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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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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多年不曾见到我哥哥雪尼,所以从英国到尼斯,去他那儿盘桓几天。雪尼以前老是说,等到有一天攒满了二十五万美元,他就要退休。这里我可以补充一句,他攒的钱已经大大超过了这个数目。他不但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而且是一个杰出的喜剧演员,他拍了许多很能卖座的影片,其中包括《潜艇领航》、《鸿运高照》、《箱中人》、《查理的姑母》,等等,他从这些影片中赚了不少钱。现在,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已退休,和他妻子在尼斯安了家。    
      当时弗兰克·J·古尔德也住在尼斯,他听说我要去那儿看我哥哥,就邀我去朱安莱潘他家里作客,我当即答应了。    
      我到尼斯之前,在巴黎停留了两天,到女神剧场去了一趟,因为兰开夏八童伶班的艾尔弗雷德·杰克逊正在那里领班,他是从前剧团中的童伶之一。我见到了艾尔弗雷德,他告诉我,杰克逊家已经相当富裕,现在拥有八个舞蹈班,他父亲仍旧健在。我如果去女神剧场,就可以看到他,因为几个戏班都在那儿排练。老人虽然已经八旬开外,但仍然精神矍铄。我们谈到往事,都感慨地说:“真没想到啊!”    
    


故乡之旅为《城市之光》作宣传(7)

     “你瞧,查理,”他说,“你小时候给我的印象最深:你的性情是那么柔顺啊。”    
      社会的赞扬,不能使你长期地陶醉,就像蛋白牛奶酥一样,时间一久,它就会塌了下去。这一次我受欢迎,那情形也是如此:往后气氛突然冷下来了。第一阵风是从报刊上吹来的。经过一番天花乱坠的吹捧,报刊改变了它们的调门。我想,那是为了读起来可以更有趣一些吧。    
       伦敦和巴黎的激情已经消逝。我感到倦怠了,需要休息了。我在朱安莱潘休息时,接到通知,要我到伦敦守护神戏院作一次钦命演出。但是我不曾去,只汇去了二百英镑。这一来我就触怒了当局。他们说我冒犯皇上,藐视圣旨。我没想到,守护神戏院经理的一纸通知竟有如皇上的诏书一样。再说,我是临时接到通知,也来不及为此作好准备。    
      几个星期以后,又受到了第二次抨击。一天,我正在网球场上等候我的搭档,来了一个年轻人向我介绍他自己,说他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我们彼此寒暄了几句,就谈到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这个年轻人挺讨人欢喜,会对人表示同情。我这人有一个弱点,就是会对新认识的人突然发生爱好,尤其是遇到那位新交善于聆听别人的话,于是,我就在许多问题上发表了意见。谈到世界大事时,我表示悲观,说欧洲局势将导致另一场战争。    
      “哼,下一次再打仗,可别指望我参加,”我的朋友说。    
      “我认为你这样并没错,”我回答,“我就是瞧不起那些专给我们带来苦难的人;我就是不爱听人家吩咐,要我们去把什么人杀死,去为什么事情送命——还要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国。”    
      我们很亲切地道了别。记得我还约他第二天吃晚饭,但是后来他没来。真没料到呀!和我谈话的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朋友,原来他是一位新闻记者。第二天报纸就在显著地位刊出:“查理·卓别林不是爱国主义者!”    
      报道的是实话,但当时我并没要把私人的看法公诸报端。事实是:我之所以不是爱国主义者,那不但是由于道德或理智上的原因,而且由于我缺乏这种爱国主义者的感情。有人在爱国主义的幌子下杀害了六百万犹太人,这时候你怎么能容忍爱国主义?也许有人说,那是在德国发生的事情;可是,每一个国家里都潜伏有那种杀人的组织啊。    
      我是不能大力鼓吹国家自豪感的。如果你是深受了这些影响,如家庭的传统,住宅和庭园,快乐的童年,家人和朋友,等等,那我是能够理解你这种感情的,然而,我却是缺乏这一切背景的。对我来说,爱国主义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些地方习惯所形成的思想感情罢了;如赛马,打猎,吃约克郡布丁、美国牛肉饼和可口可乐,然而,如今这些土产都已成为全世界普及的东西了。当然,如果我所在的国家遭到侵略,我想,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也会作出最大的牺牲。但是我不能对祖国抱那样狂热的爱,因为那样只会使一个人成为纳粹,所以,我尽可以毫不在乎地放弃了它——根据我的观察,纳粹组织虽然暂时是潜伏着的,但是它们可以很快地在每一个国家里活跃起来。因此,除非是我本人相信某一政治目标,否则我就不愿意为它作出任何牺牲。我不能为国家主义牺牲——我更不愿为一位总统、首相或独裁者去送死。    
      过了一两天,菲利普·沙逊爵士陪我去孔苏埃洛·范德比尔特·鲍尔桑家午餐。他家住在法国南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座上有一位客人显得很特殊,他身体瘦长,头发乌黑,留着小短胡子,样子和蔼可亲,午饭时我和他攀谈起来。当时我谈到梅杰·道格拉斯写的《经济民主》一书,说他的信贷理论可以解决目前各国的经济危机——这时我不妨援引孔苏埃洛·鲍尔桑那天午后所说的话:“我发现和卓别林谈话挺有趣,我注意到他那强烈的社会主义倾向。”    
      首先我肯定说了一些话,特别使那位身体瘦长的绅士感兴趣,因为他脸上闪出了光,眼睛张得很大,我可以看出了他的眼白。他好像赞同我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后来我谈到了我的主题,而那些话肯定又是和他的意思相左的,因为他露出了失望的神气。原来那天我是在和奥斯瓦德·莫斯利爵士谈话,我根本没想到这个人后来会当上了英国黑衫党头子——但是,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的瞳仁上边露出眼白,咧开着的大嘴里露出牙齿,给人的印象即使不是有点儿可怕,至少是十分异样的。    
      在法国南部,我还会见了埃米尔·路德维希这位曾经为拿破仑、俾斯麦、巴尔扎克等人写了巨帙传记的作家。他把拿破仑描写得很有趣,但是,由于过分注意心理分析,反而使一些叙述为之减色。    
      他拍给我一份电报,说他十分欣赏我的《城市之光》,很想要见我一面。他那副样子和我所想像的完全不同。他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奥斯卡·王尔德,头发留得很长,丰满的嘴唇旁边有着女性的曲线美。我们两人在我的旅馆里会见,初见时他显得相当客套,有些做作,他递给我一片月桂树叶,说:“从前罗马人成了名,人家就赠给他一顶月桂树叶编的王冠。所以,我送您一片月桂树叶。”    
      过了一会儿,我对这种热情的赞扬逐渐适应,这才开始觉察到,路德维希是在掩盖他的羞涩情绪。等到他恢复正常后,我发现他是一个非常聪明有趣的人。我问他写传记时什么是最基本的条件。他说最基本的是态度。“这样说来,传记是具有偏见和经过删节的记录了,”我说。    
      “有百分之六十五的事情是不会被提到的,”他回答,“因为那些事情牵涉到了其他的人。”    
      晚餐席上,他问:在所看到过的东西当中,我认为什么是最美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海伦·威尔斯打网球的动作最美:不是姿势优美,动作简练,而且对于男性有一种健康的吸引力。再有,就是停战后不久我看到的一个新闻片镜头,拍的是一个农民在佛兰德犁一片上面曾经死了成千上万人的土地。路德维希描绘了一幅佛罗里达海滩日落的景色,那时,一辆敞篷汽车懒洋洋地驶过,车上挤满了穿游泳衣的漂亮姑娘,其中有一个坐在后挡泥板上,一条腿荡在空中,汽车在前进,她的脚趾触到了沙土,划出了一条连绵不断的迹印。    
      此后,我又想起其他美丽的景色:那是佛罗伦萨贵族广场上本文努托·切尔利尼的“珀修斯”。那时是夜晚,广场上已经点上了灯,我原来是打算去看米开朗琪罗的“大卫”,但是一看到“珀修斯”,我觉得其他一切艺术品都黯然失色。我被它那风格与形式的无法形容的美所陶醉。珀修斯手里高举着墨杜萨的头,那女怪在他脚底下惨痛地蜷曲着身体,珀修斯成为一切悲哀的像征,他使我想起了奥斯卡·王尔德神秘的句子:“因为,每个人都会杀死他心爱的东西。”在善与恶永恒的神秘的斗争中,他完成了自己应做的事情。    
    


故乡之旅为《城市之光》作宣传(8)

       我接到阿尔巴公爵的电报,邀我去西班牙。但是第二天报纸上都以大字标题刊出:“西班牙爆发革命”。于是我终止去西班牙,改赴维也纳——忧郁的,美丽的维也纳。那个地方给我留下的最清晰的记忆是:我和一个美丽的姑娘有过一段罗曼史。那件事的经过,有点儿像维多利亚时代小说的最后一章:两人海誓山盟,最后吻别,知道以后再不会有相逢的日子了。    
       离开维也纳,我到了威尼斯。那是秋天,当地已经没有游客。但是我却更喜欢那里有一些游客,因为有些地方需要游客点缀,才会显得温暖有生气,否则就很容易变得像一片墓地一样。实际上我是喜欢那些游山玩水的人,因为,去度假日的人,看来总要比匆匆忙忙挤进旋转门上写字间的人更可爱一些。    
      威尼斯虽然景色秀丽,但使人感到忧郁,所以我只在那里待了两夜,每天没什么可以消遣的,只有听听留声机唱片——连唱片也只能偷着听,因为星期日跳舞和听唱片都是墨索里尼所禁止的。    
      我原来想要回到维也纳,去那儿重寻旧欢。但是因为已约好了去巴黎,赴创议欧洲合众国的阿里斯蒂德·白里安的午宴,我不愿错过这一机会。那次我会见白里安先生时,他好像身体欠佳,带有一副失望和愤懑的神气。午宴是在巴黎《不妥协者》报发行人巴尔比先生的寓所里举行的,虽然我不懂法语,但是觉得那次宴会十分有趣。诺阿耶女伯爵是一个活泼得像只鸟儿似的娇小的女人,她说得一口英语,非常机敏可爱。白里安先生一看见她就说:“近来我极少见到你;你这样难得来,就好像是一个被人遗弃了的情妇啊。”    
      餐后,他们陪我去爱丽舍宫,我在那里受了荣誉军团勋位。    
      我不打算描绘我第二次访问柏林时受到热烈的、盛大的欢迎——虽然,有时候我几乎又是心痒痒地想要去提到那件事。    
      讲到这里我想起了,有一次玛丽和道格拉斯把他们出国时拍的旅行记录片放映给我看。我总以为,他们会给我看一些有趣的旅行记录片的。那影片一开始,映的是玛丽和道格拉斯抵达伦敦的情景,火车站上欢迎的群众人山人海,旅馆外边欢迎的群众也是人山人海,然后是他们抵达巴黎的情景,那儿欢迎的人更多了。我看完了伦敦、巴黎、莫斯科、维也纳和布达佩斯各地火车站上和旅馆外面的盛况,就天真地问:“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看一点儿镇市上和乡村里的风光呀?”他们都笑了。应当承认,我描绘那些欢迎我的群众时,也是不够谦虚的。    
      再说,到了柏林,民主政府招待我,并派约克女伯爵——一位非常漂亮的德国姑娘——陪着我,可以说是由她充当了我的随员。那是一九三一年,是纳粹党人刚在德国国会中得势的时候,我竟然不曾觉察到有半数的报刊都在攻击我,说我是一个外国人,说德国人这样狂热地欢迎我实在可笑。当然,这些都是纳粹报纸。当时我很天真,玩得很高兴,对这一切都毫不注意。    
      德皇的一位堂弟,很热情地陪我去参观波茨坦的无愁宫。在我看来,所有的宫殿都是一些荒谬的建筑,是一些无谓的炫耀。想到凡尔赛宫、克里姆林宫、波茨坦宫和白金汉宫时,我一般并不重视它们的历史意义,而只是意识到它们是由夸大自负的心理构成的。德皇的堂弟告诉我,无愁宫具有更美的建筑风格,它虽然小巧,却更富有人情味。但是我看了它,就想起了妇女的梳妆盒,感到很扫兴。    
      我参观了柏林罪犯作案展览馆,只感觉到恐怖和烦闷——看到那些照片上拍的尽是被害的、自杀的以及形形色色腐化堕落和人类的变态行为。最后我总算离开了那幢大厦,又呼吸到新鲜空气。    
      《奇迹》的作者冯·富尔默博士请我去他家吃饭,我在那里会见了德国的一些艺术和戏剧代表人物。我还和爱因斯坦夫妇在他们那套小小的公寓房间里消磨了一个晚上。当时曾经作好安排,让我和冯·兴登堡将军一起吃晚饭,但由于将军临时生病而作罢,后来我又去法国南部。    
      前面已经说过,我在这本书里将谈到性的问题,但不拟加以渲染,因为我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新颖的东西可以谈的,然而,人类的繁殖原属自然界的重要活动,因此每一个男人,不论年轻或者年老,每遇见一个女人,总会估量一下他与对方之间的性的可能。而我也是一向如此的。    
      从事工作的时候,我是从来不去想到女人的;只是在拍完了电影,无事可做的时候,我才会在这方面把持不住。正如H·G·威尔斯所说:“一天当中有那么一个时刻:你已经写完了早晨应写的稿子,复完了下午应复的信件,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这时候你就会感到沉闷,也就会涉及到性的问题了。”    
      因此,在天蓝海岸无事可做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极其美丽的姑娘,很运道,这姑娘能够消除我的寂寞。她和我同样是散漫不羁的,于是我们一见之下,互认知己。她毫不隐讳地告诉我,说她新近刚忘情于一个曾经与之恋爱,但后来彼此不欢而散的埃及青年。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未经谈明,但双方都心照不宣;她也知道我最后是要回美国去的。我每星期补贴她一笔费用,于是两人一同去俱乐部、酒馆和其他娱乐场所。我们吃饭,跳舞,从事一般游乐。但是,由于经常接近,我终于对她有了感情,于是,想到要回美国时,就不大舍得抛下了她。一念及要和她分手,我就觉得她可怜;她是那么愉快、美丽、知情识趣。但是,有时候她也会引起我的猜疑。    
      一天下午,我们在一个俱乐部里参加茶舞,她突然紧拉住了我的手,原来她多次对我提到的那个埃及情人“S—”来了。我很不高兴;后来,过了一会儿,我们就离开了那里。快要走到旅馆时,她忽然发现手套留在俱乐部了,要回去取,叫我先去旅馆。她的托辞分明是假的。但是我既不加以阻拦,也不多说什么,就一径回旅馆去了。两小时后,她仍没来,我肯定她这次去不仅仅是为了一副手套。我已约了几个朋友那天晚上出去吃饭,时间快到了,仍旧不见她来。我刚要独个儿去,她回来了,面色苍白,头发蓬乱着。    
      “你现在去吃晚饭,已经太迟了,”我说,“被窝里舒服暖和,你还是回到那儿去吧。”    
      她不承认有这种事,又是辩解又是央求,但是怎么也没法为耽搁了这么多时间自圆其说。我肯定她是和她那个埃及情人在一起的,经过一阵吵骂,我没带她去,就独个儿走了。    
      一个人突然感到孤寂无聊,谈话时竭力要使声音高过那如泣如诉的萨克斯管,高过那夜总会里的一片喧哗吵闹:我们这些人当中,谁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啊?你和另几个人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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