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不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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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很气恼在魏小田身上无谓地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当初曾经怀疑过竹影扫阶就是林茵,但很不坚定,最后自己否定了自己,以至于在与竹影扫阶聊天的过程中显得轻薄有余,真诚不足。倘若当初就信了,网聊的风格颠倒过来,真诚中略透一些轻薄,让人感觉既稳重又不显得呆板无趣,也许在网上多少能俘获一些林茵的芳心,这次见面的结果可能会更滑润一些,林茵会让她的手在我的手中留得稍久一些。
海德堡环山绕水,古堡林立,这样的欧州小城很适合上演一场古典的浪漫爱情。在卢森堡相遇,在海德堡相拥,哪怕以后再不相见,这趟的欧洲之行也绝对会让我即便是多年后患了老年痴呆还能想起,然后掉下几滴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老泪。
从我来说,我十万个愿意成为这场浪漫爱情的男主角,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我一点不觉得比少年怀特怀的春少。至于林茵愿不愿意成为女主角是我反复思考的问题。歌德说,“我的心失落在海德堡的夏日中”,我的心却是掉进卢森堡的峡谷里,所幸林茵离去时的那一笑是谷底雏菊,有这些雏菊垫着,才不至于摔得四分五裂。
三月的欧洲,夜凉如水。我一人在海德堡的哲人路上徜徉。我出门时那些人说是怕我迷路其实担心我叛逃硬是不让我独自出门,但最终还是被我异常坚定的保证给说服了。我无法忍受初见林茵的第一晚没有一个自由的想象空间。
路上的人寥寥无己,但并不会让人不放心。这样的小城自有一种平静的力量来安抚浮燥的情绪。我很久没有在清醒时感受过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了。疏星淡月,静得可以听自然的声音。这种恬静遗忘了很久,如今拾起,居然让我想起了吉它。
我掏出林茵的名片在一片小树林的长板凳坐下,仔细嗅了嗅名片的轻香,并且幻想着林茵光洁的脸轻吻了一下名片,然后点上一枝烟。轻烟缭绕,我蛰伏了近十年的诗情大涌,于是便以林茵那晚考察我与她是否有缘时连换的几个网名为内容,创作了一首诗。虽说我本就不擅长写诗,而且又手生了很久,但我还是写出了我有生以来最长的一首诗《等你》。
等你/在春暖花开的小径/期待你如诗的身影/向我缓缓走近/无需更多的理由/只因你是翩翩的舞蝶/偶然飞过我的枝梢/带给我经久的叹息
等你/在枝繁叶茂的林荫/期待你风般的裙裾/轻拂我的衣襟/无需更多的解释/只因你听花的微笑/让我再也无法平静
等你/在落叶摇金的湖心/期待你清澈的眼里/有我一丝涟漪/无需更多的表白/只因你是风过处的竹影/摇荡在我的阶面/从此有你挥之不去的印迹
等你/在暮草斜阳的故地/期待你梦样的吻/轻轻地滑落/感受渴望已久的窒息/无需更多的言语/只因你是闲挂在屋檐下的小月/无论我怎样地凝视/也看不够你无尽的美丽
我认为,凡是爱挖得太深压得太久必然会有汹涌的时候,而此时,只有诗才是最好的表达工具。它不罗嗦,有足够的空白去回味,用诗来写的爱,闭上眼睛想象,能有多深就有多深。我很满意晚上一人的独处,如果与那些老男人为伴无论如何也写不出这样的诗。我决定回国的头一件事就是把这首诗没头没脑地发给林茵。我不讲任何的话,而她一定知道是我写给她。
我情不自禁地开始幻想林茵收到诗时的表情。是面红耳赤花容更艳还是一丝轻笑挂在嘴角,总之我认为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蛮不在乎面无表情。
…
《心乱不已》五十三
…
剩下的欧洲之行让我感觉有些乏味。我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只想着回国与林茵在网上相遇。只是到了天鹅堡时想到林茵曾经来过,才生了许多亲切感。我认为衡量一个人是否真的爱上另外一个人很重要一个标准就是能不能做到爱乌及乌。但凡把所爱的人有关系的东西连带着一起爱了,那便是真爱了。当然,与之有关系的男人除外。我在天鹅堡每在一个地方驻足时,便会想这个位置林茵是否曾经站过,接着会默诵一下《等你》,然后隐隐觉得会有一个童话在我与林茵之间上演,哪怕是没有结局象《秋天的童话》那也很美。
我在欧洲整整呆了半个月回国。撇开与林茵相遇这么重大的事件外,我还是喜欢国内。起码有一帮哥们在一起喝酒,我的骨子里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热闹的,我不是个经常附庸风雅的人,只是偶而喜欢清净。
当飞机在北京降落时,非常明显的亲切感。当飞机又在福州降落时,十分彻底的归家感。下午四点多公司的车子把我们送回家。若颀还没下班,我没打电话,决定给她一个惊喜。虽说我爱上了林茵,但若颀也并没让我讨厌。在我看来,维持婚姻的最重要纽带绝对不是爱,而是不讨厌。只要还不讨厌,婚姻就能继续。过分热烈的爱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不能指望婚姻每天都象第一次做爱那么新鲜刺激。婚姻的本质就是重复做爱,做到没有神秘感不再想调情,但只要还能做也就足够了。细想起来,我有很长时间没和若颀做爱了,好象没有了欲望,这让我觉得有些危险。因此我想晚上试试。
一直耐着性子等到七点多若颀还没回来。我给自己泡了碗快速面继续等待。其间打开电脑找了找竹影扫阶没有找到,于是便把那首诗发给她。然后又转换一下角色把自己当成收到信的林茵,居然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到了九点多若颀还是没有动静,我有些急了,终于按捺不住给若颀打了个电话,若颀的手机居然没有应答。我真急了。大凡手机没有应答肯定是在哪个偏僻的角落,而如果在偏僻的角落肯定不会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我在脑袋里设想了多种可能,却始终想象不出若颀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我放过她。
夜越来越沉,我站在阳台上吹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徒劳无功。今晚的天气不好,没有一点星光,很压抑。我不停地拨打若颀的手机,始终没有应答。我想这倒好,我和林茵八字还没一撇,若颀倒是热火朝天地先闹起来了,这亏吃大了。
到了十二点一过,我真的是沸腾了,感觉自己是个没有出气孔的压力锅,就要爆了,甚至出现了头晕耳鸣的状况。我频频地深呼吸,极力让自己不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却怎么也无法阻止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因为在这个时间段里,除了想到若颀与人上床实在是没有别的可能性可以想。
一想到上床我就觉得那情形非常惨而且是惨绝人寰。虽然上床本质上是让上床者本身很快乐的事,但对于本该与之上床却没有上床的人来说伤害之大影响之深远就象广岛的那颗原子弹。比如林茵,我从来就觉得她与除我之外的男人上床是件非常可怕的事。还有此时此刻的若颀,若颀放在家中让我没有什么感觉,但她若真跟了人,我就非常地有感觉,那是要誓死捍卫的,除非她与我没有了关系。
我一直坚持到了夜里两点钟,终于不敌倒时差在咬牙切齿的绝望中睡去。第二天一早起来,我见身边仍是空荡荡的反倒安静了下来。我想这样很好,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只有除旧才能迎新,没有结束就没有开始,我要和若颀平心静气地谈谈,来个绅士与淑女的分手。谁也不闹,末了还要握一握手,彼此对笑一下,同时附带着了解一下哪个男人有这样的本事从我身边泡走若颀。再然后,我就这么了无牵挂地等着林茵,她来也好不来也好,总之我不用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我要把对林茵的爱合法化表面化,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接近林茵茫无目的,也不知到底要发展到什么程度。
…
《心乱不已》五十四
…
我给若颀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在打电话之前我想好了,我以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告诉她昨晚我回来了,然后打住等她的反应。我倒很想听听她究竟如何解释昨晚之事。如果她能在情急之下编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倒真要服了她,从此对她刮目相看。但我想若颀十有八九是惊慌失措、紧张到发抖,然后悔不当初结结巴巴不知所云。因为彻夜不归的确是件非常严重不可容忍的事情,我就不信若颀能对这样的事保持一颗平常心,换作我我也做不到。
电话响了一阵终于有人搭腔,但不是若颀。我问了一句:“若颀在吗?”
电话那头问道:“你是谁?”
“我是她朋友。”说这话时我自己都觉得悲哀,我居然沦落到需要隐瞒身份的地步。但此时我确实没法说,老婆不知所踪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要把脸塞到裤裆里的事。
“若颀休假了,你打她手机吧。”
我一听顿时头皮一麻。情况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上许多,偷情发展到私奔的地步那真是登峰造极了。我没想到若颀的胆子会这么大,比我还大,女人若胆大起来真是丧心病狂不知天高地厚。
我又给若颀打了手机,仍然没有应答。我感觉要失去控制,我不能保证照这种状况发展下去我再见到若颀时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私奔讲白了就是度蜜月,而且某种程度上比蜜月还要蜜月,怎么说还加上了偷偷摸摸的刺激。白天赏景,晚上放纵,偷情的极致,如果主角不是若颀,我是很赞赏这种行为的。
这一天我烦燥不堪闭门不出。我向来很能调节自己的情绪,但今天我做不到。我满脑子尽想着若颀与别人的快乐时光了,于是弄得自己极其不快乐。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我终于打通了若颀的手机,那一刻我的心跳象古时开战前的急鼓,到若颀久违的声音响起时,我简直就是在电话里吼了出来:“你到底在哪里!”
若颀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有些兴奋:“这么大声干嘛,好象谁欠你钱似的,你回来啦?什么时候?”
“没人欠我钱,倒是有人欠我女人!”
“你说什么?”
“我说有人欠我女人!”
“那你就叫那人还你就是了。”
“你还挺镇定,好吧,你就叫那人接电话。”
“哪个人?”
“那人。”
“哪个那人?”
“你的那个那人。”
“我的哪个那人?”
“嘴还挺油,和我玩绕口令,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你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是肯定。如果这时候还在怀疑那已经是弱智了。你自己说吧,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又没干嘛?”
“你还没干嘛?一个男人满世界地找自己的老婆,你说这个女人干嘛去了?”
“脑筋急转弯?”
“没错,使劲编吧,编得象一点,拿出点研究生的水平来。”
“这话好象我以前对你说过。”
“那就算我还给你好了。”
“好吧,让我想想。啊,想出来了,正确答案是不是偷情去了?”
“恭喜你,答对了!”
“哈哈哈。”若颀在电话里笑得史无前例地开心,我被她搞得一点脾气没有。本来很正经的一腔怒火被她这么瞎搅蛮缠变得很不严肃。我没想到谈话会是这种结果,我就象重拳击在棉花上,一点着力的地方也没有。
“笑吧,使劲地笑吧,我知道你心情不错。红杏终于出墙了,出了墙发现外面春光无限。”
“你没看到我给你的留言?”
“你还记得给我留言?”
“就在留言板上,你去看看。”
“留了言又怎样?难道留了言就可以证明清白吗?”
“你真是乌鸦笑猪黑,也不看看自己,把自己处理干净了再来说我。”
“你还有理了?你究竟在哪里?”
“我在内蒙古,和几个朋友,这里的草原真美,有机会你也该来。”
“我是该去,带上一个情人,然后在草地上和那些牛羊一起打滚。”
“嘿嘿,这个主意不错,我批准了。”
“心虚了吧?做为平衡?你如果认为我能接受那就错了。”
“你若要真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告诉我人员构成。”
“三男三女,其中有一对。”
“嘿嘿,不错的比例。只怕是三对吧?很有创意,集体偷情。如果真只有一对,那只怕也是非你莫属了。”
“不可理喻,懒得和你说了。”说罢,若颀挂了手机。
我拿着手机呆呆地站了几秒钟,觉得心有不甘,又给若颀拨了手机。若颀断然掐了手机,我毫无办法。然后来到留言牌前看到若颀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老公,我和朋友上内蒙玩去了。”下面还画了个开怀大笑的猪头。这个留言牌是若颀心血来潮时买的,挺漂亮,挂在墙上还是个装饰品。若颀把这个牌抱回家时说以后有什么事也不用打电话了,就往牌上看看就行了。但几年了,我根本没认真地看过这牌上的字。今天头一回很认真地看了,我觉得不如把这个猪头画成乌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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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乱不已》五十五
…
我无从判断自己是否真成了乌龟。对于小绿帽我是打心眼里不喜欢,但这年头这种帽子实在是生产力过剩,一不小心就象圣诞礼物那样被人冷不丁从烟囱里扔进一顶或是几顶来躲都躲不过。更惨的是被人送了礼物还不知要找谁感谢去。
我早就分析过若颀的高明之处,她看准了我还颇为大度,总是把偷偷摸摸的事情做得光明正大。男人的电话,男人的饭局她对我是从不隐瞒。她振振有词的一个理由是,她的思想在女人中算是比较深刻的,她很不喜欢和那些女人们聊鸡毛蒜皮的事,因此她的女性朋友少,而只有与男人在一起才能进行充分的思想交流,所以他的男性朋友多。
我问:充分的思想交流是为了什么?
她答:人需要精神上的慰藉。
我说:能给你慰藉的人都是想泡你。
她答:她是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脚。
我说:稍有不慎总会被溅上一两滴,如果需要交流可以找我,天南地北话题由她选,肥脚不被外人湿。
她答:就冲我这酒精脑只怕拿点火种离上十厘米远就能烧得起来,怎么交流?
我说:这说明我的思想到处都闪耀着火花。
她答:猪粪发酵完后可以制沼气,沼气也可以点火。
我白眼一翻顿时要背过气去。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若颀与男人过多的交往,这样很容易导致事态的失控。但我之所以采取这种绥靖政策,主要还是因为我有私心在里面,我希望以我对若颀的放纵换取她给我相对的自由。但正因为这个绥靖政策现在让我自食其果,三男三女远赴内蒙哪怕是一个再没有想象力的人都会有想法,何况我这么一个极富幻想的人。但我毫无办法,就算若颀真有什么事,只要她不说,那是死无对证,而我又偏偏不是那种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人的人。
在家极其郁闷地呆了一天,加之林茵毫无动静也不知看到那首诗没,觉得有种被全世界女人都遗弃的感觉,于是决定还是上班。一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热那帮老女人便围了上来让我谈欧洲见闻。我很没心情给她们描述欧洲的风花雪月,她们问一句我便答一句,绝无修饰性语言,搞得这帮老女人们素然无味,末了对我说道:唐经理,流芳花园出事了。”
“什么事?”
“那里的业主拒缴物业管理费。”
“为什么?”
“说是我们的管理物无所值。”
我一听顿时火便冒了上来:“一个月就交几十块钱,了不起也就百把块钱,有人看门有人扫地就得了,难道还要五星级服务?”
“就是,现在的服务行业太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