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弦+番外 作者:雪脂蜂蜜(晋江2012-06-27完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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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侍者打开锁,先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红着脸捧着一件男人穿的长衫走了进来:“地弦小姐,阁主说,如果你们还没勾搭上,就让你穿这件长衫给五少爷看。”
要她穿男人长衫?!这个老不正经!
没等地弦开骂,陵兰一跃而起,抢过那件衣服,飞一般地冲了出去:“红毛怪,丢不丢人呐!”
第22章 第22章
本来打算中午给嵇苍和苍弦做饭,陪地阁主闹完已到下午。地弦回到小木屋,还没等走进屋子,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蛋香味。
走到窗边一看,嵇苍半坐在卧榻上,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一盘炒鸡蛋。穿着开裆裤的苍弦站在他身边,手里抱着嵇苍支起的小腿,通红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嵇苍,嘴角边还挂着一缕口水。
这是怎么了?她停住了脚步。
只见嵇苍夹起一块金黄色的鸡蛋,挑逗地在苍弦眼前晃,一脸坏笑:“想不想吃?”
苍弦呀呀地答着,开心地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希翼。
可大魔王嵇苍扬扬眉:“不给你吃,啊,唔。”
说着,将鸡蛋凌空抛起,扔进自己嘴巴,嚼两下,咽下肚,末了还张开空空如也的嘴巴给苍弦看。
“唔,唔。”苍弦委屈极了,小嘴一瘪就要哭。
不料嵇苍又夹起一块鸡蛋,凑到苍弦面前:“想不想吃?”
见状,苍弦破涕为笑,又笑了起来。
可大魔王嵇苍再次啊唔,将鸡蛋扔进了自己的嘴巴。
如此反复几次,地弦看不下去了,翻窗跳入。一把抢过嵇苍的筷子,啪啪就在他手背上来了两下:“堂堂天阁三少,欺负我家小豆丁,该打。”
“嗷,姐姐大人饶命。”他笑嘻嘻地躲闪着,“谁叫没人给我们做饭?我自己煎的鸡蛋,当然只能我自己吃。”
地弦白了他一眼,将筷子往盘子上一按,走到厨房挽起袖子做吃的:“你煎的蛋就是你,哼,那好,以后别想再吃我做的饭。”
嵇苍叹了一口气:“好,我这就把鸡蛋给苍弦吃。”说着将鸡蛋放到苍弦面前。
苍弦高兴极了,趴在卧榻上,揪起筷子就开扒。
扒了两口,小嘴一瘪望着地弦又哭了:“姐姐,水,水。”
水?
地弦一愣。
嵇苍仰头得意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小子,跟我抢吃的,我的咸鸡蛋好吃吧?还以为我不给你吃,大爷我放了八勺盐呢。”
地弦气得牙痒痒,锅铲脱手而出,拌着怒吼气势汹汹地朝他袭了过去:“欺凌弱小,看招!”
嵇苍凌空跃起接住锅铲,一勺劈下。
地弦一边捞起菜刀架住他的攻势,一边笑道:“跟你说个事,比武大会后我想请各位长老开启三堂会审。我和陵兰谈过了,比武大会上你假装输给他,他就在三堂会审上支持我们。”
跟嵇苍说这个事要轻松许多,地弦说得很顺溜。
嵇苍一个翻身,将锅铲转得像出水蛟龙:“哼,没出息,用女人逼我输。这次比武大会很重要,是挑下任阁主的参考。他想利用你骗我输,更堂而皇之地强占你。你别信他。”
地弦且战且退:“这是我的主意,跟陵兰无关。你为我假输一次有什么要紧?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人家。”
“那么相信别人,哼,幼稚。”嵇苍铲把一挑,铲柄压住了她脖子上的动脉,“不过既然是你说的,我听便是。你输了。”
答应得这么痛快?
地弦有些怀疑:“真的?”
嵇苍收起锅铲:“真的。”
地弦还是怀疑,嵇苍经常说谎。可她一时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掏出嵇苍的真话,只好转身揭开水缸舀水,
嵇苍关好厨房门,走到她身旁,搂住她的腰:“姐,我怎么会不听你的?三堂会审后咱们马上圆房,我早就忍不住了呢。”
地弦将信将疑,瞥着他:“真的?”
嵇苍皱皱眉:“怎么还不信,你放心,我再也不让你担心了?”说着,拉开地弦的衣襟,埋下了头。
地弦胸口一热,嵇苍总算为她着想一次了。还没等她夸奖,嵇苍柔软的舌尖滑过她的脖颈,掠起一阵战栗的酥、麻。
下意识的,她急忙挡住脖子,喝道:“你干嘛?”
“让我亲亲。”嵇苍掰开她的手,俯下身继续挑逗。
她往后一退:“不行。”
嵇苍直起身,噘着嘴:“姐,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能亲亲?以前都让亲的。”他眸色一沉,“是不是那人霸着你,你怕被他发现?”
地弦知道嵇苍口中的那人指的是陵兰,她赶紧辩解:“不是,跟他无关。”
闻言,嵇苍微微一笑:“那你有什么理由拒绝。”说着,又将头埋了下去。
每根神经都在他或轻或重的啃噬下颤抖,胸口又紧又闷,憋得难受。为了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好过一点,地弦试着想其他事。
不知为何,早上看的风光画的内容,还有陵兰出浴时诱人的身体,在她脑海中渐渐浮现。这些回忆像火一般,从脑海一直燃到下面,烧得她难耐地呻吟出声:“额。”
嵇苍抬起头,微微一笑,猛地将她翻过身。往案台上一推,扳开了她的腿。
地弦一惊,急忙按住嵇苍解腰带的手:“不行,眉心砂。”
嵇苍笑着把她的手推开:“没事,这样眉心砂不会消失,相信我,很舒服的。”
下面的火还在燃烧,迷迷糊糊的,地弦信了嵇苍的话。靠在窗棂上,又紧张又害羞地看着嵇苍退下她的裤子,将头埋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又湿又滑的舌头覆上了她的秘密之地,一下一下,温柔地轻扫。每一次轻微的拨动和轻吸无不换来强猛至极的麻、痒。让她不由自主的抬高纤腰,本能地想令那舒服至极的所在被他更有力地触及……
几乎忘了如何呼吸。
窗外浮云清淡。
绿荫沙沙。
嵇苍的头发泛着凉意,摩挲着她光滑的双腿内侧,舌头贪婪地吮吸着蜜桃溢出蜜糖,发出令人心魂俱醉的声音。
地弦觉得自己快疯了,抠住桌沿,绷着脚尖。竭力地仰着头,想在那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吸到一丝空气。
燎原大火,在四肢百骸席卷,最后终于没过她的头顶,在瞬间喷发。
夕阳西下,宛如蛋黄。
所有地方都罩上了一层暧昧的橙红。
嵇苍抬头,温柔地凝视着她,羞涩地一笑:“舒服吗?”
地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还扑通扑通直跳。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赶紧扭头用旁边的水缸一照。还好,眉间的朱砂依然鲜红欲滴。
“我说没事吧,现在,你能不能帮我也……”嵇苍小声说着,羞答答拉开了自己的腰带。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有人喊道:“三师兄,师傅找你。”
闻言,嵇苍懊恼地一跺脚:“真扫兴。”
地弦也很扫兴,天阁主叫嵇苍准有事,说不定嵇苍又要几天不见踪影。
两人收拾好走出厨房,地弦一怔。
卧榻旁,苍弦正端着一个大碗,踮着脚,费力地喂一个男人喝水。
这男人全身都装在箱子里,只有脑袋透过箱子上的圆洞露在外面。看年龄和嵇苍相当,模样还长得满俊俏。虽眼青鼻肿,狼狈之极,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淡雅的书生气。
刚才放箱子的地方堆着苍弦还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地弦竟然没发现衣服下还放着一口装人的箱子。
见到两人,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地弦劝道:“他不像武林中人,怎么惹到你了?你竟把人家装这箱子里?”
嵇苍冷冷地一笑,眼中掠过一丝阴冷:“你不觉得眼熟吗?定北大将军之子,墨卓。”
“啊!”地弦勃然大怒,冲过去,一把拍掉苍弦手里的碗,另一只手抡起就是几个打耳光,打得墨卓直翻白眼。
嵇苍道:“我要去见师傅,这人你慢慢玩,别玩死就行,我还要用他诱捕他父亲,为我们报仇。”
“好,”地弦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好好玩。”说着又是几个耳光。
尽管地弦不是个很记仇的人,但仇人之子就在她眼前,深藏的怒火怎么都按耐不住,炙烤着她的五脏六腑。
发疯地扇了好久,墨卓忽然央求出声:“不要打,求求你不要打了。我根本不知道父亲怎么得罪你们,求求你不要打了。”
地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那时,她也是这么苦苦哀求那些墨家军,求他们放过她和嵇苍。可绝望,无力,弱小,没有一样能求得那些人的同情。
温热的鲜血,腐尸的气味,坚硬如石的窝窝头一一从脑海中闪过。当年,她和嵇苍只是孩子,战争与他们两个孩子有什么相干,墨家军为什么不放过他们?
同理,墨卓父亲做的事,与墨卓又有什么相干?
抹了抹眼泪,她盛了一碗水放在墨卓面前,抱起吓坏了的苍弦进了厨房。
第23章 第23章
吃完晚饭,嵇苍还没回来,苍弦睡起了懒觉,地弦晕晕沉沉地靠着卧榻打盹。
“姑娘,姑娘。”墨卓小声喊道。
“干嘛?”地弦迷迷糊糊地问。
“在下被关在木箱里好几天,腹有胀感,实在憋不住了。木箱并不密实,在下弄脏衣服不要紧,劳烦姑娘擦地就不好了。还请姑娘通融一下,让在下出恭。在下出言无礼,实属无奈,姑娘莫怪。”
好酸的书生语气。
地弦睁开眼眼,厌烦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木箱边,打开了木箱盖。顿时,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她直捂鼻子。
墨卓满脸通红:“天气炎热,在下几天没洗澡,实在抱歉。”
哪那么多废话?地弦咧咧嘴,抓住他油腻腻的衣领,用力将他从木箱中提出,扔在地上。
大概是在木箱中装久的缘故,他的胳膊腿以奇怪的姿势蜷缩着,每动一下都疼得发抖。见他磨磨蹭蹭地在地上折腾,地弦有些不耐烦。干脆走上前,踩住他的脚背,胳膊环住他的肩下,猛地往上一提。
卡啦卡啦——
骨头一阵作响。
他噎了一口气,随即嘴里迸出了一大串高昂的:啊啊啊啊啊啊——
地弦被他震蒙了,一把将他推倒,骂道:“叫什么叫,血液淤积,不来点狠招怎么舒展得开?”
他流泪满面,哀怨地看了地弦一眼,咬着牙,扶着卧榻,颤巍巍地站起身,身体哆嗦得像筛糠。
地弦偏了偏头:“走吧,别耍花招。”
茅厕建在松林旁,离小屋不远。墨卓歪歪倒倒地跟在地弦身后,墨黑的眼眸毫不闪烁,看上去没打什么坏主意,满诚实的。
到了茅厕,地弦让他一个人进去,自己在不远处的菜地里收拾菜。
过来好一会儿,墨卓还没出来。
“好了没有?” 地弦问。
没人回答。
地弦冷冷一笑,仔细辨别了一下周围的声响,起身朝松林中走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满头大汗的墨卓呆呆地站在小道中央,一动也不敢动,脚边布满了冷森森的刀尖。
见到地弦,墨卓更急了,抬脚就往一片相对宽敞的地方踩。还没等他踩下去,几把尖刀嗖地一下从土中刺出。不仅占满了那块空地,连他原先站的地方也占满了。
地弦觉得好笑,一跃上树,舒舒服服地躺在树杈上,翘起二郎腿,扭头看着他,打趣道:“金鸡独立,好功夫。你若能站一个时辰我便救你。提醒你哦,这可是杀手窝,除了我没人救你的,你就别想什么美女救英雄的事了。”
墨卓没作声,咬牙硬撑著,表情扭曲得比哭还难看。脸色渐渐变红,又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不一会儿就抖抖地叫起来:“救,救命,救命。”
地弦笑道:“没到时间呢。
“救命,”墨卓的身体晃得像断线的风筝,眼泪鼻涕一把滑下,“姑娘救命。”
“看你还跑不跑了。” 地弦笑骂着,飞身而下,拎起他的衣襟,飞出了刀山阵。
经此一役,墨卓看上去更老实了,一步不离地跟在地弦身后往回走,生怕再遇到什么危险。
走着走着,他忽然低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魇宫本是江湖逍遥门派,近几年却助纣为虐,帮助八王逆贼。姑娘一身好本事,为何不明大义?俗话说,巾帼不让须眉……”
地弦听得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墨卓,你不记得北岭村揍你的黄扫帚了吗?”
墨卓迟疑了一下:“姑娘是?”
“我就是黄扫帚,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扔进茅坑,发酵后做菜肥。”
墨卓立刻住了声,盯着地弦若有所思。
欺凌弱小的感觉真好,地弦得意极了。
突然,一道身着乌衣的身影轻盈地飘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是地绮。
见到地绮,墨卓的嘴唇动了动,但未出声。
只见地绮复杂地扫了墨卓一眼,面无表情地对地弦说道:“地弦,他是我的男人,把他交给我。”
没等地弦回答,嵇苍从另一个飞过来,笑道:“师姐,恐怕不行,他是我们夫妻的仇人。”
地绮侧身,捏紧了拳头,十指上的银色指环熠熠生辉。
嵇苍笑得越欢:“师姐不怕你和定北将军之子的私情被长老们发现?”他点点头,“对,师姐天不怕地不怕,但师姐的弟弟怕。”
闻言,地绮气哼哼地咬住了嘴唇。
突然,墨卓走过去,按住地绮的手,摇了摇头。
嵇苍哈哈大笑:“还挺伉俪情深,姐,你先回去,地绮师姐有些秘密不想让你知道。”
地弦不想因地绮为难,听话地离开。刚走出几步,地绮在身后低声道: “地弦,你回去看看陵兰少爷。三师兄在清河做任务,不知为何事情泄露,三师兄他没回来。师傅已赶往清河,陵兰少爷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没出门。”
地弦心脏一阵绞痛。
三师兄,死了?怎么会?前几天还揍他来着。
他和陵兰一起入地阁,使得一手好双头刺。本性善良,活泼开朗,总是一脸阳光地笑着。
因为性格合拍,他和陵兰非常要好,像亲兄弟一般。跟自己也很好,犹记得去年他们一起做任务,他擅自放跑了两个无端卷入事件的路人,对自己笑道:“地弦,他们说我们做杀手的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所杀,我才不想走到那一步。我以后要开一家大舞肆,收集天下漂亮舞娘给我跳舞。要不,就在谁家小姐的院子里谋个打扫庭院的差事,这样就能天天看美人。总之,再不做这刀头舔血的事。所以现在我要多积点德,地弦你在场,我也顺便替你积德了。”
没想到,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别人尚可,陵兰怕是要心疼死。
地弦步履蹒跚地回到府中,屋里黑洞洞的一片,没有点灯。听气息,陵兰背对她侧躺在床上,一点声响也无。
地弦走过去坐在床沿,伸出手想安慰地摸摸陵兰的头。可屋里太黑,只摸着一个被泪水浸湿的枕头。
强打起精神,她劝道:“陵兰,你放宽些心吧,保重身体要紧。”
原本以为陵兰会继续沉默,不料,他凄凉地一笑,幽声道:“无所谓,我想,人总是要散的,三师兄走了,你过几天去跟你的相公过开心日子,师傅他老人家过些年也会走。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血海中沉沉浮浮,不知哪里才是尽头,也不知能熬到哪一天。既然要散,为何要聚?人生来去丢丢转转,最后都得归于黄土,何苦来世间混一遭,何苦受这孤独之苦?”
吃刀头饭的人最怕听到不吉利的话。听他说得颓废,地弦急了:“呸呸呸,说什么胡说,赶紧丢了。”说着,一把搂住了他的肩。
这才发现,原来陵兰在颤抖,抖得像冬天树枝上的枯叶。
顿时,地弦心痛无比,眼泪滑落:“陵兰,血魔血引生死相依,你若有事,必定有我先挡在你前面。”
“若你不再是血引呢?”陵兰嘲讽地轻笑,“你就快不是了。”
“不是血引,我还是和你一起长大的秦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