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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之帝国-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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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之帝国》(《血夜》番外 ) 

帝朗司,这个伟大的帝国,用鲜血铸造而成。 
鲜血是帝朗司最明媚的颜色,三十六个种族的血,高傲的贵族、卑贱的奴隶、高瞻远瞩的智才、粗鄙短视的莽汉,无一例外。 
第一眼见到高高在上的封旗王子时,夏尔已经知道,他会成为一位噬血的君王。 
比成年人还充满威势地坐在高垒的软垫上悠闲地喝着血红色的葡萄酒,封旗的动作在夏尔眼里,永远呈现完美的力量。 
夏尔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能坐在封旗王子的身边,比任何臣子都更靠近他未来的王。他的心跳总跟随封旗的呼吸,他的视线被封旗深深吸引,当他第一次被允许接近封旗,夏尔已经毫无抵抗力地发现,假如失去封旗的注视,他将窒息而死。 
「你有一双叫人心疼的眼睛啊,夏尔。」懒洋洋地说出这话时,封旗正搂着父王赏赐的年轻女孩在灌酒。 
夏尔不知道,封旗是否明白这话里惊心动魄的含义。他微笑着,用垂在脸侧的银色长发掩饰自己的表情。王子,他的王子只是无动于衷地、用漫不经心的语言挑起他一次又一次无力的心跳。 
索尔族的王宫里,总有太多美人,太多芬芳的年轻身体。夏尔仰头饮下身边美女双手递上的酒,在凝视着封旗纵情亲吻怀中美人的时候,感觉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头而下。 
无情而善于戏弄人心的王子。 
只有偶尔当视线碰上,夏尔会恍如隔世地发现封旗眼中异样的波动,那双老鹰般令最老迈的智者也心虚起来的犀利眸子会染上一层朦胧的光芒,柔和得不似封旗所能拥有。 
「夏尔也是个美人呢。」只有两人凝视着彼此的瞬间,夏尔才仿佛拨开延绵数里的荆棘,看清封旗总隐藏在心里那一点孤独。 
但,总是一闪即逝的。封旗会举着杯,慵懒而危险地勾起唇角,转过头去。 
夏尔总为自己的贪心惊讶。他该明白,深深的明白,能靠近封旗,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何况,他还能陪封旗读书、陪封旗练剑。 
索尔族的第一美人,拥有银色长发和贵族身份的夏尔,谁都知道,只有他,才是封旗王子身边的第一红人。 
而谁都知道,唯一有能力完成几百年来索尔王族最大的心愿,统一帝朗司大陆三十六族的王位继承人,只有封旗王子。 
当夏尔为随口戏言的封旗披上红袍,封旗凝视夏尔的次数开始增多。 
封旗会在黄昏的王宫后院,打落夏尔手中的长剑后,像雄壮的猎豹般无声无息靠近,用他特有的磁性嗓音低语:「你有很美的唇。」 
夏尔在他的目光中,无法握紧手中的剑。 
「还有……很美的眼睛。」 
耳垂被湿漉的温热包围,夏尔后仰着洁白的颈项,发觉自己无法呼吸。 
「很美的……耳垂……」 
「啊……王子殿下……」晕黄|色的夕阳撒在身上,夏尔鲜有地惊惶失措。 
旖旎的梦境,就被他轻微的呻吟,无情的打破。 
封旗停止亲吻,松开夏尔的耳垂和握在掌中的腰肢。 
「王子殿下……」淡淡吐出这个称呼,封旗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无所适从的夏尔:「王子殿下。」 
有一瞬间,夏尔以为听见了封旗的叹息。 
可,封旗是不会叹息的,他从不曾叹息。索尔族的王位继承者拥有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意志,他的叹息,等于索尔族的叹息。 
封旗无权叹息,虽然,他凝望夏尔的目光沉滞得使人心碎。 
王,王,你会成为帝朗司大陆上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君王。 
阴郁笼罩天空的清晨,封旗问夏尔:「你会永远跟随我吗,夏尔?」 
「我会的,王子殿下。」 
「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吗?」 
「只要这是您的旨意。」 
「假如这不是我的旨意呢?」 
「那臣……不会做任何违逆殿下旨意的事。」 
宫殿内外的空气凝固在剎那。 
封旗沉默,牙齿里磨出的话低沉无比:「我不需要。」他昂起头,高傲地俯视即将被他用血染红的大地。 
「我不需要……」 
用王令得到的伴侣,可以是任何人,唯独夏尔。 
封旗骄傲地拒绝了夏尔的温顺,就像夏尔温顺地拒绝了封旗的骄傲。 
从此后,不再允许放任自己的感情,封旗把自己埋葬在伟大的君王的冢中。 
夏尔依然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封旗收回自己的凝视。压抑的血性通过所有人最希望的方向发泄。 
十五岁,封旗登上王位。 
「随我征战四方吧,夏尔。」 
出征的前一天,夏尔被秘密传进王宫深处,上一任王修养的住所。 
「夏尔,你将随着你的王征服这片大陆。」已经退位的老索尔王病倒在床:「你的王,将成为帝朗司最伟大的君王。」 
夏尔静静跪在床头。 
「伟大的王永远是孤独的,明白吗,夏尔?」 
「伟大的王,是无法找到足以与他并肩的人的。」 
「假如可以找到的话,他将再也不是独一无二的王者。」 
老索尔王问:「你认为自己有足以站在他身旁的资格吗?」 
「没有人能站在王身旁,」夏尔用没有起伏的语调回答:「臣会永远站在王的身后。」 
没有人知道夏尔与老索尔王的约定。 
夏尔,他永远不肯和封旗并肩,在战场上,他喜欢冲前,用身躯为封旗开路,或者坠后,远远仰慕他的君王。 
他鲜红的披风、温柔的笑容、银色飘逸的长发,拒绝封旗。 
骄傲的王聪明的意识到这点,他深深地怨恨着,甚至当他挥剑砍下敌人的头颅时,会想象飞溅到脸上的鲜血属于夏尔。 
封旗的尊严被沉默地践踏,封旗的邀请被无情地拒绝。索尔族的王越来越噬血,他的名字能让婴儿停止啼哭,他的战马踏破三十五族的故乡,卷起漫天血花。 
「作为我的臣子,用你的残忍取悦我吧。」 
「尽情的杀戮,尽情的享受,这是我对你的赏赐。」 
剑下,生灵涂炭,十里沉浸着悲歌的枯骨。 
索尔族最美丽的红衣将军,跟随着王,蜕变为沙场上令人色变的恶魔。 
金银珠宝和希罕的兵器,甚至重要的兵权,毫不吝啬地赏赐给夏尔。封旗无情地看着夏尔澄清的眸子变得如自己般冰冷。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夏尔。」 
「我将永远追随您,我的王。」 
庆功宴上,当着众臣的面,彼此温柔地碰杯。 
这亲近至高无上的王者的虚无荣誉交给你,我的夏尔。 
这成就帝朗司大陆最完美基业的重任交给你,我的王。 
凝视中,彼此悲叹着心照不宣。 

封旗并非毫无破绽,假如真的没有破绽,他永远不会触碰夏尔这道明知道揭开就会痛彻心扉的伤口。 
可他揭开了。 
征服三十四族的最后一场羽圆大战中,当他看见夏尔在战场上被染红的胸膛时,他不再是至高无上、算无遗策的沈着的王。 
惊呼着,他抱住夏尔。 
血将夏尔染得如此美丽,像即将飞回天际的神祈。 
「不,不!」封旗的怒吼震散敌人的魂魄。 
夏尔微微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的誓言被鲜血掩盖,他依依不舍的目光勾动封旗坚韧如钢丝的神经。 
杀光敌人,大胜的封旗风一般策马,抱着夏尔闯进羽圆大帐。 
他揭开了,他不敢触碰的伤口。 
别拒绝,别拒绝我。他疯狂地撕开夏尔的战袍,他美丽的银色的鸟儿,被鲜血淋淋压在他的身下。 
别拒绝,别拒绝我。 
分开白皙的腿,忘记君臣的身份,和我一起遨游。 
十指穿过银色的长发,唇追逐到胸前的突起。被撕成碎片的战袍,散落四方。 
别拒绝我。 
轻吻。 
额头、耳际、唇、颈侧………轻重不一、或急或缓地吻, 
「夏尔,我的夏尔……」封旗粗暴而温柔地拥抱令夏尔终身难忘。 
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加掩饰地暴露自己的内心。 
爱我,而不是追随我。 
站在我的身旁,而不是身后。 
血,从胸膛的伤口涌出,从占据身体的入口处涌出。 
「夏尔,夏尔……」 
强硬地占据了身下人的呼吸和脉搏,封旗用尽生命的力量祈求地望着夏尔。 
别拒绝我。 
我不能,用王令换来一个爱人;我不能,用手上的剑,杀戮的手,触摸应该属于我的爱情。 
给我,把你的爱完整无缺的给我。 
给予与夺取,差了天和地的距离。 
夏尔粗重地喘息,他温驯地目光没有片刻离开封旗的脸。我的鲜血,尽情的流淌吧,让这淡淡的腥味,永远留在王的身上。 
帝朗司大陆,是鲜血铸造的大陆,这片土地每一寸都因为鲜血的浇灌而肥沃。 
我不在乎,即使是用自己的鲜血,我也不在乎。 
我的王,我噬血的王,我注定孤独的王。 
「王,王……」 
拱起腰肢,迎合强大的侵入。夏尔不惜释放自己的媚态,如他吝啬开放自己内心的渴望。 
王,王,我发过誓,要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没有人能站在你身旁,我孤独的王。举世无双的功业需要牺牲,牺牲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 
我不能,不能和你并肩。 
如此地感激,我衷心感激您的邀请,如我如此坚定地,拒绝这个甜蜜的未来。 
这是个失败的邀请,羽圆大帐中,鲜血和白浊遗留的过去,随之而来的风光赏赐。 
这不过是个失败的邀请。 
你我心照不宣。 
封旗揭开了伤口,伤口没有愈合,更加鲜血淋淋,红得犹如被他的剑染红的散昆河。 

三十五个外族,除了善于隐匿的小日族,已经全部跪倒在年轻的索尔王脚下。封旗高高在上品尝胜利的果实,夏尔站在阶下。 
他双手推开的王,离他越来越远,远远站在无人可及的高度,成为万世敬仰的目标。 
顶端高处不胜寒,只容一人屹立。 
「从今日起,封你为羽圆将军。」封旗终于下旨意:「今夜陪我。」 
「谨遵王命。」 
他输了。他的爱,只能用王令换来。 
自暴自弃地缠绵,心知肚明地,这不是外人所羡慕的宠爱。后宫中被染上污迹的白毯,低声述说其中无人能明白的哀怨。 
封旗尽情的掠夺,不甘地发泄。夏尔在身下的柔顺诱惑他,激怒他。 
羽圆将军,和帝朗司的王。 
刚健有力的长腿,握剑的手腕,充满弹性的腰肢,这叫人感激上天的恩赐,属于封旗,同时又不属于封旗。 
「王,王……」意乱情迷的呼唤,红色的唇和细长的凤眼,那似水柔情,属于封旗,同时又不属于封旗。 
他不是爱人,他不是臣子,他不是男宠。 
只是一个叫王者心碎的美梦,可触不可及的幻象。 
不能再扩张的入口再度扩张,紧紧地吸附着我,娇媚地叫嚷着我的,是你吗? 
我的名字,是封旗,不是王。 
「我最信任的将军,我最忠诚的将军,我索尔族最美的将军……」 
肢体交缠着,滴淌着热汗说出谎言来吧。强而有力的插入,把这用温柔令王者痛苦的叛徒内心深处的虚伪逼出来。 
「啊……王……呜呜……」 
「我索尔族最受人仰慕的红衣将军啊……」 
叛徒,叛徒,不过是叛徒。 
谎言,谎言,不过是谎言。 
吞噬着你的呼吸,我要用怨恨吞噬你。王是不该怨恨的,王只该征服。 
是你令我怨恨。 
一遍又一遍咬着白色的细细的愈合伤口,胸膛上这一刀,从靠近颈项处挨着|乳尖划过。 
记得羽圆大帐吗?那个失败的、失败的、失败的邀请。 
我想听,你细碎的,垂死般痛苦的呻吟;我想感觉,你冰冷的血,在我齿间散发芬芳。 
那电光火石间四溅的鲜血,高嘶人立的战马,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你在我的身下,如此温顺、如此温和、如此温柔地,拒绝了你的王。 
闻到血的腥味了吗? 
我撕开温柔的表皮,剥开斑驳的骨肉,却看不到你。 
冲刺,像在荒芜的黄土上冲刺,一往无前,不留慈悲地掠夺。你拼命摇摆的姿势仍美得不可思议,这白毯上红色的液体,属于你吗? 
「我多想杀了你,夏尔。」 
「只要……这是王的旨意。」 
别用清冷的眸子看着我,别用这样的眼神逼我。 
双腿打开到最大限度,让我再折断你的腰吧。我喜欢你,咬牙忍住呻吟的媚态;我喜欢亲吻你,身上密密细细的苍白伤口;我喜欢含着,花蕾似的娇涩的|乳珠。 
我是封旗,我是噬血的王者。 
夏尔,我的将军,我索尔族最受人敬仰的红衣将军。 
「毁了你……毁了你……」 
「只要王愿意。」 
狠狠地咬破晶莹如上佳玉石的肌肤,让我尝尝你的血,是否和你的心一样冰冷。别蹙眉,我答应自己,绝不会心软。 
用王令,用王令换来的,怎可以称为爱情? 
束缚着留在身边的,怎可以称为爱人? 
满布汗珠的躯体在痛楚和快感中辗转,无怨无悔地仰望着。王,我心爱的王,你将成为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君王。而我的鲜血,将凝固在属于你的土地上。 
毁了我吧,我甘愿如此。 
我是如此害怕,辜负你的期望。我是如此渴望,能站在你的身旁。虽然我深深明白,没人有资格站在你伟岸的身旁。 
没有,没有这样的人。 
我注定孤独的王,被怯弱的我所伤害的王。 

帝朗司最雄伟的王宫建筑成功后的一个月后,王发出最令人震惊的命令。 
「驻守达也门去吧。」封旗坐在高高的王位上:「你依然是羽圆将军。」 
别留在我的身边。 
我无法压抑,要吞没你、撕毁你的愤怒。 
帝朗司最伟大的君王,将他最重要的人逐出都城。 
「去吧,遥远的达也门,替我守卫帝朗司的军事重镇。」 
反正,你不过是索尔族的将军。 
反正,你不过是我身下一具温顺的躯壳。 
夏尔默默接受调令。 
他终于保护了他的君王,他终于保护了他的君王的孤独。没有泪水地接受自己栽种的果实,夏尔独自品尝,那应该永远不会散去的,魂断神伤。 
而,这应该永远不会改变的,却改变了。直到遇上夜寻。 
夜寻,那个美得像梦一样,倔强地逃离王的世界的人。他不但没有逃离,却把夏尔也牵进了王的世界…… 

「夏尔!夏尔!你在想什么?」 
王宫中敢大胆从背后推他的人只有两个。夏尔从回忆中惊醒,不用回头就抓住了正在背上乱动的手。 
「没想什么。」 
历练出来的机智在星星一样明亮的眸中转着,身后的人倔强地坚持着:「你一定在想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唉,你又有自己的秘密了。」语气掺和了几分故意泄漏的伤感。 
明知道是在撒娇,却忍不住回头,宠溺地笑着:「我不过是想……我是一个叛徒呢。」 
背叛了,在老索尔王前立下的誓言。 
和你一起,毫不心虚地站在王的两侧。 
夜寻却笑起来:「背叛封旗那个家伙是应该的事,你再内疚的话,我也会难过的。」已从少年长大成|人的身体,已经达到几乎和夏尔同高的程度。每天练武的腰肢再也不是从前像女孩似的不堪一握的幼细了。 
夏尔微笑地打量着:「塞西土地丈量的事已经完成了吗?」 
「嗯,塞西是个风景很美的地方呢。」坐在夏尔身边,忍不住用指尖绕着美丽的银发:「我刚刚回宫,就听说你已经回来了。达也门的军务处理好了吗?」 
「几个暴民,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我主要是去安抚附近的百姓,让他们知道王视各族平等的政策。」 
优美的唇撅起来,不满地蹙眉:「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带军平乱呢?总是处理土地丈量、地方税收这些事,闷死人了。」 
和封旗一样,夏尔是绝对不会答应让夜寻单独领兵的。 
聪明地转换话题:「夜寻的武艺最近进步很快啊。」 
「嗯,」夜寻欢快地笑起来,像阳光一样照耀得殿内分外明亮。依上夏尔的怀里,明显心怀不轨地在夏尔的肩膀上打圈圈:「该有点奖励吧?」绿色的眼眸闪过狡黠的光芒,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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