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当务之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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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知道了,顾欣的官有多难做,而我们的文艺改革又是多么的一厢情愿!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四部分结语
理想主义三部曲的演出告了一个段落。我们可以不顾观众怎么想,怎么逼问,但首先我们要逼问自己,在整个理想之旅的演出活动中,我,究竟承担了多少?为什么出了事,总有那么多人推卸责任?为什么鲜花簇拥的时候,又是同样的面孔在那里挤满镜头。制度改过来改过去,换汤不换药;人走过来走过去,依旧是模糊不清的群体面目。我时常在大街上碰见中国人、朝鲜人、日本人,我也往往在工作中遇见董事长、总经理、制作人,可是,张三在哪里?李四在哪里?王二麻子又在哪里?
理想啊,理想,理想不是胜利时候的彩色旗帜,理想也不是失败时候的蒙面遮羞布。理想作为永不到达的未及,需要你作为个体一人做事一人当。具体大于一般,自己先于理想,行动带领选择,目的服从手段——这就是集体主义后的理想现状。
两千多年前,冉求对他的老师孔子说:“不是我不喜欢您的道学,而是气力不足啊。”孔子回答道:“所谓气力不足,那是中途而废。而你现在呢?却是画地为限,裹足不前!”
今天,我们或许不需要圣人的道学,或者也可以借着圣人的道学代自己立言,但究竟有多少人想过,用尽气力的中途而废恰是真正属于你的光荣呢?
我的主张于你无用,我的姿态也只有我做得出来,但你要和我作对却要亲自上阵,这就是我写这本书的价值所在。
最后,还是让我用一首歌来结束我们的话题吧:
路
是这条路吗?
这条被太阳晒干的路,
高高低低,此起彼伏。
是这条路吗?
这条答应带我去找真理的路,
最后将我引向谬误。
是这条路吗?
这条两旁开满鲜花的路,
阴谋和爱情拥拥簇簇。
是这条路吗?
这条春夏秋冬依次而过的路,
对来和去已经麻木。
是这条路吗?
这条你死我活、敌友皆走的路,
需要拍打的脚步。
是这条路吗?
这条上帝和天使走过的路,
汽车也通行无阻。
是这条路吗?
这条构成街道集市和工农业的路,
原来只是一些土。
是这条路吗?
这条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的路,
其实特别孤独。
是这条路吗?
这条贯穿你一生的路,
没有收进地图。
是这条路吗?
这条风铃叮当、麦浪滚滚的路,
有人始终在守株待兔。
是这条路吗?
这条绿林好汉荡然无存的路,
红星美女为谁跳舞?
是这条路吗?
这条生死难料、吉凶未卜的路,
忽远忽近谁在击鼓?
是这条路吗?
这条深入浅出、非左即右的路,
为什么清楚而残酷?
是这条路吗?
这条越走越近、永不抵达的路,
难道就是你的归宿?
2005年9—10月于北京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四部分左岸,晚安!
左岸,晚安!(选自序幕)
[歌队演员某上。音乐起。
歌队演员某:左岸,晚安!Good night!Gute nacht!Bonne nuie!不要在大街上游荡,我看见你的啤酒瓶碎了,玻璃划伤了你的虎口,鲜血从一位姑娘的小腿肚子上流过。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公路边的荒凉:鸥鸦成群,杂草丛生。不要穿工装裤,不要弹吉他,不要去洗浴中心……你这样不如从桥上跳下去淹死算了!空寂的夜晚从乡间小路传来带着酒糟气的色情小调,那一定是你;城市长途汽车站最后一个出来的人,那一定是你;在我们每一个噩梦中装神弄鬼的人,那一定是你。左岸,回家吧,回到你妻子的身边,我知道你没有一天离开过她,但实际上你的幽灵一直在世界各地飘荡。
[光从歌队演员某身上隐去,音乐淡出。
[莹莹上。
莹莹:算了吧!你这个孤魂野鬼!不知道从哪里你偷来了这个世界的所有阳光、鲜花和甜言蜜语,你教会了我怎样爱你,教会了我从一而终。可是,有一天,你忽然走了,连再见也没有对我说。见鬼去吧!我不会因为曾经你的怜香惜玉、你的风情万种而感激你,对你网开一面。你倒是干脆从来也没有闯进我的生活来得干净!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就从我们的生活中蒸发了?你用不着难过,用不着内疚,千万别想象我会彻夜在我们睡过的床上等着你回来对我说后悔。该后悔的是我,而不是你!
[莹莹之后是亮亮。
亮亮:你不要打算用你的忠诚把我拖下水,我不负担你的过去。当然,我也不会用“自作自受”这样的话刺激你,除非你把我逼急。其实,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妻子,不是你可以修复的爱情。假如我曾经有千万个不是,也终究成为不了你的借口,我和你是五十步笑百步。我们可以一样崇高,也可以一样低俗。没有我这样的女人,也就成全不了你的邪念。天下奸夫淫妇的勾当,总是彼此相爱的结果。好吧,起步低一点,你反而可以轻松上路。我知道你今晚性趣盎然,你越来越懒了,越来越不主动,这就是你为什么发胖的原因。
[亮亮隐去。
二、最后一颗螺丝钉(选自第二幕第三场)
莹莹的独白(一脸迷茫):
这究竟是怎么了?一夜之间,天塌地陷。所有的清洗剂都染上了毒液,所有的咒语都统统失灵。那天,他跟我说要出去走走,我就让他去了。可是,从前他也是要出去散步的呀,为什么偏偏那天他走着走着就不回来了呢?
我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错,要是他真的不爱我了,我会有生理反应的。奇怪的是,即使他外出的几天,我的心还是很平静的。这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我变得迟钝了?莫非我的心早已死了我自己还不知道?
好吧!现在他回来了,就当那是场噩梦吧。
[暗转。左岸的房间。
左岸的独白:
她们收走我的钥匙、手机、钱和信用卡,还锁上里屋、外屋和客厅的大门。我简直就是一名囚徒,枯坐在囚室里虚度光阴——到点有人送饭,傍晚还许到客厅放风十分钟。
没错,她们说的全是道理,我比谁都清楚自己不对。但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特别特别想亮亮?我必须马上见到她!……我不在理,也没心没肺,放着光明大道不走,更可怕的是,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我还爱着莹莹,甚至比以前任何时间都要爱得深。可我居然可以完全不顾这些,一心想要逃离这个家!
我开始行动,像喝了迷魂汤。
我的第一套方案是把床单、被罩全撕成布条,打成结,从窗口放下去,然后抓着布条顺水管往下爬。一共六层,只要谨慎些,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到达地面。结果,就在我下到一半的时候,被四层在阳台上晾衣服的女邻居发现,她尖叫起来。于是,我不得不顺原路赶紧退回来,收好布条,满心期盼她在受惊后能把刚才那一幕当成幻觉。
我的第二套方案是,用一把改锥,把里屋、外屋以至客厅的门全部卸掉。我干得非常小心,仔仔细细地把门上的螺丝一个一个旋下来。必须十分轻巧,不能出一点动静。拆第一扇门,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拆第二扇门就要熟练得多,大概三十五分钟;终于,我摸到了最后一道门,这时,东方已经泛白,天就要亮了——我屏住呼吸,连衣服的摩擦声也尽量不弄出来——很好,她们都睡得很香,我还听见么么红在打呼噜。好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颗螺丝钉了。我激动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可就在最后几圈螺纹刚要转出螺帽的当口,“咣当”一声巨响,我顿时眼前一片昏黑,整个身子都掉进了冰窟——糟糕!原来是不小心把门边的一块玻璃给踢翻了。
[阿卡、么么红、孩儿面闻声惊起,呼拉拉蜂拥而出。
么么红:好啊,铁镣铁铐都锁不住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阿卡: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让你神魂颠倒、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孩儿面:魔鬼附体喽!魔鬼附体喽!(高呼)左岸死了!左岸已经死了……
[忽然,莹莹出现在大家面前,冷峻地站在高处。
莹莹(呵斥):行了!你们不要拦他,让他走!(对左岸)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我不会难过的,也不会自杀,你也用不着觉得欠了我什么成天心存愧疚。亮亮也好,莹莹也好,都是同一种东西,都是一明一灭的发光体。
(唱)
我要飞,我要飞,
难道你不明白我要飞?
我要飞,我要飞,
难道谁能拦得住我飞?
我的眼睛里有方向,
可我为什么老想睡?
我的双臂是翅膀,
可我为什么就是累?
(白)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四部分爱情法庭(1)
告诉你——以后你会发现的,不管你走到哪里,不论你用什么方式,你们都将重复我们经历过的一切!
[莹莹下。
众(唱):
我要飞,我要飞,
难道你不明白我要飞?
我要飞,我要飞,
难道谁能拦得住我飞?
[阿卡、么么红下。
左岸(朗诵):
你看见我躺在海上了吗?
你看见水变成我了吗?
我穿破风留下了影子,
空中有我的气味,你尝到了吗?
你看见我走在岸上了吗?
你分得清这里那里吗?
时间突然停了,我却走了,
我走了,还会再走吗?
我走了,还会再走吗?
……
三、爱情法庭(选自第三幕第一场)
[法官和陪审团:瓦当、阿卡等若干人;被告:左岸、亮亮;受害人:莹莹。
瓦当:被告人亮亮,起诉书上指控你夺人之夫、玩弄男性,针对这两项罪名,你有什么辩解吗?
么么红:哪里只是夺人之夫,明明是抢了好朋友、老同事的丈夫!
法官: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留宿被告左岸?因为他年轻、英俊、头脑灵活?还是他有可被利用的价值?比方说,存在继承遗产、获得房产权、有效生命期内迅速升值等等经济方面的利益?
子弹壳: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贪图一夜快活而已,这次只不过又在她密密麻麻的风流簿上锦上添花罢了。
孩儿面:人家养熟的男人偷回来多好用呀?既不用调教,也不必滋养,省却了多少帮助他从生理上和心理上克服孩童期不良习惯的麻烦。尤其是七年之痒的男人——身体一般衰老前,事业多半成功中,文凭基本博士后。这是现货交易,多爽啊,买进当然比期货要实惠!
一月三十二天:这种女人最是毒蝎心肠——脸盘有几分姿色,床上有两下功夫,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她们打从少女时代就开始盘算经营,把自己的容颜、身段、青春、教养、家庭出生、社会关系、趣味爱好一概当成有效资源,然后利用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全面整合,迎合顾客要求,伺机新股上市!你以为她们单只是玩弄男性、快活身体吗?错!她们的目的是招商引资、吸收社会闲散资金,搞多种所有制经营。本来只是乌衣巷里的衔泥燕子,如今却要,用一个男人积累有价证券,用另一个男人抬高名誉地位,再顺手牵羊偷几条汉子熟练性爱实战技巧,最后把一只小窝头蒸成一块大蛋糕,趁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狂乱节日闪亮登场!
子弹壳:怎么听着就跟房地产黑幕似的?
瓦当:你以为股票和车市不是这样?
亮亮:你们说的都没错。谈情说爱,盘算营销,我什么都不放过,什么都想体验。但有一样最重要的罪名,你们却漏掉了。
众:什么?
亮亮: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左岸。
阿卡:爱?你蒙谁呀,我的姐姐?你手痒了摸摸麻将,腿痒了骑骑摩托,屁股痒了跨跨山驴,吃饱喝足了同情一下弱势群体,张口闭口女权主义,把各种家养野生的男人都当成算盘珠子来回拨弄,用“妇女解放”的logo作为好吃懒做、便宜成交的装点,隔三岔五去看行为艺术的开膛剖肚找刺激,逮空溜缝地钻进同性恋、双性恋的游行队伍过嘴瘾,隆胸过了玩平胸,平胸过了玩裸胸,脱掉胸罩顶着层透明薄纱有事没事满大街寻衅,放着西部的贫困山区、失学儿童不保护,跑到北冰洋、大溪堤追着发情的海豹扭细腰。你爱?你爱?你爱谁呀你!
左岸:她收留了我!收留了一个走投无路的爱情至上主义分子!
(以下按甲乙丙丁)
某甲:我说算了吧,左岸,你就索性这样一路烂下去得了,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新鲜的活法。
某乙:从一个女人到另一个女人,从一床被窝到下一床被窝,或者干脆就住到洗浴中心去也行!
某丙:你没有看见满城的洗脚店、桑拿房灯火通明地通宵达旦吗?
某丁: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家出走,把在苦难生活中与你朝夕与共的结发妻子抛弃在家,你已经万劫不复了!
某甲:要么一爱到底,要么做一席肉蒲团,这两样都是可以修成正果的!
某乙:怕的就是你这般不东不西、出尔反尔的勾当,这样下去你是要被罚灵魂永不转世的!
《人类的当务之急》 第四部分爱情法庭(2)
左岸:一路烂下去?你们希望我一路烂下去,盼我住进洗浴中心,好看我的笑话?这倒提醒了我,我好像忽然清醒了我可不能如了你们的心愿,让你们得意舒心、拍手称快!我可以先死,哪怕先砍掉我一半,我还可以拖着我剩下的另一半再去寻路求生。我要找亮亮!亮亮,亮亮……
亮亮(唱):
《亮亮的歌》
在我里面,血液的更里面,
红的光芒正向外飞旋;
在我中间,身体的最中间,
歌的旋律连成了一条线
你看见光了吗?你听到唱了吗?
你不要犹豫伸手摸我的脸。
我和你是最远,
我和你是最近。
没有氧气的空间,
用爱情充饥呼吸!
某甲(白):爱情?爱情在法国是一幕喜剧,
某乙:在英国是一幕悲剧,
某丙:在意大利是一幕歌剧,
某丁:在德国是一幕闹剧,
众:而在中国,它却是一段相声!
莹莹:爱情,它就是一场灵魂的净化!
某甲(摸莹莹额头):39。8度,还发烧昏迷说胡话呢。
亮亮:爱情,它是如今通向真理的唯一出路。
某乙:已经死过一个了,你还想当垫背?
左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