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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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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名额,就有余若夫的一份,若有三个名额,就数到赵存秋了,再有一个名额,还数不到你与伍日民!”加快语速,“你是迄今为止我发现的,最不知廉耻的人!”说完,来一个正转身,一步步向外走去。门口小黑狗汪汪叫着替主人送客,他飞起一脚,把小黑狗踢得尖叫着夹尾巴退进窝里,用恐惧仇恨的死光再送上客人一程。
    赵存秋被同去的人驾孝子般架出来,一副丧考丧妣的悲丧相,反复嘟噜着“可怜我”这三字含糊不清的字,听来恰如“我的妈”,学生听到以为赵老师的妈死了,不用多少时间,全校都传着赵秋丧母的不幸。老师们可怜他祸不单行纷纷前去安慰,探知真正原委不免生出一丝悲笑。郑培才给他出主意去教育局陈情,他却如死了一般无动于衷,气得郑培才骂一声“窝囊”砰地向桌上拍去。没想这犹如胡屠户给范进的一耳光显出奇效,赵存秋如梦方醒,询问刚才恍恍惚惚地是做了场恶梦还是真事,弄得人哭笑不得。他静心思索一会自语道:“老余评上了,甭去局里,我得去、是得去……”大家看他恢复过来,再不愿被刺激得紊乱的神经再被刺激下去,长吁短叹地散去。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六
    初冬的绵绵细雨中,赵存秋步行在去县教育局的路上,一辆从会山中心中学出发的帆布蓬机动三轮车也碾着泥泞向县城急驰。车中的黄其善、闫玉东、余若夫要赶晋级申报的最后时间,各人带着几天来拼搏的疲乏,从大敞的棚口茫然向外望去。车轮甩起的泥浆如火箭尾气,飞溅去他们胸中焦虑。突然,车后闪现出一个踯躅独行的人,车飞掠起的风把他掠得如一片轻飘飘败叶。余若夫一定神间车已驶几十米,翕动了几下嘴巴:“老、老……赵……”这声音打破了小小空间里的沉滞,搅乱了另外两位领导的好心绪,齐翻白眼瞪上来。余若夫略向外探身,看着赵存秋小下去、小下去……变为一点与路触为一体。他回首望同行的二人,那散视开来,包纳万物的智者伟人的目光,那沉稳的神情,装点得俨然是两尊领袖塑像。
    赵存秋机械地走着,任凭身前身后拉得凄婉的汽笛震天响,任凭气恼的司机嘎然刹车骂几声“找死的蠢猪”,他眼前只有一条无穷无尽的茫远道路。为什么走下去,他早已不知晓,他这走正如体腔内血液的流动一样,是表示生命还没有止息的一种无意识运动。天黑的时候,细雨化作盐一样硬实的雪,单调的唰唰声和在赵存秋机械的运动中。他如一具印度巫师苦心经营制作的还魂僵尸,游荡去、游荡去……
    他游荡进大路边的村子里被人发现,被问出“晋级”、“老师”、“局里”等几个能让人懂的字眼,他姓字名谁家住何方一概问不出来。村民联想听明白的几个词,又端详到他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少吃缺穿的贫寒相,再看到他上衣兜里插的那支有蘸笔头的圆珠笔,认定他一定是老师,善良的村民连夜把他用手扶拖拉机送到教育局那两扇冰冷严肃的大铁门前。告诉他县教育局到了,他狂喜得高喊起来:“局里,局里……”不懂规矩的村夫野老帮着搅破这夜阑的衙门口的恬静,里面的门神爷大怒,要马上打电话报警。祖祖辈辈怕见官的村夫野老们哪敢再放肆?把佛送到西天的他们,本来送下小佛对大佛行顶礼做膜拜的,这时吓得顾不上朝拜,开足拖拉机马力仓惶逃遁。
    赵存秋的两个光棍儿子雇上辆机动三轮颠到县城,找不到父亲的无奈与愤怒使他们打进学校来。他们发疯地砸开学校大门,全校的年夜便阴差阴错地先到了,只是中央电视台没照顾会山中心中学早过年夜,新年联欢晚会的精彩节日没播出。当然,有再精彩的电视节目师生们也是顾不上看的,校园里上演的活剧虽有些单调,可那是活生生的现实,这如人们宁愿跑十来里路看电视实录的一个场面,而往往不去看上映的全剧一样。
    赵家两兄弟到来不一会,全校便传起赵存秋死了的消息,互相询问真假难辨,越传越玄的死讯有了车祸、自杀、猝死几种不同的版本。赵家兄弟不一会哭起被学校逼死的老爹来,这死讯便被认定成了事实,渐见疲软的剧目在赵家兄弟“死要见尸”的叫闹中又走向一个高潮。
    主要领导在校园里已觅不到踪影,牛利众被推出来全权代表学校应付这无理取闹的两兄弟,终于认定赵存秋的死讯纯属讹传,这已是天要亮了。
    黎明时分,大喇叭与鸟雀们还没醒转过来,赵存秋的族兄族弟大小侄子十几个,如一群红了眼的饿狼扑进学校这个大羊圈中。他们又象日本鬼子进了村,找“共产党的干活”,可他们是无福幸会校长主任们的,只得砸烂校长办公室的坛坛罐罐,听听那脆响钝响以遣无聊,只得叫闹着穿行在教学区把高调低调灌进师生的耳朵里聊以自慰。随后用手推车推来的赵存秋老婆,进驻了校长黄其善的雅舍。
    这个五十岁,以现在的划分算中年的妇女,看上去却是一个村媪无疑,她随身携带的拐杖与从老祖宗那里继承来的行头,更添了她老奶奶的风采。她患有风湿症、低血糖症,没人搀扶不能行动。她被族兄族弟们架下车子,送进黄家屋里躺在了沙发上。她显然是经一夜的哭累了乏了,好象垂垂欲咽气,吁着丝丝不接的游气幽咽,校长妇人也不时嘤嘤地合上一曲。老奶奶在家的生活待遇一定是公仆级别,尽享生猛海鲜佐老九老酒的大宴,校长妇人做来的饭菜大倒她的精细胃口,急得妇人真情恸哭。
    校长妇人与老奶奶两个老姐妹,十几年前各自的丈夫同为王家官庄联中教师时就认识,这是久违的老相识老姐妹的重逢,校长妇人道起艰难家常,老奶奶诉来家常凄苦,谈出同难相怜的姐妹情。校长妇人东道主的身份照顾得住客甚是周到,老奶奶要方便,妇人深知老姐姐百来米的厕所路走来不便让就地解决,老奶奶独相中了大大的面盆,这黄家面盆便开发出一项新功能派上用场来。
    倍受了盛情的老奶奶感激不已:“您对俺这样好,还能让俺说什么?全怪孩子他爹没出息。没出息也是全家的依靠,他要是死了,我这瘫子是不活了,一头撞到您的桌子沿上一了百了,也甭受罪了……”
    尊贵的校长妇人一肚子的文韬武略,在这个破落户面前半点没得施展,被“一死了之”的荒唐吓得三神不安九魄飞散泪水涟涟,想不出半点劝解办法。又传来赵存秋下落不明八成是归天了的说法,老奶奶更是把死字挂在嘴边,只是等个确信在校长的饭桌沿上了此残生。妇人是善良如菩萨的人,哪能听得如此凄惨之话看得如此伤怀之事?也说,老姐姐不活,小妹妹会肝肠寸断活得也没个趣味,那就一并跟了去。老奶奶道:“这哪能行,您是大福大贵的校长媳妇,俺是受活罪的老师婆么。”凄切之至,免不了又来一阵:幽咽——高歌——倦怠。
    当残阳余辉里外出找人的老师们个个耷拉着脑袋回来时,会山中心中学处在了绝望中。余若夫又恢复了智者的沉稳凝重,踱进大宿舍与马晓围上一盘。他们在沉沉的心境与看客的落寞情怀交织出的死滞气氛中下出了个平稳布局,中盘的绞杀也没现出一点跌宕,眼看就要进入官子阶段,马晓一子点进余若夫看似牢不可破的角地三三上,余若夫步步靠压后,放弃马晓看似向边地围空想出眼位的下立应着,过早地打进破眼,不想马晓借左边一块棋的硬脚大伸腿,把打入角地中不活的棋连了出来。余若夫在现出的败势中越下越躁,对马晓的一块弱棋猛打猛压向外力拓,要拚死一搏。几手之后,马晓这块棋反而干净地活成,又借助打劫,出头冲进了余若夫已成的地中。余若夫的长考似是要无限期地考下去,马晓把手中的棋子向桌上掷去。
    “全乱了。”余若夫慨叹。
    “本来不乱,让无能的人搞乱了。”一边观棋的杨泉生道。
    马晓震案而起:“无能的人?白痴不能作乱,是那些聪明的高参、得力的辅弼把世界搞乱了!”
    观棋的闲人把这“乱”议论开来,棋坪上两人无心再借此消磨,大家都把平时收局后的火热评点装在肚里散去。
    赵存秋还活着。他当天晚上被县教育局的门卫驱逐夜游县城,只要遇上大铁门就极有兴致地敲敲。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家汽修厂的门正好没上锁,他便闯进去散起步来。他被认定为小偷,被当场拿住送进治安联防队,富有经验的联防队员们认定他胡话连篇装痴卖傻知迷不悟,一个五花大绑就让他反醒到天亮。再行审讯,他还是顽固地不招历次偷盗勾当,或是偷天藏地地乱说。用上刑来,他杀猪似地嚎叫惨唤掌嘴也难止住,弄得老经验们无奈,拖延到午后送到当地派出所。派出所们又如上折腾子一番毫无结果,不得已转送公安局。公安局如村夫野老们一般聪明,分析出了此人与教育有关,联系教育局,这已是日暮时分。局保卫科想起会山中学来寻过人,电话联系确认这是会山中心中学万万不可丢失的老师时,赵存秋的老婆已是天黑后用黄其善家的面盆撒第二泡尿的时刻了。
    专车接回来的赵存秋煞是高兴,逢人便笑个不止,看到人多,便摆起两手绞开花步,把绝学表演来——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他停下演唱就不住口地说那句百说不厌的话:“哈哈,我是一级了。”碰到他的每一个老师与围观他的学生都得到他亲切的问候:“过年好哇,家里老人壮实?”
    一级晋升终于打上句号:赵存秋病休。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一
    晋级的危难中,闫玉东认识到汪秀哲与张兆国拔刀相助的义气,专设大宴答谢。作陪的自然有校长黄其善与伍日民,还有董全兴与刘德谦两位自己人。十菜一汤的排场坐下这么几个人略显冷清了些,黄其善要把杨泉生请来,闫玉东摇了摇头。黄其善道:“赵存秋的家人打上门来时,他帮着维持秩序功劳不小,这人业务好群众威信高,年度考评不应该把他得罪了,现在是用人的时候,求大德赦小过才是。”伍日民却说他不和学校一条心,赵存秋闹事的当口,他虽然出来积极维持学校秩序,但不是为了校长着想。张兆国也说他与马晓一应一和骂学校领导无能,骂贴近校长的人。大家沉默片刻,闫玉东道:“我们肯定请不来。这样的人不敬也罢,说不定敬到后来培养出第二个马晓。”钱大嘴借锨来了,在院子外就大喊大叫着“酒好香”,闫玉东苦笑道:“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到了。”钱大嘴的到来,使各人把心思放到心中,把主题转到酒上。喝着酒,有人找些高兴话说来却没人接续,这是一场只喝不说的闷宴。
    郑培才一时也来雅兴,约马晓热乎热乎,听说同去的有程立达,马晓坚辞不受。郑培才又瞅准机会,把马晓与杨泉生请到家里,喝起来,大家以不谈当前不快为宗旨,谈来的却句句是当前是非,这酒也喝得气闷。郑培才提到汪秀哲向主子告密,说马晓与杨泉生骂学校领导,马晓无所谓的态度:“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我说的话没一句怕人的,愿告就告去吧,我正要把学校近年来的风云作全面分析写出来呈给黄校长。”
    “知道你的本事,你要再把人家得罪得深些。”郑培才道,“豁上惹出仇家整治了校外青年对学校的搔扰,人家没半点感激却是以德报怨,还没够么。”
    “不要说让人丧气的话,马老师是最容易让人激起情绪的人,可这样的事马老师不会计较。”杨泉生道。
    郑培才对这话不满,以老会山的身份给杨泉生上起政治课,马晓道:“老大哥你聪明过头了,我自认为还不是牙眦必报的小人,收起你的用心吧。”
    今天东道主郑培才心情特别好,马上承认自己不对把气氛调和到一家人的轨道上。酒喝到微醺,程立达适时到了,在马晓的冷言辞令中谨慎地坐了下来。接下去,真正贯彻起开始的主旨只喝酒说酒,程立达谦卑恭顺,如孙子般对马晓有礼数有热情。直到各人现出醉态,郑培才道:“我与马老师是会山老兄弟,小程是我的学生,你们原来相处得不是那么融洽,我看在眼里。公平地说,先前不是马老师你受着宠,就是小程正得意的时候,让你们都放下心里一点小芥蒂不好办,今天,你们两人的日子似乎都不好过,我想,你们最好抛去前嫌做好兄弟?”
    程立达抢先道:“那是、那是,我这人做事不行,很多地方对老大哥不尊重,心里一直觉得有愧,正想找个机会道歉,今天有老师您这一说,我更感到自己的不对,这就给老大哥赔罪了。”讨好地望着马晓,如哈叭向主人摇尾乞怜的动作递上烟。
    本是半醉的马晓被这醇浓的歉意好意骤然又醉上几分,醉得一塌糊涂了。他大甩着两手,下巴撅得老长让程立达给点上烟,又颐使程立达把水换上,道:“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不好嘛,你是大主任,我也是大组长,我们都是当官儿的,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程立达僵笑着应诺,郑培才听得明白连僵笑也陪不出来了,失望地低下头去,不招呼他人自己灌下一口酒用劲品咂。杨泉生看着好戏,怕再向实质处说搅出大不快,督促着散场,郑培才道:“你马晓算什么东西!对你好的你当成敌人,对恩将仇报的汪秀哲,你总不能把他当成好人吧!你不找点事整他一回,我说你就是死熊、是王八!”
    晋级风波大家不会淡忘,似乎都习惯了张老搔一贯的做派,但汪秀哲的表演却让人难以接受,想整他的大有人在。丁庆繁等几个小青年耳语几句,把来找材料的汪秀哲拉住,让坐一会儿。汪秀哲近来倍受冷遇难得热情,先轻松地与大家扯几句便把烟递上来。丁庆繁道:“老汪这几天是发财了,怎么扔下土炮(自卷烟)扛起洋枪(过滤嘴香烟)来了。”汪秀哲模糊几句本想了结戏谑,宋志林接上:“趁着老汪发了财,抓回大头玩吧。”大家七言八语,说汪老师发了大财,大头要十元才行,裴兴瑞便画出阄来。汪秀哲感到事情不妙,分明是变着法让他掏钱,想这十元钱是两周多的生活费,死活不干。大家半戏言半认真地骂他卑鄙,过来凑上热闹的彭凌骂着他坏了大家的好心情,搜遍他的全身搜出五元几角钱。一大把年纪的宋志林乐得跑腿,不一会儿,瓜子便摊在了汪秀哲眼前的桌子上,有人向各人桌子上乱扔一气。
    汪秀哲正难挨难耐,郑培才回到办公室,夸张地叫两声表叔,道:“听说你们请老汪喝一壶,老汪不喝,这是必然的,你们最多有钱买酒,却没有权势,酒自然不够味儿,老汪能喝吗?”看来还要闹下去,马晓生气地道:“不要这么无聊,各人留点好心情办点正事吧。”这些得意得如凯旋的骑士般的人才作罢。解了围的汪秀哲感激地向马晓赔个笑脸正要说几句感激,马晓把刚才分给的一包瓜子两手指夹起来,一声“拿去”扔给他,不胜其烦地向外挥挥手。
    学校的秩序一天比一天乱,乱得不可收拾。汪秀哲次次诉委曲,这更让黄其善加深了人心涣散的感受,对比前一段出现的大治局面,他油然升上惨淡情怀。没办法中,他觉得来一次革命小酒运动十分必要了,闫玉东也表示赞同,便恩泽普降,每人五元钱的酒钱发了下来。
    老师们高兴打回牙祭潇洒一回,按惯例,不是下饭馆就是借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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