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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尸与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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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璞看了看已经被她细心地包扎好的脚,觉得伤口上很清凉,一点也不疼了。
  周璞觉得一股血液涌进脑中,越发惶惑得不知如何是好,感激和爱慕让他冲动起来。女冠转身要离开,周璞猛地拉住她袖子,为此几乎跌下床去。
  他道:“敢问仙师尊姓大名?”女冠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略镇静了些,将经书袖在怀里,微微笑道:“方外之人,谈何姓名,贫道……法号玉鸾。”
  法号玉鸾……
  
  秀秀盖上瓶盖,于是这幻境又消失了。“这是什么?”周璞痴然问道。
  秀秀叹息似的声音道:“这是鹤鸣春雪,方仙道的圣药啊,连我都没想到能这样容易地到手。”一股凄寒之意从棺中涌出,弥漫在整个墓室,秀秀决然道:“我们走!”
  周璞道:“这制寒之物一定是个秘宝,能不能把它一并取走?”秀秀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不行!我们取了鹤鸣春雪一样,已经是亵渎死者了。而且,有这样东西,已经够了。”
  她兴奋得目光灼灼的,显然是极其满意。多少人觊觎的宝物,此刻正被她拿在手里——在天下盗墓人心中,这可是仅次“衡冥”的制尸术的一样东西,是千百年不传之秘。
  秀秀偷眼望了一下周璞,心想,他本事可真大。
  
                  惊变
  三人正要出墓,忽然,琅儿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周璞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扭头去看,忽然发现,墓道被堵死了。更可怕的是,一个僵尸身上不知为何竟着了火,又撞到另一个僵尸,这两具尸被火燎着,都猛地发狂一样扑向墓壁,只撞了两撞,墓壁就裂了大缝。
  头上一阵奇异的断裂声,琅儿又尖叫一声:“水银顶!”
  所谓水银顶,就是造墓者将水银灌在墓室顶土层之上,用胶封死,而墓室中一旦震动过剧,就会塌下来。僵尸身上火在潮湿寒气中熄了,可是仍向墓壁乱撞着,它们力大无穷,一撞便整个墓室都在震动。
  秀秀心里明白,水银顶塌下来,人人都得死。她飞奔上前,将僵尸脑后的银针一下拔出,那僵尸顿时“扑”一声倒地,一动不动。
  周璞见状,也冲到离自己很近的那僵尸后面,一把抽出那银针。秀秀欲待阻止,却已然来不及,她张大了嘴,眼睁睁看着那僵尸身形一顿,立刻转身极其凶恶地向周璞扑过去!
  只有制尸的人抽出银针,才能使这些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停歇,而旁的人一旦抽出这根针,只会使这些魔鬼疯狂,受到它们凶猛攻击。
  僵尸发狂一般扑向周璞,周璞急忙躲闪,他这一退,却正踩在那抛在地上的太乙九宫占盘上,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僵尸合身扑上,十指如同钢钩,一旦碰上人皮肉,定会筋断血流。秀秀尖叫一声:“小心!”
  僵尸一抓,周璞极快地向右爬去,那尸掌在他肩上留下五条血印,然后转个身又朝他扑去。身后是墙壁,周璞知道自己不能躲,否则僵尸一撞之力非让水银顶塌下来不可。
  但是,在这样的关头,不躲,就是立刻死!僵尸扑的是他的胸部,似乎想插个对穿,拧出肺叶来。只有刹那的考虑时间,周璞没有再犹豫,拉着秀秀还有这些僵尸、软尸一起被水银淹,可比一个人死在这里强多了。如果僵尸要将水银顶撞下来,那就撞好了。
  尸掌忽然一抬,已拍向他头上,狂猛的风刮得人脸上生痛,周璞躲闪不及,被打中额下部位,感觉从脖子到头发丝都被打软了。
  他鼻溢鲜血,口中也吐出血沫,匆忙中就地一滚,好容易躲开最猛恶的一扑,而那僵尸不能刹步,眼看就要撞上墙。
  周璞头晕目眩,心知不好,身后传来“嗵”一声,他正等着天顶塌碎,水银灌下,却发现上面没有动静!
  回头去看,才知道这一下真正是死里逃生!——原来,那僵尸被那太乙九宫占盘绊了个跟头,四肢扭动,一时竟爬不起来。
  秀秀扑上来,将袖子上一枚银针深深插入它脑际,用掌使劲一拍,又一抽,那僵尸才终于不动了。周璞躺在地上喘息,觉得浑身都散架了一样。
  这样才躺了片刻,一个令人发糁的声音响起。天顶上,慢慢地裂开一条缝。一条白森森的口子俯视下面三个人,水银随时就会从中流下来。
  周璞往后一退,他发现墓门虽已封死,但方才僵尸撞过的一处墙上有些松动,且有打磨平整的石头的痕迹露出,很可能是另一条墓道,于是焦急的心忽然冷静下来。他冲上去,随手拔下一具僵尸脑后银针,然后站在墙前。
  僵尸狠命一扑,顿时灰土迷眼,地震墙裂,天顶水银立时灌下。
  秀秀方才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打开墓门,眼看这一幕,惊呆了。水银被烛火一热便有毒气,她连忙吹熄了,然后叫道:“琅儿,快走!”
  周璞眼前甫一清明,便看见墓道的口子已经露出来,他赶紧冲进去,在破开的墓道里狂跑,而那僵尸便张牙舞爪跟在后面。眼看越追越近,周璞猛地顿足,想叫那僵尸撞上墓道墙壁,好阻它一阻。
  但他回头时,却正看见漆黑的墓洞里,一个莹白的人影泛着淡淡的晕光。秀秀的衣裳不知是何制成,竟能在无边黑夜里隐约发亮。周璞稍一走神,便被从后面追上来的僵尸狠命拍了一掌,他惊叫一声,倒飞出老远,重新朝主墓室里飞去,跌地时骨头都酥了。
  再转过身,睁开眼,秀秀的脸正在他眼前,她目中波光盈盈,道:“秀才,你竟还回来救我!”
  
                  昭化
  周璞顿时哭笑不得,他是被僵尸掀回来的。他见秀秀被幕洞里石块挤住不能动,便小心地将她扶出来,道:“我怎么忍心扔下你?”他说这话,本是怀有恶意,但秀秀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一时竟是迷茫神色,似喜还忧。
  墓室里,玉鸾的尸还匍匐在地,动弹不得,而琅儿对着倾泻而下的水银在那里跺脚。秀秀回过神,掏出长长的钩锁,想将她拉出来,却被周璞抢了过去。
  僵尸阴魂不散地从身后又扑向周璞,秀秀回身用银针将它制住,放倒在地。周璞头也不回,先将玉鸾的尸钩了出来,万幸水银顶并未全塌,琅儿也挣扎着爬了出来,脸上手上全是污泥伤痕。她用怨恨的眼光看向秀秀,可是秀秀完全没有注意。
  三个人沿墓道向外走去,玉鸾的僵尸伏在周璞背上,衣裳下的身躯那么沉重,压得周璞骨头都要断了。秀秀奇道:“你疯了么,背着这死尸做什么。我们再做新的便是,这个就扔掉算了……”她见周璞沉着脸一言不发,“咦”了一声,道:“这不是你从前向我要过的那具尸?你要它有什么用?”
  周璞还是低头一言不发,秀秀心中不安,强作微笑,道:“秀才,你救了我,这具尸你若还要,我……就把它送给你好了。”这一次,周璞终于朝她看了一会儿,笑了笑,道:“谢谢姑娘。”
  三人出墓后,见着急得在树下团团转的盐叔。大概因为深夜里破墓而出的声音太响,青鸾寺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女冠走出大门来,向这三个人以及剩下的几个行尸看过来,周璞本以为这诡异的景象会吓住这女冠,但她竟看了看,一言不发,就转身回去了。
  这个女冠名叫凤荪,周璞认识她!
  
  那是他养病在青鸾寺的第三日,玉鸾在窗下读书,不是上次那本道经,而是《昭明文选》。她声音轻柔动听,周璞正听得舒服,这时,一个白衣女冠从外而入,她年纪不大,容貌秀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戾气。
  女冠怒气冲冲指着玉鸾,骂道:“玉鸾,你这贱人!自从你到了青鸾寺,这里就没有安生过,接连不断地死了几个人了。寺主来问我,我猜就是因为你这个妖孽!”她一扭头,看见了周璞,尖叫了一声:“哎呀,这臭男人是哪里来的?你怎么能让这等肮脏货色玷污我道门清净之地,立刻把他撵出去,否则我告诉寺主!”
  玉鸾抬起头,她的眸子里没有怒色,只是像冰封的月光一样寒冷,全不似周璞经常见到的温柔之色。玉鸾轻轻笑了笑,道:“凤荪,你肉眼凡胎,什么都不懂。我不过救了一个本来就该救的人,你要怎么告诉寺主?”
  她干脆放下手中书卷,坐到周璞床边,故意柔声问道:“你还痛么?”
  凤荪气得跺脚,半晌,道:“贱人,你给我小心一点,总有一天我会看清你那些花花肠子,到时再叫人撵你!”她盛气凌人地骂完,然后冲了出去。
  周璞头昏沉着,见玉鸾怔怔地低着头。他没有听明白方才那凤荪在吵什么,便问道:“这道姑好癫狂,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玉鸾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哎,道门也非清净之地,方才那女冠叫作凤荪,她一直嫉恨我。只因为自从我来了之后,寺主对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看重了,将经书楼的书给我看,却不许她进去。平日她指桑骂槐也就算了,我没想到,当着外人的面她竟也向我泼脏水。”也许因为憋闷,她将心里的话讲给了周璞听。
  周璞“哦”了一声,没有多追问,暗地里倒是对“外人”这两个字耿耿于怀了很久,在她心里,他原来终究只是一个外人。他对这一生气就煞白了脸的道姑凤荪印象颇深,没想到今夜能看见她。
  
  第二天,三人从地道里出来,周璞终于看见了日光,这是四天来的第一次。
  他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阳光之下,疯狂报复的心也变得更加迫切和饥渴。
  然而他不知道,对他来说,真正的惊涛骇浪,这时才刚刚开始。
  
                  昭化(完)
  几天以后,秀秀、周璞一行人到了昭化。行尸全部被封存在了鹤鸣山的石穴中没有带回来,只有玉鸾的那一具,在周璞的要求之下,被裹了白布,放在车厢里。一路上秀秀对周璞出奇的好,不时和他说话,弄得盐叔和琅儿都十分不高兴,周璞却始终心不在焉。
  他早已经认定身边的女孩是妖魔,即使她的神情再纯洁无瑕,眼波再清澈,甚至偶尔接触到他肌肤的双手再温软,她还是妖魔。
  他所要做的一切,就是报复她。
  秀秀没有发现周璞的冷漠,或者发现了也没有在意。过了一阵子,她撩着车帘,道:“你看,就要到‘衡冥馆’了,秀才,你说这里好不好?”周璞四下看来,有些吃惊,原本他以为,秀秀他们的所谓“衡冥馆”应该是在深山大泽,要么就在阴风习习的乱坟冈头,却没想到,它就在城郊一个不起眼的岔道旁。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衡冥馆里居然有这么多人!而且,秀秀并没有骗他,这里所有的人,都对她恭敬之极。车停在馆舍门口,大约百来人跪在地上迎接,立刻有仆役打扮的人上前搀扶秀秀下车,又登上一顶白缎软轿。
  周璞他们三个人都被撂在当地,周璞正不知怎么办好,秀秀忽然回头,脆生生地道:“秀才,你也坐到我轿子上来,好不好。”这一句话出来,馆里众人都惊呆了。一时间,惊疑,错愕,迷惑,纷纷向周璞投射过来。
  周璞也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
  他见秀秀倏然回首,乌黑粗润的长辫甩过肩头,几茎柔发拂在额角,玫瑰般娇嫩的嘴角噙着一丝笑,而将登轿而未登的身姿,仿佛融化在柔和的阳光里的一个幻影。周璞目光接触到那双含笑的大眼睛,禁不住闭了闭眼,因为这一瞬间,她美得让人看着双眼发痛。
  这样的两两相望,在周璞,是决不通融的对峙;而在秀秀,却是绝顶大胆的表白,她是根本不惮让任何人知道的。
  也就在这一刻,周璞知道这个妖魔般的女孩儿喜欢他。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冒出来,就像春天就像春天草尖从土里冒出来一样。他心中仿佛醋浇,仿佛火燎,一时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十分地不好受。他呆在那儿出神,他知道自己出神。
  最终,他和秀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同登轿而去,秀秀好象做了恶作剧,又好象心愿得偿,天真地笑着,道:“秀才,你要是真的加入了‘衡冥’,那以后可什么都得听我的了。”
  轿子平稳异常,周璞的心却颠簸起伏,对这个女孩子,他有微如星火的善念,又有势如倒海的恶意,一时纷至沓来,叫人不得片刻平静。
  他暗暗对自己说,要忍耐,对一切都要忍耐。惟有忍耐,才能最终取胜。
  
  在衡冥馆的头一个月里,周璞慢慢地摸索着,从每个人的脾气,到其中大大小小的秘密。秀秀不愿意他离自己太远,因此在回廊的尽头给了他一个单独的屋子,周璞将玉鸾的尸放在其中,每天都默默看上一阵。
  衡冥馆是按罗盘布的八个方位修的馆舍,代表着八方大地,也是他们各自盗墓的方向。每处有一个小头目,每个小头目手下二十四人,都是按节气取的名儿,常年在外掘坟取宝。
  这些人几乎终年都在外忙碌,之所以这时候馆中有这么多人,是因为每年一次的外出盗墓刚好结束,新的一年的行动还没有开始。周璞从众人的谈话中,知道了他们何以对秀秀如此服从:因为所有的行尸都是她做的。
  懂得制尸术的,天下惟有秀秀一人,所以即使她再蠢再笨,也仍然会是所有盗墓贼顶礼膜拜的对象。至于她又为什么会这样凶险诡恶的手艺,暂时不得而知。据说,能真正操纵行尸的人,惟有制尸人。在遇上制尸人的召唤时,所有行尸都只会服从,不会抗拒,其他的人就算懂得驭尸术,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许是怕秀秀年幼不能服众,这一年,在盐叔的劝说下,秀秀去长安寻李淳风的墓,结果虽扑了个空,却知道了他的墓穴其实就在鹤鸣山。他们一路寻来,其间遇到了不少波折,最后才终于得到了鹤鸣春雪。听旁人说,这是几百年来盗墓贼们一直在搜寻、却始终不能找到的“圣药”。
  
  有一天,周璞特地去翻唐朝笔记,想将有关李淳风的记述全都找出来,结果发现,这所谓的方仙道“圣药”,竟是一种可化百病、可解天下最烈的尸毒的东西。周璞想,有这样东西在,就意味着有人不怕这些行尸,难怪衡冥一系如此看中它。
  周璞正翻看那本《佥闻》,入神思索,忽然听见“咯咯”的两声娇笑,接着,一只白净的手将书拉下来,头顶的声音道:“秀才,来帮我选宝贝。”
  是秀秀,她不由分说拉着周璞来到自己屋中。两人走到屏风后,一刹那,周璞震惊得忘了呼吸。
  明珠生辉,美玉含翠,华光耀目,不可逼视。八个大银盘被使女托着,秀秀高高兴兴地拉着周璞,随手拾起一件玉环,道:“你瞧,好看吗?”
  周璞有点晕眩的感觉,取过来瞧了瞧,知道这是梁陈时期的式样,见近千年过去,玉色仍是清透欲滴,不禁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秀秀以为他看不上,便道:“秀才,你说哪一个最好?”
  周璞见盘中有一个琉璃碗,便拿起来看了看。秀秀撇嘴道:“这个是晚唐的东西,好看是好看,只可惜是有水银斑的。不能献给严大人,只能去别的识货的人那里卖个好价。”周璞诧异道:“严大人?他是何许人也?”
  他语音方落,身侧响起一声嘶哑尖锐的咳嗽,十分刺耳。转头一看,原来故意打岔的是盐叔,脸色森冷,神情凌厉,秀秀见了就没有回答周璞,喃喃道:“你瞧瞧还有没有更好的?”周璞见到盐叔,顿如芒刺在背,恨恨地想:你现在不让她告诉我,迟早我也会知道!
  西施青玉珰、鹿台碧琉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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