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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乱不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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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颀在我身边沉沉睡着,很安详很恬静,让我在辗转反侧的同时有些愧疚。说实话,我这样躺在她身边疯狂地想着另一个女人自己也觉得对她有些不公。但感情这种东西就象小草一样,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它有种韧劲,爱上了就是绵绵不绝,我也拿它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上班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箱。虽然我知道林茵在那么深的夜里看信并回信可能性几乎是零,但我还是抱着一线的希望。结果我当然没有被满足。
  马明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昨晚找邓总谈了我的事,邓总表示会有个全盘的考虑,早上会找我谈,按他的感觉应该结果不会差。我很感谢马明。既然邓总找我谈话我就有反击的机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可见路子走对了,一切事情都很好解决,若是走了弯路就算走得尿裤子也不见得会到达目的地。按理说马明这个消息是可以让我有些振奋的,但因为林茵我的兴奋劲却上不来,在等林茵的信和等邓总的召见之间我更执着于前者。
  一早上我都心不在焉,频频打开信箱,可我的收件箱总是显示新来的邮件数为零。我是开一次信箱便失望一次,直到邓总的秘书打电话来我才觉得该把林茵放一放了。
  来到邓总的办公室,邓总看了看我,示意我在他对面的的位置上坐下。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邓总面对面。邓总平日给人的感觉是不苟言笑,许多员工见了他所表现出的紧张程度和老鼠见了猫不会相差很远。
  邓总盯着我看了一会没有吭声,我觉得有些心虚,于是讪笑了一下问道:“邓总找我有什么事?”
  ‘公司最近要提拔一批干部,你有什么想法?”
  “不知我有没被列入公司准备提拔的干部名单?从我个人来说,这几年来在投资部干得还比较顺心,对投资部也很有感情,当然我服从公司的安排。”
  “任命很快要下了,张松任集团副总,投资部是有个位置。”
  “邓总准备让谁来负责?”
  “按照张松的意思,谢清风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一下子懵了,简直难以置信:“张经理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你认为张松是什么意思?”
  “他说向集团推荐了我。”
  邓总笑了笑淡淡说道:“不错,他同时推荐了你们两人,但投资部经理他推荐了谢清风。”
  我的脑袋如一团乱麻低下头默不作声。
  “张松和谢清风早年曾经在同一个部队当过兵。”邓总继续说道。
  “原来这样,我明白了。但不知公司是什么意见?”
  “先说说你对谢清风的看法。”
  “谢清风做事比较谨慎,公司把他安排在副职的位置是适当的,有时可以防止冒进。但做为正职,我个人认为他对市场的洞察力和开拓能力差了点,而这恰恰是做为投资部的负责人所必备的。”
  邓总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但公司内部近来对你有些传言,张松也谈到了这个事情。”
  “邓总是说我和宁琦的事吗?那纯属无中生有。在工作上我们两人是搭挡,难免会招惹些闲言碎语。再加上有些事确实也碰巧,就更落下了话柄。”
  “你自己平时也注意些,虽然传言并不等于事实,但被人说了总是不好。”
  “可这些工作都是张松指派的,是他让宁琦配合我,我也没办法。”说到这,我突然间打了个寒颤,张松这么安排真是处心积虑。
  “总之你们两个继续在一起是不合适的,公司准备对宁琦的工作进行调整,这对你也有好处。”
  我心里一凛:“可她是无辜的,如果公司要调整就调整我吧,宁琦留下。”
  邓总笑了笑:“你倒挺义气。离开的投资部你想上哪?”
  “我服从公司的安排。既然公司觉得我们有必要避嫌那么就我走。宁琦还是个小女孩,我不希望她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去承担这个莫名其妙的责任。”
  “你最好再考虑考虑,公司觉得你还是有能力的,比谢清风更胜任投资部经理,投资部在公司的份量你也清楚。”
  我沉默了。我的确很想上这个位置,而且邓总也把话讲得很明白了,但让宁琦走我会很愧疚。我倒是春风得意了,而宁琦则是黯然神伤,因为从业务部门来说,投资部是目前公司最好的一个部门。
  “如果我留下,公司准备安排宁琦到哪里?”
  “公司会统筹安排。”
  我咬了咬牙:“邓总,还是我走吧,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但我真的不想宁琦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受到伤害。”
  “给你两天时间,你再好好想想,年轻人做决定不要这么草率。”




《心乱不已》四十五



  从邓总办公室出来我的心情极度郁闷。让我最受打击的便是张松,想不到我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钞票,如果不是歪打正着地找了马明,也许我永远也没有机会看清张松。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反倒是一些所谓的朋友。不过我还是庆幸自己上次在张松的循循善诱之下也没有供出我和宁琦之间的私情。他们永远只有猜想而没有真凭实据。
  回到办公室我竭力让自己表现地和往常一样,但我怎么看张松都觉得别扭。我估计邓总看张松也不爽,否则不会对我说那些话。由此可见把张松提拔为副总并非邓总所愿,肯定是张松具有某种背景,而这个背景让邓总也无可奈何委曲求全。
  我给马明打了电话,向他表示感谢,同时告诉他因为宁琦我还是准备离开投资部。并让马明有机会也和邓总谈谈我的想法,别让邓总认为我辜负了他一片好心。马明表示理解我的想法,愈发地认为我这人够义气。
  被马明在电话里夸了几句我有点飘飘然起来,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首先在良心上过得去。这么做使自己染上一层悲剧色彩,看起来象个古希腊悲剧式的英雄。虽然做了些偷偷摸摸的事,比如盗火之类的,但还是愿意承担责任,就算被绑在岩石上衣不敝体也显得光明正大。其次此举给马明留下了好印象,难保他以后不会在邓总面前再为我多美言几句,而且今天邓总对我的这种行为似乎也是赞许的,因为他后来对我的态度很是慈善。
  想通了自己的事,我又开始专心地等林茵的来信。我很希望有种快乐突然地涌现,但我每次打开邮箱又很快抑郁下去。在网络时代,具备了瞬间回复的技术条件,只要有一天的时间,就基本上决定下场了。但我不愿意相信林茵不回我的信,没有任何的理由。对于曾经疯狂的追求者,这么多年之后,感情依然热切如初,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象伟哥药效过后那样开始发软。所以我宁可相信林茵是因为某种原因还没打开她的信箱,她根本就没有看到我的信。
  第二天,情况依然如故。一样的等待,一样的焦灼,一样的不愿相信。第三天还是一样,到了晚上,我再也忍不住,开始有了怒气上来,觉得林茵冷血地有些不可理喻,愤然在键盘上敲出了长达4K的邮件过去。这封信虽然有些怒气和怨气在里面,却压不住爱慕之情,就象油总要浮在水面上,而且爱情更因怨恨显得张扬。
  信很长,主要意思有三层:一是爱。我不否认对林茵的爱,并且强调这种爱非同寻常,绝不是一般性的喜欢,是一种欲罢不能九死一生的爱。由于经历了三天的等待,因此我在爱的表达上不同上次,十分地直接,浓烈,就象平原中突起的山峰,一目了然,给人以震憾。二是怨。我细述了三天来非人的等待,对林茵保持沉默的不解,从而流露出很强的哀怨之情和适度的气恼。三是急。希望林茵不必象遇到洪水猛兽一般躲着我的爱,我虽爱但也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无非想与她联系,谈谈别后的一些事情。我无比渴望她的来信,的确是无与伦比。
  这封信发出后,我想如果林茵再不回信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虽然我不能拿她怎样,但她应能感受到道义上的谴责。她说什么我都能理解,关键的是她得说话,哪怕只言片语也成,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石牛入海,自认为是重磅级的,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
  由于身陷林茵,我基本没有过多地考虑升迁的事情。而且我这人喜欢按直觉行事,既然决定了,也懒得再去改它。所以当我到了答复时间坐在邓总办公室非常平静地告诉邓总我还是选择走的时候,邓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平淡地告诉我,既然这样他也不勉强,至于我的工作安排公司会考虑。我本想试探一下邓总对我的工作安排有什么想法,但看邓总冷淡的表情只好欲言又止悻悻出门。我想我是惹恼邓总了,我原以为邓总会颀赏我的义气,没想到却是自作多情。我对宁琦义气了,对邓总来说,却是拂了他的好意。他本想用我的,我不给他机会,他自然也不会给我机会。我不知道邓总会怎样安置我,但事已至此,所有筹码都用完也只好由它去了,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等林茵的信。




《心乱不已》四十六



  我的执着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我感觉快被林茵逼疯。每次打开信箱除了一些垃圾邮件就再没看到一封正而八经象样的邮件。我特地又打电话向魏小田再次证实了林茵的邮箱地址,并且使劲地眨眼眨到有点眼冒金星时也没发现寄出的地址哪里有错的地方。逼不得已,我恳求魏小田给我林茵的电话。我不无伤感地对魏小田说我给林茵写了两封信她都没回,如果是兄弟就把林茵的电话给我,既然曲线走不通,我只能直截了当。魏小田很惊讶地说她怎能不回呢?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实在是不近人情。然后在电话里慷慨激昂地把林茵声讨了一通。因为魏小田说到我的心坎里,加之是美女连魏小田也不舍得用脏话,所有的用词都很文明,所以我也没有阻止。末了魏小田总算把林茵的手机号给我,我拿到林茵的电话如获至宝,在心里恨恨地喊了声林茵我来了,然后继续耐着性子又观望了两天彻底失望后,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思想斗争总算咬着牙拨出了给林茵的电话。
  电话暂时没接通很沉寂,我感觉一颗心活蹦乱跳要从嗓子眼里呕了出来。然后电话通了,我紧张地快要背过气去,害怕林茵的声音响起我会晕倒,急忙掐掉电话狠狠地摸了几下自己胸口。待缓过劲来后,我又重拨了一次,同样的快要窒息的感觉,但终于坚持了下来。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非常雄厚的男声,我一下子全懵了,拿着电话不知所措,那男子连喂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在电话那头急得吼了出来,我这才明白过来又掐了电话。
  我对照了魏小田给我的电话,发现没错,于是又给魏小田打了个电话,魏小田迟疑了一下说林茵确实是给他这个号码的,会不会那男的是林茵的老公。我一听魏小田谈林茵的老公就头大,如果一个女子连自己的手机都和老公串用,说明这二人恩爱无比,难怪林茵不会给我回信。
  为了证实这一点同时不暴露自己,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电话里照例传来雄厚的男声,我些心虚地问道:“这是林茵的电话吗?”那男人非常不耐烦说了句打错了啪地断了电话。我又愣了半晌,再次拨通了魏小田的电话,魏小田也被我搞得烦了起来,在电话里骂道他最热恋的时候女人也没给他打过这么多电话。我陪着笑脸说这电话不对,让魏小田好好查查到底有没记错。
  魏小田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号码,如果不是,他也无能为力了。最后他给我个建议,持之以恒地写信,也许终有感动林茵的一天。
  接完魏小田的电话我很失魂落魄。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仍然没有林茵的一点音讯,我除了继续写信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问题是两封信一淡一浓代表了两种不同的风格,两种风格都对林茵不起作用,我真的不敢指望接下去的信。因为在我看来,世间信,除了基督徒写给上帝的寄到墙根的信有理由不回外,其余的都是没有道理的,所以我很纳闷。
  我无计可施异常疲惫却不想回家,便找了个僻静的小店胡乱点了一些菜,要了几听啤酒,开始反省为什么这段日子来这么背。最后总结出两个原因,一个是摔了耳朵,把原来形状良好的一只耳朵搞破损了,所以坏了运气。另一个是头发过长了,古人把头发喻为烦恼丝,头发长烦恼自然也多。
  耳朵摔了是不可改变的,那么唯一可以改运的办法就是剪发。我决定去剪发看看头发短些会不会改改运气。来到美容店上来一个女孩要先帮我干洗,我说还是水洗吧。女孩带我到水池边躺下。我闭上眼睛,温水在我的脸部漫开从发梢流下,一种说不出的受用。
  女孩指法很好,尖尖的小指甲在我头上轻点,酥麻的感觉从头到脚,四肢无限地扩张,轻飘飘的,我险些哼了出来。随着女孩对头部按摩全方位的展开,我原先搅成一团糊状很不清晰很不在意的疑点开始有些脉络出来,最后当女孩在我的百会穴重重按下时,我突然全部融会贯通豁然开朗,这该死的魏小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伪照的,蓄谋已久的。
  我噌地跳起,让女孩给我擦了擦头冲出美容店又给魏小田拨了个电话。还没等魏小田开口,我先声夺人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欠干的,屁眼没洗净也想到处卖。居然敢骗我,什么狗屁邮箱,电话,你当我是弱智。”
  魏小田在电话那头被我这雷霆一喝慌了手脚气焰全无,过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怯怯地蹦出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下更证实了我的判断,我气急败坏,吼了一句:“去死吧。”恶狠狠地关了手机。
  我确实太生气了。我敢肯定魏小田给我的邮箱是他自己的邮箱,他给我的电话是随口说的。魏小田骗了我倒不打紧,关键是他骗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他根本就在调戏我,就象调戏一个独守空房正值虎狼之年的寂寞女子,总是让人家幻想高潮却始终不给人家高潮。尤其不可原谅的是我满腔的柔情蜜意,对林茵犹如怨妇一般的絮叨,这些都是我感情中最纯洁的部分,是我对林茵多年后的初夜,就这么被魏小田那一身不断膨胀怎么也洗不净的黑肉给糟蹋了。这个初夜为林茵等了很久,蓄积了很久,失去的那晚我还不知情,还带着羞涩和激动,没想到我却踩着狗屎了。这让我有十二万分的受不了和恶心。
  我顾不得理发,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来到那棵桂树下,那里依然飘着桂花香,我颓然地坐在桂树下靠着树干仰望星空,欲哭无泪。




《心乱不已》四十七



  我在树下呆坐了半天,刚被舒筋活血过的脑袋又变得昏沉起来。我等待了这么久,打死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魏小田根本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这是我历经这场天大的玩笑后得出的一个刻骨铭心的警示。如果今晚有哪位壮士想去阉了魏小田,我会在旁边递绳子连同刀子的。就算摊上个从犯的罪名我也认了。
  我异常苦闷地来到金牌酒吧。往常都是几人同去的,但今晚我想自己一人。刚进门便见叶波和我同样苦闷地坐在吧台上,旁边一扎酒已喝了三分之二。叶波见到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我在他身边坐下,二话不说,把他扎内剩下的酒全喝了,然后说道:‘真是兄弟,连苦日子都挑到一起了。”
  叶波一声不吭,神色十分冷竣地向服务员招招手做了个手势又叫了一扎酒来,然后点上一根烟吐了个烟圈,模样有些酷,但我知道他心里苦得很。
  “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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