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嫁妹系列-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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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钏是乡下来的奴婢,那包袱布又是专拣的破旧之物,令人一看就知道是没有财物的,所以在京城里走了一上午也不曾被贼盯过,又怎么可能让贼专门拉两辆车来抢呢?玉钏虽没见过世面,可也看得出那两辆车是好车,估计那赶车的瞧不上抢咱的东西,大概是车子刮过奴婢身边的时候,把包袱顺带刮走了。”玉钏说。
钟离眼睛里有点笑意,对玉钏点点头:“这话有道理。”
“所以玉钏想,这包袱大概会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车子慢下来的时候它自己掉下来,一个是车子停下来以后赶车的大爷把它扔下来。”玉钏又说。
“所以……”钟离试探着问。
“玉钏要向侯爷打听一下,这条道上赛马车的通常会怎么走,奴婢想沿途找下去。”
站在一边听的喜旺直摇头:“这个你可要失望了,咱们也不知道今天的马车走哪条道。”
听到这话,玉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
钟离注意到了这丝惊慌,他很奇怪刚才怎样的处境都没慌过的玉钏怎么会因为这一点点小失望而慌起来。
“倒底那包袱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钟离正色问,“若要我帮你,需得说明白才行。”
玉钏看着严肃的侯爷,想着在这样威严的目光下是不可能逃避话题的,于是老实回答:“是小姐的生辰八字和钟家所送的定情金钗。”
有那么短短的一刻,他们之间有点奇怪的沉默,然后,喜旺开了口:“侯爷,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
钟离转身蹬鞍上马,沉声道:“奇不奇怪容后再议,这两样东西落到外人手里不是好事。喜旺,你去巷口等候,今日赛马还未完,不久应该还有马车来,你若看见,放他们进来,但若看见他们折回,不得放他们过去。”
喜旺应一声,也翻身上马,问:“可是要抓住他们,问出今天跑马的路线?”
钟离点头,将马头拔往小巷的另一边,对玉钏道:“你先出巷去等着,过会儿这里会很危险。”
玉钏左右看看,说:“侯爷,这事儿事关小姐终身,若有差池,后果玉钏不敢想象。刚才马车过的时候玉钏是亲眼见过的,侯爷虽然英勇,可是毕竟势孤,奴婢虽然是个女流,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总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喜旺笑道:“我说玉钏姑娘,你若在场,只怕我们照看你还来不及!”
玉钏皱眉应道:“那我只在一边看总是可以罢?”
钟离看她一眼,对喜旺道:“我这边正面对冲,过于危险,你带她去另一边守着,不要让她跑出来碍事。”
喜旺愁道:“爷啊,你怎么给小人派上这么麻烦的活呢?”
玉钏却是喜上眉梢,牵住喜旺的马缰,笑道:“谢侯爷恩准!这样我们便可来个巷子里捉猪两头堵了。”
听到这样一句俚语,马上的两个人都楞住了。
好半天,喜旺哈哈大笑起来。
钟离夹马向巷子另一边驰去,笑声中留下一句问话:“玉钏,你见过猪吗?”
巷子里的捉猪大战正在有条不紊地作准备时,钟家的四爷已经敲开一条巷子之外的老宅大门,见到前期到达的钟三爷。三爷带着喜全已经在老宅里转了一圈,这时候正和笑逐颜开的老袁头闲扯,见到四爷进得门来,很是注意地打量了他几眼。
钟魁见钟檀的眼光直往自己腮帮子上扫,知道是眼上的血道道比较晃眼,先前半夜在墙根捉住老三说话时光线不好,他大概是没看到,现在光天白日的看了个清楚,老三当然会吃一惊。就听着钟檀老气横秋地教训道:“四弟,不是我爱说你,可这么大个人了,连胡子都刮不好,走出来不是丢咱钟家面子吗?”钟魁心里头有点懊丧,心想着才认了你作哥,你就拉起虎皮当大旗,也太能摆谱了吧?
心里头这么想,好脾气的钟四爷脸上可没表现出来,只是笑道:“三哥错了,这道道不是刮胡子弄的,你再猜猜?”钟檀听了眯起眼再打量一番,恍然大悟:“原来是指甲抓的,莫非是你又得罪了哪个妹妹,被她抓了?”钟魁哀叹:“咋就不能猜个体面点的呢?”
跟在身边的喜福偷偷笑,跟在三爷身后的喜全觉得这娃儿做小厮做得太没规矩,狠狠瞪了他一眼。
钟魁指了指自己的脸,很认真的告诉三爷:“这是为公事受的伤,昨儿被驱鬼的扫帚扫的。”
“鬼?”三爷的脸上突然升起很重的疑云,带着某种担忧的神情,“什么鬼?”
没注意到喜全冷眼的喜福嘴巴快,接口道:“回三爷的话,四爷昨儿在这宅子里驱鬼呢!”
钟檀楞了楞,问钟魁:“你不是说,这儿闹的是贼吗?”
钟魁嘿嘿笑,心想敢情你刚才和老袁头说了半天话,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
“原本是老二要我来驱鬼的,可是昨儿发现不是鬼,是贼。”钟魁拉住不太情愿的钟檀往正屋里走,边走边问,“昨夜走的时候我特别叮嘱老袁头不要打扫正屋地面的,你莫非还没看过那些足迹?”
钟檀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往正屋迈的脚步不怎么干脆,可是被钟魁拖住,不得不跟着去,只能很不开心地回答:“看是看了,的确是轻功很高的人留下的脚印。”
走到门口,钟檀用脚尖顶住门槛,钟魁一下子没拖动,也不放手,揪着袖子回头笑着问:“莫非,三哥是怕鬼么?”
钟三怒道:“谁说我怕?你为何事先不说明这原是个驱鬼的把戏?”
“因为我觉得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四爷嘿嘿笑,解释说,“听说爷在世时为了约束三哥,经常借鬼的名义对小时候的三哥惩恶罚过,所以你打小儿就满在意这玩艺儿。不过,我相信三哥你这么英明神武,又是咱钟家身手第一的人物,哪里会怕个小小鬼魂,这一定是谣言对不对?”
钟檀死抵着门槛的脚没松劲,瞪眼怒道:“那是当然!”
钟魁见实在拉不动,终于放了手,自己进到正屋里去,低头打量地上的脚印。
昨夜一场混战,地上脚印杂乱无章,后来打着灯笼看脚印时,老袁头一边看着地上的面粉心疼地抽气,一边絮絮叨叨地报告说女鬼飘过池塘就不见了,老头儿在耳边说得很激动,大家心情也都不那么平静,所以看得不是很仔细,除了分辨出一些脚尖留下的痕迹外,并没有太多发现。现在,光线极好,钟魁蹲在地上仔细地琢磨脚印,果然给他看出些别的东西来。
“这一个有些特别呢!”钟魁指着一处面粉稍厚的地方对门口的钟檀说。
老三抱着臂膀抵着脚在门口旁观,没打算进来,反正在先前不知道底细的情况下,他已经进这屋里查看过,所以没觉得在知道闹鬼后还有必要进来一趟。
“不是个一般的贼,是个挺有品味的贼。”钟魁只好自说自话。
“为啥?”钟檀不解地问。
“因为她穿着绣花鞋,鞋尖绣得很复杂。”钟魁指着粉上的脚印说,“咱家妹妹学同样的针法可是很花了些功夫的。”
粉厚处,隐隐印出竖立的鞋尖留下痕迹,边缘有一点点几乎不辨的曲线,面粉质地细腻,印出那曲线上有一两点凹坑,一手带大四个妹妹的钟魁知道那是一种凸绣的针法,最擅长针线的大妹妹为自己准备的嫁鞋上就有这种针法。
“你都成精了!”钟三由衷地赞叹一声,旋即陷入另一种沉思:“哪样的贼,会穿这样的鞋来扮鬼?”
贼有贼的行头,贼的正规行头中并没有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如果有钱有闲得能绣出复杂的花鞋穿着,还有必要当个靠苦主赏饭吃的贼么?
“这样想来,搞不好不是贼这么简单……”钟魁自言自语。
钟檀看到钟魁站起来,摸着下巴围着脚印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
钟三咧嘴笑道:“我劝你少摸腮帮子,扮深沉好看是好看,不过那些破口子会越摸越红。”
钟四把摸下巴的手放下来说:“我不是在扮深沉,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
“三哥你对小嫂子的事知道多少?”
钟三一楞:“你是说大哥房里的许惜春?鬼是她吗?”
“应该不是她变的鬼,”钟四摇摇头,“三哥,你肯定小嫂子是死了吗?”
“你难道就不肯定?”钟檀反问,“四年前你可是在场的。”
“就是因为肯定才会觉得其中有蹊跷。”钟魁背着手走回门口,“似乎那个扮鬼的女人,长得很象小嫂子。”
钟檀想了想,很容易就找到了答案:“巧合吧?小嫂子面相很普通。”
钟魁一楞:“这个理由,我倒是没想过……”
在并不深刻的印象里,许惜春虽然面相姣好,却是脸上嘴鼻眼没有哪处特别显眼,不过放在一起就看着特别舒服的那种,所以说是美人也算,说是普通也不错。钟三爷想事情从来都奔着最直接的解决方式上去,不似钟四肚子里弯弯肠子多,说不准他说的巧合也是一种可能?不过……巧合的话,为啥偏偏就象小嫂子呢?钟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碰巧象一个简单点的人,比较说没心没肺的妹妹们?
钟魁抬腿从门槛里走出来,三爷看来是死活不打算再进正屋的门,他不进去,四爷就只有出来说话。
“大哥和嫂子们的事,你知道得多么?”钟魁问,“我似乎都不太记得她们的样子了。”
钟檀抬起眼睛看天,似乎在努力回想,然后摇头。
钟魁瘪着眼睛问:“三哥,我不了解还说得过去,你可是和大哥作了二十多年兄弟,打小儿在钟府长大,什么都不清楚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大哥的事轮不到我操心,”钟檀松开抵着门槛的脚,转身朝院子走,边走边嘀咕,“我没空管闲事。”
钟魁颇为扫兴,把背着的手拿到前面,笼着袖子跟着钟檀往院子走,也是边走边嘀咕:“整我的时候倒是有空操闲心……”话里颇有些怨气。
“我可从没动手揍过你。”三爷听见抱怨,理直气壮地回应。
“是啊是啊……你都交给二爷来整。”钟四没好气地接道。
即使中间曾有两三年时间钟二不在家,老三也会把平时的怨气攒起来,等也要等到老二偶然回来一次帮他报仇,反正老二对于双倍整老四的事总是乐此不疲的……
“你又比我好多少?不是总仗着老爷子和大哥的庇护招惹咱们吗?”钟檀没想到老四竟在这个时候揭起过去的短来,一时红了脸,反讥回去。
他们停下脚,你瞪我,我瞪你。
“不过,我们好象没有直接动过手,所以也不能算是关系很坏吧?”钟魁决定先让一步。
“……应该没有什么仇,没有面对面打过架。”老三也决定让一步。
直接对干的事,不都是别人去做的吗?
大树底下好乘凉……抛开各自必须站的立场不同,其实大家在很多方面真是有着兄弟般的相似。
忽然,钟魁明显感觉到,他和钟檀之间产生了某种惺惺相惜的东西。
“没劲……我还以为可以看到大打一场,这样就结束了吗?”一个很没趣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钟三和钟四扭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宽大衣服的小公子站在从门口进来不远的地方,他们刚刚斗嘴厉害,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到来。几乎是第一眼,钟四就看出这是个穿着男人衣服的女孩子,衣服看来大了一号,而且穿起来完全没有男人味道。
“什么嘛……”钟四爷心里想,“白长了一张千娇百媚的标准女儿家脸……”
还没等钟魁开口问是谁,身边的钟檀就象被蛇咬了一口般跳了起来,几步冲上前,皱眉问道:“你怎么又乱跑出来?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吧?”
啊?……哈哈……
钟魁的眼角挑起来,他决定先不说话,看看情形再说。
眼中听到喜福小声地问喜全:“这位姑娘是谁啊?”
“不知道。”喜全小声回答,“没见过。”
钟魁笑眯眯地抱起胳臂看热闹,他想这姑娘的乔装连喜福都能一眼看出来却不自知,这么单纯的行为方式倒是和老三有得一拼。
那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并未被老三板起的脸唬住,冷哼一声:“我爱乱跑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老袁头后边走上来向三爷施礼:“三爷,这位说是咱家的亲戚,是进来找您的,所以小人才放她进来,若三爷不认得,我这就把她轰出去。”
“你找我?”三爷问。
“不找你,不过没这借口进不来。”女孩儿很神气地回答。
老袁头开始撸袖子,准备把这位给扔出去。
三爷摆摆手,制止了老袁头的摩拳擦掌,带着很晦气的神色确认:“她是亲戚。”
“是亲戚啊?”钟魁从三爷身后伸长了脖子过来,无比亲热地问,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来的是谁。
“她就是乔湘影,乔家的大小姐。”老三的回答肯定了四爷的猜想。
“见过三哥哥、四哥哥。”乔湘影甩着肥大的袖子行礼,老哥乔荆江的衣服太大了,穿起来很不舒服,行起礼来也很别扭。
“湘影妹妹有礼了。”钟魁打恭回礼,顺手推了满脸不痛快的老三一把,提醒他也要回礼,一边亲切地问道:“突然到老宅来,不知有何事?”
钟檀笼着袖子不想理乔大小姐,钟魁再踢他一脚,老三拗不过,只得随便拱拱手,一边冷笑道:“你问她来做什么?我告诉你,这丫头笑里藏刀,无事生非是高手,准是来找麻烦的。”
乔大小姐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钟三哥的话,只是怯怯地问四哥哥:“三哥哥是不是很记仇啊?”
“啊?好象不是。”钟魁笑眯眯地回答,“不过要看是什么仇了。”
钟檀瞪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不关就不关,我又没问。”钟魁很无辜地回答,和气地问乔湘影,“你真是来找麻烦的?”
“不是。”乔小姐很英勇地回答,“我哥昨天回家说这里闹鬼,我没见过鬼,所以过来看看鬼。”
一阵沉默。
钟檀低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抬头,严肃地命令:“给我回去!”
乔小姐看向脸上还挂着僵住的笑容的钟魁,却见他把眼光移到别处去了,她意识到,这种情形下,大概是没有谁会向着她说话的,由是可知,大家淑女的身份其实只是在家里比较好用,如果用来在外打拼的话,是好看不中用的。
一直低头扮着怯模样的乔大小姐脸上慢慢地升起一种老谋深算的坏笑,她挺起腰,抬起头,很阴险地威胁道:“三哥哥,四哥哥,你们坏,欺负我。这样的话,以后我就教小外甥不认你们,把你们当仇人!”
“什么外甥?”三爷楞头楞脑地问。
“等一下!”四爷却马上反应过来。
钟魁突然想起来,中午出门时,看见李三德满面喜色带到二爷那里去的家人似乎是乔府的服色。
狂喜一下子击中了四爷的心,他眉开眼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大妹有喜了?”
乔小姐竖起食指得意地摇了摇,开心地说:“所以啊,现在咱家的人都在围着嫂子团团转,我偷偷溜出来没人知道,可以让我和你们……”她突然发现,对面傻呼呼对着笑的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她后面的话。
“喂!”乔小姐气得叉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