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木晓白的江湖-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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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唇越咬越紧,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惨白状态,将那画卷一收,对着游中抱拳:“这次,多谢了!”
“兄弟之间,说什么外话。”游中拨开他的拳头冲着他露齿一笑,游翎然了然将他拳头一握,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满满信任。
“对了。”游中指指被游翎然仔细抱在怀里的画卷,道:“这上头的角落里我还画上了邱府的地形图,里面那个小红点,就是邱小姐的绣楼地址,你……”
“我知道。”游翎然不等他说完便重重点头,“就算只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既然如此,就此别过,来日再见!”
“真的,好久没有看见你这样干劲十足了啊……”望着游翎然消失在黑暗中的声音,游中半倚着一边的墙壁,淡淡道,带着笑。
*——*
同晓白分开,方浩始终觉得如鲠在喉,心里头塞了棉花般堵得发慌,瞅着外头星月交辉,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全是今儿个白天方白衣那样犀利的话语,扎得他浑身上下都好像长了刺。
索性起身披衣,重新来到花园之中,借着夜色一个人慢慢转悠。
邱府虽大而繁华,可是在这夜幕之中难免现出一丝落寂,方浩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竟然绕过小半个邱府,来到了客房的院子里。
那深深的黑暗之中,一抹微弱的烛光将方浩的身影打在纸窗之上,穿堂而过的风微微晃动着烛光,那影子便也随着烛花摇曳,好似就要轻易碎了,惹得方浩疾走上前,呆呆站在门前。
方白衣是个练家子,虽然人在房间里,可是外头的脚步声哪里瞒得住他的耳朵,他张嘴,声音里带着点儿不耐烦:“请问门外的壮士有何事前来赐教?不如进来同方某小喧,如何?”
方浩踟蹰万千,终究是放不下方府,将那未上门闩的门轻轻推开,烛光扑面而来,一室暖黄映上了他的衣角。
“是你。”方白衣脸色稍沉,似乎是十分不想看见他,手里握着的毛笔重重顿在纸上,晕开一摊老大的墨迹,将先前写好的字都给污了个干净。
“是。”方浩只是静静答道,一双眼睛带着点怜惜,又带着些内疚,这样坦荡地看着方白衣,换来他一个厌恶的白眼。
“不要用那种看乞丐的眼神看着我,被赶出方家的人是你,你现在无名无利,凭什么来这边假惺惺地同情我?”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因为握着毛笔而青筋乍现,竹制的笔杆在他的重压之下清脆一声,竟然从上而下地裂开,毛刺扎进他的手掌,淡淡的血迹竟然沿着那断裂的纹路蔓延了去,将杆身都染成一片通红。
“我不过是想……”方浩忍不住顿了顿,实在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立场来这边劝慰方白衣,语无伦次一阵,终于是开口问道:“方夫人,她现在还好么?”
“好?”方白衣冷笑,“好得不得了,分明病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却一直握着我的手同我念叨你和木晓白,真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
方浩眼睛稍稍眯起,晓白的好他自然是不明白,从最开始就不明白,不然便也不会闹车如今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不由得想到当初将晓白逼出方府的那个岳宛如,道:“那么岳小姐,她现在……”
“方浩!”方白衣的声音都开始沙哑无比,似是压抑了极大的怒意,双眼所射出的寒气几乎要将他冻结一般,道:“你是当真不知还是刻意来奚落我?你以为父亲死后我守孝的三能能够娶妻?你以为她当真能为我等上三年?”
原来方浩离开后,方老爷便一直大怒,方白衣同岳宛如的亲事就这样一拖再拖,一直拖到方老爷病故,岳托见着方家似乎大势已去,从前打的那些如意算盘如今都已经响不起来,生怕耽误了她女儿的前程一样,立刻悔婚,将岳宛如带回,加紧嫁给了一府商人,成了贾人之妻。
方白衣不但没抱得美人,还尊严大失,实在是恨不得将岳拖抽筋拆骨,好在岳宛如嫁过去不到半年,那商贾又迷上了青楼里一个头牌,竟然不顾众人反对将那烟花女子娶进府里,倒是整日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成全了岳宛如这爱好惹是生非的性子。
原本在方府的这些人,去的去,病的病,散的散,居然应了那一年那空空道人给方家的预言。
凡世本无玄虚,只是,如果当年方白衣真心待晓白,不对她百般欺负,又不看清楚自己的心意,那么,现在他们应该也算得上是一对欢喜冤家。方夫人疼惜晓白,自然不会亏待于她,加上她虽然感情上发展迟钝,可是对于别的东西却是机敏非常,稍加调教,怕也是方夫人一样手段强硬,能够为方家支撑起半边天的坚强女子。
而方浩,亦不会因为愧疚而同晓白交好,以至于深陷于此,彻底从方家逃脱,晓白不会遭人白眼,不会遇见游中,不会阴差阳错入了木棉坞,也,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故事。
一步踏错步步错,方白衣一时被美色蒙蔽了眼睛,又自鸣得意地以为认亲了自己的心意,连自己当时对晓白尤其在意这般特别的表现也没有察觉,亲手导致了最后这场悲剧的发生,实在是可悲可叹。
方浩忧从中来,也免不得叹息一声,久久无话。
夜风吹得人有些凉,方白衣怒气也发泄了个干净,将那被捏散了的笔杆扔开,对着方浩比一个请的手势,“不送。”
看一眼远方皎洁如常的明月,方浩只觉得宿命一说实在是玄妙至极,脑子里浑浑噩噩,理不出个所以然,深深看一眼面色稍善的方白衣,礼貌鞠了一躬,道:“无论如何,你依然是我的兄长,从今往后,我们……”
“不送!”方白衣几乎是咬牙将这两个字说出,方浩这次没有犹豫,一个利落的转身,将这小小的屋子抛在身后,一如他最初选择离开的那一日,一骑扬尘,是方白衣从未见过的决然。
这个夜晚,注定了它的不平静。
*——*
邱君月邱小姐的绣楼,此刻也如同方白衣的小屋一般,一刻也无法安生。
她刚刚换好了衣裳,准备着安睡,忽然察觉自己布下的五行八卦阵被人强行闯入,竟然还能破解她的门道,一路朝着她的闺房寻来,惹得她慌忙起身,将外衣穿上,取了一直放在床下的宝剑,打算着自卫。
窗外是白若绸缎的月光,那高悬在门上的灯笼穗子随风摇摆,此刻看着却是阴森森地教人毛骨悚然,她一面平息着自己紧张焦虑的心情,一面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声响。
悉悉索索的衣裳碰撞的声音,还有为不可闻的脚步,分明就是一个武艺高强的顶尖高手,邱君月却觉得这个脚步听着何其熟悉,一时间愣在当场,竟然忘记了紧张。
闺房的门被人忽然推开,一个淡色身影踏月而入,带着一身清冷一身月华,草木的香味缭绕着他的衣角,牵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她不自觉长大了嘴,亦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哽噎,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作者有话要说:三段纠葛,游中和游翎然,游翎然和邱小姐,方家俩兄弟……何时休。
章节72
“果真是你么?”那张脸半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晰他的模样,可是那声音邱小姐却是再熟悉不过。此刻她正默默地看着游翎然苦笑着的脸,止不住浑身颤抖。
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前忽然晃过,方才游中给游翎然的那串佛珠正悬在游翎然的之间,在空气中摇晃着,难怪她最近一直都没有寻见这串珠子,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给弄掉了,原来在他手里。
“没想到,这串珠子你还留着。”游翎然声音里半伤半喜,缓缓叙说:“这珠子见证了我们的从前,我一直以为它会彻底从我面前消失,却没料到,竟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邱小姐咬紧下唇,一声不吭,只将头低了,不去看游翎然的表情。他依旧苦笑,又从怀里掏出那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缓声道:“这上头不但有你的画像,还记着你最近所有的习惯性动作,你左边耳垂上有一颗红色小痣,你吃饭时总喜欢先吃豆腐,就连拿筷子的方式都和别人不同,你说你从未去过天止山,可是你今日在房间里布下的五行八卦阵却分明是我们在天止山初遇时你刻意戏弄我布下的那一个……檀先生说,我们究竟是有缘无分,可是我不相信,段蓓珊,你究竟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要不是你在英雄会上替我打败了万齐,我又怎么有勇气接受碧游堡这个担子?所有人都以为我武功高强,只有你知道,我是久病缠身的将死之人。若不是你费劲心思为我找来青墨的绽陀花,我又怎么可能继续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
“这串佛珠,是我们一起在归元寺求的,我一直都记得,当时我祈祷着菩萨保我俩太平相依,谁知道,不过半年,我得到的却是你忽然消失的消息。”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么?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能够寻找你的机会,不再为任何女人动心,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碧游堡上,因为你说过,它是我们共同的心血——邱君月也好,段蓓珊也罢,我只想问你,你愿意跟我走么?”
*——*
第二日,木晓白是被下人给闹醒的。
整个邱府都快要闹翻了天,所有人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东奔西走也不知道究竟在找着什么。
邱老爷冷着一张脸端坐在后院的小亭里,任由下人不断地上前汇报:“西边没找到邱小姐。”“东边也没有看见邱小姐的踪迹。”
游中倒是好心情,在一边坐下双手抱头懒洋洋晒太阳,嘴里还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草梗,一下下随着他唇角的微笑上下摇动。
晓白赶到时,方家兄弟已经早来到了现场,方白衣知晓了事情的始末,正气势汹汹地瞪着邱老爷,道:“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邱老爷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过一个时辰,刚听见一直照看邱小姐的丫鬟来报说邱小姐失踪了,他便让手下的人在府里寻找,一直到现在,得到的也只是“不见”的消息。
终于,那个最先发现小姐失踪的消息的丫鬟从一边跌跌撞撞地一路跑来,手里还抓着一封类似信纸的东西,边跑边嚷:“老爷,这,这好像是小姐留下的。”
邱老爷立刻从椅子上站起,将手伸了,道:“快拿来。”
展开信纸,上面不过寥寥数语,邱老爷的脸色越来越差,看得晓白都是心惊肉跳,终于,那他颓唐地放下那张信纸,颤抖着嘴唇,缓缓道:“实在是造孽!”
方白衣心里还惦念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赶忙上前对着邱老爷作揖,道:“可否让方某一看?”
这事情毕竟牵扯了几家的利益,邱老爷沉默一阵,终还是将手中的信纸递给方白衣,道:“你……先看着吧。”
晓白努力伸长了脖子,想要去偷看那信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身子却被一边的游中给拎住,他咬着草梗拍拍她的脑袋,道:“乖,好好坐着。”让晓白莫名异常。
不就是一封信么,何必闹得这么神神秘秘,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她正这样想着,那头方白衣已经将信看完,双手一紧,那信纸就在他手中灰飞烟灭,邱老爷身子稍抖,却未发一言,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眸光里闪烁着浓浓的防备。
方浩亦不知道那信纸上写了些什么,赶忙将身子凑上前去,小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被方白衣一眼给横回来,。
白衣瞪着游中,怒极反笑,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态度傲慢无理,也含着强烈恨意,声音高拔刺耳,恨声道:“你碧游堡欺人太甚。”
“方兄此言为何?在下怎么听不明白?”游中拂了拂衣摆上落下的草屑,混不在意地张口问道,好像那信纸上所说的,所做的,都和他没有丝毫关系。这样反应只是让方白衣心中的愤怒愈燃愈烈,就着他的话语怒目向他:“你敢说你碧游堡堡主游翎然劫我妻子,乱我婚礼,你当真一点不知?”
“呀!”游中装作十分惊奇的模样,笑嘻嘻凑上前来看着方白衣道:“既然方兄说是碧游堡所为,那么,你倒是拿出些证据来呀。”
“证据就是……”他张开的嘴顿在哪里,这些事情分明是方才那信纸上写得清清楚楚的消息,可是他一时气极,竟然将那么好的证据给碾成灰烬,只因为他一看见那上面所为邱小姐情真意切地说着自己和游翎然姻缘早定,情根深种,非君不嫁,让他另觅良人他就觉得脸上好像被人狠狠地山扇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
这个游翎然,已经三番五次地坏他好事,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同他抢媳妇,从前木晓白能够从方府逃出去,就是因为有他在里头搅局,现在方家局势大乱,好不容易能够娶个女人回去冲喜,竟然也又让他给劫了去——这让方白衣情何以堪,以何脸面去见方家的列祖列宗?
“方兄口说无凭,还是不要血口喷人地好。”游中明知事情的始末,却睁眼说瞎话,铁了心思要在这里搅局,方白衣见自己说不过他,只得将头转向邱老爷,沉了声音,道:“不知邱老爷意向如何?”
这邱小姐原本说好了是要嫁于他,他也依约将聘礼给带了来,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妻家居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想而知,这是何等地背信弃义。
邱老爷眉头深缩,若有所思地考量着每一个细节,抬眼看一眼那眯眼小憩的游中,又瞥一眼尚在迷茫状态的晓白和方浩,终是将目光落在了方白衣身上,道:“事以至此,老朽也知无法挽回,敢问方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老朽说,我定当满足于你,算作是赔罪。”
“此话当真?”方白衣阴测测一笑,那笑里含着太多的算计和阴谋,游中闭着的眼也经不住稍稍皱起,邱老爷点头应允,方白衣再次放声大笑,望着游中,一字一顿:“今天你小碧湖游家欠我的,我一定要加倍地讨回。”
游中闻言,终于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将嘴里的草梗吐掉,不在意道:“不知道方兄又想怎样?”
这语气听着好生不耐烦,就像是大人在劝慰得不到糖果的小孩一般的敷衍,方白衣气得面色赤红,将长袖一摆,道:“既然邱家欠了我一个人,那么,我就再求一个可好?”
“什么!”游中一阵心惊,还不等他开口,方白衣的手指已经准确无误地指向木晓白,道:“我就要她——木晓白,代替邱小姐,嫁给我。”
“不准!”游中几步上前,将方白衣无礼指着晓白的手给打掉,一旁的邱老爷亦是面色不善,伸手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此事,恐怕于礼不和。”
“此话怎讲?”方白衣看见游中乱了分寸,心情大好,眉目也渐渐舒展开来,邱老爷望一眼仍旧云里雾里的晓白叹息一声,道:“我已经认了她做我的干女儿,她便是邱小姐的干娘——也,就是你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