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睡美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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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菲扶了扶被震得抖了三抖的像框,修长的手指抚过相片里淡雅的细眉,眼底暗潮涌动,细碎的光芒闪动,淡淡开口,“那就这样吧,你多注意些,好好配合。”
“呃?”
沈诗理的怒火还没有烧起来,就跪以的化作一团轻烟,没着没落的浮在半空里。诧异的扬扬眉,刚才不是还不同意么?他还有大把理由等着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呢,还没拿出手呢,他怎么就同意了?
李华菲向后靠去,双目微阖,无声的掩住那一片光华流转。这样也好,不管什么阴险手段,他总是要护着她的。若有人真的想怎样,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索性,一次来个痛快也好。
姜莙对这样的安排却没有他们那般平静。
老大把任务书派下来,她的惊讶根本无从掩饰。
“姜莙,怎么,你时间上有困难?”老大十分善解人意,把手下爱将的为难看在眼里,“你放心,杭州的项目我会交给别人,对方指定由你担任项目经理,大概也是看中了你在这方面的经验,咱们这里也只有你熟悉这样的业务。”
“呃,是。”她不能拒绝,哪怕她千般不愿,工作却还是要做的,何况,难道要她跟老大说,对方的老板是她的前男友,她还不能面对“新娘不是我”的结局么?
“好了,把手头的项目交接一下,下周就要进场了,这间公司的业务量很大,可能会有更苛刻的要求,你要做好准备。”
老大把桌上的资料递给她,任务就交给你了,小心别搞砸了,不然吃不了兜着走!老大例行的眼神威胁,这次显得尤为有力。
姜莙捏着厚厚一叠纸,慢慢的挪回座位,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之前两年都没有见过面的两个人,才刚刚偶遇过,就要继续“偶遇”下去么?
李华菲的公司发展顺利,短短两年已经在CBD核心区最著名的写字楼里,拥有了整层楼面的办公区域。
南半区是公司员工的办公区,北半区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领导层的办公室,以及若干个会议室。
沈诗理安排姜莙和她的团队成员在一间30平的会议室里安营扎寨,同时派了两个业务骨干参与项目建设。
郝颖是沈诗理的助理,负责项目组的联络和行政事务,与姜莙很快熟悉起来,且互动良好。郝颖的性格有点像宫蕾,活泼开朗,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把各种琐事安排的井井有条。
姜莙他们虽然是在别人的地头上,却被安置得妥妥贴贴,尤其是,他们进驻半月有余,竟从未遇到过公司老板,这让姜莙紧绷的心弦悄悄松了松,与郝颖等人的相处,也更融洽。
CBD的核心区,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的白领们,当然也是时间宝贵。
写字楼里的餐厅,每到中午时分总是人满为患。为了节约时间,姜莙他们总会提前一点下楼就餐,因为不是这里的员工,公司的门禁规定他们可以变通的遵守,郝颖是项目组的助理,也跟着享有了这份小小的特权。
郝颖挽着姜莙的手臂,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头天晚上的电视剧情,有些忘形。冷不防在电梯间里遇到了前来“视察”的老板娘,顿时急急的刹车闭嘴,差一点把舌头给闪了。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姜莙便看到了一双满含恨意的眼。
隔了两年的时光,张芊芊依旧桀骜美艳,摆脱了甜美的白雪公主造型,蜕变成一位真正的豪门贵妇。
看见面前婷婷而立的姜莙,张芊芊的弯眉抽了抽,积压已久的怨怒刹那间就要爆发。这就是她的菲哥哥日思夜想的人,纵然他的配偶栏里写着她的名字,他的心却从未有片刻停驻。
鲜红的指甲紧紧的抠在手袋柔软的皮面上,掐出道道浅痕。
狭小的电梯间里香气浮动,张芊芊雍容一笑,淡淡垂眸,“姜小姐,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郝颖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眼前贵妇突然做出倩女幽魂的表情,还真的让人有点,接受不了。不过,转头看看身边一言不发的姜莙,郝颖开始在心里画圈圈,都是高人啊,她这个旁观者都快支撑不住啦,人家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仿佛在场的几个人里姓姜的根本不是她。
“怎么,才两年时间就耐不住了?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我的警告么?”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张芊芊脚下的高跟鞋咚咚的迈出几步,她的身高比姜莙高,又穿着高跷似的鞋子,真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姜莙淡淡抬眸,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指间的那抹光亮闪了闪,嘴角有些僵硬,“李太太,对你所谓的警告,我似乎,并没有义务配合吧。”
“哼,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要以为老爷子去世了,他就能摆脱我,告诉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手,想做李太太?你这辈子别想!”
周围的几个人听得屏息凝神,抽气连连。豪门恩怨呐,没想到,一直低调的姜经理背后,居然隐藏着这样的豪门秘辛?看这样子,必定是情感纠葛了,不知道绯闻的男主角是何等人物,能让这样两个美丽的女子针锋相对。
姜莙的几个手下都是才毕业不久的菜鸟,对李华菲的存在并不知晓,郝颖却心知肚明。这位高贵艳丽的总经理夫人,常常会在公司出现,只不过并没有看见总经理对她表现得多亲密,沈总监更是没有好脸色,可是,若说姜莙与总经理有私情,她却是不信的。
这半个月的时间,她几乎是长在那间会议室的,从没看见总经理大人出现过一次,倒是沈总监时不时过来嘘寒问暖,难道……
距午餐时间尚早,电梯间里还没有大部队出现,偶尔经过的几只,都被这里强大的气场和诡异的阵势吓退。
姜莙低头笑笑,干脆把张芊芊的威胁当成冷笑话听。本不打算理她,可是身边几双亮晶晶等着八卦的眼睛,让她不得不打消回避的决定,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要躲。
“张芊芊,不要把你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往我的身上套,就算我想怎么样,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至少,我不会拿亲人的健康去胁迫谁。”姜莙轻轻拨开张芊芊指向她的手指,笑意宛然,“既然不愿意放手,那么就请你紧紧抓住,只是,不要再来惹我,否则——”
“你就不怕,我若被你惹火了,真的去做点什么吗?”
“你想怎样?”张芊芊美丽的眼里闪过慌乱,似乎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对手觊觎,忙不迭的做出保护的姿态,想要牢牢护住。
姜莙无奈一笑,向旁边闪开一步,按下电梯的按钮,这帮家伙,光顾着看戏,连电梯都忘记叫。
“我不想怎样,起码现在没想。不过如果你继续疑神疑鬼的话,我不保证以后会不会想怎样。”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姜莙回头,眼睛往手下的身上淡淡一扫,众人立刻回神,连忙匆匆向轿厢移动。
“站住!”尖利的喊声仿佛指甲滑过细腻的盘子表面,深深刺激着电梯里外的众人神经,有人已经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此等功力,的确非同凡响。
“干什……”姜莙堪堪回过头,耳畔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啪的一声脆响,脸颊上已重重挨了一下。
张芊芊呼吸粗重,凄厉的指控犹如火山喷发般激烈,不顾众人惊讶的表情,情绪渐渐失控。
总经理夫人在电梯间凶悍吵嚷,轰动效应不亚于索马里海盗过境。公司里正要去吃饭和没要去吃饭的一众人等纷纷出来“路过”,却又心存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围观,只好在电梯间外来回来去的走动,一时间人影憧憧,鬼影飘飘。
姜莙立在那儿,脸颊热辣辣的痛。半垂着头,耳边的碎发散落下来,映在白皙的肌肤上,与那抹颜色交相辉映,恰似妖冶的美。
她并非没有脾气,只是自小生长的环境里,人人谦恭友爱,父母疼宠朋友关爱,从未受过这般的委屈。
身体贴着大理石的墙面,丝丝冰冷入骨。
张芊芊骄纵的小姐脾气发泄出来,也隐隐有些悔意,这时在他的公司里,本来两人的关系就不是很好,若是被他知道……
身边嗡嗡的声音吵得她心烦,迎上那些看笑话的眼神,张芊芊心底的怒气再次升腾。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李太太,就算打了不自量力的小三儿,又能怎样?何况还有这些人在,他总要顾忌些的。
“怎么回事?”沈诗理的声音在人群外围响起,“不去吃饭都围在这儿干嘛呐?难道电梯间里猴子么?”
兴致勃勃的围观人群见总监驾到,立刻一哄而散,迅速将不大的地方空出来,让挤眉瞪眼作凶狠状的沈总监可以毫无阻碍的把眼前的情形看清楚。
“姜莙姐,你怎么了?”沈诗理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前,看见那个清晰的掌印,有些呆愣,什么人敢?回身,狠狠的瞪住那个兀自强装镇定的女人,一字一顿的咬牙道,“是你、动的手?”
“我……”张丰丰有些底气不足,仍虚张声势,“是又怎样?这种时刻惦记别人丈夫的女人,打她又怎样?”
沈诗理怒极反笑,这女人的脑子怎么长的?想找死么?也不多说,抬手就要挥上去,当初在酒吧门口他就想动手了,要不是姜莙拦着,早打她个人鬼情未了了,还容得她嚣张到今日?
“诗理。”姜莙拉住他,微微摇头,微观的人已经散去,只有郝颖和几个手下留下,在她身侧站成个保护圈。
“张芊芊,你这一巴掌,我暂且记下。劝你就此打住,不要逼我反击,否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这个人,很少主动出击,看起来软弱可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越过这条线,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转角处人影一闪,一道更冷的嗓音传来,“张芊芊,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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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小鸭4
幸福,需要坚持不解和忍受痛苦
…以下是正文…
李华菲的出现,终止了一场争斗,却愈发令张芊芊愤怒。
她不惜放下身段的跑前跑后,他却几次三番的推托逃避,医生那里已经几次改期,本来说好了医院见,她等到的却是又一次的失约。
急匆匆赶来这里,却只得了他冷冷一瞥,之后他的目光便掠过她去追随那个女人,对她说着毫无温度的话,却为了那个女人的脸颊微肿温存呵护。
眼看着他的手指抚过那女人的脸,轻得仿佛对着一件珍贵的瓷器,眼底不容错人的怜惜生生刺了她的眼、她的心。
李华菲揽着姜莙的腰消失在电梯后,张芊芊的心终于彻底坠入冰窖。
长长的指甲攥在一起,啪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断裂。
空气中浮动着凛冽的妒火,张芊芊盯着指尖处隐隐渗出的鲜红,冷冷切齿——李华菲、姜莙,不要怪我心狠,是你们逼我!
姜莙拒绝了沈诗理的午餐邀请,直接赶回公司面见老大,无论如何,她已经不适合留在项目组。
老大见她态度坚决,对方公司又没有异议,虽然不清楚原因,也只好同意。
软件公司的活儿永远比人多,决不会有闲下来的担忧,很快,姜莙便作为一块香饽饽加入另外的项目组,打马飞奔前往内蒙。
辽阔的草原,蓝蓝的湖水,健康美丽的草原姑娘,令这次的内蒙之行平添几分颜色。
可惜,未及放下杂乱的心情,噩耗便如草原上的隐隐狼嚎,呼啸而至。接到姜爸爸的电话时,姜莙正与同事讨论数据库的设计方案,在回写数据与即时计算之间反复斟酌。
她举着电话,眼睛还在瞄着屏幕上的PPT,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刚刚还在她的手指上灵巧飞舞的签字笔“啪”一声落在桌面,紧接着是她仓惶的追问:“妈妈现在、怎样了?”
连夜赶回家乡,姜莙片刻不敢耽搁,立时赶到中心医院。
病床上,姜妈妈半倚着床头,正低头喝姜爸爸喂过来的粥,头顶花白的短发有些凌乱,落在姜莙的眼里如同利剑一般刺目,什么时候,母亲已经如此苍老了?
“妈——”姜莙放下行李,慢慢的走进些。她看见,母亲的脸庞微微有些浮肿,右侧的嘴角稍稍下垂,嘴角有少许的米汤溢出,又臂无力的垂在身侧,手掌蜷缩着向上翻起,同样有些浮肿。
姜妈妈年近五旬,已经在厂里办了内退,但女人爱美之心总是有的,无论多大年岁。姜妈妈平日里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腻,容貌端庄,可惜头发却白得早,为此没少发愁,几年来孜孜不倦坚持将头发染黑,看上去依然显得年轻,常有人笑言母女俩是姐妹花。
只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姜妈妈,因在病中,早已不再染发,发根处新长出的白发已经很明显与另外黑得浓厚的发稍形成强烈的对比,微微有些刺目。
姜莙的眼一酸,胸口发堵,差点落下泪来。
姜爸爸端着粥碗,平静转身,对着女儿和蔼一笑,“莙莙回来啦。”平静的语气仿佛每次接女儿回家时那般温和亲切,除了嗓音略有些沙哑,丝毫不见任何异样。
姜莙阵阵翻涌的心酸乍见到父亲和缓的面容,忽悠悠的飘落下来,焦躁和纷乱瞬间沉静下来。
母亲生病,没人比父亲更心疼,可从他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沉重和阴霾,脸上的笑容一如平常,只是,在背对母亲的时候,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疲倦,敲打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沉如夯石。
姜莙轻轻牵起唇角,如同每次回家见到父母时一样软软的开口,“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姜妈妈微滞的眼里闪过欣喜,无论何种情形,见到远游的子女归巢,母亲总是会有丛生的喜悦,只是此刻不同往日,姜妈妈的欣喜很快便被忧惧代替,浊黯的眼神压得姜莙连呼吸都感觉沉重几分。
“莙莙,来喂妈妈喝粥,爸爸去打点热水来。”姜爸爸过来拉着女儿在床边的位置上坐下,望着老伴儿笑了下,“这老太太,嫌弃我喂得不好,这回让闺女喂你,看你还说啥。”
姜妈妈嗔怒的瞪姜爸爸一眼,嘴里含混的咕哝几声,神情依稀仍是惯常的温馨,慈爱的看住眼前的女儿。
姜莙的心一沉,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场面,却让她莫名的想要流泪。
情况比她预想的还糟糕。
姜爸爸只告诉她妈妈病了,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为了巩固治疗效果才暂时留院观察。可是现在看来,虽然已经无虞,但这病留下的后遗症,恐难彻底根除。
姜妈妈是在两周前发病的,那时候身体感觉不舒服,胳膊腿总是感觉有些麻,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脑梗塞的轻微前兆,打几次吊针就可以,但是要注意控制情绪,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太思虑过度。
发病的当天,姜妈妈感觉已经好些了,就停了当天的输液,中午时姜爸爸煮了面给她,结果,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倒了下去,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送进急诊室后医生一番抢救下来,总算把姜妈妈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可惜,右半边身子已经半身不遂,言语上也有些障碍。
姜莙稍稍敛起忧色,细心的用勺子喂母亲喝粥,慢慢的把这几个月的琐事捡轻松的说给母亲听,逗母亲开怀。
因右侧肢体的肌肉不太灵活,每次咀嚼总有少许米汤顺着右边的嘴角流下,姜莙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用床头的小毛巾帮母亲抹干净,待嘴里的饭粒咽尽,再讲上几句逗母亲笑,笑意稍歇,再喂一勺温热的米粥,如此反复,不多时,半碗粥已经见底。
姜爸爸拎着暖壶回来,眼睛落在妻女身上,渐渐有水雾涌起。放好东西,便与临床陪护的家属说话,不去扰她们母女。
邻床的病人比姜妈妈年纪大些,早入院几天,恢复得却没有姜妈妈好。陪护的是病人的儿子,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国企的下岗职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沧桑许多。
刚才听姜莙跟母亲的谈话,中年人很是羡慕,“大叔,您闺女有出息呀,这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