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弦+番外 作者:雪脂蜂蜜(晋江2012-06-27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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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兰抬头看着她,神情散淡:“有谁该死?”
有谁该死?
屠杀北岭全村的墨家军?就算是墨家军,他们死了就有用?能让爹娘活过来?人们为什么喜欢互相残杀呢?
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样子,陵兰敛眸:“不想做,以后也别做了。你的处境你心里清楚。”
地弦连忙辩解:“我只是紧张,我能做。”
陵兰展颜一笑:“那就好。”
两人穿着夜行服,从防守薄弱的西门潜进了郡守府。
二门外,两个兵丁正踱步巡逻。
陵兰小声道:“左边的右边的?选你的第一个人。”
地弦手心冰凉,额头上冒出了层层冷汗。喉咙紧缩得几乎无法呼吸,耳朵里嗡嗡直响。
“右边的。”她颤抖着答。
“走。”陵兰一声令下,身影已鬼魅般的朝侍卫袭去,未等侍卫反应,喉咙早已被割断。
地弦只好紧跟其后,硬着头皮冲过去,雀魂刀横掠,眼看便要划开右边侍卫的脖子。可就在出手的一刹那,她又犹豫了。只要手下的刀一使劲,这个侍卫就会丧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为什么当年那些要杀爹娘?
只这么犹豫半刻,侍卫已回过神,张嘴便要喊,可声音还未出喉咙便被一把雪似的扇子拦腰截断。
陵兰扶着侍卫的肩膀,小心将尸体放倒,低声喝道:“你干什么?”
地弦低着头,不敢看他:“我下不了手。”
她只想和爹娘还有小苍好好过日子,她不想杀人,不想做杀手
事态紧急,陵兰顾不上教训她,只得吩咐:“我一人去,你等在这给我指路。”说完钻进了墨黑的夜色中。
周围只剩下两个刚变成尸体的活人。
地弦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害怕,她几步窜上旁边的瞭望楼,掏出发信用的焰火攥在手里,倚在墙下缩成了一团。
这次任务完不成,受罚是一定的。另外,陵兰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误有危险?本来计划好是两人的行动,现在她退出,陵兰肯定很吃力。她担心陵兰出事。
正在胡思乱想,郡守府东边响起了急促的喊杀声,一路直奔鼓楼而来。应该是陵兰被发现了。
来不及估量陵兰离这边有多远,地弦急忙点燃了焰火,翠绿色的焰火升上半空,照亮了半边天。
可陵兰到底看没看见这信号啊?
慌乱之下,地弦失去了判断力。她翻上楼顶,跳上屋脊,再次点燃焰火高高举起。
黑黝黝的夜色中,腾腾燃烧的焰火棒让她的位置暴露无余,几支箭嗖的射来。她拔刀出鞘,虽然挡开了三支箭,腰部却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左腹中了一箭。
听声音,陵兰已赶到楼下。没时间疗伤了,她顺手将箭枝折断,翻身下楼,和陵兰一起逃了起来。
追兵追得很紧,地弦紧紧跟在陵兰身后,飞檐走壁,跑得连嘴都张不开。劲风吹得伤口又疼又凉。身上的温度放佛也随着鲜血一起慢慢涌出,飘散在冰凉的空气中。渐渐的,她的脚下也像受了夜风的蛊惑似的,变得虚无缥缈,软绵绵起来,如腾云驾雾一般,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扑地的瞬间,陵兰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夹在胳膊下,继续奔跑。
地弦意识涣散,捂着伤口迷糊道:“陵兰,你自个跑,别管我。“
陵兰冷笑一声:“懒得跟你讲。”
跑了一会儿,陵兰窜上了街边一座两层小楼。
推开窗户,屋内烛光潺潺。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斜坐在竹塌上,正对镜画眉。见有人闯进,女子并不惊讶,而是慢腾腾拉起松松垮垮的衣服:“陵兰少爷,有人受伤了?”
“嗯。”陵兰没多说话,轻车熟路地推开旁边的密室,夹着地弦走了进去。
女子掌着灯,端着伤药跟在后面。
密室很窄,只有一张床那么宽,地上铺着竹席。
陵兰把地弦放在竹席上,摘下面巾,骂道,“笨驴,站那么高,送给别人做靶子么?幸好没伤着要害。”
失血过多,地弦的脸色早已变成煞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站得高,你才看得到我。”
陵兰愣了愣,撕开她的衣服,抓住箭支,小心翼翼地拔出。
鲜血忽的翻滚而出。
地弦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头发像是被水浸过似的,一缕缕贴在脸上。但意识却渐渐被眩晕淹没。
迷糊中,她隐约看见那个妖娆的女子俯下身端详着自己,浅笑:“陵兰少爷,这就是地阁主指给你的小娘子?”
陵兰盘坐在一边,静静地喝茶,没答话。
女子微微一笑,拖过他的茶碗放在一边,小鸟依人地钻进了他的怀抱。
“少爷,她还是个小丫头模样嘛,你怎的等得下去?不如,让奴家帮帮你可好?”说着,女子将手从陵兰的腰际伸了下去,笑道,“瞧瞧,硬了,少爷你可以做男人了。”
陵兰盯着怀中的尤物,语气淡定,笑颜如雪般纯净:“丝情,滚开。”
丝情撅起嘴,直起身,拉起衣服,娇嗔道:“唉,开不起玩笑。你就眼巴巴守着你的黄毛丫头吧,看她什么时候能熟。一会儿我要接客,看样子,得封城一阵子了,后天送你们出城。”
地弦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没听清陵兰的回答。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奇怪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密室墙壁上燃着一盏橘黄色的灯,陵兰正坐在一旁打坐。
身上的伤并不是很痛,只是头有点晕。在好奇心的指使下,地弦爬到门缝处向外看去。
外室红帐翻滚,丝情正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按最原始的韵律运动着。纤细的身段妖娆地起起伏伏,白皙的大腿优雅地盘在男人强壮的身躯上,诱人的呻吟不断从两人口中溢出。
也许是因为新奇,也是因为本能,地弦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妖艳的景色,浑身发热。
听着外屋诱人的声音,再加上地弦光着上身,趴在自己面前,圆润的小屁股正对着自己。陵兰本就有些燥热的心更加凌乱,害得他的真气胡乱运行起来,两腿间硬得难受。于是他停手收气,小声骂道:“看什么,不知羞。”
地弦不知身后的人已憋得快要发疯,轻声道:“丝情练功也不穿衣服耶。”
“不穿衣服”“不穿衣服”“不穿衣服”……
此时此刻,这四个字落到陵兰耳朵里,就像在烧红的铁板上浇一勺油,腾地窜起一股熊熊烈火。
反正,这个女孩是他的。反正,他只碰一下下。
地弦正看得起劲,忽然,一双手伸过来,小心而又温柔地将她扳倒。随即,一具修长的身躯覆上了她的身体。
尽管平日里经常与陵兰赤裸练功,对陵兰和他的身体很熟悉,此时此刻,地弦却觉得陵兰陌生到极致。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浮着一层淡淡的血丝,胸膛坚硬而滚烫。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指滑过地弦的脸庞,颈项,侧腰……
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揉拧抚摸。
一种异样而奇特的冲动,随着他的抚摸一起,在地弦身上慢慢点燃。
“知道她在干什么吗?”和着丝情的呻吟,陵兰的呢喃妖娆得像妖精的魔咒。
地弦口干舌燥,喘息道:“不知道。”
陵兰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面颊,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快长大吧,长大练好功,我教你。”
地弦隐约明白他的话,又不甚明白,只能凭直觉拒绝:“不,我不学。”
“要学,你要学,我也要学的。”陵兰请求道,“能不能先让我亲亲?”
地弦摇摇头:“不……”
开口的瞬间,陵兰已吻住了她的唇。
地弦觉得,这个吻和嵇苍的吻不太一样,滚烫滚烫的,烧得全身都很舒坦。她想推开陵兰,又没有力气,放佛连骨头都被融化了似的。
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得紧。于是她揽住陵兰的脖子,沉浸在稀里糊涂的快乐中。
直到外屋的丝情满足地哼了一声,停住声音。密室里的两人才面红耳赤,慢慢地分开。
静静地对视半天后,地弦羞涩地说道:“嘴巴麻。”
“我也麻。”陵兰模糊地应了一声,从地弦身上翻下,背着她假装睡着。
第15章 第15章
回到魇,地弦提心吊胆地等着惩罚。还有那日与陵兰在密室中的亲密,让她十分不安。她也不明白那天为什么不推开陵兰。她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可她明白,同嵇苍以外的男生亲亲是不对的。万一有了小娃娃,嵇苍不就变成后爹了?
没想到地阁主对她什么话都没说,只不停地督促她别因身上有伤偷懒。
等了几天,她放下了心,陵兰没有告状。
可就当她以为一点事没有的时候,一天夜里,她突然陵兰摇醒,醒来一看,陵兰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衫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手里拿着她的雀魂刀。
她撑起身体,问:“五少,怎么不睡了?有事?”
陵兰面无表情,那双平时柔媚无比的桃花眼此时看去一片冰寒:“嗯,有事,很重要。”
从未见他如此冷淡过。
地弦不解,老老实实问:“你是不是怕我有你的小娃娃?其实,我也挺怕的。”
闻言,一道犹豫的光从陵兰眼中闪过,但随即,他使劲眨了眨眼,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猛的转身:“跟我来。”
“哦。”地弦胡乱地穿好衣服,跟上了他。
月黑风高,四周漆黑得不见五指。
地弦只能紧紧跟着陵兰模糊的背影,生怕掉队。没多久,两人竟然到了魇宫地牢。
地牢里阴暗潮湿,到处都是滴水的声音。
陵兰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地弦心头的疑云更浓。走到一间阴暗的牢房前,陵兰打开牢门,扭头道:“我带你见一位朋友。”
谁?难不成是嵇苍?地弦急了,几步跳到牢门口往下看。
下面一片漆黑,滴水声不绝于耳。仔细听,中间还夹着一些微弱的呼吸声。
地弦赶紧问:“小苍,是你吗?”
话音刚落,冷不防后背被人狠狠地一推。
她只觉得重心失衡,一头朝黑黝黝的地牢栽了下去。幸亏她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足尖在地面一点,滑了两滑,慌忙站定。
“地阁五少,这个妞是送我的?”对面传来了一道嘶哑的男声。
地弦循声一看,只见黑漆漆的角落里隐约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蓬头垢面,头发披散,衣衫褴褛,抱着双臂,根本看不清模样。
陵兰没搭理他的招呼,抬手将雀魂扔进牢房:“决斗,谁活着,谁出来。”他望向地弦,眼里竟是和那张稚气未脱的两庞毫不相称的狠绝,“你若是废物,就没资格和本王继续练血魔引。”
没等地弦细问,对面的男人已朝雀魂扑去。地弦没空管陵兰了,急忙扑抢刀。
不知是不是陵兰故意,雀魂离她更近些,她飞快地抓起雀魂,抽刀挡驾。
对方是个高手,轻盈地避开她的刀锋,化指为刀,不断攻击她的要害。地弦丝毫不敢大意,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终于,她抓住对方的一个破绽,一刀反抡,准备至对方于死地。可刀刚入肉两分,她又下不了手了。
不想杀人,她根本不想杀人。
察觉到她的犹豫,男人立刻劈手夺刀,刀锋一横。
看见袭来的利刃,地弦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完了。
良久,身上迟迟没有传来疼痛的感觉。她试探着睁开左眼瞄了瞄,只见对面的男人已两眼圆睁地倒在地上。陵兰依然站在牢门口,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雪扇。
地弦不明白,既然他带自己来这里,为什么又要救自己?
“陵兰。”她试探着开口。
陵兰居高临下地打断了她话,眼神高雅得恍若山巅不可攀附的冰雪,却异常冰冷:“不能杀人的杀手只是一个累赘,你须当心,别被师傅发现。”说完,扬长而去。
也许是对她极度失望,陵兰整整两天没和她说话。每天练完功就去找哥们玩,也不回屋睡觉。
地弦恼陵兰逼自己杀人,乐得如此,也不主动和好。
但令她担心的是,自从牢房一战后,她的肚子总感觉闷闷地疼,腰也疼,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人打成内伤了。她胡乱吃了点内伤药,根本不抵事,还是疼。
两天后的早上,她在闷疼中艰难地醒来。
忽然,她觉得不对劲,两腿间怎么滑腻腻,湿漉漉的?她壮起胆子伸手摸了摸,拿上来一看,顿时冷汗直冒,手上竟是湿哒哒的鲜血。
完了完了,一定是严重的内伤。流这么多血,凶多吉少。完了完了,血还在流,她死定了。都怪陵兰,让她和那什么高手决一死战,完了,她还不想死啊。
“混蛋陵兰,我他妈CAO你妈。”她一边骂,一边捂着肚子,想止血的办法。
门猛地被人推开,陵兰走了进来,没好气地数落道:“好容易才压着你把口头禅改过来,怎的又骂人?起床,练功。”
地弦白了他一眼,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出血的地方太羞,她不想让陵兰看。死也不让陵兰看。
发现她不对劲,陵兰表情凝重起来:“怎么了?”
地弦连忙摇头:“没事,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欲盖弥彰。
“让我看看。”陵兰爬上床伸手拉被子。
地弦也紧紧地扯住被子:“不许看。”
两人展开了拉锯战。
拉着拉着,陵兰没耐性了,一把将被子扯开。
失去庇护的地弦坐起身,抱着双腿,缩到了墙角。床上红彤彤的一片,到处是斑斑点点的鲜血。
“额。”陵兰尴尬地扬了扬眉,“你,那个,这个。”
他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霞,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就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地弦怒了:“什么这个那个,都是你害的。”
“嗯嗯,这个不是我害的,你等等啊。”陵兰红着脸,跑出门了。
“混蛋陵兰。”于是地弦继续骂,一面骂一面起身找止血药。正找得起劲,陵兰带着地绮回来了。地绮是地阁中最厉害的少女杀手,外表虽然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身手却十分了得,连陵兰都让她三分,更别提地弦。
“地绮师姐。”地弦慌忙夹住两腿,跳到屏风后,“有事吗?”
地绮忍笑不俊,对陵兰道:“师兄,你先出去,我教她。”
陵兰点头:“有劳。”说完,面红耳赤地退了出去。
“地绮师姐,你想教我什么?”地弦忐忑不安。
地绮乐道:“教你怎么做大姑娘啊。”
经过地绮一番指导,地弦终于明白出血是每个女孩每个月都要经历的小麻烦。学会怎么用草纸后,地绮又帮她将弄脏的衣服床单收拾干净。
将地绮送出门,正好碰见陵兰哼着小曲,眉飞色舞地从厨房出来。托盘中装着一盘糖醋小排骨,一盘炒鹅杂,一盘炒青江菜,一个汤煲,还有一份绿梗米饭。诱人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地绮笑道:“师兄果然是魇最好的大厨,做了什么,好香。”
陵兰道:“鹅汤,你不是说,她需要一些东西好好补补才能长个?一起吃,以后还有事麻烦你。”
地绮笑得更欢:“师兄不必客气,师兄对我姐弟的恩情今生难报,以后有事尽管说。你家娘子的鹅汤我就不喝了。”她一把揽住地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地弦,遇上陵兰,你运气真好,好得让宫里所有女孩嫉妒。珍惜他,不然我会好好修理你。”
地弦只能尴尬地笑。
陵兰笑道:“地绮,别吓她。”
“哎呦,心疼了。”地绮得意地扬扬眉,捞起一块排骨,塞到嘴里,嚼着走了。
送走地绮,陵兰招呼:“进屋,吃饭,鹅汤最热乎,喝了你肚子就不疼了。”
“哦。”地弦听话地进了饭厅,坐好,接过他递过来的汤。
鹅汤金黄澄亮,上面飘着几点碧绿的香菜。尝一口,油而不腻,每个味蕾都透着鲜。
吃惯了饭堂菜的地弦大赞:“哇,好喝,你做的?”
陵兰得意洋洋,墨黑的眉毛扬得老高:“再尝尝这炒鹅杂。”
鹅杂炒得极其入味,香脆可口,地弦馋得连舌头都快咬下来:“太好吃了,怪不得你从不去饭堂吃饭。”
陵兰从不去饭堂吃饭,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