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有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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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看看他,又把他身边的细竹条抽出来:“你来看我,带两根竹条干什么?”
戚少商搔着头,讪讪笑起来:“我……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顾惜朝冷笑一声,一指弹在竹条上,顿时断为几截:“好歹,你也表现点诚意出来,这算什么?”摇头用手中剩下的两段竹条夹了一口“鱼”,放入口中,又皱起眉。
戚少商紧张地看着顾惜朝的反应。
“你……这是鱼?”
戚少商楞楞点头“是鱼啊,你看不出来吗?”
顾惜朝噢一声,恍然:“原来是鱼。”喂给戚少商一口。戚少商品尝着,纳罕:“奇怪!这鱼怎么有茄子味?”
顾惜朝摇摇头,对戚少商的表现很是无奈;吁口气:“要想把鱼做出茄子味不太容易,不过,想把茄子做出鱼味就容易多了。”继续吃着,问:“你没吃过鱼香茄子吗?”
戚少商一张黑脸,愈发又黑又红,再看那“鱼”,首尾俱全,栩栩如生,低头闻,喷香的鱼味,黑夜里哪分得清呢。
戚少商讪讪道:“惜朝,日后我们在一处,我天天给你做鱼吃。”
“罢了,我又不是猫。”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
“清蒸戚少商,你做吧。”
戚少商啊道:“把我清蒸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一个白眼“也不知是谁照顾谁?”
“那……把我清蒸了,以后你照顾谁去?”
顾惜朝忍不住笑出声:“戚少商,你何时这般厚脸皮起来。”
戚少商看着他孩童般开心的笑,不觉也笑起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瘦小的人影挤进来。
戚少商怔住:这个女人很象晚晴,或许相貌只有五分象,但她温宛,柔和,怜悯的气质却和晚晴一模一样。甚至连那眼中若有若无的哀愁也如此相同。戚少商心中突然莫名地慌张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患得患失袭击了他。戚少商忍不住回头看顾惜朝。
看到这女人,顾惜朝很高兴,笑道:“盈盈,这是我的朋友,一个大侠。“
盈盈也怔住:她记得戚少商的脸,顾惜朝曾带着这样的面具露出痴痴的笑。
盈盈走上前,有意无意挤进二人之间,为顾惜朝掖好薄毯:“也不注意些,不知道伤口不能见风吗,光顾得和朋友聊天。”
戚少商满不是滋味:这女人口气好象顾惜朝是她的。
顾惜朝却只是笑。戚少商探出头道:“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昨晚有个高手到地宫,”
顾惜朝漫不经心噢一声。
戚少商继续道:“当时很黑,什么也看不见,那人和我黑暗中对峙良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他说什么?”顾惜朝仍满不在乎。
“他说:”模仿着那人的语气道:“是你吗?让他如此伤心?”
顾惜朝的笑猛然僵住,手中“筷子”停下。戚少商仔细看着顾惜朝的反应:“惜朝,你知道此人是谁?”
顾惜朝脸色有些发白,过一会,又慢慢开始吃茄子:“不要紧,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怀疑,”顿一下,接着道:“如果他知道,根本不会去问。”
戚少商似懂非懂点点头:“你是说:赵佚?”
顾惜朝脸色仍苍白着,咬着下唇看看戚少商:“你走吧,玄冰铁链的事快些办,我怕赶不及。”
戚少商不明白顾惜朝心中想什么,还是点点头。叹口气,看看旁边的女人,突然附耳道:“惜朝,照顾好你身边的女人,她有事。”
顾惜朝惊愕地瞪大眼:“你说什么?”
戚少商不再说,只看着顾惜朝:“人生在世,可以让别人负你,但不要负了别人。”顾惜朝一个枕头扔出去。戚少商接住,红了脸:“我不是说那个,你,你,别……”唉口气,离去。
一灯如豆
顾惜朝心不在蔫地吃着茄子,不说话,盈盈亦不做声。时间默默流逝……
良久,顾惜朝忍不住抬起头:“盈盈……”
“我没有。”极简练的三个字
顾惜朝苍白的脸露出笑意:“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你知道,我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你身上。在你这里;我一点后路也没有留。”
盈盈慢慢趴在顾惜朝胸口,倾听顾惜朝的心跳。如果不是顾惜朝身上也有血腥和药香,他应该发现盈盈的伤。顾惜朝温柔地抚摩盈盈的脸:“你气色不太好。”眼中满是怜惜:“我该对你好些的。”
盈盈闭了眼,淡淡的笑:“你对我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顿一顿:“你把所有的赌注押在我身上,你怎知我不会出卖你?”
顾惜朝怔一下,眼中有片刻失神,温情的抚摩放慢了速度,痛苦掩上他清俊的容颜。盈盈抬起脸,抚摸他的脸:“我让你伤心了吗?”
顾惜朝脸上是凄绝的笑:“我愿意,就算你出卖我,我也愿意,我欠你的。”
盈盈怔住:“你欠我什么?”
顾惜朝不说话,扭开脸,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盈盈痴痴地望着顾惜朝,慢慢为他擦去泪水。顾惜朝却避开;掩住脸,身体缩成一团,哆嗦着用力咬住被子,泪水滚滚而落,一个名字模模糊糊从他口中呢喃而出:“晚晴……”
盈盈的手顿住,脸色苍白,艰难地呼吸:“那,是,谁?”
良久,顾惜朝回过头,泪痕满面,淡淡笑道:“我的妻子,她死了,是我害了她。”彻骨的疼又袭上心头。顾惜朝狠狠咬住下唇,咬的血迹斑斑,半晌,向盈盈笑道:“你很象她。”
盈盈有些恍神,怜惜地抚着顾惜朝的脸。给顾惜朝一个放心的微笑:“我不会伤害你的,就算失去所有,我也会保住你。”
顾惜朝点点头,淡淡的笑,昏昏睡去。
赵佚的内侍又来宣顾惜朝。盈盈推着他到碧荷池。满池的荷花正好,清风送香,美景满池。
赵佚坐在池边凉亭等待顾惜朝,一把将顾惜朝拉到自己身边:“惜朝,你如今行动不便,且陪我赏花如何?”
顾惜朝笑道:“皇上有请,惜朝岂敢不从。”
赵佚满眼俱是宠溺,慢慢揉捏着顾惜朝的肩:“惜朝,你看这满池莲花可好?”
“好!极好!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很美。”顾惜朝说着,推着轮椅来到池边,一只手支着头慢慢欣赏。
赵佚手中一空,捏过顾惜朝的两只手指揉搓着,看着顾惜朝的背影,顾惜朝坐在轮椅上,卷曲的长发垂在身后,湖风吹过,轻轻抚动他的长发,发稍在阳光下跳跃着金色的光彩。
赵佚看得有些出神,轻轻走到顾惜朝身边,一只手搭在轮椅背上,低下头去看顾惜朝俊美的容颜,皱起眉。
顾惜朝竟然一只手撑着头,睡着了!他昨晚事情是多了些,睡的也晚了些,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该现在睡着呀。
顾惜朝倒真没想睡,他只是想眯下眼,可实在太困,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赵佚怔一怔,笑起来,饶有兴致慢慢拿着顾惜朝的发稍去撩他的脸。
顾惜朝眉梢蹙一下,睁开眼,绯红了脸:“皇上……臣下无状,皇上恕罪。”
赵佚只是笑:“你有什么无状,你睡着了也是美不胜收啊。”
顾惜朝推着轮椅退开两步,低了头不说话。
赵佚淡淡笑:“惜朝,你不记得过去在这池中给我跳舞吧。”
顾惜朝强按住恨意:“我失忆,怎会记得。”
赵佚笑道:“你如今是跳不得了,惜朝,给我唱个曲吧。”说着,坐好,摆出欣赏的姿势。
这是赵佚极让顾惜朝痛恨的一点,这个混帐家伙,总是逼着顾惜朝去做那些他不想做也不愿做的事。顾惜朝幼时是在妓院学过歌舞,但那是何等耻辱的岁月,那种种技惊四座,让人叹为观止的表演,其出发点竟是为了谄媚,为了取悦,为了出卖自己的肉体。
顾惜朝低着头,掩饰自己困难的呼吸,道:“我不会,”顿一下“你知道我失忆。我都不记得了。”
赵佚脸上是毫无怜惜的笑:“你记得。”捉住顾惜朝一只手:“你一定记得,不用骗我。”手上逐渐加力,顾惜朝一只手被捏的变形,骨节咯咯作响,冷汗涔涔从额上冒出。
“我不会。”顾惜朝道。
“噢,那你前天晚上喝醉时唱的是什么?”赵佚手上继续加力,颇有兴致地欣赏顾惜朝的痛苦。
顾惜朝抬起头,毫不退缩地顶着赵佚的目光:“那不是曲,那是李白的《将进酒》。”
赵佚有一下恍神,慌忙松开手,‘我不该折磨他,我要好好对他,我不该折磨他……“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赵佚笑道:”那就唱《将进酒》吧。”
顾惜朝默不作声。
赵佚笑道:“惜朝,我是皇上,你…不能违抗我。”
顾惜朝顿一顿,突然道:“我饿。”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莲花饺,慢慢放到口边。
赵佚看着他,只是笑。纤巧的点心,玉白色半透明的面皮,上面点缀着一抹绛红,如樱花花萼尖上的一点颜色。顾惜朝慢慢的吃,薄唇含着点心,细小的齿一点点咬下绯红。
赵佚点头:“好!我不能把你饿着,你吃吧,什么时候吃饱什么时候给我唱。”
顾惜朝暗暗想:“好吧,那我就慢慢吃,你就慢慢等。”
你不会有事 21 BY天池雨
这种南方点心做的极小巧,一个个仅拇指大小,精致宛若一个工艺品。顾惜朝一边把玩,一边吃,不说话。赵佚亦不说话,只饶有兴致地欣赏顾惜朝的吃相。
湖风轻轻吹过,拂面是莲花的清香,背对着满池美不胜收的菡萏,面对着心上人动人的姿态,赵佚舒心极了。
不过,顾惜朝的速度也太慢了些,一个莲花饺能吃上一柱香,照这样的速度,他永远吃不饱。
赵佚敲着桌子:“不许玩,快点吃!”
顾惜朝看看他,不理,继续慢慢吃。他不着急。
赵佚问:“惜朝,这点心好吃吗?”
顾惜朝点点头:“还好。”
赵佚笑一下:“好!”挥挥手:“把厨房里的点心每一样拿上一碟,赐予宁王。”
顾惜朝不理,继续慢慢吃。不一时,几十种点心呈上来,罗列满桌,每一种都是小巧精致的典范,一碟中只有四五个。但总数算起来,便四五个壮汉也吃不下。
赵佚道:“惜朝,这都是赏你的。”
顾惜朝谢过恩,道:“我慢慢吃。”
赵佚一笑,眼中是戏谑的冷酷:“晚饭前,你得把它们吃完。”
顾惜朝停下嘴,淡淡而坚决地道:“我吃不完。”
“你吃不完,让你身边的女人帮你。”赵佚笑着道。
顾惜朝咬住嘴唇,他明白赵佚的意思,这些点心顾惜朝若不吃下,赵佚一定会一股脑塞到盈盈肚子里。回头看看盈盈,他已牵累这女人太多,能自己承受的还是自己受了吧。点点头,向赵佚笑道:“这样吧,我吃一半好不好?”
赵佚看看桌上的食物:一半也够他受的。点点头。
顾惜朝先把最小巧的点心捡出来,拾出几样送给盈盈:“味道不错,尝尝。”
盈盈脸色有些发白,接过,紧张地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加快速度吃起来,赵佚愈发舒心,仔细欣赏顾惜朝每一个姿势、每一个表情。
顾惜朝食量并不大,实际上他比一般男人吃的都少,这一点盈盈很清楚。
顾惜朝面无表情只管吃,一碟点心四五个,十碟下来就是四五十个,这已超过大大顾惜朝平日饭量的极限。顾惜朝脸上的从容消失殆尽,清俊的脸隐隐透出痛苦之色。内侍还在不停的把点心放到顾惜朝面前的碟中。
赵佚脸上笑意更浓,好象这是世间最值得玩弄的事情。
顾惜朝早在肚子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咬牙又拿起一个水晶糕。这帮可恶的南方点心,从头甜到尾,从里甜到外,好象糖和蜂蜜不要钱似的,拼命往里放。几十个点心下来,甜的顾惜朝恶心,发腻,想吐。‘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吃这种东西’顾惜朝暗暗发誓,强按住呕吐的欲望,把水晶糕塞到口中,咽下。
赵佚鼓掌:“我过去光知道你酒量好,没想到你饭量也这么好”
谁都听得出其中的讽刺。赵佚一个贴身内侍,自恃得宠,笑道:“是啊,王爷这么好胃口,该多吃一些呀。”
顾惜朝扬起脸,面色惨淡,额上冷汗密布,笑一下,又拿起一个水晶糕。
赵佚心中一紧,一巴掌将那内侍打翻,骂道:“你什么东西,也敢嘲笑他。这个人,除了我谁也不准有半点无礼。左右,把他拖下去,乱仗打死。”
顾惜朝冷笑道:“何必呢,皇上一个无礼已抵得上千万个无礼,惜朝也不在乎多那么几个。”
赵佚皱起眉:“让你唱个歌就这么难吗?”
顾惜朝不说话,继续吃。
赵佚脸色寒下来,不再做声,冷冷看着顾惜朝。
再下来五碟点心,顾惜朝脸色越发惨淡,连嘴唇都苍白起来,整个人象没有上色的素纸工笔画,除了苍白还是苍白。盈盈低着头,只无声的哭泣。
天色有些暗,顾惜朝纤长的指尖哆嗦着,咬着下唇,痛苦的看着手中的绿豆糕。赵佚冷冷看着他,眼中绝无半点怜悯。
一个内侍上来,小声禀告:“万岁爷,晚膳时间到了,不知在哪里用?”
赵佚看看顾惜朝,顾惜朝看着眼前剩下的十来碟碟点心,抬起头,眼中终于露出乞求,看着赵佚。
赵佚笑问:“惜朝,你可吃饱了。”
顾惜朝不答,他若说:吃饱了,赵佚一定会让他唱歌;他若说:没吃饱,赵佚一定会让他继续吃下去。
果然,赵佚笑道:“若没吃饱就陪我一起用膳吧。”
顾惜朝简直要崩溃了。
赵佚仔细欣赏顾惜朝的痛苦,皱眉附耳问:“你至于这么折磨自己吗?我要求并不高呀!”
顾惜朝倔倔地低着头,面无表情。赵佚看看他,把各样菜式夹一满满一碟,递到顾惜朝面前:“吃吧。”
顾惜朝当真去吃。赵佚忍无可忍,一筷子将菜碟打落于地。
二人皆不说话。半晌,赵佚长长吁口气:“你便不顾惜自己,我总还要怜香惜玉。你把自己撑坏了,心疼的还是我。”
顾惜朝终于开口,声音极低:“你为什么要逼我干不愿意干的事。”
赵佚一怔:是啊。满可以陪顾惜朝干他喜欢的事,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赵佚从桌子下面伸出一只手,在顾惜朝肚子上一摸,笑道:“吃得真不少呢!”
顾惜朝猛地血朝上涌,怒不可遏,一掌拍出,“轰!”赵佚身后的屏风碎为无数飞花,赵佚却轻轻躲过,一扇捅在顾惜朝胃部。
顾惜朝如何受得了,身子一震“哇”一声开始呕吐。盈盈忙上来服侍。赵佚赶开她,亲自为顾惜朝抚背顺气:“好!好!正好吐出来,清空了肠胃,陪我一起用膳。”
顾惜朝吐了半天,才直起腰,脸色苍白,有气无力。一旁有人收拾了污秽。赵佚为他拭了额上冷汗,笑道:“不过是唱个歌,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干些别的,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听他口气,好像这一切不是拜他所赐,都是顾惜朝咎由自取似的!
顾惜朝已没气力与他斗嘴,闭了眼,把身子靠到轮椅背上,卷发凌乱,呼吸低促,苍白的唇痛苦的蠕动。
赵佚目光一炽,慢慢揉捏顾惜朝的肩:“你这么虚弱,不如晚上让我来服侍你。”
顾惜朝睁开眼,冷冷看着赵佚,目光如夏夜里睡莲花叶上的清辉,闪着清冷的光芒,隐然不可侵犯。
赵佚心中一静,蹲下身,笑道:“放心,我不逼你就是。”低吻顾惜朝的手:“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要的是你的心,明白吗?”长身而立:“惜朝,你喜欢干什么,明天我陪你。”
“骑马!”顾惜朝没好气道
赵佚噢一声,看看顾惜朝的伤腿:“你若愿意,明天我陪你骑马。”
顾惜朝无法,道:“我还喜欢射箭。”
赵佚胜利的笑起来。
顾惜朝苍白着脸回到宣阳宫,无脸儿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
无脸儿在大街上转了两日,恼怒的要死:杭州这该死的南方城市,满大街尽是清秀俊丽的人物,连男人也不例外,仿佛走了一大街豆芽菜。和北方大汉比起来一个个就象发育不良,未成年童子一般。
要想在这个地界找一个象戚少商那样高大壮实,身材魁梧,威风凛凛,一头乱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