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嫁妹系列-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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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檀楞了楞,口气软下来:“依你要怎么办?”
老四的眼睛笑得眯起来:“东城老宅里闹贼呢,要不三爷陪小的去查查?”
“嘁!”钟檀扫兴地松开揪着老四衣服前襟的手,“谁耐烦陪你玩这种小孩的把戏?”他要走了。
钟魁整整衣服,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那可是个武功很高的人哦!”
钟三稍停了停。
“我和喜旺两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呢!”钟魁又说。
“有这么厉害?”钟檀问,眼睛闪闪亮。
“就象女鬼一样飘来飘去,是从来没见过的轻功呢!”钟魁再加一把火。
但火光却从钟檀眼里熄灭了。
“好男不和女斗。”钟三没精打彩地摇摇手,拖着步子要离开。
钟魁心里头有点发凉了,这个老三,虽是个武痴,却是个讲死规矩的家伙,如果说不想和女人争斗的话,恐怕是怎么说都不会动摇的。
“可是,虽然是个女人,但着实很厉害,如果小的一个人去,不是很危险吗?”钟魁可怜兮兮地问。
钟檀回头笑,月光下,笑得很坏心眼,露出洁白整齐的牙:“关我什么事?”
钟魁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要使杀手锏了,反正,也是时候了。
“三哥,你不会这么狠心吧?”钟魁歪着脑袋问。
钟檀楞住。
好半天,钟檀回过神来:“你叫我什么?”
“三哥。”钟魁口齿清晰地回答。
忽然,钟檀很灿烂地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开心地说:“好吧,我就陪你去看看。”
院墙外头传来夜虫的鸣叫声,吱啦吱啦的。
钟四非常郁闷地想:我是不是个十分卑鄙的小人?
做了夜猫子的钟四爷第二天清晨爬起来做早课的时候十分勉强,定远侯的家训是不养懒人,除非是发生军国大事造成家事不能正常运转了,“闻鸡起舞”的家规是钟家的爷们儿永远不能违背的铁律。捉鬼的勾当显然和军国大事扯不上边,四爷也只好先打完一套拳应应场,再东倒西歪地回房中去补觉,再次倒回床上之前四爷觉得很奇怪——怎么脸上丝丝儿的疼呢?因为实在是太困了,没太在意,两个时辰后爬起来准备吃午饭的四爷终于在铜镜中看清了自己的脸,见腮帮子上有一道道的红痕,回想起那是昨夜里被老袁头用竹扫把打女鬼时,被殃及池鱼的自己中招的地方。因为头两天后脑勺被大妹钟灵用木板打伤了,晚上只能趴着睡觉,结果脸被闷了一夜,这时候那些红道道肿起来,有点显眼。
“真衰……”四爷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对着铜镜把昨天上午乔大姑爷送的好伤药往脸上抹,“这些狠心的家伙,怎么都往显眼的地方下手呢?”四爷觉得挺委屈。虽然一向都比较灰溜溜,但这段时间是特别走霉运,说起来自个儿也算个人精,怎么老是阴沟里翻船呢?
喜福在一边伺候着,盯着四爷把腮帮子上的药抹匀,问:“爷啊,要不我去向小姐们讨些粉来,把这道道遮住?”
四爷哼一声,说:“大老爷们儿的抹什么粉?武侯家的男人,脸上有疤是光荣的事。”
“可这不是刀砍的疤啊,有点象指甲抓的。”喜福怯怯地说。
“我呸!”四爷很生气地问,“指甲抓的能这么细这么密吗?”
喜福恍然大悟:“也是哦。”
四爷摸了摸抹了药后光光的腮帮子,问:“今天上午,大爷找过二爷吗?”
“小的没注意,不过侯爷一大早就出门了,二爷没出过院子,应该是还没见过。”喜福回答,“对了,爷睡着的时候喜全来过,说三爷不方便和四爷一起出门,让您自个儿去那里会他。”转告完了,喜福眨巴着眼十分好奇地问:“四爷,您和三爷要一块儿出门?”
“有点阴谋。”四爷含糊地回答,“你别给我到处散播这事我就带你去。”
老三不想和自己一起出门显然是顾忌被老二知道,就算和老四和解了,大场面上他还得做死对头老二那一边的人,不过在钟魁看来,老好人钟檀这么煞费苦心的安排很可能没什么用,因为三爷和四爷和好在钟家绝对是个挺具震撼性的消息,一府的闲人中多的是眼尖心细的家伙,“我打赌……”四爷小声的嘀咕,“最晚到天黑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
吃饱喝足,往三个妹妹那里询问一番确定一切安好后,四爷准备上路,出门的时候看见大总管李三德带着个家人模样的人匆匆往二爷院子去,看上去满心欢喜,四爷心道:莫不是又在哪里大赚了一笔?不过赚得再多,那也不关四爷的事,反正二爷抓财的手象螃蟹的大钳,是撬也撬不开的,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把老房的鬼迹弄个明白来得实在,老大虽叫自己不要管了,可管工钱的还是老二,他不吱声,这笔工钱就还有挣回来的余地。
午后的阳光斜洒在京城的小巷中,路上没什么行人,钟魁带着喜福一前一后慢悠悠地往东城晃,约摸离老宅还有两条巷子的时候,他听见一阵疾驰的车轮声向这边滚滚而来。钟魁身上的武功是从进入钟府后才开始学的,但在武学渊源甚深的家中修习十年后并不算差,所以耳功也算不错,竖着耳朵仔细一听,可以听出是两辆轻型的马车一前一后载空而来,钟魁立刻一把拖住喜福,贴到巷子旁边的墙角。几乎是刚刚站稳,两辆马车从身边互相追赶着飞驰而过,驾车人兴奋地呼喝着,挥舞着马鞭,马蹄翻飞,车轮几乎要从青石的道路上飞起来。
望着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的马车离去的方向,四爷啐一声:“纨绔子弟!”
尽管仔细观察了一下,四爷仍然没能认出任何明显的标记,这帮游手好闲的京城的公子党,尽管还是仗着自家的财势乱来,可大概是前段时间被告诫过,行事有所收敛,不再那么明目张胆地打出旗号来。
关于京师小巷中最近一段时间时常出没的马车赛钟魁知道一些,先前薛毅帮六扇门里的朋友查过,发现俱是没事干的高官子弟们所为,由于背景太深,不是六扇门管得了的,于是交给京师卫戍去处理。后来朝廷对所有家中有年轻子弟的官员都要求检点家人行为,然后京城里安静了一段时间。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公子哥们故伎重演,只不过现在专拣人少的时候在四通八达的小巷中比赛,且都学聪明了,一概青衣小帽拉着简便小车,似乎除了比谁跑得快,还加上了看谁不会被查堵的条件。其实就算被偶然抓到,鉴于他们的家世,只要没闯出大祸来,谁也不好把他们怎么样,钟四记得大哥说过前段时间受卫戍之托,也曾帮着现场抓住两位高官子弟,除了责令他们赔偿沿途撞坏的东西并训斥两句,最终也只能将他们放掉。大哥那时候能做的,也只是摇头,叮嘱自家人要引以为戒,然后再叹一句“世风日下”。
钟四想起昨天似乎有卫戍的人来府上拜访,这么巧,今日就又有马车乱蹿?莫不是卫戍放出去的眼线得了什么消息,知道今天有比赛,所以来请侯爷帮忙压场子吧?年轻的定远侯爷份量够重且在官场与那些当父辈的高官们交好,公子哥们在他面前不敢造次,且他又不象那些年纪大的官儿们请来后还得时时供着哄着,自然成了卫戍最愿意请来帮忙的人。
说不准,老大一早出门,就是在京师里的哪条巷子里候着呢。
钟魁这么想着,又往马车消失的方向看了几眼。
如果站在京城的上方往下看,会发现其实四爷看的方向与钟家大爷目前所在的地方是相反的,而且离得并不远,仅仅只隔了一条小巷。
钟离早上的确是为了“压场子”的托付才出的门,身为京城的一分子,借给卫戍一点侯爷的小面子不过是举手之劳也是应尽的义务,只不过昨天送来的线报似乎有误,直到午时已过,原本说有私赛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公子党们的马车影子。卫戍的指挥颇为抱歉,钟离不以为意,因为这些公子哥儿们来历非浅,既然存心不让人捉到,自然会防着他们,卫戍的会找到线报,又怎知设伏的消息不会泄露到神通广大的公子哥儿们耳朵里去呢?钟离见卫戍有撤离的意思,又见离别院不远,便告辞往老宅这边过来。
和马车到附近才听到的钟魁不同,素有修炼的钟离和喜旺是很远就听到了马车飞驰而过的声音,这使他们确信今儿卫戍设伏的消息是被泄露出去,否则不会在队伍刚刚撤走的情况下在另一条道路上出现私赛。听见声音的侯爷决定循声去看看,线报没错的话,今天的私赛并非一场,如果刚刚过去的是第一对人马,那么过不了多久,会有下一场的对手经过。
钟侯爷和他的侍卫很快就骑马来到刚刚跑过马车的小巷中,小巷中没有马车的踪影,只有一个挽着简单发髻的年轻女子在低头前行,看服色似乎是哪家的下人,衣裙上有拍打不净的泥土,想必是刚刚摔过很重的一跤。听见马蹄声,那女子先向路边闪了闪,然后转过身来,发现来人并不似先前马车的飞驰,松了口气,站在路边,静让侯爷通过。
钟离见那女子颇有些狼狈的模样,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马到跟前,拱手问道:“请问姑娘,刚才是否见到马车奔过?”
那女子长得清清爽爽的一张脸,虽然掩不住适才栽的跟斗,却是从从容容,没有一点惊慌的模样,见这大官模样的人向他问话,忙弯腰作万福回礼,答道:“回爷的话,刚才有两辆马车经过,一辆黑篷棕马,一辆蓝篷花马,出巷口往东边拐去了。”
钟离一楞,他只知一般女子遇上这种情况会吓得六神无主,不料这个下人模样的女子竟如此镇静,重重摔跤之下还能记住诸般细节,实在是少见。他再仔细看去,见那女子双掌都已经擦破,只用一条帕子裹住一只手,另一只手只能就让它破着。
钟离轻叹一声,对喜旺说:“你送这位姑娘回家去。”
官宦子弟的游戏,伤及无辜百姓,虽不是自己干的,身为同一群中的一人,也还是会有羞愧之情。
不料那女子并不领情,谢道:“多谢爷的关心,小女子不是城里人,不劳这位大哥相送。”
喜旺笑起来,他从没见过谁有这么不给侯爷面子的,这姑娘胆子不小,他跳下马走上前,问:“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到城里来,大概是投奔亲戚或办事什么的,总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那女子犹豫一下,答道:“小女子听闻这边有座侯爷家的院子,好奇来看一下,在京中并没有别处要去。”
喜旺闻言呆了呆,回头看看马上的定远侯爷。
这一片几条巷子过去,可只有钟家一户的别院。
骑在马上的钟大爷想了想,饶有趣味地问:“你和那家人熟么?”
两人奇怪的反应并没有逃过这女子的眼睛,她心中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摇摇头。
“那你为何对我们钟家的别院这么好奇呢?”喜旺很干脆地问。
对面的女子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张了张嘴,没马上说出话来,而是又闭上嘴,想了一想,用很聪明的眼神仔仔细细地跳过问话的喜旺,直接在侯爷身上扫了扫,然后,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再次弯腰行礼,恭敬地问:“敢问这位大爷可是定远侯钟离钟大爷?”
钟离笑着点点头。
那姑娘定定神,正色说:“奴婢玉钏,是柳家金锭小姐的侍女。”
钟离愕然。
“柳家小姐?”喜旺吃一惊,“莫非是定下亲的那个柳家?”
玉钏心中已经是懊恼得不行,只能点头。
虽然金锭小姐把自己当成根救命草,可是玉钏知道自己是没那么大能耐的,其实作为从小跟在小姐身边的婢子,小姐去哪儿她去哪儿,哪里有过出远门的经验呢?小姐不会走京城里的路,她玉钏也不会走啊!不过呢,做婢子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可以放下身段去打听,于是好容易在小姐掩护下偷跑出来的玉钏从东门进了城。进城后,玉钏向人打听定远侯家的房子在哪儿,人家说,这片地上就有啊,你往那里那里转左,再往哪里哪里转右。玉钏并不知道人家告诉她的是钟家的别院,她想只要找到钟家的房子,再打听也好,偷偷窥视也好,反正见到侯爷总有门儿。指路的人告诉的路都是小巷子,玉钏一路走过去还算顺利,琢磨着到了附近,正想停下来休息片刻,突然从身后蹿出来两辆马车。赶车的人大声吆喝玉钏让开,可是还没等她完全闪开呢,马车已经擦身而过,巨大的力量将她带倒在地,等她心惊肉跳地爬起来,才发现一直挂在肩上的小包袱不见了!
玉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摔了个大跟斗,怎么办?她想哭是没用的,现在连找秋生帮忙都不可能,那么,只好靠自己把包袱找回来。她低头四处瞧,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却发现城里的小巷是青石铺的地,不象乡下的泥路,半条车辙都没留下。而正当她为此发愁的时候,来了两个问话的人,更倒霉的是,居然其中一个正是打算去偷窥的未来的姑爷!
在确定如何回答之前,玉钏很认真地打量了钟姑爷一番,她知道这样很失礼,可是她也知道这一番打量留下的印象将决定小姐的一生,所以也顾不上失礼了,反正自己这趟偷溜出来,已经是大大的违背礼数。
玉钏看到定远侯钟离有着十分方正的眉目,眼睛很有神,不象家里的老爷那样白白净净,也不象秋生那样被太阳晒得黑黝黝,反正就是那么一种很健康的肤色,而他虽然是坐在马上的,可是举手投足之间,看得出身板也很结实。虽然往后院里来的只有秋生一个家人,可柳家的家人并不少,有勤快的,也有懒惰的,那些懒人的身形都有些松松垮垮的地方,玉钏一眼就看得出来,可这位钟大爷,浑身上下如一张繃着的弓,看不出任何多余松垮之处,显见得是个久历磨练多经锤打的好体质。
“天啊,这哪里是个被克的命?根本就是个长命百岁的材料嘛!”玉钏心中哀叹,“我的小姐,这样的姑爷招进来,是八辈子也克不死的啊!”她脑子里想起柔弱如花的自家小姐,十分相信如果真要硬碰硬,眼前这铁打的汉子绝对不会是吃亏的那一个!
那会是谁呢?肯定是我家可怜的金锭小姐!
善良而又忠心一片的玉钏下定了决心——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姐的决定是对的,不能让她嫁给这个一看就命硬得堪比石头的克妻汉子,管他是什么侯爷?还有什么比小姐的命更值钱?
于是,玉钏自报家门,她想,这桩婚事是一定要让钟家悔掉的,既然如此,又何须顾忌什么?何况现在,没有别人可以依靠,有比脸面更重要的事是非得托侯爷来处理的。
“侯爷,玉钏知道您有问题要问,刚才过去的马车把奴婢的包袱带走了,里面的东西事关重大,还望侯爷先让玉钏把包袱找回来。”玉钏向钟离跪下请求。
钟大爷的脸上有些惊愕的表情,他翻身从马上下来,扶起玉钏:“我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若是被马车上的人抢走,此时再找恐怕很难。”
玉钏冷静地说:“回侯爷的话,玉钏不这么看。”
“为何?”
“玉钏是乡下来的奴婢,那包袱布又是专拣的破旧之物,令人一看就知道是没有财物的,所以在京城里走了一上午也不曾被贼盯过,又怎么可能让贼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