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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叛将 +番外 by :水虹扉(宫廷虐身心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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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啸青睁著黯淡无神的眼睛,死尸般僵直地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 
      这时候,大船划破金浪,驶过一片全是花树的岸边。春风吹过,便有早凋的落花,纷飞如雨。 
      从窗外飘进几片细碎的白色花瓣,落在柏啸青身旁。 
      他的睫毛动了动,将它们认作细雪。 
      花瓣不停地从窗口处飘进来,落了他一头一身。 
      他失神地看著满室纷飞的白花,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天朝王城中,二十四年前的那场雪。 
      回到了从前。 
       

      叛将(7) 
       

      大年三十,傍晚,天朝王城纷纷扬扬落起了大雪。 
      这时分,几乎所有人都窝在家里,暖暖和和地围著炉子,一家团聚。王城的街道没什麽行人走动,四处都积了厚厚的雪,家家户户的屋檐下全部挂著老长的冰溜子,更显寂廖冷清。 

      八岁的柏啸青头上插一根稻草,将冻得通红肿胀的小手,笼在破烂不堪的袖子里,垂著头,孤零零跪在雪地。 
      他的身边放著一卷破蓑席,里面裹著他娘的尸体。席子不够长,他娘瘦骨嶙峋的赤脚就硬梆梆露在外面,青灰色的,透著死气。 
      他知道跪在雪地里难过,找来一块烂草垫垫在膝下。但膝下化开的雪水钻进草垫的缝隙,沁得他膝盖一片冰凉,同样难过。 
      从记事起,他就跟著娘东奔西跑,四处讨饭过活。身後,永远有一群用碎石头扔他们,喊他们〃疯婆子〃、〃疯崽子〃的小孩。 
      娘总说要带他去王城,说那里是天下最繁华威严,最知法守礼的地方,到了那里,就再也不愁吃喝住处,再也没有人追打他们。 
      娘每当说起这些,从未洗干净过的瘦脸上,一对黑眼睛总是闪闪发亮,满溢著憧憬期待。 
      然而到了王城的第二天,娘就死了。不奇怪,她一向病病歪歪的,又没钱看大夫。 
      柏啸青去附近的人家,把头磕得破皮流血,才求来一卷破蓑席,裹了娘的尸体。 
      其实,娘就这样死了,也好。 
      因为她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她做梦都想去的王城,和其它地方并没有任何区别。一样吃不饱肚子、没有地方住,一样有孩子在身後追打、恶狗在身後追咬。 
      柏啸青跪在这里卖身葬母,已经是第五天,无人问津。 
      再这样下去,不仅仅是他娘没办法入土,就连他,也要饿死冻死在这年关。 
      他垂著头,洁白的雪片不停落在他的发上身上。寒气渐渐入骨,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发麻。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白茫茫的长街尽头,出现了一盏灯。 
      提灯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戴著皮帽耳护,全身都裹在半新的灰棉袄里,脖子上还围了条毛茸茸的灰鼠皮巾,全身上下,就露出张红通通的小脸。 
      少年身後,跟著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头穿著裘皮大褂,手指上戴了好几个翠玉戒指,一派富贵相,老脸白得像没见过阳光,下巴上稀稀疏疏生著些黄胡子。 
      〃林公公,这年三十大冷天的还要出来替上头办事,回去非得喝两盅暖暖不行。〃因为天太冷,少年一说话,浓浓的白气就从嘴里喷出来。 
      〃桂儿,替上头办事是本份,也是荣耀。别说是年三十、天气冷,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咱们也得上啊。〃老头说话不紧不慢,声调带著些尖细,〃今後别说这种话。。。。。。不过,酒还是可以喝的。〃 

      〃那是、那是,林公公说得是。〃桂儿连忙点头。 
      两人踏著积雪一路前行,来到柏啸青跪著的地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他。 
      柏啸青看到有人经过,连忙用手扒著雪地,拖著冻得麻木僵硬的身子,连滚带爬的来到他们面前,不分青红皂白抱住了桂儿的腿,大声喊著:〃我娘病死了,没办法安葬,请好心的老爷买了我,让我娘入土为安!买了我吧,让我干什麽都行!〃 

      桂儿嫌恶的皱了皱眉,刚想一脚蹬开他,却听到身旁林公公慢悠悠地开口:〃你。。。。。。要卖多少钱呢?〃 
      〃。。。。。。只要能给我娘钉口薄棺就行。〃柏啸青忙不迭的回答。 
      〃真的让你干什麽都行?当太监也可以吗?〃林公公眯起了眼睛。 
      〃什、什麽是太监?〃柏啸青有点发愣。 
      〃太监。。。。。。和普通人也没什麽太大区别,就是多受点气,然後身上少块肉。而且聪明伶俐些的话,有你的好日子过。〃林公公笑著回答。 
      柏啸青想了想,挺直身子:〃我愿意、我愿意当太监!〃 
      反正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受气。至於身上少块肉,总比让娘曝尸荒野、自己冻死饿死来得强。 
      〃桂儿,你不是一直想换件缎面的新冬衣?这不,把他娘葬了,再把他带回宫里去,就有著落了。〃林公公朝柏啸青努努嘴。 
      桂儿想了想,恍然大悟。 
      宫里进一个太监,给的身价是三十两银子。而一口薄棺材,至多不过三两银子。把这讨饭孩子带到宫里去,就可以赚上二十七两银子。 
      当然,若不是林公公这样有势力的大太监肯首,宫里也不能轻易进人。 
      〃谢公公!〃桂儿喜得咧开嘴笑,也不再嫌脏,把柏啸青从地上扶起来。 
      像他这种小太监,每月例银只有一两。二十七两银子,对他来说是笔不小的意外横财。 
      〃所以说,凡事留心皆学问。事事小心仔细点,再加上有人成全,有你的好处。〃林公公拈著稀疏的黄胡子,朝桂儿笑得高深莫测。 
      天上的雪仍旧鹅毛般,片片盘旋著落下。 
      柏啸青站在旁边,一边发著抖,一边仰著肮脏小脸,傻傻地听他们讲话,却又听不太懂。 
      但他知道,终於有人肯买他回去,只觉得心中全是喜悦。 
       

      叛将(8) 
       

      一两二钱银子的薄木棺材、一垄黄土,柏啸青的娘就这样被葬在郊外。 
      柏啸青朝那个立著块破木牌的小坟包,磕了几个头,哭了一会儿,便随著林公公他们,坐上了驶往城内的马车。 
      马车走到半路,他忍不住撩开车帘,在漫天风雪中回头望,想再瞧瞧他娘的坟。 
      但是,那小坟包已淹没在皑皑白雪中。他明明知道位置,却只能望见白茫茫的无际荒原。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将他们送到皇宫的偏西门外面。他们这种内侍,没有直接乘车抵达宫门口的资格,即使是偏门也不行。 
      於是下了车,又沿著长长的、积了薄雪的青砖路走了很久,这才进入宫内。 
      随处张望一下,便可见层层宫阙巍峨壮丽。但柏啸青因为刚埋了他娘,心里难过,一直低著头走路,什麽都没瞧见。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桂儿将他引到一间屋内,给他端了碗剩饭菜,拿来一身新的土布衣服、一双新鞋,让他吃过饭後去柴房洗个澡,再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和屋内的几个人一起净身。 

      交待了这些,桂儿就走了。 
      柏啸青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扒掉那碗饭菜之後,舔舔嘴唇,开始怯生生地打量四周。 
      房间很黑,只有桌上一盏油灯,光焰还就黄豆那麽大,四周环境摆设仅能够朦朦胧胧看个大概。 
      地上打著五个铺,其中三个铺睡了人,那些人也都是孩子,十岁左右的模样,比他稍稍大些。 
      柏啸青将碗筷放在桌上,去了趟柴房,又回到那些孩子跟前:〃请问。。。。。。柴房里没有热水,要怎麽洗澡?还有,那里没有灯,这桌子上的灯,能不能借我使使?〃 

      〃灶里有火,灶上有锅,柴房里有柴,外面井里有水自己挑,香胰子就放在灶台上,一切都还不是现成的?〃其中一个孩子不耐烦的回答,〃至於这灯,灶里的火光比这可亮多了。。。。。。我说,你连这点机灵劲儿都没有,还来宫里当太监?就不怕笨手笨脚做错事,死了都没地方埋?〃 

      〃哦,多谢。〃 
      柏啸青这才恍然大悟,诚心跟他道过谢後,连忙跑去柴房挑水、生火、烧水。。。。。。忙活了一大通之後,终於把自己泡在了盛满热水的木桶里。 
      洗到一半,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然後看到刚才跟他说过话的那个孩子推门进来,走到他身旁。 
      〃对不起。刚才不该那麽说你,明天就要净身,心里有点烦。。。。。。像我们这种人,生来下贱,原本就应该抱成一团才对。〃那孩子朝柏啸青笑笑,左颊浮现出一个好看的浅浅梨涡,〃我叫阮娃。。。。。。我替你擦背,就算道歉好了。〃 

      〃咦?你好心提点我,我应该谢你才是,为什麽这样说?〃柏啸青诧异。 
      柏啸青自小被人轻贱惯了,并没有感到受辱,这番话是出自真心。 
      〃。。。。。。你人真不错。〃阮娃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拿起浴巾,开始仔细替他擦背。 
      柏啸青花子出身,脏污自不必说。整整用了五大桶热水之後,这个澡才算洗得痛快彻底。 
      换上干净衣服,散了一头湿漉漉及肩黑发,面对替他搓背的阮娃,柏啸青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讷讷道:〃劳、劳烦你了。〃 
      〃嘻嘻,你说哪里话,谁刚来不是这样?我刚来的时候,也用了三桶水呢。〃 
      收拾完洗漱用具,阮娃笑著拉过他的手,和他一起回到原来的房间。 
      阮娃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一个铺位,笑道:〃你就睡我旁边吧。今天早点睡,留点力气和精神头儿,挺过明早的净身。〃 
      柏啸青答应一声,就钻进了阮娃旁边的被窝。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湿著,怕弄潮了那软软的干净枕头,就没有躺下,背靠枕头歪著。 
      万籁俱静,柏啸青听到窗外飘进一个呜呜咽咽的哭声,尖细飘忽,并不很清晰,好似从很远很幽暗的地方传来。 
      〃。。。。。。那是什麽?〃柏啸青忍不住开口,悄声问身旁的阮娃。 
      〃哦,我比你早来半个月,所以知道。在我们这个屋子的西方,有一个大湖。〃阮娃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嗓门,〃这宫里,规矩大著,也严著呢,就有宫女太监受不了,晚上跑到那个湖边偷偷哭。。。。。。据说,每年那个湖里,都得捞上几具投湖自尽的尸首。哼哼,那些人真是没用,要是我的话,不熬出头绝不。。。。。。〃 

      〃万一今晚真有人自尽,那怎麽行!〃柏啸青却打断了他的话,翻身下床,就朝门外走去。 
      〃喂,没用的。。。。。。〃 
      阮娃坐起身,喊了一声後,见柏啸青已经走出门去,心里有些著急。 
      再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节,湖面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还有人费劲去砸开冰面,投湖自尽不成?既然存心要死,哪种死法不比这个省事?又不由噗哧一笑,知道柏啸青不会遇到什麽大事,顶多被偷哭的太监或者宫女骂回来罢了,也算他吃一堑长一智。 

      於是安心的扯了被子睡下。 
       
      ********************** 
       
      柏啸青出了房门,朝著西方一直走过去。 
      天上的雪已经停了,地面上却积了厚厚一层,在夜里也白晃晃的反光,将周围的亭台楼阁映照得清晰可见。 
      走了没多远,他果然看到一个大湖,湖畔积了雪的岸上,有个散著长发、穿绣衣的窈窕身影站在那里,低声饮泣。 
      〃喂,千万别想不开!〃 
      柏啸青迈开步子,三步并两步跑到那身影面前,喘著粗气。 
      〃你是哪宫侍候的?!这麽晚了,不在自己房里待著,跑到这里来做什麽?!这麽没规矩,给上头知道,小心扒了你的皮!〃 
      那人受了惊,转过身面朝柏啸青,一连串教训的话就脱口而出。 
      〃我、我。。。。。。〃 
      雪地上的反光,将那人的容颜映得一清二楚,柏啸青看到那张脸的瞬间,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生就一张粉白的鹅蛋脸,双眉斜飞入鬓,目若寒星、唇若涂朱,美豔不可方物之外,眉眼间又带著股凌厉的肃杀气息。 
       

      叛将(9) 
       

      〃我说是谁,却原来是个孩子。〃 
      女子看清了眼前人,又瞧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样觉得有趣,不禁噗哧一笑,放柔了神情语调,俯下身子跟他说话:〃喂,新进宫的吧?叫什麽名儿?〃 
      〃我、我是今天刚来的,姓柏,名啸青。。。。。。明、明天就准备净身。〃 
      她容光明豔,看在他眼里如同九天仙女,只觉从未见过这麽好看的人,胸中小鹿乱撞,话也说不清楚。 
      〃好名字。生得也好眉好眼,再大些,必定是堂堂的相貌。。。。。。性子又实诚,做那断子绝孙的下贱人,怪可惜了。〃 
      她伸出修长若玉的手指,一寸寸抚过柏啸青的面颊。 
      她指尖冰凉,他全身颤栗。 
      〃喂,我好不好看?〃 
      她察觉到他的僵硬,轻轻一笑,松开手,在他面前盈盈打了个旋,柔声问道。 
      乌发和裙摆飞扬中,柏啸青红了脸,怔怔地点头。 
      〃那麽。。。。。。你肯不肯为我死呢?〃☆油炸☆冰激凌☆整理☆ 
      她巧笑嫣然,他想了想,再度重重的把头点下去,小小的胸腔内,热血沸腾。 
      他娘已经下葬,他无牵无挂,没有人喜欢他,亦没有人真正需要他。这样的生命,孤寂可怜,让他恐惧无措。 
      所以,如果眼前这个仙女般的、对他说话和气温柔的人,需要他去死,那麽他就去死。 
      〃好,你去把旁边那块太湖石搬过来。〃 
      她指向不远处,被积雪半遮半掩的,一块不大不小的奇形石头。 
      柏啸青走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块沈重的石头抱起来,喘著粗气又走回她的身边。 
      〃现在,把石头举得高些,扔下去。〃 
      她发出细碎的轻笑,又指了指脚下结冰的湖面。 
      柏啸青深深吸了口气,将石头高举过顶,大叫一声,用力一扔,脚下的冰湖顿时破了一个大窟窿,石头从窟窿里掉进去,沈入湖底。 
      〃好啦,你跳进去吧。〃她瞄了眼那个冰窟窿,拍拍手,语调轻松。 
      柏啸青诧异的看她,有点愣神。 
      她眯起眼睛:〃你不是说过肯为我死,原来都是假话?〃 
      〃。。。。。。不是假话。我从来,不说假话。〃 
      柏啸青认真地回答,转身迈开脚步,朝那个冰窟窿走去。 
      当他的一只脚,浸入到冰凉刺骨的湖水中时,她忽然冲到他的背後,伸开双臂抱住了他发抖的身体:〃不用了。。。。。。已经不用了。我知道,你是真心肯为我死。〃 

      她的身体温暖又柔软,还有股淡淡的好闻香味儿。 
      柏啸青下意识的,深深吸了口气。 
      片刻後,她放开他,牵著他的小手,和他一起走到岸边。她发觉他掌中有粘稠的液体,连忙摊开他的手看。 
      他刚才搬太湖石的时候,用力不当,被石头锋利的棱角割伤了手心。 
      她从怀里取出一块素白绢帕,替他把受伤的左手包好。 
      〃嗯,好了。我该走了,现在你也回去吧。〃 
      做完这件事後,她拍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开。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将包了绢帕的手送到鼻端。那上面,残留著她的温度和香气。 
      〃好孩子,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她走过一段路,又转过头来,对站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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