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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杀手弦+番外 作者:雪脂蜂蜜(晋江2012-06-27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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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秦初弦睡得正香,突然被晃醒。
她晕头晕脑地睁开眼睛,含糊地问:“娘,干嘛?”
“小声点,快起来。”嵇氏压低了声音,又去摇睡在床里边的嵇苍。
秦初弦使劲揉揉眼,这才发现四周烟雾缭绕,窗外火光灼灼,急促的铜锣声不断从村东传来。
那是危险的信号。

秦初弦赶紧套好衣服,拉着嵇氏的手冲出了屋子。
打开门,铜锣声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此起彼伏的凄厉哭喊声,撕碎了凝固的夜空。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黑烟,熊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嵇秀才早已套好板车,见妻儿出来,赶紧喊:“快上车,别出声。”
一家人轻手轻脚地爬上板车,嵇秀才轻甩鞭子,那匹病怏怏的老马小跑起来。

村里的火越烧越旺,火星不断舔上天空,将原本明净的月牙映得如血般惨红。嘤嘤嗡嗡的哭喊声里面,忽地冒出了一道怒吼:“奶奶的,老娘跟你们拼了!”
那是铁蛋娘亲的声音,秦初弦和嵇苍缩在嵇氏的怀抱里,吓得不敢往外面看一眼,身体因极度恐惧一片冰凉,哆嗦个不停。

突然,有人大叫:“那边一辆马车跑了!”
闻言,嵇家四口几乎魂飞魄散。
嵇秀才慌慌张张地扬起马鞭,狠命地抽下去,老马嘶鸣一声,飞快地跑了起来。柴车吱呀吱呀的呻吟着,不断将车上四人抛起抛落,几乎散架。

秦初弦壮起胆子向后看去,柴车后紧紧跟着一个魔般的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跨下的黑马油光滑亮,驰骋如飞。

眼见追兵渐渐靠近,嵇氏大喊:“他爹,快追上了,快!”
嵇秀才不搭话,咬着牙,用劲全力抽着鞭子,鞭鞭带血。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箭飞来,将嵇氏的右臂瞬间射穿,搂着秦初弦的右手顿时脱力。
秦初弦只觉身体一歪,一头朝车下栽了下去。着地后,又咕咕噜噜转了好多圈,再抬起头,马车已与她拉开了一丈多距离。顾不得身体疼痛,她惊慌失措地爬起身就追:“娘,等等我。”

可没跑两步,头皮一紧,身体被人直直地提起,对上了一张满脸横肉的脸。
她吓得要死,失控地尖叫着,拍打揪住她发髻的那只大手。

“嘿嘿,”那人狰狞地一笑,露出了满满一口黑黄的大牙,“我最喜欢水灵灵的小丫头,别怕,叔叔会好好疼你的。”
秦初弦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发疯地尖叫,像绝望的鱼一样胡乱蹬脚,眼泪鼻涕疯狂飚下。
挣扎中,她头上一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扭头一看,只见嵇秀才正和那个大汉扭打成一团。
“闺女快跑啊!”嵇秀才一边抵挡着对方雨点般的拳头一边喊。
“爹——”秦初弦痛哭出声。

应答间,嵇氏跑过来,拎起她的胳膊就跑。
不远处,柴车上的嵇苍拿着马鞭,疯狂地朝他们挥动着胳膊:“爹娘,姐,快跑!”
娘俩使出吃奶劲,使劲跑到车前。但还没等上车,就听嵇秀才惨叫一声,没了动静。
大汉冷笑着拔出插在嵇秀才身上的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不远处,又多了几骑人影。

嵇氏流泪满面,慌忙将秦初弦推上车,夺过嵇苍手中马鞭塞到她手中,嘱咐道:“快带小苍往盐崖子跑,他就交给你了。”
说完,嵇氏像发狂的母狮子一样怒吼着朝大汉冲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秦初弦竟然冷静下来,心里如明镜般通通透透。她举起马鞭狠命一抽,老马痛苦地嘶叫了一声,飞一般地朝前面跑去。
“等爹娘,等爹娘。”嵇苍哭喊着,发疯地想拉住马笼头。
 “爹娘让我们跑!”秦初弦什么都不想了,只知道用尽全力抽马。不停地抽,着魔似的抽。将嵇氏嘶哑地喊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初弦小苍,快跑啊!”

渐渐的,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小,前面出现了一道陡峭的山崖。
只要拐过山崖就到盐崖子,穿过盐崖子,对面就是连绵不绝的森林,她和嵇苍就安全了。

可就在这时,阴影中缓缓走出了几骑人马,挡住了他们去路。打头的人白马银甲,眼眸沉得像一汪深潭,身上散发着一缕缕让人窒息的寒气。
  在这种气息的压迫下,秦初弦和嵇苍不知所措,本能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叔叔,”秦初弦小声求道,“饶了我们吧。”

没等那人说话,另一个人骑着马从后面飞奔而来,边跑边喊:“老三,我们来找粮食不是来杀人的,叫他们住手!”
听到这道声音,秦初弦像看到根救命草似的,拼命地喊起来:“大胡子叔叔,你在我们村吃过饭的,救命啊!”
来人正是那天在村里见过的墨卓家的大胡子侍卫。

大胡子侍卫拉住马,扭头看了看她和嵇苍,愣了愣,旋即大怒,破口大骂:“连孩子也不放过,你们还算墨家军吗?”
打头人冷哼一声:“搞不到粮食,我墨家军得冤死多少好汉?不杀他们灭口,让他们把事情传出去,我墨家军颜面何存?要怪就怪克扣粮草,妖言惑君的奸臣。”
大胡子语噎,他看看秦初弦两人,又看看周围的同伴。好半天,扭过头去,猛喝一声:“给这两个孩子一个痛快的!”

秦初弦和嵇苍心中的希望破灭了,两人绝望地抱着对方,身体抖得像筛糠。
一个士兵抽出刀,打马慢慢地走过来。
看着刀刃上的寒光,秦初弦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我害怕,求求你们——”
就在这时,那匹早已累得口吐白沫的老马忽然仰头长鸣,猛地冲下了悬崖。


 



第6章 第6章
秦初弦慢慢地睁开眼睛,便见清冷的太阳透过密密麻麻的青藤,晃着她的眼睛。
周围氲氤着一层寒冷的雾气,冰冷彻骨。
她咬紧牙关,坐起身,身下的青藤发着咯吱咯吱的声音。这里是悬崖中间,青藤密布如织,以前她经常跟伙伴们来这掏鸟蛋。没想到这丛青藤救了她和嵇苍的命。
回了会神后,她环顾周围,轻声喊:“小苍。”
话一出口,化成一股白雾,混在了寒气中间。

没人回答,但她看到了一抹瘦弱的身影,于是她忍住身体里闷钝的疼痛,抓住周围的青藤,小心翼翼地攀过去。
嵇苍躺在几块板车碎片中间,睁着眼睛看天,眼神空洞洞的,右脸颊一片浮肿。
秦初弦扶起他,吐一口吐沫在手上,替他揉脸颊:“我们得赶紧上去,不然天黑了就糟了。”
嵇苍一动不动,也没反应,扇子般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一个木偶人。
看着他这副样子,秦初弦鼻子发酸。她急忙咬咬牙,将眼泪憋了回去:“你是不是摔坏了?”
嵇苍总算有了反应,他摇了摇头。

秦初弦松了一口气:“咱们爬上去,你跟在我后面。”
说完试着往上爬,爬了几步,回头一看,嵇苍还坐在青藤中间,一动不动。
一瞬间,秦初弦心里也冒出了一个想法,她也想和嵇苍一起永远坐在悬崖底。那样,再也不会有恐惧,伤痛。但爹娘牺牲了自己,只为让她和嵇苍活下去,她不想辜负爹娘的苦心。
秦初弦鼓励嵇苍道:“我走前面,上那个台阶再拉你。”
嵇苍仍然没动。

秦初弦没办法了,只好自己先往台阶爬。可爬了几下,全身没劲,手根本够不着岩石上方的突起。
见状,嵇苍捏了捏拳头,终于爬过来托住秦初弦的脚底往上推。
感觉到脚下的力量,秦初弦的鼻子又是一酸,她使劲吸了吸鼻子,用力爬上了台阶。

怕被那些人发现,秦初弦不敢领嵇苍回村子,只得跟着难民队伍往东走。
虽然已到开春,路上却不到一点绿色。不管是树叶还是草根都被别人吃光了,树丫上光秃秃的,树干被人扒得只剩灰色的木干,松软的土地上到处都是人们挖草根的痕迹。
几天下来,秦初弦饿得两眼冒金星,手脚软得像棉花,时不时就瘫软在地。她明白,再不吃东西她和嵇苍都会饿死,但周围哪有吃的东西啊?
嵇苍也饿快直不起腰来了,可他脸上还是没有一点表情,只知道捂着肚子,静静地跟在秦初弦身后。

忽然,秦初弦两眼一亮,旁边的石头缝中竟然有一丛灰灰菜。耀眼的绿色像爪子一样,不停地朝她招着手。
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扯下一把叶子塞到嘴里,又扯了一把叶子递给嵇苍。
嵇苍捂着肚子,没接。眼神依旧空洞无比,甚至连视线都没放在灰灰菜上,而是茫然地望着远方。
“快吃,不然会被别人抢的。”秦初弦劝道。
嵇苍依然没什么行动。

看着他模样,秦初弦悲从中来。爹娘惨死,家没了,没有吃的,小苍又刻意寻死。多日的委屈一霎那完全爆发,她在灾难之后第一次嚎啕出声:“爹啊,娘啊,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不知哭了多久,她感觉身旁的嵇苍动了起来。越过朦胧的水雾往旁边看,嵇苍正抓着灰灰菜,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塞满了,又艰难地嚼嚼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灰色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秦初弦破涕为笑,抓起灰灰菜,也吃了起来。
那丛灰灰菜救了两人的命。

从那天起,嵇苍渐渐恢复了正常,学着秦初弦的样子四处找东西吃,不管是树皮还是草根,只要能吃抓住就往嘴里塞。可他还是一个字不说,眼神冷得像冰。
估计是受惊过度变哑巴了,秦初弦决定以后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两国大战,承天一败涂地,士兵逃得比百姓还快,到处是残兵和土匪,还有各村各户的巡逻队。
刚开始秦初弦一看逃兵就惊恐万分,后来渐渐总结出了战乱生存之道。

逃兵身后必定一片狼藉,经常能捡到掉落的财宝和吃的。不过捡到东西后要迅速撤退,不然会被别人打个半死。路边的尸体也是宝,即使翻不到吃的,也能找些御寒的衣物。偷到吃的东西后要一边吃一边跑,这样即使被抓到也没关系,顶多挨顿打。

战后的战场是最棒的地方,那里有钱财,有吃的,有穿的。虽然有可能被残兵败将戳死,但和吃食比起来,这点危险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每次打完仗,秦初弦和嵇苍两人总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战场。
这天,听到肃州城前两天又打了一场仗的消息,秦初弦几乎是一跃而起,拖着还没睡醒的嵇苍就往城外赶。

凌乱的战场上到处散落着断剑残刀,散发着阵阵刺鼻的恶臭。一具具浮肿的尸首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地望着天。荒芜的大地被黄色的尸水和褐红的鲜血浸泡得泥泞不堪。
早已有难民分散在尸体中翻找搜寻。

见自己来晚了,秦初弦不禁有些懊恼,急忙直奔尸体密集处,轰开铺天盖地的苍蝇,仔细搜寻起来。
嵇苍也利落地开始扒一件还算完好的衣服。

突然,秦初弦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半个窝窝头。虽然外面沾了些臭哄哄的血,可散发着致命的粮食香。她大喜,赶紧将它塞到怀里,拉着嵇苍拐到一个僻静处,小心翼翼地将窝头掏出,凑到他嘴边:“快吃,别被人看见了……”
不料,话还没说完,拐角处窜出了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形,褴褛的衣衫,恶狼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

秦初弦知道他要干什么,拉起嵇苍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男人赶上一脚踹倒。天眩地转倒地之际,她紧紧地将窝头护在怀里,犹如刺猬一般缩成一团。
男人一把推飞试图扑倒他的嵇苍,冲到秦初弦面前,凶狠地扳着她的胳膊。扳了一会儿,男人失了耐心,举拳就挥。

秦初弦想跑,可稍稍一动男人的手就试图来抢夺窝窝头,只好咬牙硬撑。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大鼓,全身到处都在咚咚作响,精神也渐渐恍惚。但还是一丝一毫不敢松手,她和嵇苍已经十几天没吃过粮食了,这窝头就是他俩的命。

“把东西给我,臭丫头,我打死你!”男人快气疯了,双眼通红,出手越来越重。
 股股腥味缓缓地涌到了秦初弦的嗓子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她身上一片温热,男人止住了动作。
扭头一看,男人张大了嘴巴,捂着自己的脖子,干瞪着眼睛。后脖子上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飞溅而出,淅淅沥沥地洒在她身上。

嵇苍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刀,身体不断颤抖。
 秦初弦呆了,咳嗽道:“小……”
没等她将话说话,嵇苍又举刀,胡乱朝男人砍去,眼神里杀气腾腾。




 



第7章 第7章
直到男人倒在地上,无力地痉挛着,秦初弦才爬起身冲到嵇苍身边,一把抱住满脸是血,陷入癫狂状态的嵇苍:“别砍了,他死了。”
嵇苍定住身形,扭头看了秦初弦一眼,扔掉手中的刀,往手心上吐了吐两口吐沫,帮她揉面颊上的大包。
战乱中,见过了太多死亡,秦初弦早已麻木。可见到鲜血一滴滴从嵇苍下滑落,她仍然忍不住害怕。

两人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但要是嵇苍出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苍,下次遇到打不过的人一定要跑,别管我,听见没有。”她嘱咐道。
嵇苍摇摇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坚毅而冷静:“姐,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听到这沙哑的声音,秦初弦愣了愣,随即激动地抓起嵇苍的手腕:“你的病好了?你会说话了?”
嵇苍点了点头。

秦初弦开心极了,双手合十磕起了头:“谢谢爹娘保佑,谢谢爹娘保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好一根武功苗子,老子收了。”
秦初弦一惊,抬头一看,山顶小路上不知何时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年。怕对方心怀不轨,她赶紧将窝窝头揣进怀里。

中年男人手握一根黑亮的虎头杖,头发乱得像一堆杂乱的云彩,脸上长着一副火红色的络腮胡,身披火红狐裘,目光如炬。
他身旁的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惊人的标致。柔媚的桃花眼里荡漾着一抹溪水般缱绻的笑意,白嫩而剔透的皮肤,五官精致得像是雕刻出来的,朱唇不点而红。若不是那身白色的武士打扮,几乎让人误以为他是个美丽的少女。

见两人发呆,中年男人一顿手杖,眼睛微眯:“小子,还不过来跟老子走?跟着老子,每天赏你五碗大米饭。”
五碗大米饭?!香喷喷的大米饭?!
秦初弦和嵇苍一齐咽了咽口水,顾不上辨别真假,相互搀扶着就往山上爬。管他什么,只要能吃上饭,做奴婢做小厮他们都愿意。

“哎哎哎,” 中年男人皱皱眉头,用虎头杖指着秦初弦,“那丫头就不要来了,你已过十三岁,太大了,练不成好功夫。”
秦初弦一愣,流浪这一年,她根本没长个,身上还套着破破烂烂,脏得辨不出颜色的男人衣服,焦黄的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涂满了泥巴。中年男人竟然能看出她已满十三岁,绝对是高人。
不过中年男人的意思是,要嵇苍不要她?一阵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她急忙停住脚步央求道:“我会洗衣做饭伺候人,我什么都能做,求您收留我。”

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啧了一声:“啰嗦,不要就是不要。”
不想嵇苍也停住了脚步,握住秦初弦的手,斩钉截铁地对中年男人说道:“她不去,我也不去。”
   “哼哼,小子,当自己是谁,谁稀罕?”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转身下了山坡。

秦初弦呆了半响,眼见中年男人消失在视野中,忽然反应过来,急忙甩开了嵇苍的手:“快追!”
 “不。”嵇苍一口回绝,扭头望着秦初弦,倔强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
每天能吃五碗大米饭的差事到哪里去找?
秦初弦都快急哭了,使劲推了他一把:“听话,跟他走。”
嵇苍稳住身体,用更大的声音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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