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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城市边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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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道。还不如不请。陈雷大概也感觉到这天没什么戏了,所以想当场解决。偏偏小姐不给面子,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陈雷这种人,要他自己掏钱沟女他绝对不干,肉痛。偏偏门坎不醒目,看着他们一次次上洗手间,就是没回过味来。

  心兰回到房间,看到陈雷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那样子就像一条给人抽了筋的癞皮狗。门坎正跟小姐对唱《心雨》。心兰不免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突然就想帮他一把。她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要求朋友帮什么忙,但她知道这个晚上对他很重要。他还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客人需要什么,而他的客人似乎也不想再提醒他了。

  等门坎一曲歌唱完,她说:门大哥,你出来一下。门坎跟着心兰走到大厅拐角处,心兰把嘴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门大哥,要不要小姐出台?门坎说:出台?什么叫出台?心兰说:就是带小姐出去,睡觉。门坎突然恍然大悟,他抓住心兰的手,说:谢谢,谢谢你。他们在十二点准离开歌厅。除了门坎,其他三人都面带笑容。看着他们离去,心兰心里很不受用。她不知道这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对门大哥很重要,如果她不提醒他,他会不会真的遭受很大的损失。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就是如果她不出声,门坎就不会带小姐出台。

  按理讲,妈咪就应该高兴自己的小姐出台,因为小姐出台远比坐台对妈咪有好处。何况出台的是自己的心腹姐妹,大家都应该开心才对呀。但心兰没法说服自己,就因为带小姐出台的是那个姓门的,不是别人。心兰突然觉得内心深处很渴望那个出台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小姐。她一定是哪根弦出了问题。

  这天晚上心兰一夜无眠。她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一想到自己的小姐正跟门大哥翻云覆雨,她就头痛欲裂。她在床上跳来跳去,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却没法把自己搞得昏昏欲睡。她打开电视,看亚视的夜场电影,那是一部三级片,有不少床上戏,她更加精神了。而且突然冲动起来,想找人做爱。她不知道做了爱是不是就会疲倦,以至入睡。在时代歌厅一年了,她从来不跟人出台,从不轻易让人占便宜。当然有人突然对她动手动脚,她卒不及防让人摸到胸部,摸到下身,她也没有办法。但她并不是玉女,遇上她喜欢的人,她也会跟人家上床,但从不跟自己的客人上床,这也是她的游戏规则。但今天她已经在心理上破坏了自己的游戏规则。她是不是已经不适合在娱乐场所混了?

  她有一个情人,是跟朋友在外面吃饭时认识的。他后来邀她去吃饭,也邀她上床,她答应了。他们总是在宾馆开房。他常给她打电话,邀她吃饭和上床。她有时会答应他,有时会借口太累拒绝他。但她需要时,他总是想尽办法赶到她指定的地点。他们的游戏规则是不对等的,他是有妇之夫。她知道,除了她,他还有别的女人,他老婆之外的别的女人。她不计较。他们不是情爱,是性爱,简单的性爱。那天晚上,她突然很想给他打电话,把他召唤过来,跟他做爱。当她把电话号码按到显示屏上时,才发现已经是凌晨六点了,他可能正搂着老婆鼾睡,手机早关了,就算没关,她也不能给他打电话。不破坏他的家庭也是她的游戏规则。

  那天晚上,心兰开了一瓶洋酒,就着酒她吃了八片安定。但她仍然无法入睡。当阿玉开门进来时,看到心兰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头发紊乱,那样子跟梅超风没什么两样。阿玉问:心兰,你没事吧。心兰说:没事。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阿玉把一张百元钞票放在心兰的梳妆台上,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心兰突然有种很绝望的感觉,原来她内心深处一直希望阿玉回来后对她说:她什么也没干成,那男人把她带到宾馆里,问她有没有带套,她说没有。他也没有,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嫖女人。于是他跟她聊了几句,就让她走了。心兰知道这种情况就像中六合彩一样,机率小得可怜。就算男的没准备,女的也早准备好了。退一步讲,就算双方都没准备,路边卖套子的商店比米店还多。而且小姐之间还可以互通有无,只有带了套子不用,而极少有因为没带套子干不成的。

  那天阿玉和门坎算是中了个大彩。门坎一早冲完凉,爬到床上,等阿玉冲完凉,钻进被窝。他才问她:有没有套子?阿玉说:没有,你没准备?门坎说:准备个头,一时冲动。阿玉说:我去问问阿静。说着翻身下床。门坎一把把她抓住,然后指了指隔壁。隔壁正搞得天翻地覆。阿玉听见阿静像鬼一样的嚎叫声。阿玉觉得下身潮湿起来,她抓住门坎的手,说:大哥,不用套子行不?门坎说:算了。阿玉说:你是嫌我脏。门坎说:不是,我是第一次干这事,不习惯。

  他们在床上躺着,阿玉抓着门坎的手一直没放。门坎说:小姐,你要是不习惯,就回去吧。阿玉说:大哥要是不嫌弃,小妹就陪你睡一晚。阿玉可不像心兰那样对这人上心,她是自叹倒霉,碰上一个不带套子又非要用套子的人,她干不成干得成倒无所谓,只是小费就有所谓,谁都知道她出台了,她回去说没干成没拿来到小费鬼才信她呢。她不能就这样走了,好歹也要睡一晚,赖也要赖一点小费,至少要把给妈咪的那一百块钱赖到手吧。再说我的身体那么诱人,就不信你经得住诱惑。门坎的确受不了诱惑,他想:妈呀,一个妙龄美女睡在身旁,青春气息直逼人面,暗香扑鼻,皮肤摸起来滑如凝脂。我的妈呀,受不了了。他跑到厅里睡了。等天亮了,阿玉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吓了一跳,她以为人走光了。跑到厅里一看,门坎正打鼾呢。

  心兰忘了出台的小姐就得给妈咪交出台费的规矩。至于出台的小姐拿不拿得到小费,她才懒得管呢。她刚当妈咪时,有一个小姐出台。第二天见到她就说:妈咪,不好意思,昨天遇上一个抠门的,才给我三百。他妈的,还搞了三回呢。她想把出台费省了。心兰又好气又好笑,她说:我才不管你拿到多少小费呢,出台就得给出台费,这是规矩。今天看在你是我的小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下次你提也不要提。

  五

  心兰睡到十二点才起来,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梦,但起来什么也不记得了。她怕有人打电话订房,就把手机开了。立即有电话打了进来。是阿静的。阿静说:李心兰,你介绍的什么男朋友,像野兽一样。你她妈的想害死我呀,想害我也用不着这样呀,下点药就行了。

  心兰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夜没睡,滴水未沾,一开手机就给出台的小姐无厘头骂一顿,血气攻心,差点晕倒。她也不是好惹的,开口就骂:臭婊子,你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有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足。心兰以为阿静会跟她对骂,那么她就跟她好好干一场,看谁的骂功好。没想到阿静不骂了,她哭了,她哭着说:李心兰,你就会骂我,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我在医院里打吊针,那臭男人把我下身撕烂了,缝了四针……心兰才懒得理这些恶心事。你跟人家男人搞成什么样是你自己的事,人家虐待你你可以去告人家,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娘,又不是你领导。人家选中你,你愿意跟人家,你们爱玩什么把戏就玩去,关我什么事?出了事就找我,多收了钱就没想着老娘。

  可这件事她还真想理一下,老实说,不是为阿静,是为了自己,她没来由地想把门坎叫过来,问问他,见他一面。她在电话里对门坎说:小姐出了点事,在医院里,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她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谁也不会对这种事认真,用广州话讲,理你是傻的。只有门坎这种初出江湖的人才会当回事。心兰把阿玉从被窝里拉起来,问她:昨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阿玉睡眼朦胧的,一下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了半天才说:什么也没干呀。他睡他的,我睡我的。早上起来,我问他要小费,他给了我五百。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从来不问的,啊,我知道了,你喜欢他,喜欢他就早说嘛。不过现在也不迟,我没跟他睡。难怪看起来像个死人,原来是愁的。心兰说:你说什么呀,我问的是阿静,她说躺在医院里,下身给人撕烂了,缝了四针。阿玉说:活该,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一天跑几个场,没人日就不舒服。心兰说:闭嘴,就你话多,上床睡去。刚说完,她觉得面前那堵墙突然倾斜了,然后天花板开始旋转起来。心兰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阿玉已经进了房间,猛听到咚的一声,她吓了一跳,拧转身,看到心兰躺在地板上。她跑过去,抓住心兰的手臂,把她揽在怀里。心兰躺到地板上时头脑还是十分清醒,她觉得自己会大病一场,这是对她三年夜夜狂欢的报复。她隐隐想起门坎正赶过来。她对着阿玉说:门大哥。阿玉说:还想着人家呢,我送你去医院吧。心兰说:你先扶我上床,然后你去楼下等门大哥,他不知道地方。你不用叫的士,门大哥有车,让他送我去医院。

  阿玉对男人没什么好感,她觉得男人都一样。阿玉下楼梯时嘴里还在嘟囔:开口闭口都是门大哥,以为门大哥是你什么人,他不过是一个嫖客,一个性功能可能不健全的嫖客。她以前碰到的男人可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套子也照样上,就算知道明天会染病也要行一时之乐。阿玉想,除非小姐下面烂到流浓,否则他们才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呢。阿玉原来也是不出台的,整个歌厅就她跟心兰守身如玉。可不出台又怎么样,不过多了些笑料而已。她天天跟客人喝酒、唱歌、跳舞,玩色盅,强颜欢笑,辛辛苦苦换回二百元小费,其中还要拿二十元坐台费给妈咪。有的小姐只要有机会就出台,还在外面给三四个男人包,一天挣的钱比她一年的还多。

  后来还是心兰劝她:有喜欢的男人就出去吧。她实在也顶不住了,就算每天都坐台,一个月算下来也就六千块钱,除去房租、水电、吃饭、买衣服、化妆品等各项开支,所剩无几。心兰有时照顾她,介绍一些熟悉的客人,让她来回串台,她在客人间来回跑,献尽殷情,陪尽不是,还是不如有的小姐陪客人睡一觉。她守来守去都不知道为谁守着自己呢。

  阿玉在站在门口等门坎。她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但他应该是她喜欢的男人,否则她不会跟他出去,当然这个喜欢有心兰强加的成份。正因为如此,她很快就把他的样子给忘了,但她记得他的车,一部篮色的捷达,车头撞烂了两处,车身像给乱枪扫射过,她还没见过有人开着这么破烂的车来找小姐的。当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英雄本色,有些人就是真人不露相。总之她是认出了门坎的车才认出门坎这个人的。

  门坎摸了一下心兰的额头,说:烧得像着了火,要赶紧送医院。她对阿玉说:替她换套衣服,我送她去医院。

  阿玉坐在后座抱住心兰,看着门坎开车。门坎把车开得飞快,好像后面有人追着屁股咬似的。阿玉想:看来心兰还没看错人,他还真的很在乎她。

  住院费是门坎交的,阿玉没带钱,她本来没打算跟着去医院的,但门坎说:得有人扶着她。那时他正抱着心兰准备出门,看到阿玉没跟着。门坎心想做这行的女人都没什么良心,自己的姐妹病成这样,居然也不怎么管。他还很庆幸昨天晚上没跟这个小姐做爱,他不喜欢无情无义的人。他对待女人有自己的态度,他认为要上床也只能跟与自己有关系的女人上床。跟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人上床,干一场就分道扬镳他觉得很别扭,他无法接受。他问小姐有没有套子,小姐说没有。就算小姐说有,他也会想其他办法拒绝她。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但说老实话,他经受不了小姐的诱惑,如果小姐带了套子,又积极主动地引诱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抗到底。事实上小姐不引诱他,他已经无法忍受了,只好落荒而逃。

  六

  门坎给广北打传呼,广北没复机。他连着打了几天,就是没有广北的信息。在一个周末,他开车去找广北。广北的小店在一个电器市场里,那市场占地很大,也很有名。市场里所有商店卖的都是电器,就广北一家卖日用品。

  门坎在工地做的时候曾经去过广北的店里,坐了大半个小时。广北的生意很好。整个市场的人都在他那儿买日用品,包括顾客和档主。门坎当时就觉得广北这家伙是个人精,他见缝插针,坐地生财,前途应该不可限量。

  事隔两年,门坎有事又去个广北的小店,发现店面还是那么大,广北还是坐在他的藤椅上卖货。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广北把赚的一点钱全拿去嫖了。作为这个圈子里唯一有点文化有点头脑的门坎觉得劝劝广北是他的责任。他说:广北,你睡过多少女人?广北说:记不得了,有时一天睡两个,有时两三天才睡一个,加起来大概有一千多人吧。广北想想又说:不对,这儿哪能有一千多个小姐?所以只能说大概一千多人次。门坎说:跟不同的女人睡觉,感觉是不是不同?广北说:有什么不同,熄了灯全都一样。门坎说:不熄灯呢?广北说:不熄灯也是一个样,搞女人实际上就是那个念头,那个念头磨人,搞完了全都一个鬼样。门坎说:既然一样,你还不如找一个固定的,既可以帮你干活,又可以省钱。广北说:你是叫我找个老婆?不干,找了老婆我这店准玩完。门坎说:你这样搞法,你这小店开不开都罢。广北说:我知道你那意思,你也是为我好。不只你,别人也劝过我,可我有病啦,我就是离不得女人。不开店,我哪有钱?没有钱有哪个女人睬我,现在的女人啦就认钱,有了钱她什么都让你干,有洞的地方她都让你戮,你的屁股眼她都愿意舔。有时候我见到女人都恶心,可是,恶心完了还是想搞。门坎一看他这病一时半刻还治不好,再说,他信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广北大概就这么一条烂命。问题是这个烂命的人可能把他牵挂的女人给害了。

  广北的小店还在。关了门。问旁边的店铺,都说关了好几天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害得买包烟都要跑好几里路。门坎担心文娟出事,广北爱干什么他才懒得管呢,只要他没对文娟做什么。门坎爬着门缝看了一下店里,看不太清,但感觉货还在。他估计广北还会回来。门坎在市场转了几圈,找到了一个操着手四处瞎晃荡的人。他指着广北的小店对那人说:你帮我盯着,有人回来开门,你就呼我,再想办法缠住他,我赶来后他要是还在,就给你一千。那人说,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他把门坎的呼机号插在口袋里,说:老板,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门坎在晚上八点时收到消息,知道广北回了店里。当时他正在公司接待一个客户,拖了十五分钟。等他赶到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广北的店门关着,他躺在门口,头上流着血。

  广北是回来拿东西的,他一开门,那个晃荡的人就赶紧给门坎打传呼,他打完电话回来看到广北正要锁门,就说要买包烟。广北说:不卖。那人说:不卖?不卖你开店干什么?广北说:关你什么事。说着就把门锁上了,那人一看拦不住,就从地上捡了块砖,对着广北的后脑就拍了下去。广北就像一根木头一样轰然倒下,他倒下后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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