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之曲尽终殇 作者:周芷若(晋江2014-09-29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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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早在几日前你们在宴会上合奏之时,我就看出了你们两个武功与琴艺的高低,之所以提出出让你们合奏,为的也就是这个原因。你们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啊,当时在宴会上想杀我的,是白芷,青蝉是在暗中阻止。不过也幸好,若不是当日青蝉的阻止,只怕白芷便会以谋杀王妃的罪名直接送去大牢里,然后判决死刑。死虽没什么可怕的,但死前见不到白薇,却是会很遗憾的。是不是啊,白公子?”
浣流涟说完,颇含深意地笑看了一眼白薇。白芷看着越发妖娆诡异的浣流涟,只是瞪着她,不开口说话。
浣流涟似乎也不以为意,继续妖娆地看着白芷,然后笑着说道:“九年前,戏老六把白薇买来南无王府,不过是看中了你吹奏玉箫的资质,谁知今日,你居然这么不成器。七年前,你来找白薇,若不是戏老六帮你,凭你怎么可能进得了南无王府。前几天,本来我还愁着怎么把你引进南无王府,没想到凤九桑居然送你去学了七年的戏,投了小王爷的所好。然后小王爷就通过戏老六,把你买回了南无王府,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你是说……”白芷急火攻心之下,吐出了一口鲜血,惊疑地说出了这半句话。
白芷这时才回忆起来,那个在九年前带走白薇的矮矮胖胖的男人,就是听戏楼的老板戏老六。七年前,帮忙把他带入南无王府的那个人,也同样是戏老六。如今,把他从南疆买回来,然后大宴三天闹得满城皆知,再转手卖给南无彦的人,还是戏老六。
白芷沉思了一会儿,继续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说,早在九年前,你们就设好了局,故意买走我妹妹。然后引我来南无王府,把我打成重伤后扔到大街上,为的就是让我接近凤姐姐。接下来,凤姐姐会觉得我的箫吹的很好,然后把她的金鼎玉箫相赠与我?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你得不到她的金鼎玉箫,居然使出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手段虽不怎么高明,可却是一举两得啊,至少得了一个你,还得了一个白薇。其实当时也不一定非得是你和白薇,只是你们碰巧很符合我的条件而已。我炼制的青春秘术,还是颇为有效的,你看看我现在的脸,几乎和青蝉一样光滑而有弹性,我可比她大了十多岁啊。”浣流涟说着,有些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然后猩红的嘴唇一张一翕地说道。
浣流涟嘴里虽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很大的疑惑。九年之前,浣流涟刚到南无王府不久,在府里没有什么身份地位,戏老六根本就没必要听从她的吩咐去买来白薇。而且现在,戏老六已经贵为听戏楼的老板,已经与浣流涟几年没有私交,他怎么想着把白芷从遥远的南疆买回来?七年之前,浣流涟得知凤九桑把金鼎玉箫转赠给白芷之后,还没机会下手,就完全不见了白芷的踪迹,她根本不知道白芷是去了南疆学戏。
这么说来,即便戏老六还记着浣流涟七年前买白薇时的计划,他为什么要去帮浣流涟呢?而且,戏老六又是如何得知白芷在南疆的?对着这些明显的疑问,浣流涟总是觉得,还有一只更大的手,在她的背后推动着整件事情的发展。看来在冥冥之中,以为可以操控别人的她,也只是暗中在被别人操控着。
这个人,到底是谁?!
浣流涟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她以为只要大方地给戏老六送点银子花,就不愁他不说出些什么实话。只可惜,在戏老六来南无王府赴完宴的那天夜里,他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家中。直到今天,戏老六的七日丧会还没有结束,听戏楼还没有开门迎客。
看来,这只背后的大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仿佛是在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动向一般。
浣流涟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眼下还好,自己非但可以得到垂涎已久的金鼎玉箫,连可望而不可得的旋沙胡琴也一并送来了。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东西,当真是不要白不要。
动了杀念之后,浣流涟又拨弄起抱着的箜篌,开始弹奏另外一曲《湘妃竹》。音律波及到周边很远,连墙边躺着的那十五个女子,似乎也全部都相继昏厥了过去。
听到浣流涟的箜篌音再次以更高亢的音调响起,白芷又痛苦地捧着脑袋。奈何浣流涟的曲意越来越强烈,白芷渐渐地感觉内力不支,晕厥了过去。白芷晕厥之后,青蝉还保有微弱的意识,她能感觉得到,突然之间,又有另外一股箜篌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股箜篌音虽是极力抵抗与克制着浣流涟的杀意,但它似乎却没有想要把青蝉救醒的意思,两股强烈的箜篌音杂糅在一起,青蝉反而昏厥的更快。不过片刻,青蝉便倒在地上,全无知觉与意识。
“师姐,你怎么找来啦?!”浣流涟感受到另外一股强大的箜篌之音后,好奇地看向门外,妖娆地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062】 唯一一味没有解药的毒药
浣流涟说话的时候,手中的箜篌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弹奏《湘妃竹》。与此同时,另外这股箜篌之音,弹奏的也同样是《湘妃竹》。虽然它比浣流涟开始的晚了片刻,便没有从头开始,而是直接跟着浣流涟的节奏弹了开来。
二人弹奏的箜篌曲形成了叠音,显得更加丝丝入耳,当真有绕梁三日而不绝之感。
是以此时,仿佛置身在江南的氤氲细雨中,有一位撑着油纸伞的白衣女子从小巷中经过,渐渐地隐入没有尽头的屋房瓦舍之中,直到连最后一抹身影都看不见。又如清清的一江水边,种满竹子的小院落,秋天点点滴滴的梧桐雨打在竹叶上,发出清脆而又断续的声响,屋里的人儿,还守在床边,盼望着从南方远飞而来的雁阵带来一纸消息。
但这美好意境的箜篌曲,传达出来的却不是阳春白雪般的享受,而是,致命的杀招。《湘妃竹》弹了一半的时候,浣流涟突然停了下来,拨弄丝弦的几根手指齐齐地流出血来,显然是内力不敌,在斗箜篌之音时受了重伤。
浣流涟的箜篌停下来之后,另外一股箜篌之音也跟着停了下来,小小的院落便恢复了最开始的安静。
浣流涟心疼地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箜篌银弦,妖娆地冷笑着说道:“师姐,我知道是你,若不是循着你与白芷或者青蝉养育的化血映心铃虫,你是找不来这里的。师父真是偏心!”
浣流涟说完,然后抱起断风箜篌,飞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外时,便看见一个一身黑色衣裙的女子,正在虞美人花丛旁边的几颗大石头上坐着,怀里抱着一架天青色的箜篌。而另外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钱妈妈和孙妈妈,则倒在她不远处的地上,看起来亦是昏迷了过去。
浣流涟当然认识这个黑色衣裙女子怀中抱着的箜篌,因为那就是她自己收藏的箜篌,放置在旁边的一间房屋里。浣流涟当然也认识这个黑色衣裙的女子,因为她就是她师姐,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
浣流涟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不是别人,正是栾凤阁的阁主,凤九桑。
“你还敢说!”听到浣流涟说师父偏心,凤九桑怒从心起,把箜篌放在旁边,然后站了起来,冷厉的声音继续说道:“若不是你觊觎那本《箜篌引》,用毒重伤师父,他老人家何至于现在还终日卧床不起!”
凤九桑说着,怒视浣流涟。
浣流涟避开凤九桑直视的目光不去看她,一阵轻声冷笑,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哼!在声律方面,师父明明知道我的天赋比你高,把断风箜篌送给我的同时,居然会把金鼎玉箫送给你!而且,更气愤的是,他居然还偷偷地把《箜篌引》送给你!甚至连师兄和师弟都不知道!若不是我发现的早,岂不是被你私藏怀中,我什么都没有落下!凭什么!既然已经把断风箜篌送给了我,为什么不把《箜篌引》一起送给我!《箜篌引》作为《长生诀》的第二卷,是天下人相互厮杀争夺的宝物,我想要,这有错吗?再说,我们师兄弟四人,师兄钻研解药,你钻研毒药,我钻研音律,师弟钻研剑法,师父凭什么把《箜篌引》送给你,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就趁我和师兄师弟都不在的时候,给师父下毒,然后偷走了那本《箜篌引》?”凤九桑说着,双目圆睁,瞪着浣流涟,继续说道,“师父猜的果然没错,为了那本《箜篌引》,你果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甚至不惜背叛师门,不惜毒害把你养育成人、教你武功的师父!”
“哼,若不是看在他是我师父的份儿上,我肯定下毒把他毒死了。我之所以只是把他毒残废,就是为了报答他对我的养育之恩!”浣流涟妖娆地说着,眼中分明有着很深的恨意与悲哀。
“你……我要杀了你为师父报仇!”凤九桑愤怒地说完,飞身一掌向浣流涟打去。
凤九桑的一掌已经飘忽至眼前,浣流涟也只是笑着抱紧断风箜篌,然后一个转身,把这一掌躲了开去,稳稳地落在地上。浣流涟与凤九桑师姐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很是熟悉彼此的武功与招式,所以浣流涟看着凤九桑的掌法,便轻易躲开了。
“师姐,我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想骗我与你对掌吗?别人不知道你的狠招是什么,我可是你的师妹啊!你从师父那里得到的是饲养各种铃虫的方法,而且研制各种毒药,难不成还想对我下毒?”浣流涟站定,看着凤九桑,继续妖娆地说道,“不过,十年之前,我能拿到毒害师父的毒药,也得多感谢你啊!若不是你缠着师父,让他教你‘无天无渊’这味毒药的配法,他怎么可能会把他珍藏的这味毒药拿出来?哈哈,这味无天无渊,既是师父的一生的骄傲,也是他一生的遗憾。他毕生研究这些药品,每配置出一味毒药,便很快接着配出它的解药。而无天无渊的解药,他足足寻觅了五年!五年,还是一无所获,没有结果。是以,他既觉得遗憾,又觉得惭愧,就把无天无渊藏起来,继续寻配它的解药。而你,偏要师父教你无天无渊的配法,师父看你聪明伶俐,在毒药方面颇为灵敏,以为也许在你的参详之下,他或者师兄能配制出它的解药也未可知,所以就拿出来教你了。”
凤九桑听浣流涟说着十年之前的事情,心里既是怀念,又是伤感。若不是她缠着师父要学无天无渊的配制方法,浣流涟就没有机会偷到这味毒药,然后去加害师父。而别的一般的毒药,对师父来说,自然无用。这么说起来,她倒是真的脱不了干系。
浣流涟看着凤九桑,继续说道:“自从我得知师父要把《箜篌引》送给你之后,就已经决定对师父下手了。所以,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可以拿到无天无渊的机会,然后给师父下毒。如果哪一天师父不幸辞世,他一定会感谢我的,他能死在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上,既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无能。谁让他穷极了五年的时间,都没有配出来解药?而且时至今日,已经十五年过去了!若不是你们拿别的一些灵丹妙药给他续命,只怕他根本就撑不到现在吧!”
是的,浣流涟说的没错,十五年过去了,师父还卧在床上靠其他一些灵药维持着基本的生理功能。若非如此,只怕师父早就与世长辞了。凤九桑觉得自己错得了师父的信任与厚爱,非但没有研制出来无天无渊的解药,反而害师父中了此毒。
离开师父的这十年以来,凤九桑一直觉得愧对师父,而且钻研解药的师兄,也未能研制出来无天无渊的解药。
“你!”凤九桑怒瞪着浣流涟,低吼了一声,然后又快速地接连对她施掌。凤九桑以为浣流涟能如刚才一样轻易地躲过,掌法便施的快速至极,而且又凌厉至极。是以此时,细看之下,仿佛有千百只凌厉的手掌笼罩在浣流涟的周围,她若想轻易地躲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任浣流涟往六合八荒哪个方位躲,都有无数只狠毒的手掌在等着她。
只听“啊”的一声,浣流涟倒在了地上,怀里还紧紧地抱着断风箜篌,显然是对它爱惜至极,没舍得让它摔在地上。
凤九桑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浣流涟,虽然她这一掌“万花丛中”确实很难破,但是在以前,她们在一起相互切磋武功的时候,分明是拆解过这一招的!浣流涟很清楚这招的破解之法!为什么浣流涟此刻却不躲开,让自己一掌打在她胸前?而且此时,浣流涟嘴角流出的血,已经是黑色的了,显然是中了凤九桑手上的剧毒。
正当凤九桑看向自己的手掌,准备走向浣流涟时,却看到浣流涟的嘴角有一丝极其细微的笑意,而且是一瞬即逝。接着,便听到一个男子用着急而又关切的声音喊道:“流涟!”
凤九桑当场怔在原地,不用回头看,因为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难怪浣流涟刚才不躲开她的这一掌,原来是看到师兄来了。这一招栽赃陷害使的,真是让凤九桑百口莫辩。
小小的院落里,天色渐暗,一大丛虞美人花还是开的很茂盛。因为,人会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去休息,花却不会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停止绽放。绽放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但也是极其美丽的。
在这一大丛正努力绽放的虞美人花那边的院落进门处,快速地走过来了一个人。此人一袭白衫,一方纶巾,俊朗的五官之上,看着中毒倒在地上的浣流涟,充满了关心。
这人,正是“不二郎中”柳行之,也就是凤九桑与浣流涟口中所说的,师兄。
柳行之从凤九桑旁边无视地走过,快速来到浣流涟面前,把浣流涟的上半身抱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拿出一粒丸药,关切地对浣流涟说道:“流涟,赶紧服下解药!”
“嗯。”浣流涟轻声说道,张口把柳行之递到嘴边的丸药吃了下去。过了不大一会儿,浣流涟的毒性已解,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柳行之也慢慢地站起身来。
“我……我……”凤九桑看着柳行之一脸责怪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不舒坦,便想开口解释,谁知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师兄,你就别怪罪师姐了。师姐来找我,我很开心。我跟师姐好久没见,所以才想与她斗起了箜篌。我只是自己技不如人,才败下阵来,这不能怪师姐,只怪我平时不用功。师姐真是厉害,非但毒药用的出神入化,连箜篌也比我强,真是神奇。”浣流涟看着柳行之,故意笑着说道。
“只斗箜篌不出手,你怎么可能会中了她手掌上沾着的剧毒?分明是故意下的毒手!”柳行之说着,既不看浣流涟,也不看凤九桑,眼睛只瞧着院落里的这丛虞美人花。
凤九桑看着柳行之说话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地感觉很悲伤。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柳行之才看着浣流涟,淡淡地说道:“流涟,把《箜篌引》给我吧!我知道,在十年前拿走《箜篌引》的人,是你。而且,看你脸上妖异的神色,你好像是走火入魔、误入歧途了。是不是按照《箜篌引》里面的修习,而不得其法?”
浣流涟的修习看起来确实很邪异,竟是拿年轻美貌又有才艺的女子来吃。十年之后,她脸上的皮肤虽然如十年之前一样白皙细嫩,但是总多了一种邪乎的感觉。尤其是那猩红的唇色,即便不用任何胭脂,也是红到滴血一般,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柳行之进了这个院落之后,看到浣流涟的第一眼,便想起了当日蟠桃山庄的“仙桃”,还有罗袖风的那本《胡琴曲》里面记载的制作“仙桃”、吃孩童脑浆的益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