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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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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们来看。他们上车时,我又把早准备好红包递上,验收团的领导们很是满意……”
    大家放下高悬紧绷的心。
    一天后,地区规范化学校的牌子在望眼欲穿中走进学校。
    老师们细看牌子,无名的失望涌上来——为什么是木质的?应是金子的、宝石的?应该是什么材料大家想不出来。这又勾起看到验收团一行时的奇怪感受——他们怎么也是一头七窍躯干四肢的结构呢?
    老头儿道:“这牌子上的字写得很有水平。”
    “嗯,很有水平。”大家赞同。
    “马晓,你说呢。”老头儿问。
    立志研究书法的马晓还没入门,默然无以应对。
    十天整的紧张迎接终于收到了应有的丰硕,中心中学坠入了极度兴奋后的疲惫中。庆功宴上,大家累乏的身体已不胜酒力,醉了。
    会山中心中学被胜利陶醉,放假两天。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一
    会山中心中学两天的休息也没走出陶醉,越醉越深,是沉醉,是昏醉,是醉死。
    累乏了的老师们涣散得已无法用坐班制来约束,校方对这帮功臣有意放一码,大家就躺在功劳薄上逍遥一回。趁大好时机,各人正好提高扑克水平、象棋技艺、围棋级段。赵元伦又恢复那大度神韵,大度中比以前更多了份欣喜。他不但在家里大开宴,来了兴致还会走进老师们泛着白干那烂红薯味的宿舍。他是好酒的人,甭顾虑他喝不尽兴,只要有酒就赔着老师们喝得肚儿圆。此情下,有人嫌“今日醉明日醉”那一套小段子无诗意,便篡改一句诗唱来——
    有酒堪喝直须喝,规范称号已属我。
    大好时光里,学校分来一个地优教师名额的讯息又为革命小酒推波助澜。黄其善还是闫玉东设宴的密度明显大起来,每每喝到尽兴处无不谈学校应发扬民主作风,地优这个关系到老师们莫大利益的称号必须在公正的民主中产生。
    今年的地优名额,在迎接它的强大舆论中,一改历史上羞羞答答藏头露尾的娇羞,迈着大方的步伐走进学校。欲得到它的人积极从各方面作出反响制造着舆论。其中呼声之一是民师王业坤教龄长,家境贫寒又有慢性疾病缠身,理应受照顾。王业坤一天几趟往赵元伦家跑,拿一捆豆角去喝一壶,捎去半袋土豆坐一会儿,要求校长开恩照顾。
    朱竹花应得这个“优”的舆论也大起。公公赵校长为学校呕心沥血劳苦功高,为了赵校长家庭和顺如意有更多的心思更好的心情管理好学校,这个名额理应照顾朱竹花。赵元伦走到哪里都这样说,我来中学没想到捞什么便宜,论实惠,在小学多么自在,之所以来中学,就是看到中学的脏乱差于心不忍,为我镇的教育着急,把地优给朱老师,是冲着我来的,只要大家有这个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朱老师原先在小学还是在崮里中学虽然各方面都不错,可是来我们校后还没表现得怎么突出。黄其善很赞同他的观点,也理解一校之长的公平原则,说朱老师资历确是浅了些,单为了校长作照顾让校长难为情,提议再发扬一回民主作风全体教职工大选举,不管民办公办资历深浅,选出谁就是谁,这样有利于促进老师的教学热情,也就此把荣誉分配的不正之风刹住,算是赵校长又为学校建设又立了块里程碑,大家一定会给他歌功颂德的。
    支持闫玉东的舆论异军突起——闫玉东是学校多年的骨干教师又是教导处副主任,足以称得上地优。
    赵元伦冷静地分析整个局势,想到王业坤与闫玉东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左右不了大局,相信为学校取得地优的辉煌面前,大家一定会给他一校之长面子,况且这个名额实质是带帽而来,是局里专为照顾他儿媳的。他想,民选正好为自己树一树威信,以此弥补上次提拔副主任时民意调查投票的难堪,便通过校会决定了民主选举方案。
    大好时光里,很适宜编织美梦。王业坤为实现梦想积极行动了起来,商量马晓组织些老师出去领略大自然风光。办公室里青年人差不多凑齐的时候,王业坤提出了出游,渲染道:“三峪可是个好去处,一到桃花盛开的时候,那是什么地方?是花的海洋。花海上滚动着馨香,馨香携卷着成群的蝴蝶,蝴蝶拥托着缤纷落英,落英又大把大地铺成粉红,使原野有了婚房的喜庆。别认为这里只是单调的红色,也有变幻,随着馒头样的小丘岭的山势、阳光的背向生出明暗错落,明晰地勾勒出花海浪波。那里的小河与并行的机耕路,如一绿一黄的彩绸,在花的波涛里千回百转,蜿蜒如戏花双龙,到时非让你们发出一溪贯群山,清浅绕九曲的感叹不可。那里有参差错落富于自然之趣的大大小小村落,多者几百户,少者一户一家,大的村落恰如花海中岛屿,小的呢?正如乘风劈浪的小船。星星点点的在地里劳作的人是在画中游,从村边挎着篮子向田野里去的女孩子,不正是赶海的小姑娘吗?置身那环境中,非想扯开喉咙唱上一曲不可。”小青年们沉浸在语言创设的美不胜收里,但又惋惜错过了去一赏为快的机会。王业坤却道:“这时节那里美得更上一层楼了。你们想,这时岂不是花海变绿海,变成果实累累的海了。”叶梦问是否真这样有诗情画意,王业坤道:“问马老师好了,他就是三峪人。”
    马晓对此不好回答。三峪确是以产桃著称的,这里的村民祖辈就有房前屋后栽桃避邪的风俗,当然还贪肥桃的鲜美。改革开放后,桃子光明正大地换钱了,小丘、大岭、山脚、崖上似是一夜间便成了桃林,又因有年一斤桃子值一斤小麦的价钱,这三峪便无处不是桃树。应该说,王业坤如此的描述在桃子鼎盛时期不太过分,可从前年就不行了,三分钱一斤的桃子谁也懒得侍弄,粮食地里的全伐掉,山坡上的放弃了管理被杂草野棵淹没。农历三月末桃花开时,零零落落的花儿在三峪人马晓眼里说不尽的惨淡。这时庄稼还大多处在小苗期,让人看到乱开乱垦的山体如头头大火中余生浑身焦皮斑驳的庞大动物,让人伤感让人怜悯。
    “真这样美吗?”叶梦天真道,“置身那里,若再听着马老师弹一曲《高山流水》,真是美死了。”
    “也许听说和见到的有距离。”马晓回答。
    “不怕有距离。”倪诚宠着叶梦的兴致,“大古迹大名胜书上介绍得不管多么辉煌伟大,到实地看也就是这么回事,冲着老王的说法,必须去看一看。”
    杨泉生、冯升平等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欧阳绛梅只为小妹妹也是要去的。这里很简单地获得了六七个响应者,又经这些人的热心宣传,形成了十七八人的春游阵容。马晓深知王业坤积极筹划的意图,也是一个热心的组织者,但他担心实地游玩大家定会扫兴。担心是多余的,出游让参加者非常开心,走进大自然中的这些年轻人本身就是一道比任何美景都亮丽的风景,大家凑份子设来的盛宴无拘无束的欢畅更是让每一个年轻人愉悦得忘情。
    地优选举迫近,王业坤说卖鱼的大舅子送了他一条大鲜鱼,要老师们帮忙吃鱼。大家难得他请客,带着吃鱼的兴致到他家时,这里已是满院菜香,到厨房一看是办大酒宴的样子。盘盘碗碗的菜端上桌来,虽是些普通菜办得却实惠。有些人觉得无缘无故受宴请有点蹊跷,一再追问,问得王业坤由兴致勃勃变得神情沮丧。马晓不耐烦,酒喝至半酣怪罪王业坤阴阳莫测,让他把求大家的事说明,王业坤才道:“我没钱溜当官儿的,想让大家投我一票。”马晓让不知地优内涵的小青年明白了对一个民办教师来说,地优是脱离苦海的船,甚至是比生命还要金贵的东西。
    请来的人都是不急需地优或急需但不敢妄想的人,小青年们大都是师范生,齐声说愿帮忙。郑培才是民师考转的公办,考转前围绕“地优”不知做过多少梦,深知其伟大更深知其得之不易。他当年曾发过狠话,说谁给地优就甘愿把老婆让给谁睡半年觉。他不动声色地让别人说完说够,一脸讥容道:“没这么简单吧?最好别有这份心思自寻烦恼。”王业坤明白他所说的份量,问今年这个地优是否也如原来已内定,郑培才诡秘地笑笑:“不知道。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只是随便争取一下为好。”小青年们说就要补发工资了,若用钱走关系,他们可以借给。没等王业坤回话,郑培才又是冷冷地道:“说补发工资是为了防止验收中万一真调查到工资问题,怕大家说出不好听的话,老王要是等着用这补发的工资,恐怕要等到下一辈子了。你们能借给老王几万?恐怕这地优万金难买。老王本钱不能不搭上点,最好就自己的经济能力花三百二百的表表心意趁机道道苦哀。”大家又七言八语一番,郑培才打岔:“老王啊,你怎么不约几个女同志来,那样喝着酒多有意思,要是再有这样的场合,最好把朱竹花约来提提大家的情绪。”小青年们齐攻击他不正经,几个老家伙怦然惊心,王业坤脸色陡变。
    忽听有人颤声大喊刘本方,大家惊得同时扔下筷子,刘本方猛然起身把桌子带得一声大响满桌的碗盘乱颠。徐学勇痴了般喊叫着砰地把门撞开,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来。是刘本方家里失火还是死绝了人?大家惊望着徐学勇的眼神分明是这同一句探询。徐学勇如没看到众人,只用怪怪的眼神盯住刘本方,道:“你中了!”
    刘本方张着大口哑言。
    “你考中了!”徐学勇说着,抖抖地递上一纸录取告知单。
    刘本方接过这张纸细看着,软软地坐下来,大汗和着泪水淋淋而下。静滞在惊与喜中的大家这才缓过神,拉徐学勇一同坐下来。刘本方是参加民师考试转正考中了,这确是不易,全县中学系统以几百民师,每年通过考试仅取十来人转为公办教师。他从任教以来,从有资格参加考试便年年考,每月发的二十七元半几乎全投进了考试的报名费、学习费中。民师的他,今天是从地狱一步进入天堂了。
    刘本方情绪趋于平静,但,大家分明看到他喉头有一个大包在动。王业坤如刚病过来般吃力地道:“恭喜你了。”眼里注满了泪。
    大家这才想起表示恭贺,纷纷向刘本方贺喜。他听着各人的美言,嘴抖了几抖,“哇”地放声大哭起来。大家一时没有应对的措施,王业坤与徐学勇也马上啜泣出声。当有人劝他们时,郑培才道:“让他们哭吧,哭一阵就好受了。”
    “你也是考转的,也经过了这一场吗?”马晓道。
    “我是变着法以小学教师的身份考的,小学系统民师远比我们中学多,考转的名额相应也多,而文化水平相对于我们中学老师差些,我当时有考中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大哭了一场。”郑培才说着眼圈也红红的了,“人啊!”泪滚出来。
    “我们这些民师还是人吗?”刘本方说话了,“我当了十来年的猪狗啊,连猪狗也不如!都说老师数第九,其实民师数不上第九,得数九十九!工作和公办老师一样干,可各方面都被贱视,我教了这十来年学,凭良心说,比公办老师一点都不差,得到了什么?好事给一点了吗?挣的这几毛补贴费,都搭进去还不够!我高师函授毕业三年多了,为考试学习借的钱到现在都没还上。因为穷,我结婚六年了,三十多的人了,小孩儿都没敢要。你们真认为我老婆没生育能力?就在今年春天还做了一次人流!”
    郑培才的泪此时成了线,他是听着刘本方的凄惨又想起自己的当年了吧。他们哭着,抽咽够凄情抽咽出大骂,骂不讲公理的世道、骂作贱他们的官儿、骂自己瞎眼背运走上教育这条船上。当郑培才也和着先哭的三人哭出声来时,这里的人没有不流泪的了。同情的泪和着辛酸的泪、高兴的泪、愤慨的泪,把王业坤这片饱含泪水的地再浇灌一次。
    “老婆,把家里有的好吃的都做上来,酒要重新喝!为本方喝喜酒!”王业坤大叫着,出门追起鸡来。
    王业坤的妻子也为刘本方高兴得流着泪,与王业坤去堵截那仅有的三只老母鸡。大家都上前来阻止,他们夫妻二人与阻止的人要打架般,大家只好由他们。马晓明白,所谓“把好吃的都做上来”,除了这几只不好煮的鸡外,不会做出多少东西,除非把瓜干与所有粮食做来。他掏出钱让杨泉生与小刘去买肉,与郑培才帮着上前捉鸡,故意把那几只咯咯惊叫的鸡赶出院子去。
    由刘本方的喜,更衬出王业坤们的悲。围绕着一个地优名额,三方面的劲紧较着,近来神情亢奋的王业坤似是感到了无望,渐渐消沉起来,消沉得让人生怜。他整天眼圈红红的,是一副病怏怏的可怜相:头发干涩蓬乱,颧骨突出两腮塌陷,面皮黄得如尸床上的饿死鬼,衣服在身上空悠悠的,真是“两袖清风客”了。闫玉东每见到交情较好的人,把沉重的目光投过去,遇到其它阵营中的铁杆分子礼貌地淡然视之,对可争取分子报以热情谦逊。赵元伦还是如以前随和大度,可那和蔼的目光深处让人解读出恐怖。
    选举就要进行,王业坤豁上了,见人就哀求投他一票。他把几个老相好找到一起,诉说失望之情。马晓气愤地道:“你就这个样子,我坚决投给反对票,老师们没喜欢赖皮狗样的可怜相的!原先之所以有些人对你尊重以至佩服,就因你还是条汉子。能做到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才会使平民中还有点血性的小人支持;职显位尊的人有那些趋权趋利的君子们依附。你现在算什么?我看你弃权是最明智的选择。”
    “早知道能民主选举,我就不做这半年狗了。”王业坤抹着涕泪道。
    余若夫道:“人到了这种处境难英雄,就是投票当选,还是经校长往上报,老王处在这种角度难说怎样表现才对。”
    “我有一个没办法的办法。”郑培才道,“老王,你把保险投你票的人名单列出来,再想想有哪些人可争取,这可争取的人也分两类,一类是对你倾向性校大的,另一种是倾向性较小但能争取的。”
    王业坤列出了有把握支持他的十四人名单,郑培才就把这十四人又遴选一遍,选出十一人来,根据这十一人与可争取人的关系好坏,一人配上一个,让可靠的十一人在选举进会议室时,盯上给指定的那人,无论采取什么手段让其投王业坤的赞成票,又特别道:“我全心帮老哥,但你们不要张扬,你们几个反正是被别人认为和老王扭在一起的人,填票时先别顾自己,多往周围看着点,对他人起威胁作用也许管用,当然你死靠在另两方的铁杆人物跟前不起作用反受人制,这要在进场时灵活点。”
    “这不是太卑鄙了吗?”马晓道。
    郑培才气极败坏地道:“你这个人,不是东西!要高尚就把我们策划于密室的勾当公布于众!哼,八辈子也进步不了一点!整天喊卑鄙是通行证高尚是墓志铭,这回就让你用卑鄙帮老王搞张通行证!”
    选举会在三方的较劲中到来,有十几人冒着无故不参加会议的罪名没到会。王业坤看到自己列出的十四个支持者三人没到,被郑培才选在十一人中的徐元玖与吴庆功居然也没来。他们显然是避嫌故意不到的,这使王业坤再次丧失了信心。认为可靠的人都不行,何况其余人?他目光呆滞显现着死相。
    会议以预定程序一步步走下来,选举结果在一片惊讶中产生。王业坤以绝对优势当选,胜出朱竹花六票,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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