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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仙也有江湖 作者:柳暗花溟 第3卷= =虫的降魔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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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沉香意识到自己太严肃了,让竺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出温和的表情道:「非也。我是说,现在是多事之秋,魔道已经联络了妖道和鬼道,看来再一次六道大战如箭在弦上。我们仙道应该联合北山王的人道大军,早做准备。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仙道内部之事能缓则缓。免得惹人心浮,隐流的秘密暂且不要扩散的好。」
  南明大师和竺竹一听,深以为意。
  白沉香又叹道:「可惜上次六道大战后,天道退居天界,再不管十洲三岛之事,还断了所有通往天界之路。此番局势,也不知道天道会不会施以援手。」
  「白师兄别急。」竺竹看白沉香的长眉皱成一团。恨不得伸手给他抚平,却又不敢,只得劝道:「就算仙、人两道联合,实力可也不容小觑。听说,北山王早就集结军队了,为了军饷还加重了税赋,想必也是有备而来。虽然魔王花四海是魔道几千年来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所谓邪不胜正,这天下总有自己的规则。」
  白沉香不语,想起北山王的税官马有喜来收税的事,如果不是那个劣徒,这一关还真不好过。
  他们天门派身处十洲三岛中最繁华富庶的凤麟洲,居然没有身处孤岛的隐流消息灵通,更没有正确分析形势,还以为是人道之王贪婪,后来从各处兵力调动才判断出,北山王是为了备战,想来真是惭愧。
  难道因为他们太接近尘俗,反而被世俗蒙蔽了双眼吗?
  要说起来,人道在各州府都有衙门眼线,魔道的异动自然掌握得更清楚。他们仙道早该和人道多联合才是,只怕他们骨子里终有些清高傲慢,这才与人道互不来往的。
  此事一毕,真该好好反省。
  「没错,天下大乱、苍生受苦在际,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但首先应该先解决隐流之事才对。」南明大师导回话题,「竺师妹,不知绵延泉出了什么事?不会是——慢慢干涸了吧?」
  竺竹吃了一惊,「正是如此,十几年前突然泉水突然开始减少。因为隐流中有专人看护泉水,所以连日期也记得清楚。南明师兄怎么知道?还有,两百多年前,泉水也有过一次骤减,但不过十日就恢复了。这一回,我们也以为只是泉水动荡而造成的,哪想到十几年来泉水持续减少,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好在水量所减不多,我们本打算慢慢寻访仙法解决,但几个月前,泉水减速加大,现在——已经成了半泉了。」
  「难道真是天劫?」南明大师抬头望着屋顶,若有所思地道。
  「南明师兄,究竟什么事?你知道什么?」竺竹一听南明大师的语气,立即大为紧张,从蒲团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南明大师的袍袖。
  南明大师长叹一声道:「绵延泉是化形象的秘密我并不知晓,但我知道绵延泉的另一个用处。我仙逝的师尊曾经在园寂前对我说:绵延泉是天兆之泉,倘若泉水干涸,十洲三岛就会大难临头、灾祸横行。能出现异人力挽狂谰自是好,倘若不能,就要我把礼佛寺僧众解散,全部做苦行行脚僧,云游四方,稍解天灾地祸给黎民苍生带来的苦难。」
  竺竹来时只知道绵延泉对本派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没想到它居然是十洲三岛的「天兆之泉」,关系的不止是隐流中人的生命,更有天下苍生,不禁大为惊讶,问:「南明师兄,是真的么?有那么严重么?」
  南明大师微闭双目,似乎师父园寂时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
  他是修佛之人,生生死死本看得淡了,但此刻却生出无比的怀念,唏嘘道:「这和隐流的前辈所传之秘是一样的,岂会有假?当年我师尊曾千叮万嘱,说此事不可外传,唯愿此事不要发生。但当恶兆来临,自可说出,与仙道同仁商讨有无挽回的余地。看来天地不仁,这一天终是躲不过。唉,百姓要苦了啊。」

  3…20 千年预言
  「看来这是千年前的预言啊!」竺竹心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头皮发凉,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白沉香,突然灵机一闪,问道:「白师兄,天门派的师尊可有遗言留下?说不定咱们三派把相传之秘一对照,就能忖度出预言的含义,可以提前做准备,好拯救十洲三岛。」
  白沉香心中一痛,摇了摇头,「我天门派二百多年前遭逢大难,我师父连同派中高手在一日之内尽皆失踪,至今成谜,哪有什么遗言留下?」说完看了看放在身边的长剑,心想起若不是如此,天门派的声威还要强盛,现在还用为了魔道的蠢蠢欲动而担忧么?
  对天门派上一辈高手的行踪,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但两百多年过去了,却没有一点音信,现在看来找到的机会太渺茫了。
  好在八剑弟子终于聚齐,不枉费他一番心血,可惜这八个徒儿修为尚浅,悟性最高的温道乙不过才修到了天门心法第二重,其他弟子都是第一重。更别提实力最弱的蚂蚁了,她只渡过了脱胎、换骨期、洗髓、练精、悟道都没有达到。不过她进步神速,身负奇怪的金光神气,如果他悉心调教,说不定能速成。
  想到这儿,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一件事:「不过我师父在突然失踪之前很奇怪的给了我一把钥匙,另一把在我杨师兄一派的手中。我师父当时言道,钥匙是打开天门派密洞所用,但是不要轻易去开密洞,除非我确定到了必要之时。」
  想到当日当时的情景,白沉香再度皱起眉头。
  想来,师父把两把钥匙交由两个人保管,就是怕自己年轻气盛,忍不住好奇之心。而师父所说的「必要之时」,是否就是现在呢?他老人家怎么知道他会做出「必要」的判断呢?现在杨师兄已死,钥匙由他的大弟子王平继承,要怎么说服或者命令他交出来呢?
  禅房内的气氛本极压抑,他此话一出,竺竹立即欣喜地一拍手掌道:「这样看来,绵延泉与十洲三岛的命运果然息息相关哪。我们得想个办法,阻止绵延泉的变化,找出天兆之泉的秘密,救天下苍生于危难!」
  她本是个乐观之人,虽然来时还心中戚戚,此刻听说绵延泉关系到十洲三岛的命运,想到仙道另两大派一定会全力相助,立即自信满满。
  「要不,我和白师兄立即到云梦山走一遭,看看天门派有什么秘密?」她提议,一想到和自己暗恋快一千年的白师兄一道走,感到很开心。又觉得有白师兄在,所有的事都可以顺利解决。
  「竺师妹慢来。」南明大师插嘴道:「此事事关重大,又事出突然,必须思虑清楚才好行事。花四海率领魔道收服了妖道和鬼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定必是要挑起争端,本来仙、人两道都是有准备的,但出了绵延泉之事,只怕天兆对我们不利啊。」
  「可是各派师长留下的遗训都是只字片语,琢磨起来云山雾罩的,根本没有线索。我想,仙道三大派的创派祖师肯定都知道此事,可惜他们在六道大战时都为民捐躯了。这天大的秘密成为了千古疑团。」竺竹站起身来,烦恼地走来走去。「我师父说,绵延泉出了不可逆转之变,可以通知仙道另两大派;南明师兄的师父也这么说的。这样就可以推断,仙道三大派的后人可能各自掌握了这绝密的其中一部分,如果联系起来,说不定可以解读秘密,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白师兄的师父留下了什么。当然,这只是推测。」
  「我并不知道我师父当年留下的是什么,也许是和绵延泉无关的呢?」白沉香一直皱眉细思,总觉得心里有点什么拱动着,却抓不住,这时候突然想起,忙问道:「我倒有一事要请教竺师妹,你说贵派对绵延泉的情况有专门的记录,请问两百年前那次失水的具体时间是——?」
  竺竹不知道白沉香为什么要问这个,想了一想道:「是两百七十六年前,夏,五月初十。」
  白沉香一窒,表情虽然平静,嘴唇却连血色也没了,只缓缓地道:「难道我师父的失踪和绵延泉也有关么?他们失踪也是在两百七十六年的五月,不过已经是五月十七了。倘若当真有联系,这七日中发生了什么事?」
  「咦?时间相隔得好近哪!五月初十,绵延泉出了问题;五月十七,天门派的师叔伯们失踪;三天后的五月二十,绵延泉恢复正常——难道真有关联不成?」竺竹惊讶地瞪大了一双妙目,「可是不对啊,那年绵延泉出事时,我们并没有泄露出去,岛上也没有去过任何人啊!」
  「此泉应该是活水吧?」白沉香忙问。
  竺竹点了点头道:「是活水,但沧海岛远离陆地,泉眼也应该在岛上吧?难道天门派的师叔伯们是从别处拯救的此泉?可是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这也许就是天门派所掌握的秘密所在。」南明大师道:「绵延泉是天下奇景异物,就如同礼佛寺的石林,天门派所属之无穷山一样,不能以常理度之,说不定泉水深入地底,与远隔千里之外的其他水源相连。」
  「难道我派上一辈高手失踪之谜与绵延泉有关?」白沉香喃喃自语,「绵延泉的秘密又和数千年前的六道大战有关吗?」
  「猜之无宜,依老衲之见,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成。」南明大师道:「但是老衲以为,得知此事的人不宜过多,只我等三人为好,而且行动的顺序应该先绵延泉、后云梦山,两位意下如何?」
  竺竹当然没有意见,白沉香虽不想让外派之人介入到本派事务中,但一想到师父失踪之谜和十洲三岛的命运,也觉得此举非常必要,于是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安排一下就速速前去。」
  仙道三大派的掌门人达成了一致,正要起身去安排各门派的琐事,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一名礼佛寺弟子匆匆忙忙跑进禅房,只随便敲了下门,未等南明大师回应就闯了进来。
  「何事惊慌?」南明大师皱了皱眉,却并未生气。
  「禀方丈,大师兄玄风和——和天门派的蚂蚁师弟比武,现在停不了手啦!请方丈快去看看,等——等救命呢!」
  南明大师心里一紧,还没等做出反应,白沉香先「蹭」的一下跳起来,大步冲出门外。

  3…21 声东击西之策
  才一迈出禅房大门,就见晴朗的天空中莫名其妙的挂着一条彩虹,无比灿烂美丽。不过这彩虹看来非比寻常,各色光芒拧麻花一样地扭缠在一起,两道微弱的紫青光芒来回流动,漂亮是很漂亮,可是却透着凶险。
  修仙到白沉香这个层次,在短距离内已经不用御剑而飞,只一跺脚就腾身而起,别人只看到他的身影凭空消失,一道淡红色的光芒掠空而过,他的人已经到了「案发现场」,也就是礼佛寺的习武场。
  此时习武场中间围着十几个人,全部双掌向上,努力控制着已经祭上半空的自己的武器,其中还包括商帝乙、燕小乙和温道乙。半空中各色光华流动,却牢牢盘绕在那条彩虹的周围,似乎被缠住了,想撤回武器和法力都不可能。
  彩虹的两端各站着一个人,一边正是礼佛寺大弟子玄风,他已经汗流浃背,黄色的僧衣全湿透了,看来支撑的颇为辛苦,另一侧就是他的「劣徒」,她似乎还要惨些,面孔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臂哆嗦着越来越弯,马上就要顶不住了。
  整个习武场只有清醒过来的容成花落没有搅入战团,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看到白沉香来,立即跑上两步,焦急的叫道:「师父!」
  白沉香略一摇手,阻止她说下去,迅速腾身半空,脚踏在那无数光华聚成的彩虹之上,右掌一挥,袍袖登时鼓涨起来。似乎袖中盈满了风,无形的劲力宛如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把彩虹尽握其中。
  紧接着,他用力一扯,那扭缠着的彩虹居然被他生生拉断,掷到了更高的空中,像放焰火一样哧哧响着,闪烁着明亮的颜色,之后瞬间消失不见。
  惊呼声四起,武器跌落的声音不断,摆脱法力纠缠的比武者们纷纷倒地,而白沉香则转过身来。一步从半空中踏下,宽袍大袖被纷乱的气流轻拂而动,整个人潇洒俊逸、动作举重若轻,看得才赶来的竺竹双眼闪光、爱慕不已。
  「百年未见白道兄出手了,今日一见,白道兄的修为又精进不少啊,老衲佩服。」南明大师叹服到。
  「就是就是,白师兄果然是我仙道第一高手。」竺竹笑眉笑眼的跟着称赞。
  白沉香嘴角微弯,勉强微笑算作感谢,但眉头却紧锁着。「南明师兄,是小徒顽劣,不懂礼仪。以至于差点惹出祸事来,还望南明师兄海涵。」说着,扭头去看那位罪魁祸首。
  但见虫虫和几个师兄跌成一团。不过别人都起来了,唯独她趴在草窝中一动不动,三个师兄正慌张地摇着她的身子呼唤她。
  白沉香心中一凛,心道别是这劣徒受了什么重创吧?当下也顾不得和南明大师寒暄,大步走到虫虫身边,一手托在她脑后,轻轻把她抱坐起来。
  一探她灵台,白沉香气不打一处来。虚空就是一指点向虫虫的腿。
  噼啪地响声和尖叫呼痛声同时响起,前一刻还好像重伤得要挂了一样的虫虫,此刻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跳起来,娇嗔道:「师父,干什么点人家麻穴,哎哟,好麻好麻。」伸手抓住站在一旁的商帝乙。
  「劣徒!为师一眼看不到,你就要闯祸吗?」白沉香怒气冲冲,不知道自己在竺竹的眼中连生气也那么帅,心中只恨虫虫居然想装死逃避责备。
  「不过是和玄风师兄切磋一下道法武功,结果出了点意外而已。」虫虫往商帝乙身后闪,因为知道理亏,小小声的道。大师兄身材高大,像一只熊似的,是绝好的挡箭牌。
  「凭你是什么道行,居然和玄风比试,不自量力!过来!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白沉香怒喝。
  虫虫摇摇头,表示不能乖乖过去让师父一掌拍死。这年头,师父打死弟子似乎是应当的,到哪也讲不出理,还是安全第一。
  白沉香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其实他不过是想看看这劣徒有没有受内伤,生恐刚才暴怒之下没有注意。
  「玄风,还是你来说吧。」南明大师叫自己的弟子,「蚂蚁师侄远来是客,又才入仙道不久,这又不是论法大会,你何故出手如此不知轻重?伤了你白师叔的爱徒该如何是好?」
  玄风是个外貌看来二十七、八岁的和尚,长相忠厚,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无故伤人的。此刻他几近虚脱,但还是勉力站起,先向师父施了一礼,然后走到白沉香面前道:「白师叔,请恕小侄无礼,蚂蚁师妹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无妨吗?」白沉香搭了一下玄风的脉,感觉他只是疲惫异常,但并无内伤,这才放下一颗心,又回身看了虫虫一眼。
  虫虫正探头探脑地从商帝乙身后偷看,见白沉香凌厉的目光射来,连忙又缩了回去。
  只听玄风道:「多谢白师叔,若不是师叔救我,只怕小侄和诸位师兄弟都会受伤。其实这事怪不得蚂蚁师妹——」
  白沉香被称为仙道第一高手,看来真不是盖的,他刚才那一扯一甩,轻描淡写地就解了他们这么多人的僵持之局。她虽然见过师父出手,但这么直观的感觉却还是第一次。
  死师父,打起架来还挺帅的,可惜他就是不肯听她解释,出了什么事都习惯性的怪在她头上,冤枉死了!不过没关系,大家现在都跑到这里来,正是她所期望的,绝对能给小八要做的事制造时机。
  她一招声东击西之策真妙啊!如果不是她,谁能想得出?虫虫心里开心地想着,根本没听玄风师兄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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