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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第62章

小说: 一剑光寒十四州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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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动手,只剩自己一人,如坐视对方从从容容把裴叔傥父女救走,则传扬开去,情何以堪?但若逞强动手,自忖充其量与妙法神尼斗个平平,那几个难惹难缠的铁胆书生,天香玉凤及乔装寨丁的澄空和尚出手之时,却叫自己怎样应付?
  老怪终因久负盛名,忍不住心头这口恶气,缓缓走向妙法神尼,一张本来就白得不大有血色的马脸之上,越发逐渐惨自得宛如朽败多年的冢中白骨!
  妙法神尼知道老怪韦光这样慢慢走路,是藉机提聚他所炼的白骨阴功,此人三十年前,即负盛名,如今二度出山,自然更非小可,所以表面依然沉稳从容的微含冷笑注视,其实把自己南海小潮音三十年苦参的“伽罗神功”,也不动声色之中,提到九成以上!
  白骨天王韦光,心中早起毒念,认为今夜虽在丈人峰头自己的巢穴之中,若论情势,依然己弱人强!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毫无所伤的安全退走,必须力智兼施,虚实并用,遂在走到距离妙法神尼一丈五六之处住足,双眼凶光觑定妙法神尼,狞笑连声说道:“妙法老尼你休要得意,可知道老夫这丈人峰上,埋伏有无数你意想不到的绝顶高人,你们已如网中之鱼,瓮中之鳖!”
  妙法神尼口角微哂,尚未答言,白骨天王韦光倏地双臂一张,全身骨节一阵山响,左手一指侧方,说道:“喏!桃竹阴阳教的凌风竹教主,业已现身,光凭他那一面‘玄竹灵幡’,也就够你们这一群消受的了!”
  攻敌必先攻心,老怪韦光这一句话,便收了攻心之效,因为凌风竹是妙法神尼早年爱侣,后来变心负义,又成了刻骨深仇,听说此人一到,妙法神尼关心过甚,由不得的目光略瞬!
  左侧方暗影沉沉,那有什么桃竹阴阳教主凌风竹的丝毫踪迹?妙法神尼知道上当,但就在她那目光一瞬之间,老怪韦光白衣飘处,人已凌空电疾飞起,双手十指箕张,射出丝丝寒气阴风,直向绑在木板上,神智昏迷的裴叔傥、裴玉霜父女抓去!
  在木板周围担任护卫的铁胆书生慕容刚,天香玉凤严凝素,及澄空大师,此时已由妙法神尼指破裴叔傥父女是被点了“五阴绝穴”,则深知慢说有人加以伤害,即略受丝毫掌风指力,一样便即身遭惨死,返魂无术,故而三人分成品字形环板而立,对各方加以严凝注视!
  白骨天王韦光这一凌空飞扑而来,在人尚未到之前,便已寒气袭人,阴风砭骨,澄空大师居中,知道防卫太难,不能容有丝毫阴毒之气袭入,忙自喊道:“慕容师弟、严师妹,赶快各运你们的‘玄门罡气’,与‘伽罗神功’,布成一道无形屏障,阻挡老怪的‘白骨阴风’,莫令丝毫侵入!”
  慕容刚、严凝素也深知厉害,如言施为,澄空大师本人却采以攻为守之策,拼着受些伤损,凝足幼随无忧头陀苦炼的‘般禅神功”,护住周身要穴,双掌在胸前合十,往外一穿,竟迎着白骨天王韦光,飞身直上!
  韦光暗算伤人的白骨阴风,为慕容刚“玄门罡气”及严凝素“伽罗神功”所阻,不由大怒,正待等身临切近,猛然加功,把二人的真气震散,突见澄空大师,居然胆大包天的飞身迎上,遂把一腔盛怒,转对来人,左手翻掌猛劈,但澄空深有自知之明,只以六成功力接掌,却以四成功力,借劲飘身,又事先运功防护,虽被白骨天王韦光,震出七八尺外,双掌酸疼,其实并无大碍!
  白骨天王韦光冷笑一声说道:“北岳无忧门下,也不过如此……”。
  话犹未了,妙法神尼的清朗口音,起自身后说道:“欺凌后辈,还要自鸣得意,简直无耻已极,人家不过如此,你又如何?接得住妙法一掌,便算你不曾白在高黎贡山苦参三十载!”
  一股无比罡风,随着话声,直向白骨天王韦光后心,猛袭而至!
  韦光这时脚尖业已点地,肩头一塌,双掌回翻,硬以白骨阴风,与妙法神尼隔空接了一掌!
  他三十年高黎贡山潜修苦炼,功力本与妙法神尼相若,但一来“白骨阴风”究属左道旁门,比不上“伽罗神功”是禅门正学,二来丈人峰头,好手只剩自己一人,孤立无援,心头生怯,三来妙法神尼的掌风语气,势挟雷霆,宇内三奇的威名久震,又是昔年心中所怕人物,几般因素凑巧,白骨天王韦光的十成功力,无形减去一成有余,“白骨阴风〃与“伽罗神功。一接,竟被震得腾腾腾地退出三步!妙法神尼哈哈笑道:“一别三十年,我以为天南双怪韦氏兄弟变成了什么盖世魔头?原来故我依然……”。
  话音未了,远处突然极其阴森的一声冷笑,有人发话说道:“三十年高黎贡山,我弟兄虽然所学不多,你在南海小潮音,也不见得就炼成了什么惊人绝学?”
  人随声至,白影飘空,阴毒寒飙,盖头猛压而下!
  妙法神尼闻声便知,苗疆野人山中的天南大怪骷髅羽士韦昌,也已赶到,生怕鸠面神婆常素素也来,心中到着实吃了一惊,凝足“伽罗神功”拂袖生风,往上一迎,这回到是势均力敌,一震而开,来人落地现身,果然是心目中所猜的天南大怪!
  白骨天王韦光,见兄长一到,凶威又炽,兄弟二人双双并立,面对妙法神尼,四手缓缓上提,正待恃众进扑,左右两方,突然又响起一声宛如惊雷的“阿弥陀佛”,与一声清亮悠长的“无量寿佛”!
  随着无量佛号,人随声至,一条灰影,疾似长虹电射,轻如飘絮落花似的飞坠场中,正是宇内三奇中的静宁真人,向天南双怪稽首为礼笑道:“韦大兄已在野人山中,见过一面,韦二兄却是三十载初逢,贫道静宁,问候天南旧友!”
  那声宛若惊雷震人心魄的“阿弥陀佛”,却是宇内三奇中的第一位,无忧头陀所发,无忧到后,却未理天南双怪,一伸右臂,把那块绑人木板,连人带板一齐托起,走到韦昌、韦光兄弟之前,慈悲双目,齐射精光,注定白骨天王,及他身后腕伤未愈的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说道:“杀人可恕,剥皮难容,韦光、钟如玉,你二人心肠过毒,泰山大会之上,必遭天报!时机未到,老纳暂且宽容,道长与庵主此刻也不必费手,且让他们从容布置布置!”
  宇内三奇一齐现身,天南双怪骷髅羽土韦昌,白骨天王韦光兄弟,才炽的凶威,又复杀尽!但白骨天王韦光,眼看裴叔傥父女,被人救走,那肯甘心?知道“五阴绝穴”未解之前,稍受外伤,便无生理,遂哈哈一笑说道:“算你们说得对,时机未至,暂且宽容!韦光兄弟,今夜让你们下山,明岁岁朝,彼此再决生死!”
  “死”宇才出,佯装拱手送客,月白长衫大袖,倏地双挥,卷起一股冰寒彻骨的白骨阴风,直向无忧头陀手上托的裴叔傥父女袭去!
  字内三奇,何等人物?见白骨韦光发话之时,脸上阴晴不定,眼珠连转,知道口蜜腹剑,必有凶谋,所以在他白骨阴风才发,三奇便即同声怒叱,并以“般禅佛掌”、“玄门罡气”、“伽罗神功”三般武林绝学,一齐施为,把白骨天王韦光,震得狂吼一声,飞出一丈以外!
  骷髅羽士韦昌,羞怒交并,几度伸手摸住胸前的白骨骷髅,想逞凶威,但因敌势过强,鸠面神婆常素素,及九指先生侯密来援未到,只得忍气吞声,眼看着无忧头陀居中,托着绑人木板,静宁真人,妙法神尼,一左一右翼卫,澄空、慕容刚,严凝素等人,随在身后,从从容容的步下丈人峰头而去!
  白骨天王韦光,被这宇内三奇合手一震,虽然对方未出全力,但也伤势不轻,经韦昌喂药调治以后,问起鸠面神婆常素素,怎未同来?兄长何以一人独返?
  韦昌眉头略皱,告以详情。原来鸠面神婆常素素,所患风瘫痼疾,别无特效疗法,必须用宇内三奇在野人山所见的那只金色巨蛛,慢慢吸去寒毒,再自以极高内功,调和“玄武罡气”、“寒灵丹精”,才能恢复久僵下体!
  那只金蛛,本是九指先生侯密,费尽心力,替她觅来的洪荒异种,但想不到野人山用以示威,竟挨了病佛孤云一记玄阴透骨掌,这一掌内含颇重寒毒,蕴在金蛛腹内,替鸠面神婆常素素吸那两腿寒毒之时,竟自越吸越重,等到发觉有异,业已不仅前功尽弃,并永绝治愈之望!
  鸠面神婆常素素,盛怒之下,一掌击毙金蛛,再与九指先生侯密,骷髅羽士韦昌细一计议,觉得以自己精纯内功,往外提那寒毒,原无不可,但一到丹田,人即无法禁受,只有设法将双腿寒毒,并聚一腿,然后引刀自断,才可以独脚姿态,参与泰山大会!
  天南大怪骷髅羽土韦昌,野人山试技以后,知道倘若鸠面神婆常素素不出,仅凭自己弟兄,及九指先生侯密,可能敌不过宇内三奇,何况对方还有金龙寺四佛助阵!故在无可奈何之下,赞同此议,并恐宇内三奇离开野人山,扑奔泰岳丈人峰头,所以请九指先生侯密,伴同鸠面神婆,等她断腿以后赶来,自己先行遄返中原,接应兄弟白骨天王韦光,与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
  白骨天王韦光听完瞿然问道:“常大姊断去一腿以后,是否还抵得住无忧、静宁、妙法等三个老鬼?”
  骷髅羽士韦昌说道:“常大姊神功盖世,我等望尘莫及,一腿之失,不过残缺难看,对内力神功无碍,算不了什么大事,有她一人,足抵字内三奇,剩下金龙寺四佛,我兄弟与钟、侯二兄,业已稳操胜算,何况凌、毕二位教主的阴阳幡也非武林俗手可敌,二弟不必忧心,且命人打扫宾馆,静候鸠面神婆常大姊与九指先生驾临,在泰山大会,称雄天下便了!”
  白骨天王韦光听兄如此说法,心内稳安,他与毕桃花妖妇,同病相怜,一个挨了铁胆书牛慕容刚的般禅双掌,一个挨了宇内三奇的神功一震,外表虽已照常行动,其实内伤不轻,遂在丈人峰头,由骷髅羽士韦昌及那手腕为天香玉风严凝素伏魔金环所伤的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相助,用内家吐纳导引功力慢慢调治!
  按下天南双怪韦光兄弟这面不提,且说宇内三奇无忧头陀、静宁真人,妙法神尼、等将裴叔傥、裴玉霜父女,救往山下。
  慕容刚因所居民宅,主人既好,地势又极僻静,逐将师伯等一行,引至该处,无忧头陀放下裴叔傥、裴玉霜父女,仍然未解绑蝇,笑向妙法神尼、静宁真人说道; “这种‘五阴绝穴’歹毒无比,非费上三五日工夫,替他们舒畅奇经八脉,驱尽淤血不可,裴叔傥由我救治,裴玉霜则烦劳庵主下手,道长请为护法,并将野人山经过,说与慕容师侄等人知晓。”
  静宁真人含笑点头,无忧、妙法遂往静室之中,各运神功救治裴氏父女,静宁真人问起西门豹、吕崇文何往,慕容刚禀以吕崇文被老怪白骨天王韦光所伤,伤愈之后,西门豹自告奋勇,携吕崇文同行,并未说明目的,只称有把握使吕崇文在明岁岁朝,泰山大会之时,以青虹龟甲神剑,尽歼群魔,名扬天下!
  静宁真人点头笑道:“这位西门怪侠,实是菩萨中人,文儿随他同行,有益无害!不过明岁岁朝的泰山大会,对方除天南双怪,阴阳双恶,白面人妖钟如玉、九指先生侯密等黑道之中的极高好手以外,还有那武功玄不可测的鸠面神婆常素素为之助阵,我们宇内三奇,与金龙寺四佛联手赴约,自忖尚居六成败局,西门豹却有何术使吕崇文如此速成绝艺?届时功成!”
  澄空、慕容刚、严凝素,也猜不出其中究竟,慕容刚听得九指先生侯密之名陌生,问起静宁真人,静宁真人遂把苗疆野人山一会,鸠面神婆常素素,显示绝顶神功之事,向三人细述一遍,并告以病佛孤云,笑佛白云业已回转阿耨达池,到时金龙寺四佛,一齐赶到丈人峰头赴约!
  第十七章正邪两不容  约定泰山决胜负
  多行不义事  恶贯满盈报临头
  慕容刚又把双首神龙裴伯羽、璇玑居士欧阳智惨遭剥皮奇祸,西门豹以牙还牙,使玄龟羽士宋三清中毒亡身等情,禀告静宁真人,静宁真人也为老怪韦光此种惨酷暴行,发指不已!
  天香玉风严凝素突然想起一事,向慕容刚问道:“你今晨出外,怎会化名宋危,随那妖妇毕桃花混上丈人峰头,打她那一下几乎震断心脉的般禅双掌呢?”
  铁胆书生慕容刚,含笑说出—番话来!
  原来慕容刚清晨易容外出,在茶楼酒肆之内,一直混到黄昏,也未听得宇内三奇野人山之行及丈人峰贼党的丝毫消息,正在拈杯心烦,暗想是否倚仗容貌已变,素性向丈人峰左近,装作游山,探听消息之时,突然有两个彪形壮汉,走进酒肆,慕容刚一见那身装束,便知是峰头贼党,又恰好座在自己隔席,逐招呼店家添了两样酒莱,凝神窃听。
  听来听去,听出有父女二人,因要报什么剥皮之仇,在峰头被擒,慕容刚一听便猜出是裴叔傥、裴玉霜父女,昔日裴叔傥与自己萍水相交,极为投契,裴玉霜又是吕崇文的心中爱侣,不由心急如焚,要想回转居所,赶紧与澄空、严凝素,合谋营救之策!
  但急听壮汉话风又变,这两人居然均是桃竹阴阳教主妖妇毕桃花的面首,因听得毕桃花今夜回山,特地下峰来远迎争宠!
  慕容刚心中电转,暗想以澄空师兄,严凝素及自己三人之力,硬闯峰头救人,根本无此可能,何如仗着易容有术,试探,可能随着这从未见过自己的妖妇毕桃花,混上峰头,暗中将裴傥父女救走!
  念头打到此处,雄心顿起,恰好那两个彪形壮汉,酒毕起身,慕容刚遂悄悄尾随,以铁胆书生这身功力,对方自然毫无所觉,跟到丈人峰下的一片林口,其中一个壮汉遥指远方冉冉八盏红灯笑道:“毕教主已来,我们到得恰是时候,且各凭运气,看看今夜谁先中选?”
  慕容刚从江湖传言,及这两个壮汉口中,听出毕桃花定然是个武功颇高的荡妇妖姬,对于这种人物,自己与她萍水初逢,必需有甚特别表现,方易结识!
  看出这两个壮汉,眉横杀气,满面邪恶,遂咳嗽一声,自暗处现身走出。
  这时那八盏红纱宫灯,业已距此只三五丈远,两个壮汉眼见突然撞来这么一位陌生人物,双双把浓眉一剔,目注慕容刚狞声叱道:“那里来的村农,竟敢冲撞毕教主大驾,莫非找……”。”
  找死的“死”字,尚未出口,慕容刚哼了半声,动如电闪,左手骈指点中一个壮汉的胸前要害,右手默运般禅掌力,凌空吐劲,另一壮汉,狂吼一声,震得飞出六七步远,便自双双了帐!
  两壮汉方死,八盏红纱宫灯,也到近前,灯后是两乘软轿,一乘轿上,坐着一个貌如女子,目光隐带骄邪的俊美少年,另一乘轿上,却坐着一个神情荡逸飞扬的中年美妇,眉目之间,并在向隔轿少年,互传情意!
  一见地上两个壮汉横尸,妖妇毕桃花不由柳眉双剔,杏目笼威,但一眼看见慕容刚从容卓立的英姿,虽然以药易容,变成黝黑脸膛,不是原来的星目剑眉,冠玉双颊,但那种潇洒安详,英挺俊拔,气吞河岳的风标,却依然故我!
  妖妇一看便知这杀人之人,不同流俗,煞气渐消,荡笑连声,眉梢竟自堆起媚邪春意,俏生生地“哟”了声一问道:“这两个是我手下之人,怎样开罪壮土?致遭惨死!”
  慕容刚平日与天香玉凤严凝素,虽然似海情深,但只是灵犀一点,心坎温存,高雅圣洁无比!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媚声浪气的荡逸之态,逐连眼皮抬都不抬的简简单单八字答覆:“盗贼媚邪,人人可杀!”
  毕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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