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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起居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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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的比方季北早,睡得比方季北晚,白天还要不停地盯着方季北,然后写字。散朝之后还要给方季北读奏章——幸好也不是他一个人读,

方季北在义军中找了名识字的心腹,叫做任天的,和毕子灏轮流读,否则毕子灏的嗓子早抗不住了。

  但是习字还是要毕子灏来教,那任天的字写出来十分难看,只能让人看懂而已。方季北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字还是要当门面的。

  这一天折腾下来,毕子灏倒比方季北还累一些。尤其他向来体弱,不若方季北强壮如牛,哪里还能坚持得住。到晚上也就抗不住,在回房

之前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是一片明黄,毕子灏愣了下,才发现自己身在龙床上。他当即大惊,急忙要翻身下床,却被人按住。

  眼前的人正是方季北,他咧着嘴笑道:“别动,太医说你要静养,你这一动我难免还得请太医,虽说能便宜点,也还是贵啊!”

  毕子灏又呆了一下,想起来这位大岳皇帝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赚钱,竟然把太医都聚集在一起说是弄一个太医院,愿意留下来每天看诊的

就留下来,不愿意的不勉强,每天四五个时辰地对外开放——最后半个时辰是免费时间,专为经过证明的穷人看诊。据说赚到的诊金朝廷抽一

小部分作为场地和人力费,其余都归太医。

  连方季北都没有免费的权力,他穷惯了,偶尔打两个喷嚏也不去看。反正朝中文武旧臣都恨不得他早点晏驾,自然也不会劝他此事不可龙

体为重。

  毕子灏知道这前因后果,对于这么一个守财奴居然为自己花钱看病的事实,生出了些异样情绪。

  “不会是从我俸金里扣吧?”毕子灏问出这个问题。

  方季北傻了下,随即拍拍他:“我方四还没有那么吝啬吧?是我把你累倒的,怎么还会克扣你工钱呢?”

  “是我不中用。”毕子灏道,刚刚昏迷醒过来,一张小脸还是煞白的,“其实也不是太累,只是我身体不太好……”

  “你这种总是写字的官儿,肯定不太抗操就是了。”方季北点头附和道,“像我这样种地打仗下来,再累十倍也没事,你还是要努力啊!



  “努力?”毕子灏奇怪看着方季北。

  “是啊,我决定明天开始午后带着你锻炼,现在是夏天不行,先练练拳脚。等明年开春,我们在宫里开一片地,我领着你种庄稼。”方季

北道。

  毕子灏傻了,有种再昏倒一次的冲动。

  “为什么要种地?宫内御花园中尽是奇花异草,难道你要除了它们?”毕子灏心疼问道。

  “那些花草当然不会除。”方季北回答,但他下一句话就让毕子灏放下的心再度揪起,“除了的话我拿什么卖,那些花能卖大价钱呢听说

。”

  焚琴煮鹤!果然是粗俗的人!

  方季北说到这里,双眼出神,像是在想什么:“我以前听人念过一首诗,说什么一朵花等于十家人过日子的钱……”

  “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毕子灏纠正他,“不是一朵。”

  “对了,就是这首诗!”方季北高兴道,“我明明听过好几遍的,还是记不住。”

  哼,武夫。

  方季北本是坐在床边,现在大概是有些累了,干脆上得床来。反正龙床很大,两个人在上面也很宽敞。他把手放到脑后,望着蓬顶藻井,

低声道:“被发配去岭南之前,我一直在扬州种地。每年春夏的时候,满城的花真好看。我一直想给小红买一朵,别在她头发边,一定很漂亮

……”

  他竟然说起这种事。毕子灏眼光闪了几下,却没有接口,等着方季北继续说。

  所有人都知道方季北是在岭南颍州起事,但之前的事情并没有传出,也不知是怎样的生活经历,让方季北有能力从发动一小撮起义百姓壮

大到打下天下。

  但是方季北不肯再说了,只是盯着上面那繁复图案,发呆。

  一看就知道是在想女人,哼……

  脑子里蹦出这样念头之后,毕子灏连忙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自己说话方式已经越来越随便了,显然是受这粗人影响,实在是要不得。

  过一会儿听不到方季北再说话,毕子灏好奇转头看去,见他闭着眼,竟是睡着了。

  难道这晚两人要共枕而眠?毕子灏面如土色了半天,最后只能庆幸,还好这家伙不打呼噜——呃,打鼾。

  方季北睡得很安静,若是不知道,甚至有可能觉得他是个死人。毕子灏听着他规律而细微的呼吸声,在心事中睡着。

  翌日醒来,床边已经无人。

  毕子灏慌忙起床下地,却来了名宫女,对他笑道:“毕舍人,皇上让我来看着你,不要再受了累,你有什么要做的就吩咐我好了。”

  方季北把宫内大多数人都送出去,留下的也都按照雇用的方式给月钱。方季北多年自己照顾自己惯了,是绝对不会舍得多花这点钱的,因

此从来不要人服侍。

  毕子灏可以想见,自己这次病倒让方季北多开销了不少,他一定在背后偷偷心疼。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暗暗笑起来。

  宫女被他一个人的偷笑吓了一跳:“毕舍人,毕舍人?”

  毕子灏马上回过神来,甚至不能相信自己居然会不自觉现出这么愚蠢的表情。宫女见他回神,道:“毕舍人,你需要什么,吩咐我一声我

去做。”

  毕子灏肃然道:“恐怕你做不了。”

  那宫女向来机灵,当即便道:“舍人尽管吩咐,在这宫内,还没什么是我姐妹们做不到的……”

  毕子灏还是穿上了鞋子,斜斜看她一眼:“我要如厕。”

  宫女马上满脸通红,任他出去,不再阻拦。

  毕子灏出了寝宫,先唾弃了下自己的粗俗,然后方才整好衣冠,从怀里拿出时刻不离的册子,向琉熙宫走去。

  七

  上朝时间,琉熙宫并不安静。

  在大殿当中椅子上坐着的,自然是大岳那位与众不同的皇帝方季北,朝堂上有一小半是跟着他的将士,坐得稳且没规矩的都是这些人。至

于前朝旧臣,各个都是只坐一个角,似乎随时可以跳起来跪下一般。

  蹑手蹑脚从偏门进去,毕子灏安静坐在隐蔽角落,没有被人发现。他这种记注官员本就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在嘈杂的环境里,简直就是透

明。

  嘈杂,是的,大殿内现在喧哗一片。包括向来注重修养,决不在朝堂上大声说话的旧臣们也按捺不住激动。

  “万万不可啊皇上,那些做贱役之人,那些个奇技淫巧,哪里能登大雅之堂啊!”

  “是啊,伎官都是下等人,皇上竟然想让他们面圣,还要升他们的官?圣人安在,圣人何忍啊!”

  “……”

  毕子灏唇边忍不住泛起一丝笑,他很清楚这些臣子为什么如此,在他为方季北拟旨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方季北这行为会得罪全天下读书人

。但他没有半句提醒。而那位任天也就是识几个字,算不上读书人,当然也不明白此中惯窍。

  “真是胡说八道!”方季北终于忍不下去了,拍着椅子大喊,“岭南的炒茶不传过来,你们现在都在喝什么?犁耙没被加固前你问问亩产

才多少,你们都吃什么?你们倒是都能穿绸缎,百姓们的麻衣都是什么织出来的?别的不说,你们现在坐在这房子里,房子没塌,难道是靠着

你们的圣人?城墙是你们砌的?兵器是你们打的?堤坝是你们修的?街上跑的马车是你们造的?你们除了说两句圣人,你们还会干嘛?一群白

痴!”

  所有人都傻了,当然是所有旧臣。新臣有不少掩嘴偷笑的,心道这帮家伙看着方帅平时比较和蔼就嚣张,这会知道教训了吧?说到底,天

下是我们浴血打下来的,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在这里说三道四,小心脑袋。

  方季北看着幸灾乐祸的老兄弟,也口头警告了下:“你们也别太高兴,我要的是能干事懂得多的,你们都给我好好读书好好学着点,我做

事你们也知道,要是谁敢做了个官就忘本,我就能让谁打回原形!”

  新臣们连忙说不敢,私下又是几个杀人眼神抛给老臣,心道都是你们害的我们挨骂。

  过得一会儿,旧臣方才反应过来,机灵点没什么骨气的就请罪,有些倔的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反正现在方季北只是提出想法,等到实行的

时候,想阻碍还不容易?

  这天下,还是读书人的天下。

  这个话题既然暂缓,众人便找出其它事情来继续朝仪。就有人上报言道方季北登基以来各处天降祥瑞,是否允许百姓进京献祥瑞。

  “百姓要进京就进啊,干嘛不许?”方季北奇怪问道,“不过什么是祥瑞?”

  这问法当然引来记录的毕子灏心底暗暗鄙视,但殿内大臣显然不如他这么熟悉方季北,还以为他问的是祥瑞的具体内容,于是纷纷呈报。

什么枯井出水枯木逢春飞龙在天巨龟出海,还有尺长的稻谷汗血宝马等等不一而足。前面那些当然不能拿来献,但那些据说极大的庄稼啊家禽

啊一天二十只蛋的鸡啊都可以拿来献祥瑞。

  方季北一听很高兴,吩咐下去,要那些百姓来京城之后,先把东西拿给他看。

  祥瑞由皇上御览,本也是常情,众人不以为异。毕子灏在下笔之时鼻间微哼了声,心道平时见他傻乎乎的样子,做起这种事来倒也不怎么

笨嘛。

  今日早朝实在算不上愉快,于是很快散朝。方季北挂念毕子灏,回到寝宫。

  “人呢?”跑回去竟然不见那素常安安静静的孩子,方季北一慌,问宫女。

  宫女又不是傻子,毕子灏说去入厕结果这么久不归,她当然也知道不对劲。但她一女子,又不能跑去茅房喊毕子灏。偏偏现在后宫里宫女

太监不多,又都有事做,弄得她连找人都无处找起,只好在下朝十分来等方季北:“皇上,毕舍人他……他说要如厕,然后人就不见了……”

  方季北挠挠头:“平时不见这小子有这方面的毛病啊,再说他那体格……他去多久了?该不会掉下去了吧?”

  刚刚走到门口的毕子灏心里一阵呕:你才掉下去了呢!

  “皇上,我回来了。”毕子灏道,同时迈进房内,先向方季北施过礼,然后看向那宫女,“这位姐姐,我有些饿了,能不能给我些吃的?



  宫女忙去准备,方季北把他拉到床上盖好被子,也就忘了刚才问的毕子灏去多久了这问题。

  只是想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道:“你现在这么年轻就有这毛病,以后可不好。别舍不得银子,身体好点找太医看看开点药,

知道吗?”

  毕子灏傻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满脸通红,不知是急是气。

  你才脾约呢!

  ——

  注:脾约:便秘= =俺选了个看起来好看点的说法……

  小毕,要文雅啊……

  八

  毕子灏自然不会去看太医,而方季北也不知道有个成语叫讳疾忌医,也不再关注这件事。他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其它方面去了。

  这一个江山现在都在他手里,这天下万万百姓的生活,可能就在他一念之间。

  方季北是一个非常清楚自己能力的人,但是要他把百姓交给那些只会说“圣人曰”的书生,他是做不到的。

  即使勉强,即使只能一步一步在黑暗中摸索,他也要给天下老百姓一个不同的国家。

  可是该怎么入手呢?

  首先一定要人,军兵方面倒不用担心,天下是他打下来的,不管封了多少将军,他们实际的兵权和在兵士心中的地位都不可能大过他这个

皇帝。但真的说起治理国家的人,可以当官管好一块地方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那些满口仁义的大臣不能多指望。他见过多少假惺惺的官儿,又见过多少自以为清高正直结果被手下耍得团团转的无能官员。

  “我就不信大岳那么多人,就找不出好的来!”方季北自语道,“不过……怎么找呢?”

  “寻找人才,当然要考科举。”坐在一边的毕子灏放下笔,插嘴道,“皇上登基有月余,朝中大体安定下来,也该开个恩科选士了。”

  “考状元吗?”方季北沉思片刻,“是不是都要考成那些旧臣那样子才行?老孔好像就是考了好几次都考不中的……”

  旁边任天插口道:“我也考过,乡试过了,再往上……嘿嘿……”

  “你是皇上,考什么可以你亲自指定。”毕子灏言道,“皇上不是很需要伎官么,可以把那些内容都加入科考中。”

  “这倒是好主意!”方季北很兴奋点头,“对,马上叫老孔进来,好像种庄稼有什么氾胜齐民什么的书,我种了好几年地,这方面的题应

该不难出。打仗我也在行……其它方面的就要靠老孔,如果能找到会治国的读书人就更好了。”

  孔之高很快奉召进宫,他听了方季北的吩咐,也只是说马上去办,丝毫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在退出去的时候,眼光扫过毕子灏,嘴角泛起

一抹笑:“年轻人,不要聪明过头了。”

  这话让毕子灏倏然而惊。

  孔之高并不是蠢人,这点是毕子灏很早之前就发现了的。但这么一个不蠢的人,却处处支持或曰纵容身为皇帝的那傻瓜。若说野心,却又

有些不像;但真的服从么,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

  至少孔之高应该是能看出来,方季北这想法,会在朝中掀起多大风波,甚至在天下读书人之间生出多少事端。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奉旨。只是似乎警告了毕子灏一句。

  皇宫越来越像是街市,什么人都能进来,甚至可以住进来。方季北找来的人,有满手泥土的农民,有身上全是烫伤的铁匠,和种种诸如此

类的人士。

  在这种情况下,毕子灏都有些不敢在宫中乱走了——因为是和任天轮值,他偶尔也能在宫内游荡一下,照顾花草。可是现在……

  “姑娘,俺看这兰花很衬你啊,你戴上吧!”

  ……又来了。

  “第一,我不是姑娘。第二,这兰花价值至少一千钱,你既然敢摘下来,就把钱准备好给内侍吧!”

  真想杀人啊……

  为了不再被骚扰也不被误会,毕子灏只好尽量不往外走,守在御书房看方季北处理朝内事务。

  “诶?祥瑞到了?”听完奏折上内容,方季北很高兴,“让他们赶快进宫,我要看看……”

  皇上下令,下面自然不敢怠慢,众多奇怪的动植物就被抬到宫内,一路喧哗无数。

  但是东西到了,方季北也傻了。

  “这东西……就是他们说的什么棒子大的稻谷?”方季北拿着一束金黄稻穗,怒道,“把这玩意给我送回去,问问他们怎么办到的,里面

都煮熟了外面皮还没裂!”

  “什么大西瓜?以为拼起来我就看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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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什么染色的马,修理过毛的公鸡,以及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之后,方季北终于忍无可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到一边,自己生

闷气。

  “皇上,该用膳了皇上。”众人都胆怯不敢上前,只有毕子灏不怕,通禀了声。

  方季北见是他,脸色多少好看了点,颓然道:“小毕,你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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