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边缘-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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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和徐兰走进太平洋,发现里面不只门坎一个人,还有两个人坐在他旁边。清音一看就不太自在,他以为门坎是专门请她们吃饭的,有两个陌生人在坐让她不习惯。门坎站了起来,说:欢迎,欢迎两位大美人,来,介绍一下,我的两位公安朋友,这位是总局的王局长,这位是分局的刘局长。两个老朋友听说我请两位大美人吃饭,非要来凑热闹,赶都赶不走,希望两位小姐不要介意。两位大局长很给门坎面子,门坎一介绍,两人就站了起来,跟清音和徐兰握手。清音说:很高兴认识你们。门坎又把清音和徐兰介绍给两位局长。清音觉得门坎很会讲话,明明是连带请她们,却说成是专门请她们,硬说两位局长非要跟美人共进晚餐似乎也是一种时髦。
这是一个日式布置的房间,看房间格局,主要是喝茶,当然也可以吃饭。房间的格调很高雅,也很清爽。门坎安排王局坐在主位,徐兰坐在他旁边,清音坐在徐兰旁边,他自己坐在清音旁边,刘局坐在王局旁边,泡茶的小姐坐在刘局旁边。门坎知道清音和徐兰形影不离,所以在安排座位时也没把她们分开。徐兰觉得门坎真是观察细致体贴入微,难怪清音会对他动心。
大家落座后,门坎说:这是一次难得的聚会,我最铁的两位男性朋友和最尊敬的两位女性朋友陪我度过我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来,各位兄弟姐妹,为我们的相聚干杯。大家把酒杯举起,碰了一下。除了徐兰,大家都干了,徐兰就抿了一下。王局长说:不行,这杯酒一定要干,今天是门总的生日,徐小姐,你不能舔一下酒杯就算了。徐兰说:我不能喝。门总知道她有肾炎,不能喝酒,就打圆场说:徐小姐特殊,免了免了。王局仍然不干。清音说:徐兰是我妹妹,我替她喝。说完拿起酒杯,一仰头喝了。王局说:不算不算。清音说:王局长别着急,你别愁没酒喝,我保证奉陪到底。她叫服务员把酒满上,做出要大干一场的样子。王局长是酒精考验多年的领导干部,酒量不浅,他不怕跟男人喝酒,就怕跟女人喝,每次跟女人喝,他都要醉得一塌糊涂。王局长说:先别忙,今天是门总的生日,我们先要保证让门总喝好。我们是来日方长啊。清音说:还是王局长善解人意呀,我敬你一杯。王局长说:这是怎么说的,才说了不搞内讧,要抓主要矛盾嘛。可他还是把酒杯拿起来跟清音碰了一下,一口喝干了。
门坎说:酒先喝到这儿,大家吃点东西,垫垫肚。等会儿再喝,今天保证让大家尽兴而归。于是吃了一轮菜,接着又喝。清音逐个敬了一轮,大家回敬她一轮。门坎也逐个敬了一轮,大家同样回敬他一轮。两支五粮液喝光了,又开了一支。坐在刘新旁边的服务员本来是负责冲茶的,也给刘新硬灌了几杯,一张脸红得像富士苹果。酒喝了几轮,话就多了,王局长开始讲段子,全是扫黄打非的。徐兰听了脸色绯红,她还不习惯听这种荤故事。清音是久经沙场,处变不惊,不时还假惺惺地笑笑。
门坎看王局好像要滔滔不绝地讲下去,他怕他喝多了,把不该讲的也讲出来了。清音和徐兰还见过些世面,那个服务员可是个黄花闺女,又是自己的员工。讲下去不是个事。门坎对服务员说:小妹,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上水果,再把蛋糕拿上来。清音叫服务员把卡拉OK开了,她点了首英文版的《生日快乐》歌。大家先把水果吃了,服务员在蛋糕上插蜡烛。电视里响起了生日歌的音乐前奏,清音拿起麦克风,极富感情地唱了起来。大家拍着手掌,一起歌唱。门坎在音乐声里吹灭了蜡烛。跟着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小妹给大家切蛋糕。王局长说:门老弟,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也算是患难之交,你这还是第一次请我来过生日呀。你这可不是把大哥当兄弟呀。门坎说:论理,小弟的生日是不敢劳烦大哥的。说来惭愧,我这是有生以来第一回给自己过生日,我是个孤儿,爹妈死得早,谁也不知道我这条小命是哪天来到这个世间的。我本来是想自己给自己过个生日的,生日蛋糕一早就订了。后来清音来了电话,说要跟徐小姐来看我。我想这大概是天意,有两个讨人喜欢的靓女陪我过生日,这是我的福气呀。刚放下电话,你和老刘又要过来。我说这下好了,像小姑娘过生日一样,热热闹闹的。清音一听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流,她也是穷孩子出身,但再穷还有爹妈照顾,每年生日至少有个鸡蛋吃。她说:门大哥,要是你不嫌弃,以后我们年年陪你过生日。门坎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生日过不过倒也罢了。徐兰说:你怎么选了今天这个日子?门坎说: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今天,谁也不知道怎么把今天搞成了我的生日,我想冥冥之中大概有股外在力量在决定吧。我只好顺应天命。大家于是唏嘘一阵,觉得这是天意。
吃过了蛋糕,又坐了大半个钟头。然后老王和刘新去隔壁冲凉,先走了。门坎看时间不早了,就对清音和徐兰说:我叫司机送你们,改天我们再聚一聚,好吗?大家于是约定了下次碰头的时间,握手告别。门坎送她们上车,再替她们关上车门。徐兰坐在车上,揽住清音的胳膊,装做十分激动的样子说: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多么好的男人,你还等什么?清音摸了摸徐兰的额头,说:没发烧呀,怎么讲起了胡话?
清音坐在门坎的车里,想起吃蛋糕时想问他一件事,可就是想不起来。一直到下了车,她才想起来,原来想问问门坎,他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到了住的那条街,两人下了车,谢过了门坎的司机。这时已是午夜,街上仍然灯火辉煌,游人如鲫。两人想起在河南的一百多个夜晚,不由感慨起来。那里九点一过,全城都黑灯瞎火的,别说人影,连人声也听不见。她们不敢出去逛街,只好猫在病房里,瞎聊。把该聊的聊光了,就躺在床上,四只眼睛盯住天花板。清音说:徐兰你累不累?不累我们就逛街,反正回去也是睡觉。徐兰说:逛吧,逛累了就回家。两人就顺着大街往前走,大商店全关门了,一些卖零吃和饮料的小档口却开着,似乎是通宵营业。两人走了半条街,觉得很没意思,徐兰觉得有点累,她还是不能熬夜。于是两人手挽着手往回走。
四
徐兰有看早晨新闻的习惯,她每天早上七点钟整点起床,先打开电视,然后刷牙洗脸。七点半坐在厅里看南村新闻。这个时候清音总是赖在床上不起来。她醒了后总要在床上躺半小时。徐兰冲了一杯牛奶,坐在沙发里边看新闻边喝牛奶。她突然叫了起来,然后冲进清音的睡房,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她说:快,门大哥出事了。清音穿着睡衣给徐兰拉出了房间。两人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电视上出现了南苑的镜头,门坎的坐骑占据整个屏幕,车尾箱全烂了。清音说:怎么回事?徐兰说:爆炸,有人放炸弹,门大哥好像受了伤。这时镜头已经转到人民路,播音员说那里大塞车,叫司机绕道走。清音说:怎么回事呀?徐兰说:我也没听清,一开始没留意,后来又急着去叫你。清音说:赶紧去买今天的报纸,要快。清音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会儿拿着手机出来了,开始找门大哥的电话。她说:我怎么不记得他的电话了呢?我不是过目不忘吗?难道真的老了?他终于找到了门坎的电话,赶紧拔了过去,电话通了,但没人接。清音等了半天,看到徐兰还站在那里,就说:你还站着干什么?不是叫你去买报纸吗?徐兰吓了一跳,赶紧换衣服,从钱包里抓了张零票,跑步下了楼。
一会儿报纸买回来了,两人把头凑在一起,认真找那条新闻,就是找不到。后来想到报纸是昨天出的,门坎是昨天晚上才出的事,报纸赶不上出呢。
徐兰煮了三个肉菜包子,她自己吃了一个,留下两个给清音。清音说:去医院。说完去自己的房间刷牙洗脸。她刷着牙,又走出来,吩咐徐兰查查门坎住在哪家医院。徐兰说:怎么查?清音咕哝着说:给电视台红梅打电话,你查查我的电话本,前面两三页。清音又进房间洗脸,化妆。她把简易化妆盒和一包擦脸纸放进手袋里。
徐兰打电话时,清音坐在茶几前吃肉菜包,她几口就把一个大肉菜包吞下了肚。徐兰说:慢点吃,人家已经躺在医院里,不用你赶去救。清音喝了一口牛奶。徐兰说:问清楚了,在人民医院,鸿鹄楼。清音说:走。抓起茶几上的肉菜包,边吃边下楼。徐兰说:你好像不太伤心嘛,吃得不少。清音说:不是还活着吗?伤心干吗?我有点担心而已。我一是担心少了个选择对象,二是担心我二哥失业。
清音走到外面的马路上时,已经把手里的包子吃完了。徐兰说她是风卷残云,以前还真是少见。清音说:你今天的话真多,平时可不这样。说完拿擦面纸把嘴擦干净,拿出化妆盒补了下妆。
搭的去人民医院约半个小时。鸿鹄楼是高干楼,清音在外经委时去过几次,老局长做胆囊切除手术也是住在鸿鹄楼。有位医生偶然看到清音,为她的美丽打动了,竟然托人来说媒。笑得清音差点岔了气。她很佩服这人的勇气,但又觉得这人蠢得出奇,拒绝与他见面。这事过去好几年了,她不知道这个医生还在不在这家医院,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理想的爱人。要是现在碰上了不知他还会不会认出她来。当时去找清音说媒的人讲了半天他的特征,也不知是那媒人嘴太笨,还是她根本就没见过,总之她就是想不起那人是什么样子。在媒人眼里,那人高大、帅气,还很有内涵。可清音就是说没见过这个人,就算见过也没印象。媒人原来还以为两相情愿,这下知道是一头热,也没有兴趣再做媒人了。这种事清音一生中没少遇到,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多了段小插曲而已,过后就忘了,现在走进了医院才偶然想起。
一路走过去,清音把这事作为一段聊资跟徐兰讲了,要是别人她就不讲了,因为有借以炫耀之嫌。跟徐兰无话不谈,她不会引起误解。徐兰听了也觉得好笑。她说:在台湾这种人还很有市场,台湾很多男女是通过媒人结婚的。清音说:是啊,譬如“非常男女”就是最大的媒人。
到了住院部大堂。清音走过去问询处打听门坎的房号。护士翻开登记本查阅,姓门的不多,很少见,她很快查到了,然后指给清音看。清音说:是他,在8号。护士说:十六层。
两人坐电梯到了十六层。电梯斜对面是19号,她们顺着号码一路找下去,很快找到了8号。清音看见门边挂着一个牌,上面写着主管医生和主管护士的名字。医生是个女的,取了个歌星的名字,叫李娜。清音说:还是本家呢。清音敲了几下门。房里没有反应。清音就抓住门把手拧了一下,门没锁。清音轻轻把门推开了一道缝,把头探进去。她的目光和门坎的目光碰在一起。门坎一声大喊:别进来!清音和徐兰都吓了一跳。清音差点把房门又关上了,但她发现没有什么危险,房间里的一切一目了然,两张单人沙发,一个茶几,一个折叠餐桌,一个储物柜,一张床,门坎正拱着屁股爬在床上。他肥大的屁股给白色的纱布贴得满满当当的。清音明白了:原来危险就在屁股上。
清音自己先进了房,然后把徐兰拉进去,接着她郑重其事地把门关上。她说:不会再有人进来了。她走到门坎的床边,对门坎说:就我们俩,反正最不堪入目的我们已经看了,不可能从眼睛里面挖出来了,我们眼里现在只有伤口,什么也看不到了。门坎说:你们怎么找来了?清音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门坎说:还没几个人知道呢?徐兰说:你不知道有人时时刻划在关心你吗?门坎说:谁?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清音说:少讲话,卧床休息,屁股都炸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说闲话。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了,是个公安。他说:怎么回事?我上了个厕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说着就往床边扑了过来,清音和徐兰赶紧闪开,公安冲到床边,做了个保护的姿势,面对着清音和徐兰问: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门坎说:是我的朋友。公安把自己放松了,说:消息够灵通的,这么快就找来了。徐兰说:你是保护门总的吗?公安说:说不上保护,听门总差遣。徐兰说:你可不可以守在外面,这是门总的女朋友,她要跟门总说几句悄悄话。公安说:好,还是你们想得周到。说着走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清音坐在床边观察门坎的伤口,她以为屁股全炸烂了,她最关心的是有没有炸到关键部位,譬如说屁眼和阴茎。要是炸着了,拉屎拉尿都成问题,更别说做爱了。她把床单轻轻移开一点,想看看下面的情况。徐兰看着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知道清音经常有些出人意料的大胆举动,但没想到她竟大胆到这个程度。这个动作只有妻子和女朋友才允许的。她真的把她当作他的女朋友了吗?徐兰忍不住说:清音,你干什么呀?清音说:你看不到吗?我在察看伤口。门坎说:不用看了,都在。清音尽管久经考验,一张脸仍躁得通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相,清音说:什么地方都不炸,就炸你的屁股,是不是你坐错了地方?不该坐的地方瞎坐?门坎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觉得奇怪,要炸就把我炸死吧,炸我的屁股干什么?
清音说:好在伤得不严重,别想那么多了。她凑近门坎耳边,轻声说:我和徐兰侍候你,好不好?门坎说:换来美人相伴左右,这屁股还是炸得够值的。清音说:你别轻狂了。
五
门坎在办公室呆了九十分钟,估计老王和刘新也该出来了,就下了楼。他们约好了明天去桃花园打高尔夫,今晚去桃花园住宿。他出了大门给老王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出来了。门坎站在车场抽了根烟,刚抽完,两个人过来了。打了声招呼,分头上了车。门坎把安全带系好,打着火。突然轰隆一声,门坎只觉得全身一震,屁股上火辣辣的。
爆炸声响起来时,刘新的车才开出五十米远。他急刹车,小车嘎然而止。他说:出事了。王局刚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听到一声响,以为是轮胎爆了,或者谁在放鞭炮。刘新把车停了他才引起重视。王局说:调头回去看看。刘新一打方向,小车一溜烟回到了出发的地方。两人下了车,看见门坎正从车里往外爬,车箱里还在冒烟。刘新一把扶住门坎,问:伤在哪儿?门坎说:屁股,好像着了火。刘新察看了一下,发现屁股并没有着火,但血淋淋的,估计伤得不轻。门坎站在地上,双腿有点发抖。王局已经打了急救电话,这会儿正在察看车内情况。他在炸烂的坐椅下发现了一小截导火索。他把导火索装在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交给刘新。刘新说:是自制炸弹。
救护车来了,跟着来了两辆警车。两个护士把门坎扶上了车。王局说:他伤了屁股,小心点,最好让他爬在床上。医生说:我们会照顾他。医生和一个护士上了车,两个公安也跟着上去,坐在车尾处。另一个护士把车后门扣上,然后走到前面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