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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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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贩夫走卒的勾当大家没兴趣,王业坤又谈起难处:“这半年里老婆反复让辞职,她开始时让回家种菜卖,后来又让跟上孩子的舅去贩海鲜,上次抖嘴不高兴,去娘家一待就是十来天。唉,这日子不好过呀!”
    “你有打算了?”马晓道。
    “这次是真下了决心要辞职。唉,干了十五六年的老师……”
    “你认为干下去转正的可能性多大?”马晓道。
    “谁知道,上面天天喊提高民师待遇,又是转正,好象越喊越急要来真的了。也难说,共产党从没有一贯到底的政策,朝令夕改很难让人猜透。”
    不愿卖大蒜的老师们想着怎样打发这个无事可干的假期,有人突然提出旅游,大家立时来了谈兴。
    “到深圳看看开发区的风光,嗅嗅那里空气的特殊味儿。”
    建议一提出,有人便说不完的“深圳速度”、“集约型管理”、“开放的海滨浴场”、“贵人大亨们的高级享受桑拿浴”,以及就要在那里开设的当铺及股市等等,如数家珍。
    “夏天里应往气温较低的北方走走。”
    “对啊,去大兴安岭、长白山最好,哪里有价值连城的老山参,稀有动物东北虎……”
    “与虎为伴是对的,”欧阳绛梅道,“老虎比人讲道德,懂得人不伤我我不伤人的道理,比人强十万八千倍了。”有人对此有异议,她道,“没听说吗?有人向一个哲学家请教什么让人最害怕,哲人说,让人最害怕的是人。人现在制造的原子弹可把地球毁灭几十次、几百次;人可抢掠人,人可踩着人的尸体向上爬。”
    “别说这些了,还是说说去哪里旅游吧。”叶梦道。
    “刚才说了,去东北呀。最好带支猎枪……”
    “天池是必去看的,高山之巅碧波万顷。”
    “说不定朝鲜大学生也去游天池,正好交个外籍朋友呀!”
    “不会遇上朝鲜学生的,他们如我们十年前,正饿肚子呢。”
    “漠河是必须去的,在那里可遥望苏联的战火硝烟。”
    这些人谈说得东北乏味儿又谈去物种丰富的西双版纳、去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去美国体验自由民主气息、去埃及领略人文风光、去……火热的谈论把每一个人都吸引了过去,小青年从眼睛里流露出的兴奋,就象这就能启程前往一样。
    “你们说的这些地方都不值得去,”欧阳绛梅清清亮亮地道,“坐上宇宙飞船遨游太空最时髦。”极度的夸张后冷冷地一声笑,“只要有钱,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钱!钱!钱!这里的穷老师温饱都没保障,哪有闲钱去旅游?大家被拉回现实中,个个如一波涌到巅峰的浪倏地摔向低谷,都埋怨她搅了大家的神游。马晓道:“来点实际的,想法帮老王卖几把大蒜吧。”大家的情思又由此转到发财上来,有人说王业坤应眼光放得远些,把大蒜往外运挣大钱。这话一出,引来质问:
    “运到哪里去?用什么交通工具?”
    “运多少去?本金那里出?”
    “能挣多少大钱?”
    被质问的人张口结舌,丧气地说还不如去下煤窑,只要不怕死能受罪,一个假期能挣五六百元。这想法也是不实际的,有人生出高招:“贩走私品去,能挣大钱。”
    “你有走私的能耐就带大伙干去。”
    “贩原子弹最好,一个就挣几千万甚至上亿。”
    大家由此骂起官倒腐败,骂得义愤激昂。欧阳绛梅问:“你们见哪里有官倒,哪里有腐败了?”
    “俯拾即是!”马晓道。
    “你说谁是?”欧阳绛梅问得认真。
    “我们这些人都算腐败分子!”马晓道。
    这句话说得大家惑然,他解释:“我们身为教师,有谁在认真履行老师的职责?各人整天干了些什么?不是腐败是什么?大家用良知衡量一下!”
    三追两究,大家都是不折不扣的腐败分了。有着发财狂想及面对邪恶一腔正气的大家,犹如向客人狂吠的狗被主人一脚踢去,神气消失得无踪无影,沮丧之至。程立达道:“我们不算腐败,人家都早腐败了咱不快点腐败就是不识财务,不顺应社会潮流,阻碍历史发展。”如此阐释,让人情绪更糟。他继续道:“老太太老头儿以他们那个时代的道德观衡量今天,气得吹胡子瞪眼,说明他们不属于这个时代,有的年轻人看着这不行那不中,正是说明了自己被高速发展的社会大潮甩到后面,成落伍的思想老人了。”大家听了,心中滋味难言,马晓尤甚。程立达看到一番高论有效地调动了大家的情绪,得意地打一个漂亮的响指,再来一句:“只有你不腐败,人家都腐败了怎么看你?”
    “是啊,怎么理解这个问题?”大家不由得陷进惆怅困惑的泥淖中。
    还是欧阳绛梅最先从程立达的引导里走出来,捏着嗓子学着虔诚的基督徒祷告的语气道:“主啊,全能的主啊,您给了我们饭吃,您给了我们衣穿,您快把世上的腐败泉给这些还不够十分腐败的可怜的人吧。阿门。”她没有笑,有人也没笑,有些人笑得开怀。
    这几天的热闹里,总让人感到少了点味儿,如痒得难耐又一时挠不到要害处,抑或蓝蓝的夜空里没了星星甚至白天少了太阳,张兆国的小曲儿又飘荡在时时处处时,大家才悟到所缺憾的是什么了,不免有人追问他为何四五天没到校。他道:“家哩活计多哩。”大家是不信的,有不知深浅的人说,听到他被两个学生家长打了的小道消息,张兆国脸色陡变:“谁糟蹋我!”少有的激动,“我在家里忙地哩。”
    “你说过甭干地里的活,每月给老婆三十元二十元的就讨出个高兴来。”
    “光不干也不行,咱心里过意不去。”张兆国又恢复那慢悠悠的腔调,“大上一周的时候,回家就觉得身体不舒服,临走才想起园里的眉豆架子,我嘱咐老婆说,光地里的活计就让够累的了,这园里的事就等我下周回来干吧。这不是?上周回家一看,架子早搭起来了。我以为眉豆架搭好了就没什么事了,到临回校才想起一圈粪还得起,又嘱咐老婆,这圈粪她可别再起了,不是女人家干的活。这不?这周回家一看又起出来了。我觉得过意不去,这周才在家里帮老婆忙了点地里的活计。”
    平平淡淡的话出自他口,添了不少韵致,大家听得有味儿,进一步体会到老骚是这个革命大家庭不可少的一分子。
    张兆国来校的当天下午,就有学生家长无端地来寻衅闹事,要打他,原来的小道消息走上了大道,校园里沸沸扬扬地议论起来,一些女老师窃窃说来他对某某女生如何如何。马晓还没全忘组长的责任,到处找领导,书记与校长难以找到,只得向黄其善报告张兆国几遇不测的情况。黄其善工作太忙没时间顾及这样的小事,忠告马晓不要随便猜测一个好同志,况且张兆国还是县级优秀班主任,要相信群众相信党。马晓反复分析这事的重大,黄其善让他找康副主任及政教处。这是不必再找的,马晓早联系过,政教处的殷梧声主任说他无权无暇管。
    “无事生非”的学生家长要求把女儿调出张兆国班,张兆国放出风来,他没本事教好学生,谁的本事大谁就把他的学生统统收去。这样,大能耐的班主任难以找到,学生只好退学了。
    学校教学秩序再混乱,书记与校长也是无心来管的,他们都感到权力危机如狂风搅起的大浪排来。学校中传起“死了黄其善中心中学就不转”的小段子,马成祥一开始没在意,经高会计分析,才体会到其中奥妙,对局势进一步警觉起来。黄其善要干什么?高会计的话他不能不重视,几天的回味似又看清了一个觊觎在身边不知自己轻重的小人,这促使他加快了到镇里、局里的频次与力度,马不停蹄地忙碌着。

    第八章
    第八章
    三
    赵元伦与到县局取统考试卷的黄其善邂逅,不能放弃这个良机。他意识到,把马成祥大棋上较有力的这一子作“断”处理是时候了,这是削弱对方、补强自己薄味的必要损着。他把黄其善请到饭馆半天长叙,黄其善彻底认识到自己当前的不利处境,所依靠的马成祥本身笈笈可危难保校长之位。马成祥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黄其善感到自己确有被一同扔到垃圾堆的可能。赵元伦特别提及孙仲来的工作能力镇上也不信任,笑哈哈地道:“你们中心中学的一句话很有意思,说‘老黄把手甩,中心中学就停摆’。”从赵元伦嘴里听到此话,黄其善真正体会到自己的伟大,压住心中得意道:“嗨!这是骂我,还有一句更难听,咒我死。”赵元伦郑重地分析:“哪里是咒你,你想想,死了黄其善,中心中学就不转,不正说明中心中学离不开你吗?你的工作能力、群众威信从这儿就看出来了,群众希望你出来收拾残局,天时地利人和让你全占了。”黄其善伟大得飘飘然,不禁回想这一年来自己在实际工作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想到得不到应有地位的冤屈,更想到马成祥对他的气指颐使与不信任——
    马成祥本来把郑培才视为异己,不知为何,又认为郑培才是可靠的自己人。有次他向马成祥说郑培才的劣迹,马成祥居然道:“你老黄办事开始走调了,为闫玉东的一点小恩怨,居然借我的手整人,险些把自己人推到姓孙的那边去,以后少耍这样的小聪明!”当时要解释马成祥都不让。因自己对马晓做工作,文科组出现较稳定的局面,开始马成祥也大加赞赏,可后来了解到马晓的一些言论,却又训上了:“你怎么搞的?看到点现象就把本质掩去,马晓如你说的那样驯服了?”怨尤猜疑神色让人心里发冷。
    只因老师们说了句公道话编出这么两句顺口溜,马成祥更是疑心四起,这几天跑镇跑局,却让他远远靠在一边,前天还说了句让人不知所云的话:“老黄,我们学校的工作就指望你一人了。”伴君如伴虎的滋味确是让黄其善真切地感受到。
    “哼!马成祥没我跟在后面早垮台了。”黄其善愤愤地想。回到学校后他无心再照料期末统考,一应事务交给康副主任,实施起宏伟计划,中心中学这块权力蛋糕他要力争一份。
    学校的权力再分配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县委一要员的光顾小镇又使局势更加扑朔迷离,镇里无法抉择的情况下,异军突起的黄其善使格局又发生一次大变,使马成祥的支持者无力回天了。
    这是在一次专门研究学校问题的镇委镇府会议之后,庞书记蹙着眉头刚回到家,无法排解的烦闷躁得他难以忍受,王大胡子陪黄其善到来。
    “我以搞了十来年业务管理工作的身份说句良心话,我所说也代表了老师们的心声,中心中学这个窗口学校再也不能让马成祥折腾下去了。”黄其善直言不讳地道。
    庞书记如第一次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黄主任。
    “从情份上讲,我和马成祥关系不错,到现在为止,还是好兄弟,之所以反映对他不利的情况是为学校着急。大家细想想,这一年来中心中学给领导添了多少麻烦!”黄其善把马成祥的斑斑劣迹如数十指一一诉来,直使沈镇长听得愕然。诸如串连社会上的小无赖猴子胡整孙书记的事胜过《天方夜潭》,但出自马成祥的老搭挡口里的凿凿事实不得不使人相信。诸如老师们捐的救灾捐款马成祥只上交一小部分,大部分到局里跑关系用了的事,庞书记并不关心。庞书记佩服他对教育负责大义灭友,称赞这个死去后中心中学就停止转动的人物表现出的是对教育的赤胆忠心。
    庞书记赞叹罢黄其善高度的责任感,征求对孙仲来的看法。黄其善既不避亲友,当然也不避仇,况且,他与孙仲来从本质上说是没仇的,道:“孙书记是个好同志,只是在具体管理上欠魄力,这是他的素质与经历所决定的。他原先在一个小联中当了几个月教导副主任,遇上文革受到不公正对待,平反后就升任了刘庄乡教育组第三副组长,调到我们这里才升为教育组组长。他从来没有从事学校的具体管理工作,现在又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我们这么一个大学校的管理工作他很难胜任。”
    沈镇长在他的两次否定中惊异起来,问:“谁能胜任中心中学的工作?”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希望领导尽快选拔出合适人选,我愿在良好的教学环境下充分发挥我的教学管理经验,把学校办好。不管从业务上还是学校宏观调控上,我都会充分发挥工作热情……”
    黄其善又把老师们中流传的“竹死桐枯凤不来”等代表老师心声的话向庞书记解释,这是全校老师对当前学校主要领导人失望的反映。
    沈镇长与镇主要领导们对中心中学第一领导人的人选问题又一次交换了意见,为了实施县委领导的意图,对孙仲来工作能力的肯定似是没被其他领导们理解,想着怎样进一步做庞书记的工作,回家刚到院门口,便听到妇人在训斥赵元伦的勤务兵王永禄。一个大男子汉被如小学生样训斥让人同情,沈镇长要平息妇人的怒火,当妇人道出原委,他也怒上心头。
    事情是这样的。王永禄来给灌煤气,往外提煤气罐时妇人说这罐子质量好,防备被人家对换去。常来常往的王永禄随便得很,道:“这上面有镇长的名号不会给弄错的,你不认识罐上的字吧,怪不得孙书记说……”话到此打住,一时失口追悔莫及的样子。再问他听到孙书记说了什么,他死活不说了,就在这时沈镇长回来遇上。
    “镇长,我这人嘴臭,您原谅点吧。”王永禄哀哀地求告。
    “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沈镇长也冲上气来。
    “镇长,不光我听到,这话是孙书记在赵校长那里喝酒时说的,刘副校长与耿会计都在,你问他们好了。”王永禄可怜兮兮地道。
    沈镇长如老师罚学生站般让王永禄站到院子一偶,一个电话便把赵元伦传到,对待这主仆二人象对待不老实交待就把狗头给砸烂的反动派一样。赵元伦对这个不知轻重乱说乱动的仆人是气极恼极,喝斥道:“我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镇长的话,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有什么就快说,说错一点我扒你的皮!”
    王永禄道:“是这样,孙书记那次在我们那里喝酒时,说这里嫂子是大字不识一筐的农村妇女,没资格当幼教中心的校长。”
    “好象有这么回事,当时我喝醉了,也没怎么听清,听过去一恍就记不起来了。”赵元伦拍拍脑袋,“是有这么回事、是有这么回事,好象耿会计他们几个也在。”一停,便大骂开王永禄嘴没遮拦,把小事弄成大事让镇长生气,光骂似是不解气,把王永禄捣上几拳。

    第八章
    第八章
    四
    孙仲来是要给学校作学年总结了。
    这是西天霞红似血流淌的一个下午,孙仲来正在家里与刘义校谈天,程立达到来约上孙仲来出去。刘义校正寻思连他也要背的绝密,猛听在院门口的孙仲来“嗷”地一声惨叫,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几步抢到院子门口,看到孙仲来已倒在地上,身子硬挺挺的,牙关紧咬面红目赤。
    孙仲来被火速送往离校仅四百米的医院。
    他是听到程立达报告的会山教育系统领导人任免消息突发脑溢血的。这次任免结果让人大出意外,赵元伦任会山中心中学校长兼党支部书记,黄其善任会山中心中学副校长兼教导主任,孙仲来任小学中心的工会副主席,成了于桂山的副手,马成祥被贬到新析置出的石坡乡任中心中学代理校长,小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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