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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漫长的婚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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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头脑都是浆糊!你们什么都不懂!为了这件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已经损失了半个大队的官兵!”后来他平静下来以后对我们说:“你们说得对,我看到的一定都是梦中的事。虽然我看到雪地上有五具尸体,可是其中有一具,甚至可能有两具,不是我意料中应该在那里的人。”    

  小姐,我知道我告诉您的事实在惨无人道,可是我儿子的确说过这些话。除了这次以外,他以后没有再在我面前提过这件事。可能在这次休假中,或者在一九一八年三月最后一次休假时,尔本跟他父亲谈得比较深入,可是我自己不知道。    

  我猜想得出来,这五个死刑犯中的一个一定是您的朋友、兄弟或未婚夫。我考虑了很久,心中异常痛苦,终于下定决心给您写这封回信,告诉您我儿子说过的一言一语。如有必要,我愿在任何人面前保证,我儿子的确说过这些话。我想我儿子在天之灵会很赞成我这样做。    

  我与您都是同患难的战争姐妹,请多保重。    

  萝欣·查多罗上


第三部分桃花心木箱(7) 

  玛蒂尔德看完信后,决定在短期内要给查多罗夫人回信,可是她不想马上回。因为这封信带给她一个崭新的希望,她怕期望过大,失望也相对地令人承受不了。她得先定下心来。    

  那天晚上,当贝内迪特嘟着嘴,坐在她床沿边等着帮她脱衣就寝时,玛蒂尔德在一张画图纸    

  上很细心地写下:     

  ——一九一七年三月,丁娜·隆巴迪只盘问了维罗妮克·帕萨望,“爱斯基摩”的女朋友。    

  ——如果丁娜和玛丽叶特·诺特达姆见过面,甚或只是跑去找过她,那么,加比纳克村的神父或者巴黎的盖吕萨克街小旅社的店主一定会记得她。    

  ——她当然不会去找那个“上流社会的淑女”,她只是在马赛的一个厨房里把“淑女”的信丢到炉子里烧掉了。    

  ——她在战区究竟听到什么事,使她害怕或希望“爱斯基摩”还活在世上?    

  ——尔本·查多罗曾经说过: 如果不是两个的话,至少有一个。    

  ——两个中的一个,丁娜·隆巴迪认为一定是“爱斯基摩”;另外一个,丁娜极端希望是她的“小宝贝”。    

  ***    

  第二天早上,玛蒂尔德才刚梳洗完毕,喝完咖啡,她又在同样一张纸上写下:     

  ——受伤的手?三个是右手受伤。两个是左手受伤:“爱斯基摩”和“六分钱”。    

  ——眼睛的眼色?玛奈克和“六分钱”是蓝眼,另外三个是棕色眼睛。    

  ——年龄?“爱斯基摩”三十七岁,“六分钱”三十一岁,“那个人”三十岁,安琪二十六岁。艾斯普兰萨的那张在战壕里拍的照片上,他们年龄看起来都一样——每个人都有张受尽苦难折磨的疲惫的脸。    

  在更低的地方,她又加上:     

  ——对了,还有那双从德国大兵脚上剥下来的靴子。丁娜·隆巴迪搞错了,“爱斯基摩”后来并没有穿着那双靴子。


第三部分桃花心木箱(8) 

  爱罗蒂·高尔德夫人    

  巴黎市孟加列街四十三号    

  一九二年四月十一日星期日    

  亲爱的小姐:     

  很抱歉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早一点回您的信,请原谅。我每天都得去裁缝店做工,回家以    

  后,照顾孩子们又占去了我所有的时间。    

  就像毕先生告诉您的一样,去年二月,我在没有办法之下,不得不请他的侦讯社替我做寻人服务,证明我丈夫确实在战争中牺牲了,这样我才可以领到政府的抚恤金。一直到毕先生开始调查以前,我只知道我丈夫班杰明·高尔德在一九一七年一月八日在索姆战区的前线失踪。就像我一开始告诉您的一样,虽然我每天晚睡早起,可是工作和家务的负担实在很重,我完全没时间做别的事,更不可能自己做寻人调查的工作,所以我情愿花钱请侦讯社的人负责这件工作。幸运的是,毕先生非常诚实可靠,我的钱没有白花。调查结果已经呈报上去,我丈夫的确是为国牺牲了。他是在一次攻击行动中头部受伤,后来被送到巩布勒医疗站接受治疗,可是不幸死在一九一七年一月八日的一次轰炸中。医疗站的记录和各种目击证人,其中包括伤兵和医疗兵,都为这个案件做了证。    

  我丈夫最后一次休假是在一九一六年四月间。我不记得他曾经提到塞莱斯丁、查多罗或是圣迪尼,可是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因为他那年八月份被调到了另外一个营,所以他很可能是八月以后才认识他们的。他写给我们的信上只谈到孩子,完全不提他的战友,也绝口不谈战争。我把他一九一六年秋天和冬天写给我们的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没看到上面有这些人的名字。    

  我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告诉您的了。我很难过您的未婚夫和我丈夫一样,都不幸在战争中牺牲了。    

  请您保重。    

  爱罗蒂·高尔德上    

      

  爱米尔·布瓦索    

  巴黎市拉贝码头十二号    

  一九二年六月十五日    

  小姐:    

  我在理发店等候时,很偶然地看到一本几个月前的《巴黎人生活》,上面登载了您的寻人启事。我不知道我要告诉您的事是否有用,可是,我确实知道有关其中一个人的事,可以向您提供。我跟班杰明·高尔德相当熟,我们在一九一五和一九一六年一直在同一个队上,一直到他升为下士,被调到另外一个营去以后,我们才分开。大战后,有人跟我说,他没有逃过这一关,就像很多其他运气不好的人一样。无论如何,虽然我跟他不是心腹之交,可是    

  我们很熟,见面时总会打招呼。休息的时候,他总是留在他们那一组,而我跟他并不同组。    

  还有,他是个极端沉默寡言的人。他只有一个好朋友,一个他在从军前就认识的,跟他一样    

  也是个木匠,非常稳重沉静。他们两个很少跟别人混在一起,有点离群而居的味道。班杰明·    

  高尔德大约三十岁,高个子,头发稀疏,长手长脚,绰号“硬饼干”。他朋友年龄应该比    

  他大,可是一般人看不出来。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只知道在开始时,大家叫他“巴士多”,    

  可是因为营里有不少人是从巴士底那一带来的,所以后来大家才改口叫他“爱斯基摩”,好    

  像跟他从前在阿拉斯加寻金的经历有关。他们两个不论平时还是战时,永远形影不离,真正    

  的好伙伴,可是后来他们却开始交恶,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想战争实在丑恶,什么东    

  西都能摧毁。一九一六年六月,我跟“爱斯基摩”还有其他几个人休假回巴黎,我回营报到时,    

  听到他跟“硬饼干”交恶的事。后来,他们的交情每下愈况。一天晚上,他们俩在营地里居    

  然动起手来。我并没有看到,只是事后听到别人说起。“爱斯基摩”是两人中比较强壮的一个,最后把“硬饼干”制服,压在地上,对他叫:“班杰明,你给我安静下来,否则我叫你好看。我们两个到底谁要对这件事负责,你说?为什么你一定要怪我?”


第三部分桃花心木箱(9) 

  打过这架以后,他们两个都尽量避免碰面,谁也不正眼看对方一眼,两个人心里都充满    

  了怨怒之气。没有人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走到这个地步。当然大家都在    

  那里猜测,甚至有人跑去问“爱斯基摩”,可是他叫那些人滚蛋。到那年夏末,班杰明升为下士,    

  他不知跟团长说了什么,结果被调到索姆区的另一个战区。别人告诉我,他在一九一七年死    

  了,可是,他那朋友的命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以说比他还糟。他用一个战友的枪把左手射    

  了一个洞,据他自己说,这是一个意外。如果您认识他,您会相信他的话,因为他不是一个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可是军方还是把他抓起来了,军事法庭判了他死刑。    

  这个故事听起来让人很难过,可是我发誓我一点都没有捏造。我所知道有关班杰明·高尔德的事情就止于这些。您在启事上悬赏的其他人名,我一个也不认识。至于“黄昏宾果”,我更是听都没听过。我在索姆战区和庇卡底区看到的战壕名字,不外是“死翘翘大道”、“不归路”、“出口”或者“炮弹约会处”等等,形容得非常生动,可是相当悲苦。不过,情形确实是这样。    

  如果您认为我提供的消息还算有价值,请您随意给点报偿。我有时候有点零工可打,不过大部分的时间是在我家附近的码头卖鱼或者帮船卸货,但是所赚无多,所以您给多少都对我不无小补。而且,我总算有机会找到一个人,可以跟她谈谈这些过去的事,虽然这是段苦难岁月,但多少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    

  我祝您好运,并且非常感谢您提供的报偿。    

  爱米尔·布瓦索上    

  玛蒂尔德给他寄去两百法郎和一封表示感谢的信。她兴奋异常,手颤抖着,在一张画图纸上写下:     

  ——真好!拼图上缺少的一角终于找到了。    

  ——维罗尼卡·帕萨望跟“爱斯基摩”是在他一九一六年六月休假时闹翻的。    

  ——绰号叫“硬饼干”的班杰明·高尔德,在“爱斯基摩”这次休假后,也跟他大打出手。    

  接着,高尔德要求调到另外一个营去,免得每天跟“爱斯基摩”碰面。    

  ——当高尔德在“黄昏宾果”重见老友时,他有什么样反应?“爱斯基摩”最后一封信上说,他们两个最后言和了。高尔德可不可能因为怜悯或者虚伪之情而跟他的老友重修旧好?他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好好出一下心头怨气?    

  ——不管是盟友还是敌人,班杰明·高尔德绝对影响了“爱斯基摩”的命运,同时也连带地影响了其他四个人的命运,扭转了这个下着大雪的星期天的形势。    

  ——高尔德和“爱斯基摩”两人闹翻的原因可想而知,就像小路易说的一样:“什么事只要牵涉到男女之间,那是绝对有理说不清的。”


第四部分妻子出借(1) 

七月。巴黎孟加列街。    

  爱罗蒂穿着一身天蓝色洋装走出公寓大楼时,暴风雨正好降临巴黎上空。她在倾盆大雨    

  中急步跑到玛蒂尔德的私家座车旁。西尔万为她打开车门,请她坐进车里,然后他自己也快步    

  跑到最近的一家小酒馆去避雨。    

  爱罗蒂大约三十岁左右,长得相当漂亮,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都淡淡的。玛蒂尔德在礼貌上    

  向她道个歉,解释说因为她双腿不便,没办法到她四楼的公寓去拜访她,因而不得不麻烦她    

  下来一趟。爱罗蒂也很客气地回答说:“哪里,哪里。那位开车的先生已经向我解释了你的    

  情形。”    

  说完客气话后,她就沉默下来了。她靠着车背坐得笔直,两眼注视着自己的膝盖,咬着嘴唇,一副受难者的模样。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玛蒂尔德问她有几个孩子。她回答说有五个,可是其中的四个不是她亲生的,而是班杰明·高尔德前妻留下来的。她又加了一句:“不过反正都一样。”    

  她又回到刚才那副尴尬的样子。玛蒂尔德从皮包里找出艾斯普兰萨给她的那张犯人合照相    

  片,拿给爱罗蒂看。爱罗蒂对着照片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半张,轻轻    

  地摇着头。她转过头来,脸色惨白,眼神充满恐惧之色,对玛蒂尔德说:“我不认识他!”    

  “哪个人你不认识?”玛蒂尔德用食指点着照片上的“爱斯基摩”问她:“是这个人吗?”    

  妻子出借    

  爱罗蒂的头摇得更猛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然后她突然打开车门,一脚跨了出去。    

  玛蒂尔德抓住她的手臂,看到她眼睛里都是泪水。玛蒂尔德对她说:“所以你丈夫和布盖是因    

  为你的缘故闹翻的?”    

  “让我走!”    

  玛蒂尔德不肯让她走。她对爱罗蒂说:“你难道不明白吗?这件事对我实在太重要了,我    

  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在那个混蛋战壕里,我的未婚夫也是其中一个。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    

  可是爱罗蒂继续摇着头,一个字也没有说,半个身子已经在雨中了。    

  玛蒂尔德松了手。    

  爱罗蒂跑过街去,站在公寓门口的拱门下,转过身来面对玛蒂尔德。她对玛蒂尔德注视了好    

  几秒钟,看着她拖着身体,困难地移到开启的车门那边。爱罗蒂无视迎面而来的倾盆大雨,    

  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回玛蒂尔德的车旁,洋装已经被雨淋得透湿,头发也一撮撮粘在脸上。她    

  用一种平淡疲惫的声调对玛蒂尔德说:“事情跟你想像的完全不同。我会把经过写下来告诉    

  你,我想这样比较好。我会写。你让那位开车的先生星期天晚上来我家拿信。”她伸出两根    

  湿湿的指头,轻触了一下玛蒂尔德的脸颊,然后转身走回家去。


第四部分妻子出借(2) 

  这一年,玛蒂尔德在巴黎的一家画廊开了生平第一次的画展。虽然她一点名气都没有,可    

  是她父亲有很多关系,其中包括一个来去匆匆的银行家。他可能没时间细看,错把画展当花    

  展,在开幕酒会上买了一堆向日葵、茶花、玫瑰、丁香和整片田野的丽春花,拿回去装饰他    

  办公室的墙壁。他恭维玛蒂尔德“下笔生春”    

  ,保证她将来一定成就非凡,因为他能够“慧眼    

  识英雄”。他很抱歉没时间久留,因为当天晚上他就要动身去蔚蓝海岸,可是行李都还没整    

  理好,而火车是绝对不等人的。另一位老太太比较诚恳,她向玛蒂尔德称赞酒会上的点心,说    

  她就算在战前也很少吃过这么精美可口的“免费点心”    

  。总而言之,在打名气这方面说来,这次画展可以说是相当成功。    

  画展期间,为了不让自己压力太大,大约每三天的一天下午,玛蒂尔德请西尔万开车把她    

  送到伏尔泰码头的画廊,在那里待上一两个钟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细细观察那些前    

  来参观画展的观众。她觉得那些单独前来的观众或者表情冷淡,或者一副鄙视之情;至于那    

  些结伴前来的人们,却好像都在嘲笑她的作品。每次碰到这种情形,她都有股冲动,想立刻    

  把墙上的画都摘下来,回家去,从此不再做有关身后荣耀的梦。奇怪的是,这些表面上一点    

  都不友善的观众,在离开画廊时,总不会忘记在金色的纪念簿上签名留言。她甚至看到有些    

  人皱着眉头,专心一意地在斟酌字句:“痛苦蓝色时期中的一个年轻浪漫主义者”或者“我    

  心震撼,有如重回田园的浪子”。有时候,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批评的字句:“倒霉的花朵!    

  为何受到如此惩罚?”或者“糟糕透了”!画廊的主人是一个叫做阿尔方斯·都德的先生,    

  跟那位写《磨坊书简》的都德先生虽然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他把那位同名作家的名著当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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