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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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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同学们。可以往后拖点时间。”
    学生嘈嘈切切的私语被老师的礼貌抑为平静,都急切地等着发卷。可惜,马晓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数不清每排的人数与卷子,抖嗦着手把卷子又合为一叠。有细心的学生突兀地叫道:“马老师病了。”全场学生愕然。前面马上有学生走上讲台来要替老师分卷,有学生高声道:“回去吧,老师,我们不作弊。”接着又有些学生这样喊起来。有学生让大家把夹带资料拿出来,呼啦啦一片响动,有的举着书本小抄,有的去收集近前同学的资料,有的向讲台送,一会儿,讲桌上就积了一大堆。马晓大为吃惊。他监过无数次场,收过学生无数的挟带资料,可一场中居然有这么多的夹带资料是他难以想象的,几乎所有学生都有作弊动机!惊异闪过,他真想大海汪洋地哭。老师?学生?他头脑几乎是空灵的了。
    这时,黄其善急火火地赶来,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也真不凑巧,和你同场的老师有事不能来,这场我替你监吧。”马晓又受一宠,觉得对监场苦差从没有过这样饱满的精力与激情,道:“同学们的自觉程度是不用监场的,况且我也能陪同学们考下这一场来。”不容置疑的坚定使黄其善惑然,又看看讲台上高堆的资料,再看看学生兴奋的神情更加迷茫了,嘱咐:“支持不了就向巡场的说。”
    学生把卷子发下去,马晓道:“同学们,很感激大家对我的体谅与信任,这场考试我们来回例外,要是有谁非想作弊我不反对,更不会管,我在这里只为同学们服务。”
    这一时刻里,师生的心脉脉联通在了一起,他们共同沉浸在颀悦中。
    考场里好静啊,没有一点窃窃语声。
    考场里好热烈啊,均匀的喘息、刷刷的走笔如千军万马在沙场奔腾。
    马晓眼睛湿润了,陷入思索中——
    老师是什么?
    是铸造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吗?
    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是吗?是!
    是臭老九,是吗?不是!
    学校是什么?
    是王大胡子的领地?不是!
    是校长书记的家天下?不是!
    马晓苦苦求索着。
    他的病神奇地痊愈,自己都难以置信。考试完毕的那天下午,王业坤把他约到家中,两人一个胆囊炎,一个病体刚愈,也不管什么病不病,喝得大醉。从此,王业坤的坐班严谨起来,却对马晓疏淡得让任何人都感到意外。马晓组长的职责从此照章履行,文科组秩序大变,条理井然。黄其善与马成祥看到可喜的变化,马晓的功劳自然是大大的有了,直夸马晓工作干得出色。黄其善的辞儿更多:“怎么样?就得和王业坤这样的人划清界限。你看看,他这不是老实了?正义一树起,歪风邪气就会自鄙,兴不起风浪来了。”孙仲来更是对他表现出十二分的满意。各位领导多次盛邀他赴宴,他都因病戒酒不能如约,让人遗憾。

    第七章
    第七章
    四
    赵元伦认为已卸掉竹竹花儿这个包袱,轻装奔忙在学校管理中,奔忙在镇里局里,进取之心无时无刻不在鼓骚着他。中心中学的情况他了如指掌,镇里一些领导对马成祥的反感他更是不清楚的认识,感受到又一次达到理想的机会日臻成熟。前天,他与孙仲来谈了半宿,让孙仲来进一步认识到马成祥这个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局势,进一步让孙仲来认识到学校权力分配起决定作用的因素,他们共同展开了“倒马”工作。这次较量,赵元伦已作好了失败的充分心里准备,但把马成祥拉下马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只是自己得多少利益还很难把握。他这次去赵家坪找牛利众,希望牛主管把联中的教学工作再下滑一个新台阶,在暑假的全县学年大联考中再拉下几分中心中学的平均分。
    来到赵家坪联中时,一个难以想象的局面完善着他的美妙设计——牛利众哼哼唧唧地躺在宿舍里,头发蓬乱,眉角连毛带皮去了一片;办公室里桌椅朝天。老师们躲躲闪闪怯生生的面孔,衬托着学校的混乱。
    原来,牛利众为抑平老师们对学校帐务的不满,用学校的两棵杨树换了十几对椅子,每人分一对。老师们高兴得很,佩服主管的伟大争抢着挑拣。洪兆武开始在一边冷眼旁观,最后剩下的一对他试坐了一下吱嘎乱响,当场声明不愿要椅子,要把还没拖走的木料分给他一份,说分得的木材能换好几对椅子,况且想弄个箱子用。他与牛利众展开了争论,争论到兴头就推搡起来。牛利众毕竟不是年轻人的对手,被推倒在横陈乱搁的桌椅中。此刻,牛利众头上去的一点皮已算不了什么,腰肋的生疼使他正哇哇叫唤。
    赵元伦推推呻吟不已的牛利众,引出了更凄惨的痛楚尖叫。气短的牛利众连连哀告:“赵校长、快、快些送、送我去医院。”
    “窝囊!”这不能不让赵元伦气愤。
    “我……不、不……行了,快……”
    “你这就死!”赵元伦没好气地朝牛利众指着的腰间一摸,牛利众如难产的产妇般一声呻唤差点背过气去。
    赵元伦认识到他伤势严重,命令老师们找来拖拉机护送他们的主管火速赶向城里医院,又命令李文与李友才去找肇事者洪兆武。他们明知要找的人是回了家却说不知何处去找,赵元伦恶声道:“去他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事已非同小可,逃避在家的洪兆武正悬着心,李文他们来到。三人把情况认真分析,计谋起如何对付发展中的事态。李文的主意好,他负责细细琢磨学校经济收支情况,大家加紧搜罗揭发牛利众的恶行劣迹,真要弄大了打官司就一块把问题捅出来。财不大却气粗的李文说,无非赔几个医疗费,大家可以凑钱帮助,李友才却满有把握地说,只要按商定的去办不用出一分钱。他们三人酒足饭饱回到学校,赵元伦已得知牛利众两根肋骨骨折的消息。洪兆武听到却不以为然,声言让牛主管用早存在他家里的公款治病。
    洪兆武一句话便清楚地交了底。赵元伦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在厚的年轻人会狗急跳墙,那样带出问题就被动。赵元伦不愿让矛盾暴露在马成祥面前,对此大伤脑筋。他又一次认识到牛利众的低能,接班人的错选又一次使他悔恨不已。他回到会山,步履难艰地踱进久已向往的中心中学校长办公室,马成祥对意想不到的来客礼貌有加。赵元伦叙说完正巧知道的赵家坪联中的麻烦事,马成祥当即让正在这里的殷主任做钦差大臣全权处理。殷梧声听到委下来的重任,如筛糠般动作起来。赵元伦道:“没什么大事,不就是两方面调停一下嘛,何必难为成这样。”
    马成祥笑眼睃过去,轻蔑地道:“你赵校长办理很简单的了。”
    “真没啥难办的,我这些天正好在赵家坪学区巡查,你们若放心,我可以给调解一下,都是我的老部下,他们不会不给面子。”赵元伦轻松地道。
    “这事就拜托你老赵了,赵家坪你是人熟地熟,全拜托了,事安顿好后我给你庆功。”马成祥觉得拣了大便宜。
    赵元伦直挠后脑勺,让人觉得他因一句闲话引来是非极不情愿,马成祥哪能放过:“这事的处理非老赵莫属,非老赵有再大能耐的人也处理不圆满。”
    赵元伦无奈的样子要拉上殷梧声共同处理,马成祥却因学校工作太忙让赵校长好人做到家,让殷梧声忙中偷闲为赵校长准备庆功宴。出来这校长室门,赵元伦心中一阵狂笑,默念:“我老赵没过不去的关,姓马的傻帽一个,先天不足的角色居然次次和我抗衡,我前几回背运,让这瞎猫拣了死老鼠。”回到小学中心机关,他兴致大发,学着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唱起来——
    我老赵刚从黑龙江转道哈尔滨烟台而来,我师徒二人马上马下的功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请看《滚身刀》!仓仓仓仓仓歹仓!……各位看官,这个节目不好,请看下一场——《耍花枪》!仓仓仓仓仓歹仓……
    尽管赵元伦觉得事情不难处理,可着手处理远没有囊中取物之易。他以探病为主附带着晓以利害,牛利众就无条件地把自身的一切权力交付老校长了。赵元伦得意中到牛家安慰,想不到牛利众年愈八十的老母发难,她清晰的思绪与老年人独有的固执絮叨开来:“……民国时打了人都得坐大牢、赔谷哩,民国二十九年,俺老头儿给国军运给养让人打了,赔给俺两石三斗谷子,俺对付了全家人的半年口粮。就是鬼子市里,真鬼子都不许打人,前草沟的肖家小三放羊糟遢了人家的庄稼被人家打了,鬼子都有把打人的抓住,生生打折了腿,这还不如鬼子市了……俺是信着毛主席的人哩,他老人家的后人没坐江山,就变辙了?就兴打了俺的小四就白打了?到如今俺还没见着凶主的半斤点心,俺小四冤哩……”陈芝麻烂谷子的倒个没完。赵元伦安慰,让相信学校一定会给把事办好的。老人的话被打断,急得连叫“赵校长”,又恨恨地说来:“俺豁上老命也和凶主没完,现如今兴赔钱了,少说也得赔俺两石三斗谷子的钱,不依俺,俺就不要了这条老命,拉上小四去拼命,俺祖上还传下来一把长毛(太平天国兵将)的大刀哩!……”牛利众的老婆欲骂这个老糊涂穷唠叨,碍着校长的情面,强捺着性子让婆婆少说几句,老人才知趣地躲到一边。
    牛利众的老婆得到机会,把板凳拉近赵元伦坐下,浓浓汗臭掺杂着化妆品怪味的气息扑来,让赵元伦窒息。他掠一眼这个半老徐娘神韵的妇女厌恶得把头扭向一边。赵元伦与她是老相识,她挨得近乎也说得热乎,远近的事尽情扯来,说半年多里丈夫改了常,脾气越来越大了,时常星期天不回家过夜,不知在外干什么,等等。赵元伦耐心地听下去,她终于书归正传,要洪老师赔钱,说这两天里就花销了七八百元,听说治好要花几千元,少说也得让洪老师赔万儿八千的。赵元伦本是来随便安慰,没想这老人、妇人不解事,招惹一肚子闲气。
    洪兆武自作聪明去了镇司法所,恶人先告状的伎俩被当场识破,审贼似地审他半天却没让他辩理,才知道问题远没有自己想象的简单。他马不停蹄去了城里,找到司法部门的同学,受了同学的指导与安慰,得到了“保票”才放下心来,在家等着肯定要找上门来的人。
    赵元伦到来,首先提出了处理问题的原则:既不伤和气又要让两方满意。洪兆武的回答也干脆,愿意听听具体处理意见。赵元伦满心喜悦,肯定了他对既成事实抱有正确态度,又说了些理论原则及类似事件的处理情况,对他一时激动不慎伤人很理解,亮出具体处理:一是向牛利众道歉,二是赔偿全部医疗费,其它不作任何追究。
    “需要多少钱?”洪兆武道,“给个数目吧。”
    “不会太多。”赵元伦是知识分子羞言钱,“不会太多的。”
    “不会太多是多少?”
    “也就是千把元吧,不会再多了。”
    “是不多,可我交不起怎么办?”
    “哎呀,不要急嘛,多少还可协商,不过,老牛伤得真不轻,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罪是受定了。”赵元伦以一家人的诚恳,“说什么也不能闹到打官司的地步……”
    “赵校长,我先承认错误,打人不对。你知道我们发不上工资,我没钱赔,要赔的心意还是有的。”掏出一张十元票子,“这就是我的经济承受能力,就算是给牛大主管正正名份吧。”沉着冷静地注视着说客,“别的话没了,就等上被告席被收监。”
    没想到他竟如此“毒”,赵元伦心一沉,看到洪兆武走出去。他以为主人去小解,心里盘算着如何说服,过了好长时间听到院外有邻居喊:“赵校长,洪兆武有急事被人找去了,他让我告诉你,饿了厨子里有煎饼,随便吃点吧。”赵元伦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没走出院子来。走到村外,他才知道手里还握着那十元钞票,咬着牙撕,撕得再不能小了用力一甩手,那碎片随风荡去,杂合进飘零的枯草败叶中继续被风携卷着向四处飘动,如远去的他,一会儿便无踪无迹了。
    又通过各种渠道做洪兆武的工作,始终没进展,赵元伦的认识大变,认为不能与一头驴子斤斤计较,出十元赔偿费和一千元一样,能体现出事非曲直就行了。他对洪兆武上有老人下无媳妇及贫困的家境表示十分同情;至于牛利众嘛,那也是不计较青年人一时鲁莽的高姿态,大家都为受害人的宽宏大度而欣慰。牛利众的药费,赵元伦处理得非常恰当,完全合乎当前的敛财原则,洪兆武已出了点,让联中里报销了点,中心中学里拨了点,小学中心自愿赞助了点,一千五百余元就凑足了。镇里追查这事时,原来是小矛盾一桩已化解为零,也就不值得再过问了。

    第七章
    第七章
    五
    中心中学无暇顾及小事的情况下,赵元伦帮助解决了一起小矛盾,事情虽小,老同志的情分尽在其中,况且也是许过愿的,马成祥为赵元伦专设庆功宴。宴会就要开始,坐在首席的赵元伦似是不安神,扫一眼五六个陪客再向外张望,神情夸张得恰到好处。二校长问找谁,话音没落,马成祥一步跨进门来:“来了、来了。在我家里,还能把我丢了。”
    赵元伦哈哈笑道:“你们中心中学就是忙,你好歹还赶上准时,孙书记准要迟到了。”
    马成祥一丝不快一丝讥讽:“时刻忘不了你的老联手呀。”
    赵元伦说得随随便便:“什么联手不联手的,我们都是一伙子买卖,想连不想连都得连。呃?他还来不?”
    “不来了,”马成祥回答得干脆,“说不定在外面饭馆早喝起来了。”
    孙仲来正喝酒是事实,他让饭馆送到家六菜一汤,与刘义校及程立达等几个正喝得高兴。自从核查帐务后,马成祥在经济上宽怀大度起来,为工作不可避免的吃喝小节已不计较。他校长喝一场,书记跟在后面就来一桌,公公平平大家都高兴如意。上月饭馆里来校清账,付去了两千四百几十元,高会计拿着单子来征求意见,是否对党务上的一些工作宴请作节制,马成祥道:“得罢休时且罢休,孙书记只要愿喝就由他去吧。”领导班子的这种谅解由此把学校推向了吃喝的黄金时代。学校领导与群众之间,与各单位之间,关系日渐融洽。酒,这种甘甜浆汁催生出来的兴奋与祥和笼罩得学校现出一派友好兴隆气象。
    “你们的工作算是赶得上时代步伐。”赵元伦道,“党政分家分得干净利索。”
    “嘿嘿,”马成祥道,“各司其职各行其便,能说不好吗?”
    赵元伦要把首席让给马成祥,而大家一致让他这位立了头功的尊贵客人占首席。高会计、二校长的恭敬礼让,使他立刻映出那次挨打的一幕。他努力抑住心头波澜,怅然叹息:“都是兄弟,论年龄我数第二吧,就坐在这儿了。哎——,回回首席坐,渐渐入祠堂。老了,哎——”理理鬓角已现灰花的头发,神情流泻着光阴无情老将至的悔恨怅惘,“我是不行了,你们鼓足劲头大干一场吧。”
    觥筹交错中,这帮吃嘴皮子饭的同仁少不了表现嘴皮子功夫,各人把握得颇具水平,乐融融闹轰轰颇是亲热。赵元伦为牛利众与下属解除块垒的无量功德胜造七级浮屠,是酒的主题又是副题。宾主的轮番把盏让陪客轻飘飘逍遥神游去后,赵元伦的茶瘾还没兴尽,主宾二人斟上壶浓浓的消暑茶慢慢品来。
    “你这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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