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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第19章

小说: 一剑光寒十四州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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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还未曾斫上黑影,南天义突然出声喝道:“吕小侠快,闪,这东西沾它不得!”
  并怕吕崇文收势不及,一掌虚推,隔空发劲!  吕崇文此时也巳看出那条黑影,不像暗器,遂收势顺着南天义掌风闪过数尺!
  那条黑影打空,“叭”的一声,掉在地上,吕崇文藉着青虹龟甲剑上的精光照映之下,闪眼一瞥,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那黑影是条三尺多长的火赤炼毒蛇,可能被人活捉,装在竹管之内,当作暗器甩出!自己方才倘若一掌砍上,定被毒蛇就势缠住手腕咬噬,虽然身有解毒药物,可以救治,总是惹厌不浅!
  宝剑随手一挑,毒蛇便成两截,吕崇文心头火发l向慕容刚恨声说道:“慕容叔父!你看西域僧人,如此险毒阴恶,是不是佛门弟子行径?”
  慕容刚微微一笑,并末答言,此时石室又到尽头,但这回却不是八卦形状,只在尽头石壁之上,分左中右,开着三个圆洞!
  三人略为踌躇,由中而进!这洞不像先前宽敞,似甚逼仄,几经转折,前面忽然微现灯光,循光以往,把洞走完,出口以后,才发觉是条人工甬道!道傍不时见有白骨成堆,好像这“仙人洞”中,曾有不少人丧命其内!
  甬道走完,那点微光是从两扇虚掩石门的隙缝之中漏出,慕容刚轻轻一推,石门“呀”然自启,里面竟是一间极其宽大石室,两壁均有小门,石室当中,是两层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三具六尺桐棺,但却未设甚灵位之属!
  三人这才大悟,这仙人洞的洞穴,何以如此穷极鬼斧神工?原来是座古墓!但看这局势排场,心思虽妙,气派却不见大,不像是甚么帝王陵寝,将相坟冢,到好像是绿林巨寇,或叛贼奸臣,怕人在他们死后,雪恨鞭尸!才以无数重资,秘密的建造了这个埋骨之所!
  石门到那放置桐棺的石洞,还有七八尺长的狭窄甬道,方一举步,身后忽地“呀”然一声,三人愕然回顾,那两扇石门,业已悠悠自阖!
  慕容刚叫声“不好”,知道这古墓之中,竟然设有机关,看情形果然是想把自己一行三人,困死在这石洞之内,石门厚约尺许,青虹龟甲剑不论如何锋利,也无法加以毁损,武功掌力,更是有技难施!正在与吕崇文面面相觑,南天义也在皱眉思计之时,身后又是一阵隆隆微响!三人大惊回头,甬道两壁,竟又涌出两扇石门,把通往置放桐棺的石室之路,也给堵死!前后四扇石门一阖,宛如把慕容刚、南天义及吕崇文三人,关在一座石牢之内!
  但靠石室的石门之上,却有四五个核桃大小的透气圆洞,人就洞眼,可以窥见石室之内的一切动静!
  三人正在焦急无计,石室中两壁小门之中,传出来一阵桀桀狞笑之声,西域双僧,大通和尚面含得意之容,大德和尚则垂着一条右臂,满脸痛苦恨毒之色,师兄弟双双缓步走出!
  大通和尚走到慕容刚等面前,隔着石门,狞笑说道:“慕容施主,你昨日英风,而今安在?宇内双奇秘授亲传的功力再高,恐怕也奈何不了这两扇石门,贫僧等本佛家慈悲之旨,承将你们困住,饿上十日,不再亲手杀害!这座仙人洞,乃是明初海盗丘腾蚊的埋骨之所,外洞通路若不故意开放,任何人也无法入内!贫僧等巧得秘图!尽知洞中秘奥,才把你等引来,囚在其中!,如今你们已成网中之鱼!瓮中之鳖,纵有神仙人物,也难施救,说了实话无妨,我们西域门中八大长老有言,谁能得到这柄青虹龟甲剑,或是访得大漠妖尼传人,加以诛戮,为本门洗雪当年北天山之耻,将来便可接掌本门门户!贫僧等自到中原以来,到处访查,知道大漠神尼,并无传人,正在失望,不想天缘凑巧,括苍山头,竟见此剑!这也是……!”
  一席话未曾说完,面上狞笑,竟自越来越显,末后索性纵声狂笑,笑得旁边站立的大德和尚,也觉莫明其妙,不知师兄何以如此高兴?
  慕容刚与吕崇文却因在摩云岭头,见过飞天火燕魏红绡带来的那些寨卒,捧腹狂笑之状,心中均是蓦地一惊,暗想难道那神出鬼没的千毒人魔,居然又在这古墓之中出现不成?但石室之中,空空洞洞,除了三具桐棺和两个西域僧人之外,一无所有!而且此时洞中的对外通路,业已闭死,千毒人魔纵然本领通天也无法进入!
  再看那大通和尚,业已捧腹狂笑,一语不发,正和中了千毒人魔“紫追魂断肠笑箭”的情形,一般无二!不过因他功力甚深,还未笑到满地乱滚地步!
  大德和尚,也己看出不对,惊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可怜大通和尚,那里还能答得出话?浓眉紧皱,面容狞厉,裂着一张大嘴,不住苦笑,但目光之中,却向大德和尚流露出一种乞援之色!
  大德和尚,不由会意大惊,目光电扫石室,依旧静悄悄的阒无一人,心想师兄无端发此怪笑,不知救法,听他笑声,业已力竭声嘶,再笑下去,不把肚肠笑断才怪?只有先下手点了师兄晕穴,然后再图解救之策!念头打定,并指点向大通和尚胁下!
  这大德和尚,功力真叫不弱,二指才着他师兄身上,大通和尚便能发声!
  不过大通和尚所发之声,是一声凄厉狂吼:“师弟好你狠!”吼声方毕,一连三口紫黑鲜血,喷得大德和尚一头一身,大通和尚也仆倒尘埃,立时气绝!大通和尚仆倒以后,慕容刚目光如电,业已看出他方才立足之处的石地上,露出二三分长的两点钉头!心中恍然顿悟,暗惊当日在建德附近的荒坟之内,自己足下,也踩过三根毒钉,倘若千毒人魔西门豹,那时不把钉头锯掉,自己狂笑不止,吕崇文定然伸手解救,还不是与这大通和尚一样,狂喷鲜血而死!
  大德和尚,见师兄好端端的,被自己二指一点,竟告毙命!正在惊疑悲痛交集,石室左右两壁,点着的万年油灯,灯花突然一爆,爆起了一个两三寸长的火苗,但火苗由红渐渐转绿,最后成了一种惨绿颜色,石室之中,顿时充满鬼气森森,石台上所放的三具桐棺,也自靠左壁的一具之上,发出一阵“吱吱”微响!
  顷刻之间,怪异迭来,休说是大德和尚,根本蒙在鼓内,莫测高深,吓得胆战魂飞,不住口宣佛号!就连隔着一层石门的慕容刚和吕崇文,明明知道又是千毒人魔西门豹弄鬼,但因周围情景,过份凄清,也觉得有些头皮发炸!大德和尚,对师兄的怪异惨死,本已惊心,不由把一身颇为不俗的西域武学,吓得减去了一半有余!口中喃喃念佛未毕,左面那具桐棺,“砰”然巨响,棺盖先自凌空飞起,照着大德和尚打来!
  大德和尚此时心胆已碎,慌忙闪身避过棺盖,“吱”的一声鬼叫,棺中慢慢站起一具白骨骷髅,举着两只鸟爪似的鬼手向大德和尚,作势欲扑,壁间灯光,也已绿到几乎不可辨物程度!
  吕崇文先也以为千毒人魔藏在棺中,这具骷髅一现,心中到也一惊,低声向慕容刚问道:“慕容叔父!世伺真有鬼么?”慕容刚方一皱眉,南天义低声笑道:“鬼怪之说,太过虚渺,我们且看个究竟!”
  自从骷髅一现,大德和尚已像亡命一般,窜入石室右侧小门逃去!
  骷髅跳出棺外,竟自长叹一声,隔着石门,向三人合掌折腰一拜,然后不知抓了一把甚么东西,洒向两壁的万年油灯之内,火焰立复原色!
  骷髅会拜?真拜得慕容刚、吕崇文毛骨悚然,但灯光转亮以后,看得分明,那里是甚么骷髅,原来就是沿路所见那位黑衣蒙面的千毒人魔,不过在他蒙面黑巾,及身穿的黑衣之上,多画了一副白色人体骨架,预先藏在棺中,等到灯光变绿之后,突然出现,竟把个西域僧人,吓得屁滚尿流,鼠窜而遁!
  千毒人魔把灯火弄明,回头又看了石门一眼,竟自走向左侧小门而去!
  吕崇文不由急道:“这两拨人一去,我们难道就生生葬在这石牢之内?”
  青虹龟甲剑一挺,刺向石门,虽然碎石纷飞,火星四溅,但石门太大太厚,明明无济于事!
  慕容刚也在束手无策,身后忽有微声,三人回头看时,来路石门,业已“呀”然自启!
  吕崇文仗剑护面,当先闯出,慕容刚默记来时路径,指示方向,果然毫未走错,但走完那几个八卦形石室之后,到了最先入洞之处,忽然一阵隆隆作响,八个洞门,一齐被壁间涌出的石门堵死,除了细心勘察,可以看出石缝之外,连石色均是一样,这才知道西域双僧所说,内洞若不存心开放,外人绝难入内之言,果然不是虚语。
  出得仙人洞外,吕崇文闷闷不乐!慕容刚知道他是因为又接受千毒人魔西门豹一次解围之德,将来下手报仇之时,增加一重心情负担所致,自己何尝不是也因此烦恼?但这些都是无可如何之事,越想越烦,一声长啸,轻功展处,领着吕崇文纵下高峰,三匹骏马业已闻得啸声跑来;翻身上骑,扬鞭疾驰,让那凉夜山风,猎猎飘衣,暂时把这些恩怨纠缠,置之度外!
  从此一路南行,到无甚其他变故,走到浙闽交界的枫岭山脉之处,南天义忽然指着远处一座翠色孤峰,向慕容刚、吕崇文笑道:“慕容兄与吕小侠,那座积翠峰腰,南天义筑有一间小小石屋,我久未来此,先暂时告便半天,晚间敬候两位大驾,略作小酌,明后日再作南游便了!”
  慕容刚笑道:“南兄久未归家,既然路过,自然应该回去看看,我叔侄遵命晚间拜望,但不必费心准备甚么饮食才好!”
  南天义面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色,一掠而逝,但刹那之间,便自恢复平静,微笑说道:“南某孑然一身,在此筑上一间石屋,不过准备江湖倦游以后,聊避风雨而已!因这种粗陋小筑,不来已久,必然肮脏不堪,略为加以清扫才好迎迓佳客,至于这山野之间,不过是粗茶淡饭,那里谈得上费心?两位晚间早临,那石室就在峰腰,甚为好找,我们一路投缘,南天义有几句出自肺腑之言,要在今夜奉告二位!”
  说完,转身挥鞭,跨上白马便自缓步望那积翠孤峰跑去!
  吕崇文见南天义身形在远方消失,回头向慕容刚微笑说道:“这位老前辈,江湖经验那等老到,待人处事却极其谦和,武功亦颇不弱,我们这一路真得他助益不少!他说夜来有几句肺腑之言,要掬诚相告,是什么事,叔父猜得出么?”
  慕容刚摇头笑道:“人家腹内之言,如何猜法?不过我直觉感到,这位江南隐侠,一路之上,不知有件甚么事,几度吞吞吐吐,欲说未说,可能是对我们有所规劝,也说不定!”
  这枫岭又名大竿岭,山脉来自仙霞,蜿蜒于龙泉,武义等八县之间,直至福建浦城之北,为闽浙两省界岭,广袤千里,万壑争幽,豹隐层峦,螺堆列嶂,景色极为清丽!
  慕容刚叔侄二人,随意留连,觉得一峰一壑,均有佳趣,在这种地方筑一石室,啸傲烟霞,真是神仙不羡!徜徉于风光山色之中!,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慕容刚胸襟挹爽,情绪极佳,笑向吕崇文道:“文侄,你看落霞晚照,远山近岭,红带夕阳,我们随步游山,走出业已不近,不要再往前走,就此回头。去往南天义所居的积翠峰石室,时光恰恰正好!”
  吕崇文点头笑诺,叔侄二人搅辔回骑,望着那座满布碧藓苍苔,青萝古树的参天翠峰,缓缓驰去!
  蓟得峰卞,夜色已起,南关义所骑的匹白马,这些日来,与慕容刚的乌云盖雪,和吕崇文的火骝驹,整日厮守也已渐通灵性,不用拴系。此时正在峰下低头吃草,慕容刚知道山峰峭拔,马不易登,遂把缰绳挂好,与吕崇文一齐甩镫离鞍,施展轻功,往苍崖翠壁之间,攀援直上!上到峰腰,果然看见石壁凹处,建有一间满为绿萝覆盖的高大石室,室傍还有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瀑布,挂壁飞泻景色幽绝!南天义当门而立,含笑相迎,他这石室,共分里外两间,外间缥缃满架,锦轴牙签,古翠琅环,奇香翰墨,竟是一间极好的书房!
  慕容刚暗暗点头,心想怪不得南天义谈吐之间,学识颇为渊博,看他这山居石室之中,居然还布置这样一间书房,可见此人文武兼资,确实不俗!
  外间既是书房,里间当然是卧室,但慕容刚叔侄,一进里间,不由便是一愕!原来里间甚是宽敞,室中石桌之上,备有酒莱,但却毫无床账之属,而最令人触目生疑的,是那东南墙角之间,竟有一口黑漆棺木,棺盏欹在一傍,棺中并似还有衾褥等物!
  南天义请客就石桌傍边的靠背右椅之上坐下,含笑说道:“慕容兄与吕小侠,可是为那口棺木疑诧么?南天义近年以来看破世情,时时皆以解脱为念,我在大江南北的灵山幽谷之间,像这样的右室,筑有四五处之多,到处均设有一口棺木,平素也就以棺为床,以棺盖为帐,每夜卧在棺中,自行用里面特设的搭扣,把棺盖扣死!谁备一旦平生几桩心愿得能了却,大梦醒来,就此解脱,也免得旁人还要为我这孤茕老人费事,岂不干干净净?  慕容刚见这南天义说话之时,神情好不凄凉,不由暗诧他何以好端端的,出此不祥之语?
  南天义鉴貌辨色,哈哈一笑,面上那种无形中带出来的忧伤神情,立时荡然无存,仍然恢复了豪迈本色,向慕容刚叔侄答道;“南天义太已不才!我还自以为这多年来,确已明心见性,那知在眼看尘缘将了之际,灵台方寸之间,挂滞仍多,出言无状,岂是款待嘉客之札?来来来!我先把盏敬贤叔侄一杯自酿美酒,然后有几句肺腑之言相告!”说罢,拿起桌上一个锡制酒壶,先替慕容刚、吕崇文,各斟一杯,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放下酒壶,持杯微笑敬酒!  ”
  慕容刚,吕崇文一齐觉得南天义的脸上,和双眼之中,突然现出一种湛湛神光!这种神光说不上来像佛?还是佛像?总之令人一望,立即油然生敬!
  叔侄双双举杯,一倾而尽,南天义等他们喝完,才把手中酒缓缓饮下,双眼微闭,慕容刚、吕崇文,俱是极大行家,见他好端端的,竟自暗提内家真气,均相顾生疑,莫明其妙!
  南天义双眼再开,神光仍自湛然!但已萎缩不少,向慕容刚叔侄微笑说道:“慕容兄贤叔侄,艺出恒山紫芝峰无忧上人,和北天山冷梅峪静宁道长等宇内双奇,绝学神功,自足震慑武林,纵横湖海!但经验阅历方面,却委实差得太远,吕崇文初离师门,犹有可说,慕容兄早年在白山黑水之间,曾闯下那大名堂,誉为关外万家生佛,怎的仍嫌不够细心。四灵寨鬼蜮奸谋,沿途已见不少,今后述不知有多少花样?:尤其明春翠竹山庄一会,倘玄龟羽士和毒心玉麟等人在艺业方面,不敌之后,我料他决不肯甘心认败,就此使四灵寨瓦解冰消,定然有甚么恶奸谋,到时必须严密提伤,不可丝毫大意才好!”
  慕容刚听他突然好好地提到后话,诧异问道:“翠竹山庄一会,南兄不是曾允拔刀相助,届时同往么?怎的此刻忽然预作指教?”
  南天义微微一笑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南天义自忖也许活不到明春,我们一路上,情意交投,关怀贤叔侄过甚,所以先把拙见奉告!”
  慕容刚、吕崇文听他越说越觉不祥,正在互看皱眉,南天义又启笑道:“贤叔侄且莫惊疑,南天义再给你们来个惊人之笔,让你们体察体察,绝世武功,是不是抵得过奸邪鬼蜮?这自皖中巢湖,南来的千里之内,依我估计,贤叔侄至少遭遇死亡危险,千次有余呢!”说完手执方才替二人斟酒的那把锡制酒壶,微微把壶中之酒,往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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