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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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便被辞退了。后来二姐姐回京,那宋芝草一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总爱与她过不去。她想了想。又忍不住笑道:“说起来,还有个笑话呢。有一回众人在一处聊天,谈起古人诗词,二姐姐居然说《将近酒》是诗仙李白的大作,那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么?谁不知道那是银笛秀才萧云剑地诗?宋芝草嘲笑她,这种事都不知道也敢自称才女,当时就和几家千金大笑一通。二姐姐忒没有面子,后来每次见她都没有好脸色。那件事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不然二姐姐在京中可就成笑话了。”
淑宁大汗。如果换了自己,恐怕也会条件反射地说那是李白的诗吧?她不禁觉得婉宁有点可怜,穿越到这个似是而非地清朝世界。其实风险处处都存在啊。
她暗暗下了决定,没什么事绝不跟人谈起什么诗词歌赋!连历史人物故事也要尽可能少说!
回到槐院。佟氏见了女儿便道:“你阿玛到前头接待来贺我们家受封的客人了。中午我们自己在房里吃饭,我叫人做了酸汤子。你多吃一点吧。”淑宁应了,想起上午听说地事,便对母亲说道:“二姐姐打听到了今年选秀的消息,听说宋家小姐被指给了四阿哥,不过只是格格。”佟氏愣了愣,才醒悟过来:“哎呀,四阿哥已经到这年纪了么?我居然忘了。”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站起身来:“这可是喜事,我要送些贺礼过去。陈老太医开过几张补身的方子的,长福呢?得快叫人配好几付送去。还有从广东带回来的绸缎,我们现在用不着,白放着可惜了,干脆送两箱过去吧,还有珠宝,新人也该有些头面首饰,对了,那几颗大红宝石……”
淑宁目瞪口呆,连忙止住她:“额娘,你冷静些!”她把母亲压回椅子上,道:“这些东西宫里和内务府会准备地,你只要表示一点心意就行了,这么大张旗鼓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佟氏这才冷静下来,看着女儿不好意思地笑了:“额娘是太高兴了,有些失态。你说得也是,我们家如今还在守孝呢,没得冲了人家的喜事。算了,只送些衣料和几件佩饰,再加几样药材,都送到南瓜胡同去,免得叫外人知道了。”
淑宁这才松一口气,不料只过了一会儿,佟氏左思右想地,又坐不住了:“我们好像有两匹上好的多罗呢,干脆也送过去吧,趁现在还没吃饭,我叫人开小库房取去。二嫫?二嫫?”然后登登登地走了。
被她打败了!
淑宁无语地望向天花板,现在就已经这样了,等以后自家哥哥娶老婆时,不知老妈会成什么样子?我是两天后的下午的分割线
张保顶着满头大汗,慢慢踱进槐院,倒在躺椅上,一脸疲惫。淑宁忙放下手中的针钱,为父亲递了块帕子,又倒茶给他喝。
佟氏替他打着扇子,有些心疼地说:“来人怎么就没停过呢?咱们家也没打算大肆张扬,到底还在孝中呢。”
张保一口气喝下一杯茶,又把杯子递回给女儿,才道:“毕竟是难得的荣耀,我们虽不好张扬,跟我们交好的几个府,总要意思一下。麻烦的是那些摸不着真正地权贵的边的人,还有在京里等着候缺地小官,借机来攀附。我只好应酬一番,哪能真的给他们些什么好处呢?”
佟氏有些埋怨:“大哥四弟要上差就罢了,二哥成天在家呆着,也不帮着招呼一下,让你一个人从早忙到晚,他却自个儿逍遥去。哪有这样地兄弟?”张保苦笑一声:“他心里正不痛快呢,别人来恭贺,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么?算了。也就是几天地事。我先辛苦一下吧。”
淑宁又倒了一杯茶捧给父亲,张保摸摸她的头。接过了茶,喝了一口,才道:“早上陈良本大人来过,跟我说了一些话。”
淑宁一僵,忙用心听是什么事。佟氏问道:“是什么话?他是不是对你辞官地事不大满意?”
张保摇摇头道:“陈大人实在是个很宽容地人。他不但不生气。还很体谅我。原来广州府属官里有他的昔日同窗,把那边的事都告诉他了。他说,我就这样辞了官,实在太可惜了。既然是有用之身,就该多为朝廷百姓做些实事才是。不过我父亲新丧,母亲又卧病,也应当留在家里照料。因此他交待吏部地人,记录我是在丁忧而非辞官。等过些时候,家中安定下来。他会为我再谋一份好差事。若是担心朝廷党争,便寻一个纠葛少些的职位就是了。”
“陈大人很会做人嘛。”淑宁暗暗想道。
佟氏听完也是感叹不已:“他这一番好意,你若是推辞。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张保无奈道:“可不是?我当时真是惭愧之极。虽然没有明着答应他,但若以后他真地为我谋了差事。我也不好推了。”
佟氏笑道:“如果真是没什么纠葛的好差事。你只管领就是了,莫枉费了别人的一片好意。”
张保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候长贵来报说:“老爷,又来了几位大人,您看……”
张保长叹一声,苦笑着去了。
第二天,淑宁继续到水阁去抄佛经,却发现婉宁频频看向自己,欲言又止。她心里奇怪,面上却不露,只装作没发觉对方的异状。
果然抄了不到半个时辰,婉宁就忍不住了,悄悄问道:“我听说,昨儿个陈良本大人曾来过咱家找三叔,是不是真的?”
原来是这件事。淑宁不露声色地道:“地确有这事,他们以前就认得的,这几天上门来的人也多,陈大人不过是应个景儿,二姐姐怎么问这个?”
婉宁不回答,过了半晌才道:“我觉得他这人……人品不大好,你们还是少跟他来往比较好。”
淑宁挑挑眉:“人品不好?二姐姐何出此言?连皇上都说陈大人是直臣纯臣呢。难道二姐姐还在记恨当年的事?”
“不不,怎么会呢?我早忘了那件事了。”婉宁连忙说道,“我不过是听人说他行事有些阴险,怕三叔跟他来往多了会吃亏,才这样说罢了。”
他的确是有些阴险,不过是对你而已。至于她家老爸,还没这个荣幸呢。
淑宁笑了笑:“多谢姐姐提醒,不过这些外头大人们的事,我一点儿都不懂,也不好去管呢。”
她继续抄写着经文,婉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媛宁在旁边发出的冷笑声翻了翻白眼,便把注意力拉回抄写工作上。
但平静只维持了片刻,一个小丫环急急闯进水阁,慌慌张张地对婉宁道:“二姑娘快去看看吧,正院里闹起来了,老太太正生气呢。”
婉宁忙问是怎么回事,那小丫头只说了“二太太……”几个字,瞥见媛宁在场,便住了嘴。媛宁脸色变了,婉宁只看了她一眼,便道:“我们去看看吧。”然后就先行一步。
淑宁和芳宁对看一眼,也跟着走了。媛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来到正院,屋里头闹得正欢呢,满院子都站满了人,有家中的主子,也有丫环仆妇。淑宁看到素云和其他几位伯母婶娘的贴身大丫头俱在,便知佟氏等妯娌此刻都在房中。只听得上房里老太太在大骂:“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地居然敢踩到我头上来,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们恨不得我现在就两脚一蹬,跟老爵爷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别做梦了!只要我在一日,这府里就还是我说了算!你们这帮不孝子,你们阿玛刚死了几日,就欺负起额娘来了?你们对得起你们的阿玛。对得起列祖列宗么?!”
她继续大声骂着,后来隐约听得索绰罗氏小声说了句什么,她就骂得更大声了。还大咳起来。
婉宁听见,连忙冲进屋里。柔声哄着祖母。在廊下站着的李氏回过头来,看见她们姐妹几个都在,皱了皱眉,又听得屋里老太太咳完又继续骂,便轻轻走过来。做了个手势,把她们带出了院子,然后道:“老太太病久了,火气自然大些,方才那些话你们就当没听见,回去也要约束底下人,别让她们乱嚼舌根,知道么?”见淑宁等人点头,便淡淡地说:“都散了吧。”然后便回院里继续站着。
淑宁回到槐院。想了想,便开始做起针线活来。到了吃午饭时,佟氏回来了。她神色淡然。只是有些疲累,二嫫连忙跟上去。又问素云:“太太可有受气?”佟氏摆摆手。让淑宁和众人都退下,只留下二嫫。说了好一会儿地话,然后吃了半碗饭,又带着素云和几个丫环出去了。
淑宁有些好奇,便悄悄去问二嫫是怎么回事。二嫫为难地说道:“姑娘,不是二嫫有意瞒你,这些事情实在不是你们姑娘家该知道的。你就别问我了。”淑宁挑挑眉,也不强求。
不过她有别地渠道可以打听到消息。以往在伯爵府,她要知道什么小道信息,除了从母亲兄长处听说,就只有向二嫫或巧云打听了。素云是个实心性子,不爱传播小道消息,而巧云现下正在家待产,二嫫又不肯说,她只好动用自己新近建立地情报网啦。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素馨叫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素馨就会意地领命而去。
这个因为处事伶俐而被她留在身边地小丫环,家族在伯爵府中世代执役,加上遗传基因中的高产特性,每一代人都生下许多儿女,而且这些儿女基本上都是相貌平平、才智平平地人,因此,不会因为长相太好而当上小妾,也不会因为才能太出色而成为总管,一直都留在仆役社会的中下层,像周四林这样当上管事已经是极有出息了。他们家的人不但与其他仆役家族联络有亲,更遍布府中各处所。府里的人,或许会因为二嫫是佟氏亲信,而对她的家人有提防之心,也可能会因王瑞宝是王嬷嬷地儿子,而把他们一家当成是老太太那边的人,但他们私下说主人家闲话时,不会提防二门上看守的一个家丁,老太太院里后廊下扫地的婆子,二房后院洗衣服的媳妇,或是给采买货物的管事打下手的小厮。
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总是能够接触到各方面的小道消息。淑宁也是在无意中发现这一点地,素馨年纪还小,也没受过什么训练,无所真正发挥出这个家族网络的作用,但只是打听一下老太太屋里发生的事,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果然,一个时辰以后,素馨已经收集到各方面地讯息,回来复命了。
她说:“我二婶母在老太太屋里做杂活,据她所讲,二太太向老太太请安时,似乎对二老爷爵位的事十分生气,老太太不过念了她两句,她就说什么,自从老爵爷过世后,大老爷大太太在府里就是说一不二地,老太太什么办法都没有,如今大老爷一袭爵,大太太才是当家主母,老太太再厉害也只能乖乖受她摆布,而她和二老爷,越发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还怎么敢指望亲额娘呢?”
哗,这是赤地挑拨离间啊!二伯母平素虽然尖酸刻薄,但还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看来封爵的事给二房地打击很重啊。
素馨小心翼翼地瞧了淑宁一眼,道:“二太太说这话可真够胆大的,府里人人都在说闲话呢,说二老爷迟早要分家呢。”
的确胆子够大,不过似乎跟他们三房关系不大。淑宁想了想,对素馨说道:“这些话你别跟人说去,对你家里人也别乱说。别人爱怎么传都是别人的事,别叫人拿住你们的把柄。”素馨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就应了。
淑宁呆在房里想了好一会儿,见母亲一直没有回来,又担心她会不会遭受池鱼之灾,受了委屈,一时心里有些烦乱,便索性摆出文房四宝来,抄几页佛经,让心情平静一些。
临近傍晚,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二嫫忙叫人去打听,还未等到人回来报信,便看到先前跟佟氏出去的一个丫环冲进院里,在淑宁房门外喊道:“姑娘,出事了!”
(头一回过五千……真痛苦,我不要再试了……另外,请以“芝草”之名客串的亲冒个头吧
九十八、老太
淑宁心下一惊,忙冲到房门口问:“出什么事了?”那丫头说:“老太太厥过去了,太太说看着不好呢,叫我回来请姑娘和少爷们一块儿过去。。”
淑宁忙叫人去抱贤宁,却看到哥哥端宁冲进院子问:“听说出事了,怎么回事?”原来他才从外头回来,听到下人的议论,就赶忙冲过来问。
淑宁把事情告诉他,然后叫他去抱弟弟,自己想了想,便回身进屋从梳妆盒里拿出那个白绸香囊,悄悄塞在袖子里。
等他们兄妹三人赶到正院的时候,堂兄弟姐妹们已来了大半,接着又来了几个。众人都肃然站在院中,不敢出声。
贤宁对兄姐说:“放我下来,我要自己站着。”端宁拍拍他道:“乖,让哥哥抱着你。”贤宁不依:“别人都站着,小娃娃才要人抱呢。”淑宁转头看到淳宁、嫣宁和庆宁的长女雪瑞都是由丫环牵着手,自己站着的,只有庆宁几个月大的儿子德瑞是让人抱着,便让端宁把贤宁放下地,然后蹲下来对他说:“你要自己站着也行,乖乖地不许闹,回头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点心。”贤宁点点头:“我要吃糕糕。”淑宁应了,又重新站起来。
不一会儿,容保领着一个老人和一个拎箱子的随从打外头进来,便有人传话说“王太医来了”,沈氏亲自打了帘子,把那老太医迎进房里。
屋里隐约传来说话说,却听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婉宁出来了。她一脸委屈地走到院中,不停地回头看。庆宁连忙上前问道:“咱们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婉宁红着眼道:“奶奶生了一天气。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不知为什么又摔了杯子,突然间就晕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她眼泪忽然开始往下掉:“太医一脸严肃的样子,奶奶不会出什么事吧?“
庆宁不说话。顺宁便安慰说:“她老人家身体一向很好,或许只是一时气急攻心,不会有事的。王太医本来就爱板着个脸,你别胡思乱想了。”
婉宁嘤嘤哭着,李氏忙上前安抚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众人依旧在院里站着,许久都不见里头传出什么消息。婉宁几次想要进去打探,都被赶回院子里。
渐渐地,有人觉得累了。李氏抱起女儿,淳宁便依着顺宁的大腿,喜塔腊氏早就扶住了嫣宁。本来还坚持要自己站着的小贤宁,也终于支持不住,端宁把他抱起来,用袖子轻轻地为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淑宁悄悄转换着身体的重心。好让两条腿轮流休息一下。
这时离太医进屋已足足过了一个时辰。
好容易,才看到帘子打了起来。张保和佟氏亲自送太医出来,恭恭敬敬地说了些感谢地话。张保一直把人送到外面,佟氏到了院门才回转。
端宁忙上前问道:“额娘。里头怎么样了?”婉宁也冲过来等着答案。佟氏爱怜地摸摸贤宁困顿的小脸。道:“老太太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手脚有些不便。太医说要静养。”
婉宁听了忙冲进屋里。喊着:“奶奶、奶奶,你怎么样?”隐约听得那拉氏轻轻责备了她两句,她才安静下来。
晋保走出房门,咳嗽一声,满院嘤嘤嗡嗡地声音才静下来。他道:“老太太现在已经醒了,只是要静养。你们现在都回自己屋去吧。从明天开始,宁字辈的除了淳宁和贤宁,都要轮流过来侍候老太太。除非病重,不许有人推脱!现在散了吧。”然后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回屋里去了。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缓缓地依言散了。淑宁和端宁带着弟弟回到槐院,安顿他睡下以后,便到上房坐着等父母回来。
张保与佟氏回来时,天已经快亮了。他们看到两个儿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都又好笑又心疼,忙把他们叫醒。
淑宁头脑还有些不清楚,只听得哥哥问道:“老太太现在究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