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陷繁城 by 钢金属教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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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在中央局的一楼大厅，这是对外营业的咖啡厅兼餐厅。因为环境优雅格调高尚，所以颇受市民们的欢迎，周六、周日往往需要提前定座，才能挤身其中。巨大的落地窗上，人工水幕从顶楼沿着银灰色的墙面，玻璃面缓缓流淌而下，室内优雅的钢琴曲响透丝丝凉意的大厅。
精美格调的厅是好厅，宴是好宴，但是人心向背。
招待外国代表团的自助餐会已近尾声，我看着黑色咖啡的时间比眼前人更多，实在是懒的看多那人群中的主角多一眼，人口爆炸，核弹肆逆，恐怖危机这等大事尚且无有理会，谁有时间心情同他周旋。十分钟后，我勉强吃点东西开始做撤退的准备。上秀鸿行这个利索干练的整洁男子，作为年轻的少壮派日本警察的杰出代表，成为今日晚会上的焦点。不忍身边文秘岚小姐的一声声溢美之词，还是影响了我恶劣的胃口，以至于岚小姐，目瞪口呆：”该不是觉得上秀英俊，抢了你的风头，就嫉妒人家吧。”
”呜……………”
该死的………我有那么没品吗？
人群闪动，我把杯子举到唇边，长城干白清咧醇香沉沉碧色映照着我的手指，成为翡翠玉色一片。我抬头看去，正好上秀转过脸来，这个世界上惟一知道我的秘密，砍了我一刀的男人，向我微微一笑眨了一下右眼。音乐的流动中，人群立即活动着遮挡了我视线的方向。
暴！
拜托，你有权利耍帅，
但我也有恶心的权力吧！
今天夜宴提供招待的是，参与大厦建筑施工的厂商。在商潮泛滥的今天，警察部门也不能免俗，于这些把握金融命脉的财界人士抱持良好关系，对于节省公家经费，为自己增添业绩和个人筹码都是不错的选择。据听说，这次由厂商想参与中央局属下的五星级饭店的招标，近3000万美元的大手笔投资，引来了包括国外的各个财团公司的竟争。眼看着局长被一群外国人和港台商围得头痛，我叹了口气，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直直的就像局长挤了过去。
我扯着大嗓门，荒荒张张的跑进去，”局长，不好了。刚才计委打电话来，说是三千万美元的预算，因为长江流域的抗洪，临时把资金全部调走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先欠款…………”
哗简直像潮水退潮，一大群厂商竟然在10秒种内，消失着无影无踪，几个美女业务也立即忙着打电话，去化妆间。场地之间只剩下我和雷叔两人。两人对视。狂汗。
“笨蛋！”我的叔叔，中央局的雷局长大怒。”你把厂商都吓跑了！”
我大笑：“没关系，一会吃完饭我再大叫一声，有预算了。保证有人用轿子抬局长回家。”
身后面的一个人微笑着：”没关系，即使是贵局一文钱不出的话，我们公司也愿意为贵局承揽这间酒店工程。”
我想也未想的就回头去看。他说的是汉语。但很是生硬像是一个外国人。那人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转头继续向雷局长说道：”只需要300万美元的工程物料，甚至不要人工，就可以与你签订协议，保证质量和各项标准，这可能是最低的工程报价了吧。”
那人很自信的笑道：”假如有人开的报价比我还低的话，我按照300万美元的100倍违约金赔给你。”
这人疯了我看见岚小姐的嘴巴张成O型。300万美元的100倍是3亿美元！！！是汉语说得不标准还是我们听错。雷局长显然没有被这人的惊骇之词乱了阵脚。他虽有些意外，但是仔细的打量那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这人什么来历？”雷局长用眼睛问我，我无语。
虽然瞠目结舌的样子很傻，但是现在没人介意这个。那人根本不睬我，他转身从身后的一个个子高高，气宇轩昂的随从手中拿过一份报价单，递给局长。
周围的嗡嗡喧哗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头顶上透明玻璃天棚把自然光洒下金色的大厅殿堂。似乎在金色的阳光中凝固了，我的眼光在他的脸上和局长的脸上，来回看着。看着局长翻看着瑞士银行的帐户证明，和日本国工部省开具的资产责任书，我有点不敢相信，天上掉横财的事情怎么会在人世间发生？大家都彼此都不是三岁孩童。所以不必玩弄这种儿科游戏。
出身于金融博士的雷局长，微微倒吸一口气。看他的表情，难道是真的？我有点不稳，忍不住看看那人和他的随从。很眼熟。那人聚精会神的看着报价表，他用英语向局长解释着细节，这事情看来局长很有兴趣，毕竟，这麽低的报价用费几乎白做白送的好事，谁都会动心。
太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亦不敢轻易相信。但，送上门来确定是好事，不要遗憾三生。
一边围成团窃窃私语的人们，惊动了另一些人。上秀握着杯子，他慢慢的踱过来。人群交错间，我们像热带鱼一样不动声色的在空气中游动，彼此间擦肩而过，又保持距离若有若无的无接触。微微的咬了舌尖，一阵剧痛传来，太过滑稽的事总是使我们身在梦幻中的感觉。
上秀微笑着道：”做建筑这行业利润不大呢。还是机械进出口这种生意更攒得多些。”
那人一笑：”钱我已攒够了，工程基建，汽车行业才是我的原职。有机会你不作警察也试试，起码在不会给人机会开枪打断你的腿。”
上秀介绍给我和局长认识：”这是西苑寺霄栎。”
”幸会了。”
他转身一步步的走开。
金色熔融中，我们如沐春风。却又像在冰窖中寒战。也许曾经幸福的想大声呼叫，却又痛苦得心脏绞痛。楞楞在当地，一片空白。
深，深，深，深切感受到了惊恐的滋味。
白昼如明，我看见了上次不曾留意的地方。
惊骇人心。
我和局长都看见了这个人的离去。
再次和这个人见面了。在白天看着这个人的感觉真好。为或许有的幸福感心疼。为他带来的痛苦感痛心。为盼望和他见面倍受煎熬，为不如不见面而恍然大悟。可以减轻我的痛苦的话，那么见面吧。给我增加心理压力的，就不必再见面了。我是个自私鬼。
霄栎宫一步步的走向大厅的门口。看不见他的脸。我的眼睛潮湿了。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他的脚一步一跛，哦，是了，他的脚瘸了。
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一片空白…………
双手掩面，
无以自处……
酒不醉人人自醉。
金秋夜宴，笑语喧哗，众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们，纷纷把酒言欢，谈笑风生。重达几十吨的水晶吊盏下，俱是玲珑剔透的人影和筵宴。淡金色的挥洒阳光的大厅中，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微笑谈天，闪烁一派艳气辉煌，大厅的一角，放置了巨大的白色的三角钢琴，女乐师黑色长裙随着曲调声，微微摇曳着长发，沉浸在自己的演奏的美妙琴声中，巨大的场面在我们面前，成纵深状。越拉越飘缈，给当天的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永恒印象。
我想醉一场。真真正正的彻底的放松一回。但是，不行。心底有一个不真实的声音不断的敲击着我，”不不不。不是这样。”越是迷惑越是不安，心里有一种不能释怀的东西在折磨着我。怎么会这样？！！快要接近我能自我解释的底线了，方佛已听到心底的坚冰在丝丝断裂的声音。心情萎靡凋谢的声音。强自按捺住蓬蓬狂跳愈从口中脱口而出的心脏。一个人沿着巨大的窗帷，向露台上走过去，夜凉如水。秋意飒飒的气息侵蚀到了我的躯体骨骼心脉中。在血管中澎湃的向前翻滚而去。我抱了抱肩膀，衬衣下的肌肤手臂冰冷，头顶上伸到露台上方的槐树绿叶子，叶面上的露珠，终于”啪”的一声，滚动下来。从我的脸上，直至滚落衣领，脖颈上，不由自主，我打了一个寒颤。
”嗤”的无声息，我发誓我听见了它被烈火撩干的声音。
我的心，就，快要烧化了！
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我做了亏心事吗？———谁之过错只是阴差阳错，或许此刻一越而下，才会减轻心理负荷的压力吧。巨大黑夜深深挤压着我的呼吸，在强迫自己真心面对的夜阑人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通世俗的人一样，我是个无有潇洒的人。
同时亦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丑恶老头子，他百般的戏弄并含笑看我们的痛苦取乐。
不得不忍痛觉悟。
现在的犯罪，可以称得上五花八门，四通八达。我毫不怀疑霄栎宫，乐佑辛之流的纯洁度和光亮度。在中心局的大信息中心，我察看了霄栎宫在两年在日的公开资料，翻看着这位勉强算得上，前情人的生平和活动时。我竟有点微微走神。图片上的西苑寺和在现实中的他有了相当大的差别，一种距离感。还记得以前的他，稍许嚣张少许跋横，是那种开了1亿日元跑车随便上街头钓马子的那号人。拽的光明正大趾气高昂，被这个人吸引大概就是这种坏的出类拔萃嚣张拔横，名目张胆的狂妄吧。但是目前的财经报纸上，这两年的霄栎宫竟然穿了深色的西装，收敛了不可一世的表情，改头换面的出现在生意场上。他改组了汽车公司，和财团银行。聘请了商业奇才替他打理生意，在政府的暗助巨额资金的支撑下，竟然地物财团的年收益进入日前五名的财团行列，不显山不显水的漫漫漂白了自身。有点不敢相信，并非不会乃是不屑。此人有的是才华和本领，以前的他根本不屑遵从社会准则，他自诩是特权阶级。
现在的霄栎宫，竟然会为了生意跑到北京，同一个地方省市包揽了整个城市的经济建设，虽然中国的淘金梦对一些外国穷人很有吸引力，但是对于像霄栎宫这种特权阶级确实并无太大的益处，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敢掉以轻心。我是万分了解到此人的执著和阴狠，更甚着是残忍，假如此间并无情爱，那么此人瞬息间就会翻脸无情。并不敢自以为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当我发现此人的腿脚已断，仇怨已深而且并无化解的可能。那么一瞬间，自我保护的本能，警察的本能，以及第六感觉的本能即在警告，这个人绝对是不怀善意而来！
爱情，金钱不是全部，性命才更重要。
负背受敌，杀人见过血的甚至比乐佑辛更狠毒。亦不敢忘此人在日本法庭想扼杀我的举动。我提高了12分的警觉，不敢轻敌。
我提高了自身的安全意识。和警戒线。当北京这个世外桃源已非安全之地，当这些披着伪装的黑色人物纷纷粉饰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无异于一台精湛的舞台剧展现在我的面前，人已经齐备，好戏即将上场。第一次的借用了中心局的设备和世界第一的资讯网，我为自己谨慎的织起了网。小心翼翼的每天查询霄栎宫，的局所，动向，行程。装订成册，每天比较差异，甄别其中的规律。我甚至比一个忠实的情人调查外遇的对象还要疯狂和尽心。与此同时我也同时调查了乐佑辛与上秀，但是，当我经常望着资料陷入深思的时候。我的思绪不老实的跨出了安全的范围。
每天，我漫无目的的跟随着那个人，在北京市区里来回游荡。白天，黑夜，像一个无所事事，既没有虔诚，前程的轻薄少年。看着护照上这个名为西苑寺霄栎的男子，出席各种交易会，博览会，以及厂商见面会，夜晚的招待会，和晚宴，回到居住的公寓，闭门不出，像天天定时地幽会一样，真是太正常了。
我斜靠在车座上向外望去，右手搭在额头上，从指缝中看着刺眼的晴空。倾泻下来的缕缕阳光，些许刺眼。顺着车窗边，我看见几个日本人从酒店走出来。
其中的西苑寺霄栎宫非常的醒目。深灰色的外衣，精工裁制的印染白色衬衣，简洁清爽的乌黑发丝，和看着远方的表情。有几个人围着他，在众人群中，这个人依然魅力四射。他微笑着和随从说话，身边有北京外事部门的领导和秘书陪同。他笑起来没有不笑时好看。我从小型摄影镜头拍着这人时，脑子的不经意念头。不动声色时，一脸端庄瑞丽的正统，深情美男子的款款表情。但是笑起来，心态放开了，倒是长眉微挑也斜着眼神，很是三分邪气，三分傲慢，三分放浪的风流不羁。
这种鲜活生动，已经是日渐生疏了。玻璃车窗的后面，我托住下巴，像个变态偷窥狂的不住用摄像机拍他。有点失态了。我发动了汽车，赶在前面的十字路口等待着他。
突然，一旁被强迫随同的文秘岚小姐，她突然说道：“七辰，你的口水滴出来了……”呜呼……几乎不加思索，我立刻咽了口水。这女人，立刻哈哈哈大笑出来。
爆。这促狭女人！
怎么能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呢？更不用说滥用职权。虽然我的确在用着公家的车子办私活。在街景绿树浓荫的掩映下，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在我的车前方的左平行道上，已有一辆白色的雪弗莱车，在紧紧跟随着西苑寺先生的车子。“扑…………”真是大汗。这个世界上的小偷都是一样的。管他是外国的，还是内地的。
我伸长远视镜向他们的方向看去，后面那个车子的人紧追着奔驰Maybach轿车，几分钟的水平运动中，那辆白色的通用雪弗莱车紧紧贴住奔驰的左侧，奔驰车被挤的车行摇摆，不住打滑。嗯？我恍然大悟。明白了，日本是左行道，而北京市右行道，所以西苑寺的日本司机根本就不能适应北京的路况。和几个人别着西苑寺的奔驰车子，紧围成一群，距离的太原看不清楚。越追击越凶，竟然在白天的街头时速达到了130公里以上，我的车子猛然加速，从那辆车的旁边呼啸而过，唯唯深秋的天气中，金色橘黄的叶子扑面人行道的背景下，彼此的车窗的“擦”得一声吕掠过，我看见车厢内只有穿着白色衬衣的公爵，他向旁边瞥了两眼，紧贴在乌黑色的大轿车上，玻璃窗移动的街景令我微蹙长眉。车厢内只有他与司机两人？岚小姐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快，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似乎真的，霄栎宫有了麻烦。我真是太了解北京的小流氓们了。迎风可以嗅到10里外的铜臭气息。像苍蝇一样的疯狂叮上去，虽不至于致命，但是异常讨厌。我抽出远视镜，掉转车头朝令个方向开去。
我用右手打着方向盘，保持着车身转弯，搭在车窗上的左手握起车载电话开始报警。在转弯的时候，突然一片巨大的凋零的树叶“啪”的一声，迎面打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本能的我猛一踩刹车，车身一顿左手一空，暗叫不好，再向左手看去，车载电话已脱手而出，这黑色的东信电信产品，利索快意的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即可粉碎在车流滚滚中，一瞬间有微微愣神的感觉，在后视镜里眺望去，车流均速前行中，距离车道中停靠小岛上的奔驰车越离越远。
前后不过了2。3分钟的思考时间吧，我有点困惑。为自己想开回去车或者不想回去的在找着借口。具体的回不回去还不重要，我困惑的为自己在为这个问题伤脑筋，而岚小姐的快人快语，打破了可笑的犹豫，“这条是近路，插过去！！！”
急速转弯的车轮带起了一片片沉积在路边的黄叶。那或浓或浅，形态各异的枯叶，齐齐翩然在我的车前盘旋着上升。秋风飒飒的穿插在风中，我开车猛然转身180度的大转弯，橡胶轮胎发出“吱”的一声锐响。一阵胶臭味迎面传来。竟而在急速行驶的快车道上，硬生生的转了过来，旁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