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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城市边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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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心兰的老爹得了肝癌,检查出来时已是晚期。现在就躺在家里等死。她风流的老娘为此伤心了一阵子,后来就想开了。她给心兰打电话时心兰已经听不出她有几分悲伤了。心兰给门坎打电话,说她要回家,现在正在去机场的出租车里,她说:我老爹要死了。门坎说:你怎么不早说?我送你呀,你还要回来吧?心兰突然想作弄一下门坎,尽管她已经很伤心,她还是想拿门坎乐一乐。她跟门坎在一起,总是把烦心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而且总是想乐一乐。心兰说:我不回来了。门坎一听急了,他说:怎么能不回来?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赶过来。

  门坎从公司出来时,发现天正下着雨。他不想回去拿雨伞了,冲进雨里打开了车门。心兰给他打电话,说她骗他的,她怎么会不回来?她才不会把这么好的男人留给别人呢。门坎已经不相信她了,他还真担心她不回来呢。外来妹在当地扎下根的有几个?她们总是飘泊几年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嫁人生子,过正常人的日子。不同的是有人飘得久一些,有人飘不了那么久。心兰已经像浮萍一样飘了很久,她内心里可能已经厌倦了飘泊的日子。

  门坎把车开得飞快,在城郊追上了心兰的出租。出租车停在路边,心兰正蹲在一棵芒果树下。她吐得唏哩哗啦。门坎把车停下,走到心兰身边,他看到地上全是心兰胃里的东西,出租车上也有。他心痛地揽住心兰的腰,慢慢把她扶起来。心兰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吐出的全是水。门坎说:怎么吐得这样厉害?心兰说: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这样吐过。门坎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心兰洗手,洗脸。他给了出租司机五十元,他给钱的时候,心兰一个劲地对出租司机说对不起。门坎把心兰扶上车,他劝心兰不要走,吐得这么厉害,受得了吗?心兰说:要走,你把出租车赶走了,你送我去机场。要是见不上我爸最后一面,我要怨你一辈子。门坎尽可能把车开得平稳一些,他怕颠着心兰,但心兰还是不断作势要吐,吐不出来。门坎觉得自己比她还难受。心兰脸色苍白,不时深呼吸一次,门坎觉得好像有病的是她,而不是她老爹。

  到了机场,心兰的脸上才有点血色。她说:好多了,可以坐飞机了。门坎左手牵着心兰,右手拎着包。他们在咖啡厅坐下,稍作休息。门坎说:吃点什么?心兰说:冰淇淋。门坎说:不行,会恶心,还会拉肚子。心兰说:就吃冰淇淋。门坎没有办法,叫了一客冰淇淋,但他只让心兰吃了几口,剩下的他抢过去吃了。心兰想跟他抢,但突然感觉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门坎又叫了两份面包,一支酸奶,他把食物放进心兰的包里,说:等会儿吃点,你刚才吐空了。

  门坎还在水果摊买了十几种热带水果,装在一起有一大包。心兰站在一边看着门坎挑水果,她的手抓住门坎的衣扁。当门坎把水果提在手里掂重量时,心兰说:我没力气提。门坎说:你辛苦一下,这些水果你爸可能没吃过呢。心兰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他们排着队等换登机牌。门坎站在队列里,左手拎着包,右手揽着心兰,心兰偎在门坎胸口上,一副幸福无比的模样。门坎想跟心兰一起回去看她老爹。因为她老爹有可能是他的外父呀,至少门坎那时有这种打算。但心兰没答应,心兰说:这算怎么回事呀。她跟门坎是一个心思,时时都想着门坎入赘李家,但现在回去还嫌早了点,她可不想对她的风流老娘解释。心兰说:你在家好好等着,等我回来。回来后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保证听你的。

  五

  心兰回家期间,门坎出了一趟国,去了新马泰。他是专门陪陈雷去的。在国外他给心兰打了几次电话,一次也没打通。他回国后继续给心兰打电话,仍然打不通。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心兰的电话。门坎问心兰在哪儿,心兰说在家里。门坎说:几时回来?心兰说:已经回来了,我在家里,在我们的家里呀。门坎听了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以前心兰去一次广州都要他去接送。他埋怨心兰:你干吗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你怎么回来的?心兰说:我怕你太忙,我搭的回来的。

  那天门坎确是很忙。一个工地出了事,砸伤了人。好在伤势不重,但门坎要亲自出面处理。他把这情况跟心兰讲了,心兰嘴里说,你忙你的,忙完了再回来。但门坎听出她不太高兴。门坎回到他们的家时,心兰已经睡着了,她躺在床上,被角挂在肚子上。门坎没有弄醒她。他把被子拉上去,盖住她的全身。门坎站在阳台上抽了根烟,然后他冲了个凉。用凉水冲的。心兰在冲凉房里给他配了一套洗刷用品,还专门替他买了一件睡衣。门坎擦干身体,把睡衣穿上。他走到阳台又点了根烟。门坎正抽烟时,感觉身后伸出两只手,把他的腰揽住了。门坎说:把你吵醒了?心兰说: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回来了,醒来又看不到人影,看看钟,已经十二点了,正为你担心,就看见阳台有火头一闪一闪的,我还以为是鬼火呢。

  门坎把心兰抱在怀里,他觉得心兰热得像一团火,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发烧呢。从抽屉里摸出温度计一量,才三十五度,原来是门坎在门口吹了风,自己凉得像块生铁。心兰说:你还怪担心我的。门坎说:知道就好,回家那么久也不打个电话来,不知道人家担心你吗?心兰说:也没见你打电话呀。门坎说:天地良心。心兰知道冤枉了他,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回家的十几天,她老娘片刻也没离开她,像克格勃一样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去镇上给门坎打了几次电话,但一次也没打通,她的手机基本上没有信号。她知道门坎不可能联系上她,但她有办法联系上门坎,只是她没有尽力罢了,她觉得也就那么十来天,联系不上就算了。

  心兰穿了件白色的丝绸睡裙,薄得几乎是透明的。她每次跟门坎做爱都是穿的这种裙子,只是颜色不同罢了。门坎把心兰抱在怀里,慢慢走进房间,她把心兰放在床上,开始脱衣服。心兰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她轻轻叫了一声,门坎已经压在她身上。心兰在下面啊啊叫了起来。门坎的左手也没闲着,慢慢把睡裙褪了下来。他亲完了她的胸部,跟着亲她的脖子和耳朵。心兰开始断断续续地呻吟,她的双手在门坎身上胡乱抚摸,门坎感觉心兰全身开始发烫,并且颤抖。门坎与其说是享受她美妙的肉体,还不如说是在她妙不可言的呻吟里得到充分满足。她的呻吟真是让人欲仙欲死。

  门坎出了一身汗,他从心兰身上下来,发现心兰身上沾满他的汗水。门坎用枕巾擦干心兰身上的汗水,跟着擦自己。他躺着,把心兰拥在怀里。心兰突然呕了一声,她赶紧爬了起来,跑进了厕所。门坎也爬了起来,跟进了厕所。心兰对着瓷盆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呕出来。门坎站在她身后,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呕完了又在她胸部抚摸了半天。

  门坎倒了一杯水给心兰嗽口,又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擦脸。门坎看到心兰的脸色有点苍白,她上次吐完也是这样的。门坎说:心兰,你到底怎么了?好像有病?心兰说:好像有了。门坎一听有点发呆。他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他们做爱基本上不戴套子。一开始门坎还坚持要戴套,但一戴套就特别不来状态,有时干两个小时还射不出来。心兰也觉得里面被抽干了,快乐的呻吟于是添了太多痛苦的成份。她要求门坎把套子拿下来,以后她就不乐意戴了。门坎只好由她,说实话,他也不愿意戴那玩意儿,是男人都不愿意。只是每次做完爱,他心里隐隐有点担忧,怕心兰怀孕。好在半年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他一颗心才算放下来了,他刚放下心来,心兰就来事了。

  门坎觉得有点疲倦,他们缠绵的时间太长了,心兰觉得噪子眼像着了火,门坎觉得身上的水都变成了汗水流了出来。他一连喝了两支矿泉水,心兰也喝了一支。心兰喝着水,问门坎:如果有了怎么办?门坎只顾拼命喝水,没有回答。心兰就说:如果喝水能够把它冲下来就好了。门坎看了心兰一眼,发现她眼角有一丝怪笑,不知她讲这句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门坎说:明天去检查一下,看看是怀孕了还是有什么病,检查完了我们再想对策,好吗?心兰没出声,微微点了下头。两人于是相互拥着上了床。门坎把心兰拥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脸颊。心兰把脸贴住门坎的胸大肌,闭上了眼睛。

  早上起来,心兰看见外面下起了雨。已经是梅雨季节,阴雨连绵不断,湿气很重,墙壁长满了水泡。这种天气里,人的心情总是感到很滞重。心兰起来后就觉得心里像堵着个什么似的,这种感觉愈发加重恶心和呕吐的欲望。门坎的手机一大早就响过不停。他本来说带心兰去医院体检,接了两个电话后,他对心兰说,昨天出事的那个民工的家属来了,在工地上闹,得去处理一下,怕再搞出什么事来。心兰说:你去吧,我自己去医院。门坎说:还是等我回来,我处理完了就陪你去医院。心兰没出声,只是点了下头。门坎知道她没答应他,出门前又交待说,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听话。心兰把门坎推出门,说:别罗嗦了,走吧。

  门坎把车开到工地。工头立即带了几个人走了过来。工地因为出了事,已经停工了,大家都在工地闲着,这儿站着一堆人,那儿坐着一堆人。门坎一路走过去,大家只是看着他,没人跟他打招呼。工头走到门坎面前,说:五点钟不到就来了,吵了一晚上,哭个没完,实在没办法,否则也不敢找您。正说着,哭泣声从楼房框架中传了出来,越来越响亮。门坎看到一个老年妇女,一个年轻妇女,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走了出来。她们像有人指挥似的,一哭都哭,一停全停。哭泣起来抑扬顿挫,停起来嘎然而止。工头说:全来了,一家人。我讲过好多遍,来多少人也没用,闹也没用,该怎么赔就得怎么赔。门坎说:让她们到办公室坐吧,看她们有什么要求。门坎说:大妈,大嫂,我是这儿的负责人,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好吗?两个妇人也不回应,只是哭泣。门坎叫人把她们先带到办公室,又叫人去买点早餐。大老远坐车过来,一夜没睡,早餐没吃,滴水不沾,加上伤心,门坎还怕她们有个什么事呢。

  出事的民工是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摔断了脊椎骨,估计下身要瘫痪了。尽管是他本人违反了操作规程,但门坎总觉得自己也要负责任。尤其是看到老的老小的小,他心里越发难受了。一个民工把早餐买了回来,有煎饺、面包、油条和生肉包。两个小家伙一人抓了根油条狼吞虎咽,大嫂吃了两个面包,大妈吃了两只水饺,大概是伤心过度,吃不下了,无论门坎怎么劝,她就是不吃。只是对门坎说:你是领导,你要为我儿做主。门坎又劝大嫂再吃一点,他开玩笑说:大嫂你吃多点,待会儿跟我讲条件也有精神呢。大嫂听了也没反应,好像聋了似的。

  大家坐下来谈条件。门坎让伤者家属先提,但大妈和大嫂都不出声。门坎说:大妈、大嫂,你们有什么想法就提出来,只要合情合理,我们一定答应。这个会开了一上午,只有门坎和包工头说了几句话,伤者家属就是不出声,就是出声也是要为我作主哇。门坎不知这是什么策略,心里七上八下的。包工头也是摸不着头脑,他说昨晚闹得天翻地覆,今天偏偏连响屁都不放一个,也不知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门坎不时看表,他惦记着心兰,怕她自己干什么傻事。他还怕这事一直耗下去。乡下人能耗,他们坐在南墙晒太阳,一晒就是一天。门坎小时候也爱晒太阳,他总是坐在大人身边,一晒一整天。他还记得狗儿爹当着他的面对人说:这娃儿将来有出息,他沉得下身子。门坎招手叫包工头过去,对着他耳朵说:你去问问大妈,叫她开个价。包工头走到大妈身边,对着老妇人的耳朵嘀咕起来。门坎知道他在讲价钱,只见他嘴皮不断翕动,却听不见他讲什么。包工头讲完后就对门坎伸出了五个指头。

  这个数是比较合理的,看来这家人比较实在,没有什么花花心思。门坎觉得人已经伤成这样,多少钱都是其次的。这家人不提什么苛刻的要求倒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他用广州话对包工头说:五万太少了吧,我们再给点抚恤金。包工头说:千万不能给,你一多给,她们就以为我们理亏,说不定还会闹什么样事呢。门坎说:我看这家人不像闹事的。包工头说:门总,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们先把这件事处理了,等事情平息后,过个一年半载,那时你要是想给点抚恤金什么的也不迟。门坎一听有道理,就对包工头再三交待,五万块钱一定要给到人家手里,一分钱也不能少。其他一切费用包括医疗费、路费公司全包下来,伤者家属要安排好吃和住。包工头说:门总你放心,办这种事我最有经验。包工头越是这样说,门坎越是不放心。他一再交待包工头:这件事你不能打折扣,否则你以后别想在我手里找饭吃。

  六

  从工地出来,门坎开着车准备去心兰住的公寓。刚转了个弯,陈雷给他打电话,说汕头过来了几个朋友,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问他有没有空。门坎当然要说有空。他只好给心兰了打个电话,说有急事回不来,去医院的事要改天了,中午也不能陪她吃饭。心兰尽管没说什么,但他感觉得出她是很不高兴的。门坎还没把话讲完,她就说知道了,跟着把电话挂了。

  门坎在车上就给城南山庄的经理打电话,留了一间上房,又点了两只三斤左右的地龙。他到达城南山庄时,陈雷一行人也到了。除了陈雷,还有四个朋友,一个是省城的记者,两个是潮汕电视台的,还有一个是潮汕质监的。门坎跟他们分别握了手,陈雷一一作了介绍。陈雷说门坎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南村房地产业的龙头大佬。这算是给门坎面子,作为回报,门坎就得往他脸皮上贴金,门坎说:别寒伧我,大佬,我算什么?我是靠着您才有一碗饭吃。大家说笑着进了房间,按宾主次序落了座。小姐送来了热毛巾,等擦完了脸,小姐把热毛巾收了,立即上汤。接着上了地龙,还有其他几个菜。门坎知道陈雷不讲究吃,但特别讲究玩。他的朋友大概跟他差不了多少,这就叫臭味相投。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喝了点啤酒。记者脸上有了点颜色。门坎看了下表,发现才两点钟。这个时间安排节目是比较困难的。歌厅都没开门,小姐也都在睡觉,唯一可以去的地方是桑拿。当然也可以在宾馆开房间,再想办法找小姐。至于找不找得到,只能看运气了。门坎征询了一下陈雷的意见,陈雷问潮汕来的朋友。大家说去桑拿吧,关键是小姐要好。门坎知道这小姐要好是什么意思。他给枫林阁的前台经理打了个电话,先订好房,再让把好一点的小姐叫多几个回来。这些地方门坎早就熟门熟路了,他经常带一些政府部门的要人去。要人们一到就进房,办完事就走人,首尾工作都是门坎在做,他不熟谁熟哇。

  从城南到枫林阁半小时车程,大家在车上都不说话,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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