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剧变的根源与教训-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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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大会以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当时的社会主义阵营中出现了思想混乱，但也提出了一些值得思考的新课题。不少东欧国家开始重新审理以往的“反党案件”
，并对有些案件进行平反。这些问题也提到了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的面前。
这一切集中反映在地拉那市党代表会议（１９５６年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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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会上有代表提出，党的领导和路线有错误，批评党内存在着官僚主义、特权、腐败和个人崇拜，要求为马利绍瓦、雅科瓦等人平反。他们主张劳动党，特别是即将举行的党的“三大”
，应该按照苏共２０大的精神重新审查党的路线，并追究某些领导人的责任。显然，他们把矛头直指霍查和以霍查为首的党中央。
当天，霍查夫人涅什米叶坐车赶到发罗拉，把正在那里休假的霍查请回了地拉那。次日，霍查亲自率领全体政治局成员到会处理这一事件。他指责这些人是“反党分子”
，是企图修正党的政治路线，改变党的方针，“重新夺取失去的地位，……攫取党和人民政权的领导权”。
①会后，他认为，这是“由南斯拉夫公使馆在幕后策划的”阴谋。
②当时，有２７人被捕入狱，而地拉那市委第一书记、谢胡夫人费契莱特不久也被撤职，并在党内受警告处分。
第三节 为在阿尔巴尼亚建成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二五”计划（１９５６～１９６０）
一、第二个五年计划及其执行结果“二五”计划是劳动党“三大”通过的。
“二五”计划提出，要在阿尔巴尼亚建成社会主义经济基础，阿尔巴尼亚劳动党认为，建成社会主义经济基础，意味着在政治上巩固无
①《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历史》，第２８５页。
②《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历史》，第２８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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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阶级专政；在思想上给劳动人民的思想觉悟和世界观带来显著变化；在社会经济上消灭剥削阶级和人剥削人的现象，以及城乡矛盾。其具体任务是：主要依靠充分地利用现有的生产能力和调动内在潜力来发展工业，特别是采矿业；主要通过农业生产的社会主义改组来迅速发展农业；改善人民的物质状况和提高人民的文化水平。计划规定，工业生产总值将增长９２％，平均每年增长不少于１４％，其中将加速发展石油、铬矿石、煤和电力生产。
“二五”计划要求农牧业生产，特别是粮食生产，有一个明显的发展。计划还要求进一步解决所有制问题，特别是决定把扩大农业合作化作为农业和整个国民经济的最主要的任务，要求在１９６０年以前在全国基本上实现农业合作化。
正是在这些方针的指导下，在阿尔巴尼亚的国家生活中，政治和思想意识因素越来越突出。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强调要保证社会主义道路战胜资本主义道路，显示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为此要求加强公有制和加速实现农业合作化；与此同时，片面夸大取得的某些成绩，甚至为它们所陶醉，进而产生了脱离实际的急躁、超前和好大喜功的心态。
试举二例：其一，１９５７年，阿尔巴尼亚的工农业生产取得了一些成绩，工业总产值增长了２６％，农业产值增长了１５％。
劳动党为此欣喜若狂，忘乎所以，立即认为国内还存在着巨大的尚未被利用的潜力，应予以挖掘和用来迅速发展经济和文化，并在１９５８年２月决定提高“二五”计划的全部指标，其中仅农业生产总值一项提高了约１７％，基本投资也有显著增长。
其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认为，１９５７年标志着农业合作化的根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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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社会主义成分已在农业中占优势地位，于是就要求进一步加快农业合作化的进程。
１９５９年，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在宣布基本上实现农业合作化的同时，又马上提出，要通过并社来扩大合作社。
根据阿尔巴尼亚官方公布的材料，“二五”
计划超额完成了，特别是工业、运输业、基本投资和基本建设的任务都大大地超额完成了。
４年零９个月就完成了工业总产值，１９５９年就达到了规定要在１９６０年达到的工业生产水平。１９６０年工业总产值比１９５５年增长１２倍，比１９３８年增长２４倍。
１９６０B年，工业占国民收入的４０％左右，工业生产的平均年增长率为１６３％（原计划为１４％）。
５年建成５３个工业项目。
１９６０B年的农业产值比１９５５年提高了２５％，耕地面积扩大了１３％。
除小麦外，各种农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都有了提高。农业生产的平均增长率为９％。
二、强化公有制和加速农业合作化自劳动党“一大”起，特别是进入５０年代以后，由于片面强调国家生活中政治和思想意识因素的作用，颠倒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辩证关系，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不顾本国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和广大群众的承受能力，急于超越社会发展阶段，力图尽快建立单一的社会主义公有制。
正是在这些思想的指导下，阿尔巴尼亚劳动党１９５５年１２月中央全会决定加快农业合作化速度，１９５６年把农业合作社的数目增加一倍。
结果，仅１９５５年１２月至１９５６年５月１５日就新成立合作社３７６个。
１９５６年底，全国农业合作社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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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达８８１个，占农户总数的３１９％、耕地面积的２８６％。
１９５６B年５月，在党的“三大”上，霍查把解决生产资料的所有制问题确定为“二五”计划期间的基本任务。他认为，“过渡到对农村进行社会主义改造这一新阶段的政治、组织、经济的一切条件已经具备”
，①从而宣称“第二个五年计划将是……
农业社会主义改造、农业集体化的五年计划“
，②要求到１９６０年在全部平原地区和部分丘陵地区实现集体化，在山区主要建立共耕社和畜牧业合作社。这样，实际上采用行政命令和群众运动的手段，１９５７年在全国农村形成了一个农业集体化高潮。
１９５９年底，全国已有农业合作社１８２９个，占农户总数的７１９％、耕地面积的８３１％（“二五”计划原定７０％）。
据B此，阿尔巴尼亚宣布提前一年基本上实现了农业合作化。但是，劳动党不给广大农民和农业生产本身一点喘息时间，在１９５９年初就提出要把以村为单位的小社合并成几个村联合组成的大社。
与此同时，阿尔巴尼亚还把城市的消费合作社和农村的供销合作社全部并入了国营商业系统，从集体所有制转变为全民所有制；同时，把个体手工业者组织起来，成立了手工业合作社，把私营小商贩组织起来，成立了合作商店。
就在这基础上，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宣布，已经基本上消除了多种成分的经济，并代之以单一的社会主义经济体系。
它
①《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历史》，人民出版社１９７１年版，第２９０页。
②霍查在劳动党“三大”上作的工作报告，１９５６年５月２５日，地拉那１９５６年版，第６５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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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宣布，１９６０年，社会主义成分占工业总产值的９９％，占农业总产值的８０％，占批发商业的１０％，占零售商业的９０％。
国民收入的近９０％来自社会主义成分。这样，党的“四大”
（１９６１年２月１３～２０日）宣称：“无论在城市还是在农村，都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
，“阿尔巴尼亚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完全建成社会主义社会的阶段”。
历史事实说明，在５０年代，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经过一连串的“反右斗争”
，走上了一条“左”的道路。国家建设中的超越阶段和“一大二公”就是这一倾向的典型表现。
第四节 阿苏关系
５０年代，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全面倒向苏联，对苏联、苏共和斯大林称爹喊娘，奉若神明，苏共２０大前后，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１９５２年３月，在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二大”
的讲坛上，霍查就称苏共为“母亲党”
，叫斯大林是“尊敬的父亲”。霍查在向苏共２０大致贺词时也说：“苏共是教育我们的母亲。”
１９５６年１１月８日，在庆祝劳动党成立１５周年、十月社会主义革命３９周年大会上，霍查在讲话中再次称苏共是“我们党的母亲和导师”。
１９５７年４月２６日，在地拉那欢迎阿尔巴尼亚党政代表团访苏回国的群众大会上，霍查在结束长篇讲话时激动地高呼：“慈母般的苏联共产党万岁！”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即使在阿苏矛盾已经公开化的１９６０年８１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上，霍查仍然承认：“我们党一贯把苏共称作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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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
当年，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和霍查在高度评价苏联和苏共作用的时候，多次强调苏联的经验“是有普遍意义的，对大家都是十分需要和必不可少的”。
①在１９５７年２月的党中央全会上，霍查强调说：“一个人、一个党或者一个国家，他对苏联的态度，对苏联在社会主义阵营和整个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作用的评价，对苏联经验的普遍意义的评价，比任何别的标准都更好地确定着这个人，这个党或者这个国家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本身在政治上和思想上采取什么态度”
，而“在这个原则性的大问题上，我们党没有犯过错误，也不会犯错误”。
对当时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和霍查来说，至少在公开的言论中，阿苏关系是美好无缺的。
１９５６年发生了匈牙利事件和波兹南事件；同年１０月３０日，苏联政府发表了《关于发展和进一步加强苏联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友谊和合作的基础的宣言》；１１月３日，阿尔巴尼亚政府发表了《关于阿尔巴尼亚同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关系的声明》。
阿尔巴尼亚政府在声明中十分明确地肯定说：“我们同苏联的关系……
从来没有过错误和歪曲，没有过各人民民主国家对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内政进行丝毫干涉的迹象。“在１９５７年２月的中央全会上，霍查重申：”我们党曾经声明，我们同苏联的关系一贯是正确的，没有发生过错误。“同年４月，霍查在阿驻苏大使为阿尔巴尼亚党政代表团访苏举行的宴会上再次强调说：”在任何时候，在任何问题上，即使是在最小的问题上，
①《霍查在１９６０年８１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上的讲话》，地拉那１９７０年版，第２７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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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都没有干涉过我们的内政。在我们的关系史上，我们不知道有任何分歧或误会的时候。“
对苏共２０大，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和霍查更是作了种种颂扬和全面肯定。
就在苏共２０大的讲坛上，霍查在贺词中称２０大是“我们的大学校”
，认为它提出的问题“具有特殊的理论意义”。他还说：“尼。赫鲁晓夫同志提出的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原则性的理论问题，对人类争取和平与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斗争，是不可估量的财富；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宝库，是一个卓越的贡献；对世界无产阶级、对劳动人民和全世界一切为人民事业而斗争的进步的人们，是个强大的支持和明灯。”
在苏共２０大闭幕后３个月召开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三大”
（１９５６年５月）
讲坛上，霍查在工作报告中一开始就声明，阿党“三大”是“按照苏共２０大极其珍贵的决议”精神召开的。接着，他对苏共２０大的主要论点逐个进行了评论，明确表示完全赞同和拥护。在这方面，霍查关于斯大林个人崇拜和阿南关系的阐述和表态可算是最为典型的了。
关于斯大林个人崇拜问题，霍查在报告中说：“斯大林的大错不仅仅在于接受了对他的赞颂和吹捧，并且还在于他支持和助长了这些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个人崇拜和无视苏共中央政治局成员的正确批评和劝告以及无视党的准则，导致了斯大林同志的错误。……斯大林同志表现了思想上的片面性和脱离群众。”他还说：“我们党和我国人民赞同对个人崇拜所进行的勇敢的原则性斗争。”
接着，他联系本国的实际，作起“自我批评”来了。他承认“对斯大林同志的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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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拜，在我们党和我们国家也有其十分突出的表现。“
他还说：“在我国，在夸大对领袖个人，尤其是对阿尔巴尼亚劳动党总书记个人的崇拜方面，党的宣传工作也采取了同样可恶的、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精神的形式。在这方面，我们党和国家的宣传工作，通过报刊、广播、群众集会，开始过分地、不遵循马克思主义的道路，强调个人和领袖的作用，并对他们冠以不正确的形容词，加以夸大。没有疑问，党的宣传工作的这种活动削弱了党的工作，也多少削弱了群众的作用和党的领导作用。”
此后，即１９５６年１１月，霍查在一次群众集会上再次肯定，“为消除个人崇拜的有害后果而进行的斗争，是正确的和健康的。”在１９５７年２月的中央全会上，霍查认为，“斯大林的个人崇拜的传播，带来了严重的错误，多次践踏了苏维埃法制，因此，苏联共产党正确地批评了斯大林的错误”。
在谈到阿南关系时，霍查承认错误说：“我们党支持了情报局的决议。我们过去和现在都承认，……我们受了卑鄙的帝国主义代理人贝利亚反南斯拉夫挑衅的蒙骗”
，“我们使用了间谍贝利亚反对南共和南斯拉夫的没有根据的指责。”
他反复说：“这些指责是不正确的，我们方面在这些问题上犯了错误”
，“我们党承认它所犯的错误。”霍查还认为，斯大林“在南斯拉夫问题上支持和鼓励了一条错误的路线”。与此同时，他表示，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将“把痛苦的过去埋葬掉，加强我们两国和两党之间的友谊再也没有任何障碍了”。
５０年代可说是阿苏关系的顶峰时期。这时期，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在内政外交实践中紧跟苏联。在经济领域，阿尔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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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获得苏联的不少援助。
据统计，从解放到１９６０年的１０多年中，在苏联的援助下建成了中小型工矿企业２１个。
从解放到１９５６年，苏联给阿贷款总数约４２２亿旧卢布，１９５７年改B为无偿赠送；同年又新提供粮食贷款３１０万旧卢布；１９５９年阿苏达成了苏向阿提供３亿旧卢布长期无息贷款的协议。
尽管如此，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在６０年代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