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异杂谈第三话求子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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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珞心中惊慌地赶紧朝四周打量著,却不见半个人影更不要说那个白影了,这就奇了,夫人到底在怕什麽?“夫人,你怎麽了?”
“别……别过来!”李氏惊惧地说道,身子越发地紧缩起来。
11
“夫人,你怎麽了?”陈珞不敢过去,只是李氏的反应实在异常,先前还是好好的,怎麽突然便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氏惶恐地瞪著陈珞,严重的惧意明明白白地是针对於他,而非针对他物!实在是令他费解!刚才还说得好好的,这变化未免来得蹊跷!
“妾身……妾身……没事……”李氏过了半日,方强装镇定地舒展开身子,只是陈珞微微朝前靠近一点,她便严重瑟缩了一下,害得陈珞不敢轻易靠近,只得光著身子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等著李氏给他一个解释。
李氏胆怯地望了一眼陈珞的胸前,吞吐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官……官人……何时买了这金牌,妾身以前从未见过……”
“这个?”陈珞举起那块自梦中所得的金牌,费解地看向李氏,难道说李氏在害怕这东西?这有什麽好怕的?自他得了这金牌便一直佩戴在身上,这虽是金却有美玉之功效,温身减压,令他觉得浑身舒畅,精神大好於先前,体力亦胜於以前,看得出来这金牌确实是个宝物,而李氏又为何要惧怕此物?“这宝物来得神奇,总之是神赠之物,夫人不必害怕。”
“宝物?”李氏不禁吊高了嗓子,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听得陈珞皱起了眉头,接著说道:“这自然是宝物,为夫也是机缘巧合方得到的,夫人你不是素来喜欢求神拜佛求什麽保平安的宝物,如今为夫得了真宝贝,你怎麽反而惧意重重?”
“我……妾身……昨日妾身曾被神算铁口王算过一卦,他说……说这个月妾身犯太白忌金,金物不可贴身……所以才会对这金牌有所忌讳……”李氏言辞闪烁,说得断断续续,又似隐瞒了什麽,见陈珞投来狐疑之眼神,慌忙媚笑讨好道,“官人,这金牌平日戴著也就罢了,如今床地之间坦诚相对,这东西也怪搁人的,何况妾身又忌金,不如你且拿下来,白日里再戴上!”
李氏这般说著,陈珞便越发怀疑起来,他方才将她头上摘下的钗子便是金制的,而且她现在还戴於身上的金锁亦为黄金,既然是忌金怎麽连饰品这般贴身之物还敢用金造之物?这话未免说得漏洞百出!且李氏出身大家,虽闺房之内少不得情趣,对此她亦拿捏得当,却从不曾像方才这般媚态得犹如风尘浪女……实在是太不寻常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如此,夫人怎麽还戴著金锁?”
“我……我……哎呀,这是本命锁,自小佩戴在身上……没……没什麽大碍……”没料到陈珞会有此一问,李氏颇为尴尬地瞧著他,见他的眼神更为不信任,她急得不禁落了几滴冷汗,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呆滞了良久才强笑道,“还好官人提醒,妾身都没有注意到,难怪这两天妾身做什麽都不顺,原来是被它冲到了,妾身这便拿下来!”
见李氏急急忙忙地将那金锁拿下,扔掷一边,陈珞心中的疑云更加深重起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李氏许久,站起身来,慢慢地看近李氏。李氏见他居然靠近自己,顿时鼓目突睛惶畏而戒备地瞪著陈珞,眼见著他的手便要碰触到自己,便听她“啊──”的一声惨叫,双手在半空中乱舞著不让陈珞近自己分毫!不住地念叨著:“不要靠过来!不要靠过来!”
陈珞紧蹙眉头地省视著李氏,她果然不是忌讳金物,而是忌讳自己身上的金牌,这金牌他是真真切切自梦里从太上老君那里得来的,李氏莫不是中邪了?他惊地瞪视著李氏,两个眉头几乎靠到了一起,暗想著:难道说那白影还未离去,尚在他家中作乱?可是太上老君明明说满了七日那白影便会离去,既然有这金牌那那个梦便是有实有据,而满了七日那白影确实如太上老君梦中所言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应该不是那个白影所为,可是现在李氏的反应实在是怪异得紧!
他不禁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如今他思绪有些紊乱需要好好整理一番,拿起挂於一边的衣物,草草披在身上,退了几步道:“我看夫人今日太过疲惫了,好好休息吧,我且去西厢房睡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听得房门“咯吱”一声,李氏惊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望向已经关上的房门,不禁叫了一声“官人──”,只是陈珞早已走远并无应答,她怔怔地注视著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金锁,忍不住自问道:“我这是怎麽了?”
12
陈珞且去了西厢房,反反复复地思考著李氏先前的怪异,究竟是不是因为白影作祟?思考了半日始终不得其解,心中忐忑而不得安然入睡,直到天亮才朦胧有了些睡意,渐渐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之中,陈珞忽感到一只手整细细摸著自己的脸,他心中猛然一紧,紧张地便伸手紧紧抓住那只手,便听得一声惨叫,他陡然睁开眼睛,便看到柳絮吃痛地龇牙咧嘴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可爱,他不由地笑了出来,连忙放开他,突又觉得不对劲,严厉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老……老爷!我……我不是故意坏了规矩的!”柳絮慌张下跪,一脸的惶恐之色,磕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他那可怜模样到底令陈珞有些心软,眉头却依旧紧皱,语气却缓和了不少,道:“你起来答话,你是如何进来的?”
柳絮不敢起身,始终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方才老夫人让我来叫老爷起床,我在门口叫了几声,不见老爷应答,我见房门未锁,便斗胆推门进来……见老爷睡得不安稳,又想起上次老爷曾夸过我的手艺,便自做了主张,还请老爷恕罪!”语毕,他又连连磕头求饶,磕得地上竟有了几个血印。
陈珞平日素恨下人的自作主张,责罚起来亦不曾手软,然而见柳絮这般模样,他倒心生不忍,忍不住说道:“你且起来吧,往後没有我的允许,不可随便入我房间。”
“是!是!”柳絮又磕了几个头,将地上的血印加深了不少,反倒令陈珞觉得是自个儿不是起来,心中生了许些怪异感,摇晃了几下头,自己最近实在是怪异得紧,睡时居然连房门都忘记关了,对於眼前这柳絮的感觉就越发地怪异了!
实在是觉得自己不大对劲,陈珞轻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不想再看到柳絮,转过身背对著柳絮,道:“你起来吧,别再磕头了,老夫人唤我什麽事?”
柳絮听他一而再地叫自己起来,这才敢从地上起来,毕恭毕敬地答道:“老夫人让老爷过去吃午饭呢。”
“午饭?”原来已这般晚了!陈珞暗吃了一惊,连忙穿戴整齐,便要往饭厅而去。
见他要出去,柳絮急急叫道:“老爷──”
“什麽事?”陈珞奇怪地回头看向柳絮,便见他搔著头微红著脸问道:“那……那老爷原谅我了?”
这孩子还真是老实憨厚得紧!陈珞不知不觉脸上多了一层淡笑,语气亦轻松了不少,道:“这还需要问吗?吃过饭去书房侯著吧。”
“是!”柳絮顿时雀跃起来,笑容可掬,那模样竟让陈珞心猛跳了一下,他连忙甩了下头,便匆匆赶往饭厅,才一进饭厅便见陈母和李氏已坐在那里,而陈母沈著一张脸分外严肃,他略为动了下眼珠,想是母亲又要老调重弹了!不觉皱了下眉头,恭恭敬敬叫了一声“母亲”,便在陈母边上坐下。
陈母看了他一眼,斜眼看著李氏,面上微怒道:“听闻你昨日又去了西厢房?”
“是,昨日孩儿身子不适,不宜与娘子同房,便独自去西厢房歇息了。”陈珞心中早有了一套说辞应付陈母,说得分外流畅,只是陈母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了一声,道:“你少拿这些唬弄我!你们日夜分房,想必是李氏不贤!”
“并非娘子之错,确实是我身体不适,想要独自去西厢房休息。”陈珞语气依旧恭敬,却也多了几分坚定,母亲的心思他哪里不明白,只是李氏陪他十载亦是夫妻情深,他心中自有秤砣!
“哼!”陈母斜睨了下一旁低头默默无语的李氏,又转头对陈珞厉声道,“身为妻子却不能照顾身体不适的夫君,还哪里有半点妻子之样!这样的妻子!这样的儿媳妇我留著何用!”
“对不起婆婆,是媳妇无能……”李氏低头泣道,本来陈母教训便令她如坐针毡,又思及昨日自己的怪异,生生地将陈珞拒之门外,心中更为难过,哭得更为伤心。
“我几时问你话了?!我们娘俩说话,哪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陈母高声喝斥道,话中不留一点情面,却让陈珞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不悦开口道:“母亲此言差矣!娘子即嫁於儿子,便是陈家之人,怎能说她是外人?”
“她不是外人吗?”陈母冷笑道,“娶妻何用?自是为了传宗接代,她嫁於你十年,却一无所出,自己不能生便也罢了,还不肯让你纳妾!这又算得上哪门子妻子!我看不如早早休了得好!”
“纳妾之事是我自己不愿意,怪不到娘子头上,子女之事本是天定,又岂是娘子之过?娘子嫁入陈家这麽多年,辛劳持家,并无过错,我实无休妻之由。”每每思及膝下凄凉心中难免心伤,然他到底知书达理,怎能将无子之错一概推到李氏身上?
“好呀,你倒是处处护著她!也不知道她给你吃了什麽迷魂汤!”陈母瞪视著陈珞,这儿子打小虽然孝敬却事事自作主张,由不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她虽对李氏不满却也奈何不了陈珞,只是她等孙子等了这麽多年,她不管儿子如何想,总之她一定要早日抱孙!再这样下去,他们陈家可就要绝後了!她又如何对得起陈家列祖列宗!“所谓不孝有三,无後为大!她无後便是她的错!平日里我也懒得管你,但是这事我断不会妥协!你要麽休了她另娶,要麽纳妾!总之一年以内我定要抱上孙子!”
陈母说完便“啪”地一声扔下手中筷子,气呼呼地走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眉头紧锁的陈珞与不住哭泣的李氏。
陈珞心中烦躁,听得李氏哭声,更是烦乱,不由大声道:“别哭了!”
老爷终究还是嫌弃她了!李氏抽泣地望向陈珞,那一脸的烦心,令她又是自责又是自哀,沈默半晌,她吸了一口气诺诺道:“老爷,您纳妾吧!”
13
纳妾?陈珞微微愣了一下,脑海之中一瞬间竟闪过了柳絮那张笑颜,他心中顿时咯!了一下,狂摇了几下头,自己真是越来越荒谬了!怎麽在这个时候想到柳絮!他敲了几下自己的头,瞧得李氏莫名其妙,不禁问道:“官人,怎麽了?”
“没事!”陈珞烦躁地甩了几下头,口气不善地语道,“纳妾之事以後再说吧!吃饭吧!”
夫妻二人之间不再言语,沈默著低头吃饭。李氏一声叹息,随意夹了一口盘中鱼肉,还未放入口中便觉得腥味熏人,一股子恶心感便冲了上来,她猛地便俯身干呕,只是腹中尚未进食,却什麽也吐不出来。
陈珞看的有些担忧,他上前关心地问道:“夫人怎麽了?”
李氏顺过气来,瞪视著鱼肉,整个脸色刷得青白,嘴唇微微颤抖著,良久才强颜欢笑道:“官人,我没事,只是一时顺不过气来罢了。”
“原来如此。”陈珞看著李氏刷白的脸红肿的眼,憔悴万分,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他亦没有办法,若说这麽多年下来,他心中对李氏一点都无怨那却是不可能的。
想到子嗣问题,他不禁摸了摸胸前的金牌,反反复复思量著梦中太上老君所言,又思索著昨日李氏的反应,难道说他若要有後,真的要纳妾吗?
纳妾……突然又想到了柳絮,他猛然摇晃了几下头,就算要娶妾也是娶个年轻女子,那柳絮却是个少年,自己怎麽会想到他!最近自己真是越来越古怪了!烦闷地放下饭来,他起身道:“我吃饱了。”转身便离去了,李氏愣愣地望著陈珞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又流了泪。
陈珞才刚一进书房,便看到柳絮忙上忙下的身影,他恶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麽!”
柳絮被身後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无辜地瞧向陈珞,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爷……不是您让我……让我在这里……侯著您的吗?”
“是吗?”陈珞想了想,自己先前确实曾经说过让他在书房侯著的话,捏了捏几下自己的太阳|穴,自一边坐下,道,“是我糊涂了……你下去吧……”
“老爷不舒服吗?不需要我在这吗?”柳絮愣愣地问道,这陈珞怎麽说变就变,发生了什麽事?
“叫你下去便下去!”陈珞突然怒吼,吼得柳絮整个人全然呆住了,小小的脑袋瓜沈沈地低了下来,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著,抬头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便无声地朝外走出去了。
陈珞看著柳絮那失落的背影,心里更加心烦意乱起来,该死的!自从去了那求子庙,自从遇到了那白影一切事情都开始变得不顺心起来了!都是那白影的错!他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恢复正常的日子!
“官人……”陈珞心乱如麻地理不出半点情绪来,却听得李氏唤自己,他猛一抬头,便见李氏站在书房门口不敢进来。
瞧著李氏憔悴不堪的模样,他一声叹息,道:“夫人,有什麽事吗?”
“我……官人可否将你带在身上的金牌借我一看?”李氏犹豫著问道,刚刚她反复思量,有些事她自己亦觉得颇为怪异,难道是和那夜的白影有什麽关系?而最近自己的身子更是奇怪得可怕,莫不是──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要真是如她所想,她岂不是没得做人了?!
陈珞望著她真诚的目光与不佳的脸色,实在不忍拒绝,便将胸前的金牌取下,拿与李氏看。李氏看到金牌,当场整个脸色便刷了透白变得更为难看起来,整个身体瑟缩著朝後退了两步,死死地瞪著那金牌不敢往前半步。
“夫人?”陈珞仔细查探著李氏脸上的变化,她眼中的惧意十分明显,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这金牌是神赐之物,李氏为何如此惧怕?难道说真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落在她身上?但是她又为何主要要看这牌子?
“我……”李氏对著金牌想看而不敢看,她亦想明白一些事,只是她还来不及细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听得陈珞一声唤,她眼前一片漆黑便失了知觉。
“夫人!”陈珞还在费思,却见李氏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当下心惊地冲了上去,一声吼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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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悠悠地醒过来,眼前恍恍惚惚的,突地便听到陈珞一声惊问:“你说什麽!”
她倏地睁大眼睛,便看到陈珞对著一位郎中打扮的老人板著一张脸,那神情严肃得有些吓人,出了什麽事了?!
“呵呵,恭喜陈老爷,陈夫人有喜了!已经一个月了呢!”老郎中不明所以地笑道,他亦是本地人士,自然知晓这陈老爷成亲多年而未得一儿半女之事,如今陈夫人总算有喜了,想必陈老爷是惊喜万分,而他的赏银自然是少不到哪去了!一张脸笑得布满了褶皱,只是他哪里知道,陈珞已经和李氏一个多月未曾行房,这一个月的身孕实在来得蹊跷!
大夫的话令李氏听得心惊,脸色不由地刷得更为惨白,说来巧合,前去求子庙之前,她亦已有好几日未和陈珞行房,而自求子庙回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