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3221-水仙已乘鲤鱼去 >

第14章

3221-水仙已乘鲤鱼去-第14章

小说: 3221-水仙已乘鲤鱼去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来不断地写着长长短短悲悲喜喜的故事。有关鱼,有关猫,有关彩虹和珊瑚礁……也有爱情,像是清冷冷的水草一样缠人却又难以紧握。的一篇有关爸爸和小面人的故事竟然被投去了一份著名的报纸。想,一定是优弥干的,优弥却矢口否认。一直对于这些从她的笔下源源不断流出来的字格外珍惜,却不知道应当怎样安置它们——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它们真的好:是让它们永远像寂寞的标本一样夹在她的本子里面,还是把它们送到很多很多人的眼前,让人品评?所以她一直处于犹豫和怀疑中,它们是不是好,会不会有人喜欢这些心绪紊乱的字。那篇写爸爸和小面人的故事登在报纸上之后居然引起了轰动,同班的同学惊异地发现,这个胖胖的看上去总是很沉闷的女生居然还会写文章,并且文字柔美忧伤。消息扩散,甚至还有其他班级的同学专门跑到的班级门口,一定要看看那篇文字的作者。可是想,他们一定很失望,因为她和她的文字一点也不像,它们是纤敏而清澈的,可是此时的她,仍旧是个穿着素色宽松大T恤梳简单的马尾的胖姑娘。    
    让他们失望了,她感到抱歉。    
    然而不管怎么说,那的确是个奇妙的开始,自此之后,的文字总是在报纸上出现。那些文字总是带着她内心潜在的恐惧和哀伤。它们像清冽的小雪花一样飘进衣服里,让人凛然。    
    的高中时光是这样忙碌。除了写作和减肥之外,她还要认真对待功课。起先这对她有些困难,因为总是坐立不安,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陆逸寒和小卓。由于暴食的困扰,也无法专注地读书,常常都空掉了上午的课。可是优弥出现,同她一起面对戒掉暴食的问题之后,当她再拿起笔又可以顺畅地写之后,功课亦慢慢好起来。心里因有那个需要不竭的努力才能实现的愿望,并且看着它正向好的方向走着,渐渐地心安。尤其喜欢数学和历史。总是觉得有那么多尚且不知道不了解的知识,于是不愿意放弃每一个和它们一起的时刻。并且负担起了教优弥读书的责任,于是就更加认真了——优弥真是赖皮的家伙,同样的知识,她非要讲给她才肯听,旷课照旧。    
    “你比那老师可爱多了嘛。”优弥总是冲着眨眨眼睛,做出格外乖巧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小小的优弥简直像个精灵。    
    大约到了高二的时候,已经成为一个成绩出色的学生。优弥对此感到非常开心。她说:    
    “你离你的梦想越来越近了,不觉得吗?”    
    可是在看来,这是远远不够的。    
    参加美术小组的初衷也是因为陆逸寒。因为陆逸寒一直把画看成生命中的一种语言,他一直运用着这种语言,精通这种语言。所以必须掌握它,才能够毫无障碍地和她的陆叔叔沟通。开始学画。这对亦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毫无根基,连最简单的素描亦学得吃力。可这是她甘愿去做的事,所以欢喜,因着爱。


第二部分有关未来的这个秘密

    买了画板,从大号到小号齐全的排笔,一管一管的颜料。喜欢在日光浓郁的下午坐在校园外面的小山坡上独自画画。其实画得如何画出了什么对她并不重要,她只是喜欢和这些亲切可爱的工具们这样呆着。她喜欢用手指一遍一遍抚摸它们,太阳下面它们仿佛已经不是绘画工具那么简单,好像是会跑的动物,来自很远的地方,在这个生机盎然的午后兴冲冲地跑到的身边,撒娇,让她抚弄。知道,它们来自陆叔叔。这是一种根本无法断去的牵连,每每抚摸它们,就会想起午后她偷偷闯进陆逸寒的画室,小心翼翼地走近去看还粘在画板上的未画完的油画,会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排笔,用小指轻轻地碰碰上面还未干掉的油彩。那些都是陆逸寒的,它们因着是他的而得了他身上的光芒。    
    不过学会画画,仍旧是一件十分欣喜的事。半年之后送给了小卓一幅他的肖像素描。也放在小匣子里,写了和他上次写的类似的话:    
    小卓,我开始学习绘画。第一次肖像素描,我拿了你的照片去,画了你的模样。送给你。    
    小姐姐      
    其实还有一张,上面是个穿着蓝布柔软衬衫挽着半个袖子的男人,拿着画笔,半侧身子坐在窗帘舞动的房间里。可是把它放在了箱底。也许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让他看到了。    
    仍旧保持着阅读的习惯,读很多的书。学校虽然旧落,却有个规模不算小的图书馆。喜欢旧书发出的宿味,偶尔也会在淡淡发黄的纸页上发现谁给谁写的小楷字的情话。念着,就会莞尔,想他们是不是最终走在一起了。常常坐在图书馆桌子前面看书,春天的时候会有蝴蝶飞进来,因为窗台上放着小盆的杜鹃花。絮状的蒲公英也混杂在浓浓香气的三月的空气里,冒充着蝴蝶的小翅膀。看着,忽然动了念头,跑去寝室拎起还在睡觉的优弥:    
    “优弥,我们去种花吧!”    
    从高二的春天开始,和优弥就去学校外面的山坡种花。把种花当作一门技艺来学习,因为它亦是陆叔叔喜欢的事。早春的时候,陆叔叔会在院子里种下草莓和凤仙花。到了晚春的时候院子里就满是花香和绚烂的颜色了。喜欢看清早的时候他在院子里忙碌,挽着袖子,穿着一双结实的旧鞋,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上掉下来。    
    优弥当然奉陪。那一年春天她们在山坡上种了很多花。海棠,杜鹃,草莓,向日葵,还有夹竹桃。只有向日葵活下来了。夏天到了,颜色是鲜艳的一片红红黄黄,并且生得十分参差毫无秩序可言。看着就感到懊恼,终于明白,她企图把这山坡变成桃李街3号的花园是多么无望。所以后来已经感到索然无味了,却是优弥念念不忘地常常拉着她去看。    
    优弥还喜欢玩些占卜的小把戏。她精通塔罗牌,还有各种星座星相的知识。她当然常常给算,有些预言非常令人吃惊。却只是笑,不肯相信。很多年后,躺在有浓郁花香的山坡上睡过去,便梦到优弥与她来玩塔罗牌。优弥看尽她的牌,刚要做解释,却好像脖子被人勒住了,她双手紧紧抓住那绳索,大口呼吸,努力想要说出有关未来的这个秘密,然而那绳索却越勒越紧,越勒越紧,优弥满脸涨得通红,慢慢倒下了,嘴却微张,好似仍旧做着努力,要告诉什么。    
    醒来便是一身冷汗。那时已是多年之后,努力回想当年优弥给她算命时,曾说过些什么。她已经无法记清了。只是记得优弥算着算着,忽然叹了口气,哀怨地说:    
    “大概前世我是欠你的吧,这一生便是来还债的,因此你不必为你我之间的事放不下。那自是它该去的方向。”    
    再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惊奇地觉得,这是优弥说过的最深沉的一句话,带着不符合当时年龄的忧伤和理智。是优弥真的说过吗,还是后来做过的梦?永远也不知道了。


第三部分已经绝灭的暴食念头的侵袭

    和陆逸寒开始通信是高二下学期以后的事。之前他很多次来看,可是一直不见。那是多么艰难的坚持,他也许不会知道。是的,他不知道,每次都满含热泪地站在窗口看着他来,一步步走近她,然后慌慌地躲起来,又在他离开的时候,站在那里看着他钻进车子,直至车子消失。他自然知道是不想见他,于是渐渐不再来。只是小卓每周都会来,仍旧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令寝室的其他姑娘十分羡慕。他亦总是会说,我爸爸让我代他问候你。总是淡淡地点点头,亦从来不问,虽然心里极是牵挂。    
    小卓送来的那些甜腻的食物,都转送给了优弥。    
    小卓与常常交换日记。两个人分头买着彩色铅笔,画着带翅膀的小心,眨眼的小星星,以及绵细忧伤的文字,来进入彼此的心灵。这样,即便他们相隔再远,再相见时,亦不会觉得生疏。这是他们之间美好而细水长流的秘密,贯穿在这一段青春期中,像是脚下潺潺流淌的护城河。    
    寒假和暑假,亦是不肯回家,仿佛彻底和那个家绝缘。转而到了第二年。一直记得陆逸寒的生日就在九月。去年错过了,可是今年又走到这个日子跟前的时候,虽然已经尽了努力想让自己把它抹过去,却仍旧一遍遍念起。    
    终于还是决定寄礼物给他。优弥建议,把画的他的肖像寄去。可是仍旧觉得那是有些私念太强的礼物,隐藏着过多情愫在里面,所以还是决定不送。她拍下了她种的向日葵,一张张贴在一个木质壳子的本子里寄给他。只留了不泄露任何感情的简短的话:    
    这是我种的花,没有想到也能这样繁盛。    
    生日快乐。    
    小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很快回信了。亦是十分简短:    
    我在院子里恰好也种了葵花。我们可以比赛,看看谁的长得更好。小卓总是告诉我,你一切都好。这是令我最欣慰的事。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陆叔叔      
    收到他的信是多么开心。她抓着优弥,让她陪自己去再看向日葵。优弥一定很奇怪,怎么忽然又对那些已经被淡忘的花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后他们常常通信,都是简短、零碎的话语,向日葵的长势,最近读过的书,看过的画册。可是这足以让感到满足。她变得干劲十足,想,她所做的努力亦是有用的。它们让她和陆叔叔走近了一些。    
    会一直这样走近,直到她再次走到他的身边。相信。    
    小卓每周来都用讶异的目光看着,睁大了眼睛说:小姐姐,你又瘦了呢。只是笑笑,不语。他亦很少提家中的事,他们只是这么坐着,也都觉得不需要说什么,彼此仍旧如从前那般熟悉。有时候这么坐着,就恍惚地想起从前他们坐在大沙发上看影碟的情景。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头发软软的,小手小脚好像没有骨头,喜欢用双手抱住肩,一副寂寥茫然的模样。有时又似病西施一样捂着胸口,那是他的心脏病又犯了。现在却长大了许多,好像有了自己的主意,只是仍旧不多话,喜欢倾听。可是亦是希望听他来说,对她讲述他的生活。所以他们都在一种等待和企盼中,缓慢地度过了见面的时光。那种状态就像下着一场浓密的小雨,全世界都是刷刷的声音,这是令人感到非常舒服和满足的背景,所以就沉溺于这样待着,充分地享有它,不必再回馈给这气氛本身什么。    
    那些日子总是很匆忙,用各种事情把自己填满。学习,跑步,阅读,画画,甚至种花,当然还有写信和思念。不让自己停下来,一刻也不行。深知如果让自己停下来,就会感到内心这样空洞,而所谓希望仍旧稀薄如高原上的氧气。那样的情况非常糟糕,可能又会遭遇几乎已经绝灭的暴食念头的侵袭。那就意味着功亏一篑。优弥也竭力地配合她,她从来不在的眼前吃东西,她说她的吃相很难看的,会让不饿的人看了也感到饥饿。她亦知道,常常饥饿得不行,可是却不说。有时候胃痛,亦只是显露出发愣的样子,其实身体里已经翻腾得厉害,而那个附身的饿死的小孩,它一遍又一遍歇斯底里的叫喊都被压了下去。每当这样的时候,优弥就会抚着的头,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地说:    
    “当你想吃东西的时候,你就想,这些东西由优弥负责帮我吃下去啦,反正我跟你那么好——好得像是一个人似的,所以我吃了和你吃了没什么两样啊。”    
    在饥饿的折磨和优弥的安慰中,在对陆逸寒的思念和对小卓的盼望中,在对“变得好起来”的漫长等待和追逐中,悄悄地发生着变化。这变化是这样缓慢,以至连离最近的优弥都没有及时发现。    
    高三秋天的一个周日,和优弥离开学校到市中心玩。她们逛街,看一个一个的店铺。很少逛街,因为她是这样害怕人群。人群总是能让她想起小学的时候,那些团团围住她的同学,他们满含恶意,时刻做出准备羞辱她的姿态,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到了高中好了许多,班级里的人对她一直比较和气,寝室的女孩子又都很温和淡定,况且有优弥总是伴她。其实仿佛就是生活在只有她和优弥的一个小世界里,这个小世界不过是校园以及外面的小山坡。现在骤然被放进这个大世界,内心有轻微的不安。况且她一直很抗拒去看那些女孩子的衣服和饰物,尽管她是那么喜欢。


第三部分渴慕无法遏抑地涌了出来

    然而那个下午,优弥非要拉着去逛。她对说,那些地方有什么可怕,你去了便知道,应当会觉得快乐才是。在一家卖女孩衬衫和裙子的小店里,看到了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粉红色的毛线小坎肩,翻出了里面白色绣花的尖领子,下面配着一条湖水蓝色的及膝布裙。裙子很简单,软软垂垂的,旁边坠着两个松松垮垮的小口袋。它们挂在一面墙上,需要把头仰很高才能看到。就一直仰着头,一眼不眨地看着,心里却不停地对自己说,快走开,这不是你穿的衣服,不要再看。然而那压抑了太久的、对于美好事物的渴慕终于无法遏抑地涌了出来。不想走开,只是这么一直看着它。优弥看到了,就对说:“你试试吧。”    
    慌乱无措地摇头:    
    “我穿不下去的,不要了。”转身要走,事实上她已经很懂得保护自己。任何事物都有可能伤害她,比如这件可爱的衣服,亦可以成为伤害她的利器。可是优弥却伸手抓住了她:    
    “怎么穿不下呢?你现在不胖的,试试嘛。”执意要走,可是优弥却拉住她不放,一边已经开口对着店主喊道:    
    “老板,拿这件衣服看看。”    
    优弥把她和衣服一起推到了试衣间。握着衣服,站在那里发愣。衣服在手心里摩挲着,是清透顺滑的棉制,有种安慰人的和气。终于把它套在了身上。令她惊奇的是,一点也不小,刚刚好,这样地合身。穿好,在门后停顿了几秒,终于鼓足勇气走了出去。    
    优弥正在看别的衣服,见她走出来,就抬起头看。她的眼睛圆睁着,直勾勾地看着,眼神充满了惊喜。然后她跑过来,围着转了个圈,叫道:    
    “天哪!”    
    慌忙问:    
    “怎么了怎么了,衣服太小了是不是,是不是?”受了惊一样地,转身要再钻回试衣间。优弥一把抓住,笑道:    
    “什么太小了?好看得不得了,不得了哇!”优弥忍不住大声说,店里面在挑选衣服的女孩都回过头来看她。优弥把拉到镜子面前,让看着自己。    
    镜中女孩有一张很白的脸,眼睛很大而圆,有黑且浓密的睫毛。略厚的嘴唇微微张开,像露水中浸过的葡萄一样饱满。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是开着的,露出来的颈子很修长。毛衫是紧裹在身上的,可以看出腰肢。裙子下面的小腿亦是活泼和灵动的,没有半分突兀。女孩脑后挽着乖顺的马尾,两只手交叠着搭在身前,露出微微的怯色。    
    这女孩是吗?这镜子里的脸是吗?不是这镜子在说谎吧?    
    已经有多久了,没有看过镜子。那是被她忽略的脸。或者说,是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必须忽略。它就像一个粘连在厚厚的纱布下面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不能被提起,不能被揭开。可是就在这一天,她又看到了它。它怎么能康复得这样好呢?好得出乎她的意料,好得令她感到惊奇。    
    那是的脸,那是的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