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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童养媳木晓白的江湖-第7章

小说: 童养媳木晓白的江湖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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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独自一人在原地绕着圈子,将双手背在身后,伸脚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小碎石子,临近正午的阳光将她的四周都照得锃亮,却似乎唯独遗忘了她一般,让她在那亮光之中显得无比的阴暗萧条。
  
  灰白灰白的衣裳,灰白灰白的布裙,还有脚下那一双早已经看不清楚原本颜色的布鞋,一双手指都瘦得可怜,连头发也是乱蓬蓬,微微在发尾开衩发黄,只有那一张有着尖尖下巴和黑耀石般眼睛的脸才让她身上多了一抹亮色。
  
  若是多加打扮再等上几年,说不定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他脑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着实将他自己吓得够呛。伸手狠狠拍几下自己的脑瓜,暗自质疑道,莫不是最近女人见得少了,竟然会将野花看成倾城牡丹?
  
  木晓白也发现了他的身影,却不着急走近,只是站在远处静静望着他,无波无澜的眼神,没有任何情欲上的纠缠,其中那一种近乎虚无飘缈感让方白衣心底一阵不安,干脆大步跑到她身边,责备道:“你怎么好好的走到这儿来了?”
  
  “因为你在忙,我何必去自找没趣。”她撇嘴,言语淡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情,让方白衣好生尴尬。
  
  “我的事说完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去看衣服吧。”
  
——————————————茴————1——————————————
  
  大红太俗,衬上她消瘦的身体根本就是一节火红的爆竹,淘汰。
  
  湛蓝太亮,她皮肤又并不是那种丰腴的白皙,若是穿上身,根本就是一个浓妆艳抹的村姑,淘汰。
  
  深绿过于深沉,只会让她看起来像一个黄脸老太婆,呃,淘汰。
  
  明黄——为什么会让方白衣忽然想到了山间的猴子?淘汰。
  
  挑来拣去,真是找不出任何适合她的款式。
  
  锦绣庄里卖的大多都是上等的丝绸暗绣缎面制成的衣服,不但色泽亮丽,花纹也是光鲜异常。寻常人家只要穿上这样的衣服不是艳光照人就是富气难遮,就唯独这一个小小的姑娘,穿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实在是让方艾头疼。
  
  偷偷看一眼少主子的脸色,似乎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咽一口唾沫悄悄靠近了,道:“要不然,咱换一批货给她试试?”
  
  “算了。”方白衣实在是被折腾得够呛,耐心已然消失殆尽,将大手一挥,言语刻薄:“烂泥扶不上墙,就这样算了。”
  
  木晓白咬紧下唇,也不反驳,只是温顺地抱起自己的衣裳再一次走进后面的试衣间,一派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待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方白衣忽然想到什么,将方艾一拉,道:“我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回少爷,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方艾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答道。
  
  “哎。”方白衣不知为何叹息一声,忽然不再说话。
  
  很快,木晓白就将原来的衣裳重新换了出来,将手上捧着的衣服交给方艾,看着方白衣不说话。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沉默,也不责怪,只是用那一双眼睛看着你便让你感觉到自己心底的那些龌龊肮脏,常常让他有一种被人窥看的羞耻感,遂他从来不曾给过她一张好脸色,除去她是他媳妇的缘故外,怕是这一点,占了最大的分量。
  
  正当大家大眼瞪小眼之时,外面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家丁,看见方白衣便直奔而来,道:“少爷,夫人要我唤你们回去。”
  
  “为什么?”方白衣心下纳闷,分明今日是她让他陪着木晓白出门,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们给叫唤回去,着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夫人说,急。”
  
  一个字,挡住了所有的猜疑和推脱怠慢,方白衣礼貌同方艾道别后,便拉着木晓白,随着家丁一路赶回家去。
  
  他们并没有被带到夫人常住的碧云院,而是在花园里连绕了几个回廊走到了专门迎接宾客的洗尘轩,方白衣心下惊疑不定,无奈家丁那边口风紧,问了一路,硬是不肯透露分毫。
  
  只得耐住性子,加快脚程,赶往目的地。
  
  原本以为看到人后自己能够放心些,可惜,当方白衣真正看清楚房间里的人时,他的心却越发忐忑起来。
  
  那竖着琉璃屏风的屋子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家的家主连带着岳家当家岳托,以及他的女儿,岳宛如。
  
  檀木琢花的桌子上还摆着几个色泽上品的釉瓷茶杯,岳托眯着一双狐狸眼一下一下拨着被子里的茶叶沫子,似乎是心情很好。
  
  方老爷便坐在他的身边,用一截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神色焦躁。
  
  方白衣赶得急了,衣襟生风,提步迈进屋子之时白衣飘散,玉面俊颜乌鬓青丝,骤然间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岳宛如一看,脸刷得红了大半,用手绢捂了脸去,躲在一边害羞。
  
  而木晓白则跟在方白衣身后,跑得直喘气,进了屋子忽然看见这宛如六堂会审一般的架势,也把持不住稍稍受了些惊吓。
  
  此间上演的不外就是家族之间相关利益纠葛,婚姻政策,几个狐狸相互吹捧,说不开时就暗自诽谤,实在是看得生腻,一笔带过。
  
  情况大抵是如此,方夫人是不怎么支持方白衣娶岳宛如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对镜贴黄花近乎百无一用的闺阁女子,可惜岳托技高一筹,用武功范本成功勾搭方老爷这个武痴到近乎白痴的存在感十分低的龙套老男人,一家之主发话,方夫人也只能勉强答应,要方白衣回来自己做决定。
  
  方白衣分析完厉害关系,哪里需要想,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了,岳托在上面喜笑颜开,岳宛如的小脸也越发娇羞,娇艳欲滴,只是方白衣习惯性向后面一望,在看见低头敛眸的木晓白是忽然心头一滞,心肺之间都泛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涩,也不知究竟是为得哪般。
  
  这件事情眼见着就要板上钉钉再难更改,方夫人却忽然插话道:“方儿会纳晓白作为童养媳,就是因为那年那和尚的一句预测,如今,在晓白出嫁之前让方儿又迎娶别的女子作为媳妇,怕是不妥。”
  
  一句话,让在场的气氛一疆,仿佛凝滞了一般。
  
  岳宛如心有不安,望向父亲是目光里多了几分期盼,岳托轻咳一声,道:“怪力乱神之事,不足为惧,娶了又能如何。”
  
  “贤弟此话说的怕是极不恰当。”方老爷深思熟虑后道,“那和尚说方儿若不纳童养媳日后便必定有难,若是当真不信应验了,那你们家宛如嫁进来,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请岳掌门三思之后再做决定罢。”方夫人趁热打铁,淡淡规劝。
  
  那岳托被这样一说,也是十分尴尬,正是六神无主之时,只听一个稚嫩的女声从方白衣身后响起,道:“这件事其实很好办。”
  
  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一直低头沉思的木晓白,她抬起头来,不卑不亢道:“若想岳小姐嫁近来而方少爷无害,其实十分简单。”
  
  “怎么说?”
  
  看见岳宛如紧张表情,木晓白忍不住笑起来,刹那间花团锦簇纷繁绽放,衬得她的声音婉转动听,道:“只需耐心等我长大,她便能嫁。”
  
作者有话要说:人品很好的某爵的22日第二次更新。
奸笑,vovo,俺的封面跑不掉了……HOHO。 
                  第十二章
  一席话,竟然说得岳宛如的脸铁青下来。
  
  谁人不知,她今年已经是十四‘高龄’,凡城女子大多习惯十三出嫁,十五生子,若是真正等到木晓白‘长大’,她便就要背着老处女的名声再等待三年!
  
  那时候,她以十七的高龄同木晓白这样一个正直十三妙龄的少女共同侍奉一个丈夫,这样出嫁,怕是要遭受所有人的耻笑,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不行!”她几乎咬牙切齿道。
  
  木晓白无辜摊手,笑得毫无心计:“既然你不原意等,那么,如果方少爷出了什么差池,可是要为你是问哦。”
  
  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师承方白衣而技高一招,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们这些卫道士想要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年米就欺负木晓白,还是妄想罢。
  
  “看样子,我们两家究竟是没有成为亲家的福气呀。”方夫人假意叹息一声,撇向木晓白时眼神却是满满赞赏。
  
  方老爷也在一边哀叹,不知是为的这门亲事还是那在自己面前打了个照面就要转身离去的武林秘籍。
  
  岳托宛遭当头一棒,从前的那些美好的构画都在这一秒化作泡影,怎肯罢休,在心里反复斟酌两者之间的轻重,狠下心来,道:“也罢也罢,既然宛如和方少爷是两情相悦,等它三年又如何!”
  
  “可是,怕是要委屈令媛,为小了。”方夫人被木晓白所感染,说出来的话都不似往日那般端庄,而是微微带着几分揶揄,更是火上浇油,让岳托又不由得踟蹰起来。
  
  “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岳宛如抢在父亲开口之前搭腔,下唇已经被咬至殷红,稍稍弓一弓身子就想蒙混过关。可是,木晓白不肯这样轻易将她放过,学着戏台子上的范本,摆出一张大老婆脸来,道:“岳小姐也是名门之后,竟然礼数比我这个粗鄙的丫头还要生疏,这说出去,恐怕……”
  
  眼神所至正是桌上的茶杯,言外之意——你要给我行足了大礼,我这才准许你进门。
  
  岳宛如的脸更白了,她原本以为木晓白不过一介乡野村妇,充其量也就摆摆谱,却没料到她竟然还知道那所谓的纳妾时为小的给正房所行的那套礼,真是教人——‘喜出望外’!
  
  原来,自从晓白成为了方白衣的媳妇后,私底下那些个喜欢无事生非的丫环们可没少编排她,她时常喜欢将自己藏在高高的草垛子,咬着草根听着下面咿咿呀呀的腔调。那些丫头最喜欢的谱子就是负心汉纳小的那几本,还十分敬业地将那遭人抛弃的黄脸婆换作她的名字,用婉转悠扬的声音拉着“木晓白~~”真是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而那凭空插足的第三者通常就用最为艳丽的丫环去演,摇着小蛮腰给做大的‘木晓白’行奉茶礼,姿态十分撩人。可是今日看来,那人就算再怎样妩媚妖娆,比起岳宛如,却还是完全不足其三分。
  
  也多亏了这些人,此时木晓白才能怎样才能更为充分地享受为‘大’的瘾,看着这个女人吃鳖,真是说不出的,暗爽。
  
  岳宛如在原地犹豫了好半会,也明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方夫人也是乐得看一场好戏,赶紧吩咐了在外面候着的丫头,重新去取了一个轻胚的瓷杯,乐呵呵等待着。
  
  那丫环手脚十分利索,不消众人多等就用碟子呈了一个瓷杯上来。方老爷在看见那杯子时十分勉强地别过头去咳嗽一声,方夫人看他一眼,似乎在刹那间找回了从前的风姿,笑着对岳宛如道:“你对这个瓷杯,可还中意?”
  
  方老爷的咳嗽声愈发地大起来,木晓白在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个茶杯是夫人故意吩咐下去教人做的一套瓷杯的其中之一,当年,方老爷纳妾的时候也是呈的这个杯子,可怜那小妾在刚要入门的第一日,便受了方夫人一顿折腾。
  
  只是现在,大家都不明白其中深意,岳宛如狐疑地看一眼笑得比木晓白还无害的方夫人,点点头,道:“麻烦夫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只是这茶杯有些烫,待会儿,你可要小心了。”
  
  这话真是意味深长,可惜,如果不是当事人,怕是没机会好好体会。等那丫头将这瓷杯子倒满了开水浮散了茶叶子,岳宛如将它们双手托起来的时候,才真正切身体会到,方夫人的意思。
  
  轻薄的胚子根本完全没办法隔热,那滚烫的开水一进入,贴上手指就是火燎一般的疼,而那水又盛得极满,她只能一步步缓缓捧着那杯子,努力维持平衡,走到木晓白面前。
  
  从未受过别人这般大礼的木晓白起初还真有些惴惴,东张西望一番后还不忘用爪子抓抓自己的头发,笑得很是腼腆,只是在看着岳宛如捧着杯子的指尖一点点泛开的仿佛滴血一样的红痕,皱眉歪了头,不明所以。
  
  灼热的疼痛从那葱白指尖传来,十指连心实在不假,岳宛如觉得此刻自己的心都是疼的,好似刀剜一般,双手忍不住一个颤抖,那杯沿划下几串水珠,熨在了她通红的指尖上,几近疼到麻木。
  
  “真不知道若是待会木晓白接到这个杯子,会是怎样狼狈的状态。”她在心里含恨地想,终于勉强是走到木晓白面前。
  
  “姐姐在上,妹妹给姐姐奉茶。”
  
  嗲了嗓子,岳宛如将茶杯捧上额角,毕恭毕敬,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登场。
  
  “辛苦了辛苦了。”木晓白十分客套,伸手想要去接那茶杯,却忽然收到方夫人的眼神示意,在她琢磨方夫人那眼神所表达的意思的刹那,岳宛如已经松了手,那滚烫的茶杯只从她的手边划过,短短几秒的触碰就让她乱没形象地鬼叫出声。
  
  “啊!好烫!”
  
  她自那椅子上跳起,茶杯在地上摔成了几瓣——果然剧情重演了。方老爷在一边抹一把冷汗,幸好自己并没有纳太多的妾,不然,方夫人特地制作的那一套专用的茶杯,怕是现在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呀!丫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烫着没有。”
  
  这还没成两娘女,就已经成了一条心,方夫人一惊一乍地上前,心疼地捧起木晓白的手仔细吹吹,道:“女孩子的手指可是十分尊贵的东西,可不要轻易伤了。”
  
  “那个。”木晓白是一根直肠子,见方夫人这样大惊小怪还是有些不习惯,指指地上那个跪着的,险些被瓷杯碎片所伤的岳宛如,道:“似乎,应该是她受伤受得比较严重。”
  
  真是实心眼呀。方夫人在心里叹息,这样的孩子,果然还是要招人疼一些,不像某些人……
  
  那现在的这个某些人,也自然不需要她去关心,已经有一大一小围上去嘘寒问暖。
  
  “怎么样,伤了么?”
  
  方白衣关切问道,那岳宛如脸上一红,又开始装起那啥字母A的妹妹来,一面粉面半侧无限悲伤状:“我没事。”一面又将烫伤的手指大大方方袒露在方白衣视线之下,扭扭捏捏一阵,终于说了实话,泪汪汪看着他道:“真疼。”
  
  虽然眼睛里看着是岳宛如手上的伤,可是方白衣却忍不住关心起木晓白的来,只是碍于众目睽睽,只能柔声对那方才伺候茶水的丫头道:“速送岳小姐去药师那里瞧瞧。”顿了一顿,又加一句,“顺便将木晓白给捎上。”
  
  虽然是‘顺带’,但是那丫头还是分得清楚主次的。既然今日岳宛如都自个承认了自己是妾,怕是以后都难在院子里翻身——毕竟,当家母还是妻,而方少爷,多少,还是对木晓白有所不同的。
  
  小妾当然不如妻呀,妻要妾站着,妾不能坐着,妻要妾坐着,她也只能挪挪屁股勉强坐半边,更遑论每次妻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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