏便特意在坊间寻了个有名望的大夫,自出诊金让他为刘家叔父诊治。她知道这对姐妹身家其实并不算多,便时不时地送些东西过去,接济一下她们。我是盛夏来临的分割线天气越来越热了,却一直没下雨,仿佛过了被称为“龙舟水”的第一拨雨水后,雨季就结束了似地。后院、花园里和围墙外的树上传来阵阵蝉鸣,一天比一天响,吵得人心里烦躁。
淑宁全家都是北方人,又长期在奉天生活,对这种高温闷热的天气实在不习惯。佟氏白天只能窝在房间里打扇子,一点都不想到外头去。她嫌平日睡的草席子不够凉快,还特地叫人去买了上好的舒州竹席回来。
张保一向不习惯天天洗澡,就算是雨季时被淋得全身湿透,他也不过是拿块热手巾擦擦身体就算了。可现在天气这样热,只要一天不洗澡,身上的汗臭味就让人受不了。佟氏爱洁,天天都有净身,因此格外受不了张保的气味。可怜张保刚刚搬回上房不到一个月,又被赶回头房去睡了。
他本人对于自身的卫生清洁状况倒不太在意,只是对于两天不洗澡就会身上发痒这一点感到烦恼。
淑宁看他老是皱着眉头去搔背,就觉得好笑,便叫人砍了几节竹子来,做了支“不求人”送给父亲,笑着说:“这个东西虽然可以搔痒,但只是治标不治本,阿玛还是勤快些洗澡的好。”就被张保笑骂着赶出了房间。
竹子还有剩,淑宁想想,索性全都做成器具吧。她画了几幅图,分别是笔筒、五指不求人、按摩器和滚珠脚底按摩器,然后交给竹匠,没两天,就都做出来了,其中滚珠脚底按摩器地珠子都是用木头做的。
佟氏对两款按摩器最有兴趣,直接就拿到她房里去了,张保拿了笔筒和五指不求人,淑宁只得了一只矮笔筒,是竹匠用剩下的一小节竹子做成地。
那竹匠不肯收钱,倒是问淑宁能不能让他卖那几款按摩器。淑宁原本想按照从前的洒扫套装地做法行事,但仔细一想,如今二嫫不在,她家对广州又不熟悉,像以前一样收钱不太方便。再说,这只是些简单易做地小手艺。赚不了什么大钱,又很容易被人模仿。现在家中越来越富裕,她每月都能有一两银子的零花钱。这点小钱就不必去赚了。于是她便对那竹匠说,他想卖就尽管卖。只是日后她交待要做地活,他只许收材料钱。那竹匠立马就应了。
类似的竹制品很快就出现在市面上,而且多了不少花样,听说还挺受欢迎地。淑宁从阿松那里知道这个消息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被另一件事吸引过去。原来端午前只在府衙中流行的靴子料版雨衣,现在在街面上已经有人在卖了,而且还有别的料子和颜色花样可以选择,有长身地,半身的,连袖地,短袖的,硬身料子的,软料子的。带帽子的,不带帽子地,纯色的。镶边的,林林总总。任君选择。虽然天没下雨。但岭南的夏季多雨,事先买回去总是没错的。不出三天。全部雨衣就被席卷一空,商家高高兴兴地收起店板,隔了几天,又摆了两三百件出来。
淑宁又一次目瞪口呆,对古人的商业意识与行事手脚之快大为佩服。她十分感兴趣,也叫人买了几身,除了给仆役们穿的以外,还有给自己准备的“儿童装”。
刚买了几天,雨衣就派上用场了。长达半个月的高温闷热天气之后,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正当淑宁和佟氏以为可以好好凉快几天时,又忽然刮起了风,夹杂着豆大地雨粒泼了下来,门窗被吹得啪啪响,房顶的瓦片蠢蠢欲动,屋外飞沙走石,行人都纷纷走避。台风来了。
这次台风夹着强降雨,肆虐着广州城。淑宁听着外面风雨夹杂着沙石撞击窗框的声音,心中担心着窗子会不会被撞破。
风雨太大了,家中所有门窗都不得不关紧,只要有一丝缝隙,雨水就会灌进来。人打着伞走过后院地抄手游廊,都会半身湿透。佟氏觉得再继续住在后院,太不方便了,索性锁了上房,带着儿子一起搬到头房与张保同住。
院子里的雨水常常漫上走廊,长福命几个壮年仆役在前厅和楼梯间用几张条凳和床板搭成床铺,夜里睡在上头守夜。若那雨水真淹到廊下,他们就要马上起身穿上雨衣,顶着狂风暴雨,把院子排水口上推积地垃圾清除掉,再将廊下地水全都扫干净。
台风只肆虐了两天就往北边去了,但雨直到三天后才停了。
张保忙忙带着苏先生与长贵到衙门去了。他要去打听城中受损的情况,还要到城外去视察农田和鱼塘。
全家上下地仆役都忙着晒东西、修补房屋,阿银担心家中的情况,向佟氏告了假回家去。阿花阿娣为了修补自家屋子,也暂时不来了。淑宁陪母亲回到房中,心情有些郁闷。
佟氏问她怎么了,她说道:“方才去过后花园,先前栽的花全都淹死了,刚种了两三个月的荷花,才露出一点花骨朵,结果现在都没了。”
佟氏柔声道:“没了再种就是,那荷花本就是在水里生的,不会因为水多些就死掉。且等些时日,必会再长出来的。”
淑宁点点头,又露出了笑容:“如今我总算知道台风天是什么样子了,那年在奉天刮的大风,哥哥还说再也没有比那更厉害的风了,谁知比起岭南的台风,那大风根本算不得什么。”
佟氏笑话她:“你才见了几次台风,就知道这是最厉害的了?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风呢。”
这倒也是,起码她还没见过龙卷风或是飓风之类的东西她挨着母亲小声说道:“不知哥哥如今在做什么呢?写给他的信,不知他收到没有?”
佟氏面上的表情放柔了,说道:“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武罢,梁大人家的信使是快脚,必定早已到京城了。”我是千里之外的分割线然而佟氏并没有猜对,端宁现在竟不是在看书,也不是在练武。
他正和二堂兄顺宁一起陪着祖父到别人家中作客。此行的目的,除了跟各府的老一辈当家人叙叙旧以外,就是看能不能为顺宁找到合适的联姻对象,顺便也打探一下各家的口风,看有没有谁家愿意接受芳宁,续弦填房都无所谓了。芳宁在选秀的第一关就被刷下来了,不过幸好在过程中没有受到太多刁难。大概是因为人人都知道她不可能被选上的关系,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到别人身上了。
就这样,芳宁的终身大事决定权回到了自家人手上。老爵爷哈尔齐与妻子商量过后,决定如果连几户熟人家都不愿意接受芳宁,就把她也一并送离京城,等过几年事情淡了再回来,又或者索性就在外地许人。
端宁本是作为陪客跟着去的,谁知谈话进行到一半,他就发现别人对自己更感兴趣,大吃一惊,心中祈盼着祖父不会一时糊涂,为他定亲。
幸好哈尔齐对端宁的亲事有自己的想法,不打算太早定下,便推说孩子年纪还小,父母也不在身边,等他两个堂兄的婚事都办完了再说。
他此话一说出口,端宁就暗地里松了口气,与顺宁对望一眼,彼此都在苦笑。
七十七、少年
祖孙三人回了府,端宁的小厮王贵就迎上来对他说:“四爷,桐小爷来了,正在花厅等你呢。'更新最快'。”
端宁听了忙向祖父告声罪,到花厅去了。
桐英一见到他,就说道:“可把你盼回来了,快走快走,都在等你呢。”便拉着人往外走。端宁忙扯住他问道:“怎么回事?你好歹说清楚呀。”桐英说道:“那一位老四今儿总算是结束禁足了。我把素日相与的几个朋友都叫了来,咱不吃酒,喝茶吃点心去,当是让他松乏一下。”
原来是四阿哥胤上个月因为某种不为人所知的原因,被皇帝罚了禁足一月。今天头一次出宫,平日与他交好的桐英便叫上佟家兄弟、端宁和其他几个王公子弟,在一得阁包了雅间,请他来吃茶。四阿哥很领他的情,谈话间神色也很轻松。端宁见到他这样,也稍稍放了心,趁别人不注意,他悄悄对四阿哥说:“你没事就好了,我额娘前几日来信,还问起你好不好呢。她说岭南多雨,不知京城怎么样,如果也下雨,千万要记得别淋湿了身子着凉。”四阿哥微微一笑,道:“我醒得的,你告诉姨娘放心。”端宁点点头。
那边厢桐英说笑一阵,便神秘兮兮地对四阿哥说:“我给你备了一份礼,正好给你解闷的。”然后便拍拍手掌,一个从人拎了个笼子进来。
众人都问是什么,他便打开笼子,捧出来一只小哈巴狗:“可惜他们送来得晚了些,若是上月就到了,你在宫中也不会那么闷。”
四阿哥十分惊喜地抱过小狗。摸摸它的毛,道:“真是送给我的?”桐英笑着说:“这是当然。上回你在外头见了别人家的小狗,不是很喜欢么?我就想着给你弄一只。放心。这是干净的,从小儿有人教导。不会胡乱咬人。”
四阿哥怜爱地摸着小狗,其他人也好奇地摸了几摸,不多时,便抱了过去玩,桐英一边嚷着“别弄坏了我送人地礼”。一边阻止他们对可怜的小狗恶作剧。
四阿哥笑着看众人玩笑,端宁也看了一阵,便小声对他说道:“你很喜欢吧?”他点点头,端宁又说:“既然喜欢,怎么不跟我们说?我也有法子给你弄一只。”四阿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过是玩意儿,何必大张旗鼓的,皇阿玛会说我地。”端宁也沉默了。
桐英回转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便说道:“这话说得是。虽然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平日也不要太宠它了,免得被人说你玩物丧志,对你反而不好。你们这样地人。本就不应该让人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四阿哥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桐英又笑开了道:“不过也不必想得太多。你才多大?别跟那老头子似的。闲了就跟小狗玩闹一番,平时交给下人照管就是。”四阿哥又点点头。重新展开笑靥,与众人玩笑起来。
端宁却被刚才的话题压抑住心情,只是坐在一旁看他们玩闹。桐英坐在他旁边,说道:“我方才对他说,别想太多,结果你反而想多了。他自有他过日子的方法,你不必为他担心。”
端宁点点头:“我知道,其实刚开始只是因为额娘的意思,我才与他结交,认识长了,却觉得他也不容易。其实他人不错,就是孤僻了些,不过没关系,我会继续与他做朋友地。”
桐英笑着揽了他的脖子,道:“我最喜欢你这一点,不管对谁,都能以朋友相待,就算对方身份再高,你也不会在意。”他转头望望房间四周,问道:“这里好像是你家里的产业?听说最近生意大不如前了?”
端宁重新坐直身体,道:“京里又开了几家大茶楼,一点不比这里差,难怪会如此。说书的人也没了新鲜货,只好拿些旧演义话本来说,谁稀罕来听?”
桐英若有所思:“听说原先的说书本子都是你那位才女堂妹写的?她如今不在京中,你家的生意便不好做了?”
端宁冷笑道:“她不在才好呢,累人累己。我大妹妹如今天天在家里哭,大哥原本说好在吏部占的缺,如今也给了别人。我实在不想提她。”顿了顿,又说道:“二房的几桩生意或许会暂时差一些,但如今已经想到法子了,很快便会好转。那丫头在不在都一个样儿!”我是回到伯爵府地分割线
端宁回府吃过饭,就被祖父叫到了书房。
哈尔齐问道:“你今日跟桐英小贝子出门,是跟四阿哥见面吗?”端宁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哈尔齐沉吟一阵,说道:“你平日与宗室王亲家的子弟来往,祖父一向是赞成的。但你如今不小了,过两年就该进军中历练。为了日后仕途计,平时结交朋友,还是要有地放矢的好,该疏远地疏远,该亲近地就亲近。”
端宁听得不太明白,便道:“请祖父的示下。”哈尔齐道:“比如你与桐英小贝子来往,往日倒罢了,但近日简郡王因他大儿子在军中任职地事,与明珠相爷起了冲突。相爷那边的人怎肯善罢干休?简郡王一家身份高贵,自然不会有事,但难保那些人不会拿与他们家来往密切的人出气。而偏偏上个月你四叔赶走的一个犯错的侍卫,就是大阿哥那边的人。若在平时,这只是小事,但如今新仇旧恨的,我们家很容易受牵连。你以后还是不要与小贝子太过亲近的好。”
端宁听了这些话,心中很难受。桐英的大哥雅尔江阿与明珠相爷、大阿哥那边的纠纷,他早就听说过了。雅尔江阿在健锐营历练数年,无论出身、军功、资历、人品、威望,都十分出众。早就定下今秋接任健锐营翼长。不料明珠横插一杠,大力推举大阿哥出任这一职位,视雅尔江阿为挡路石。而简郡王心疼儿子,不愿让步。这就是所谓“冲突”的真相。
对于端宁而言。他与桐英自幼交好,为了这些“大人”们争权夺势地事,就要疏远对方,实在不能接受。但他不敢当面与祖父顶嘴,便装作一副受教的模样。低头不语。
哈尔齐又说道:“再者,你既与四阿哥相识,而四阿哥又与太子交好,你就应该借机请他为你引见太子。若能得到太子青眼,日后他继了位,你自然是前程无限。退一万步说,你阿玛前些年不小心得罪了索相,也可以趁机陪个罪。”
端宁心中更难受了:“但孙儿与四阿哥相交,一向是真诚以待。这样做……”
“糊涂!”哈尔齐斥道,“难道你托他帮个小小的忙,就不真诚了?何况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别说这种孩子气地话!”
他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