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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生想过浪漫生活-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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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他从台后面登上阶梯,则一露出头来,一百万人就掀起了怒涛般的欢呼,随着他的身躯全部出现,欢呼声越来越高。当征服了中国的毛泽东看见了这样一大群人时,他站定了一会儿,接着就突然双手捂着脸哭了。    
      周恩来曾经和毛泽东一同参加那一次横贯中国的著名的长征,备尝艰辛和痛苦,但是我望望那张神采奕奕的英俊的脸,不禁感到惊奇,看来他是那么沉着和年轻。    
      我告诉他,我上次去上海时是一九三六年。    
      “是吗,”他若有所思地说,“那是在我们长征之前呀。”    
      “看来,您现在再用不着走那么远的路了,”我开玩笑说。    
      那一次宴会上,我们喝了中国香槟(味道挺不错),并像苏联人那样一再祝酒。我祝中国国运昌明,说我虽然不是一个共产党人,但衷心地抱着和他们同样的希望,愿中国人民,愿全世界人民过更美好的生活。    
      我们在韦维交了一些新朋友,这些朋友当中有埃米尔·罗西尔先生和米歇尔·罗西尔先生,再有他们的家属,他们都是热爱音乐的。经埃米尔介绍,我认识了钢琴演奏家克拉拉·哈斯基尔。克拉拉住在韦维,我们每次去到那镇上,她就同罗西尔两家人来和我们一起进餐,餐后为我们演奏。她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在欧美各地备受听众欢迎,她的事业正在鼎盛时期。可是,一九六○年去比利时,她从火车脚踏板上跌下来受了伤,送进医院后不治而死。    
      我常常听她逝世前灌的那最后几张唱片。第六次修改这部书稿之前,我曾经听克拉拉演奏、马尔克凯维指挥的贝多芬第三钢琴协奏曲,觉得那是最能表达原作神韵的伟大艺术作品,它对我写完这部书起了鼓舞的作用。    
      如果不是由于家务羁绊着,我们在瑞士的社交生活可能是很活跃的,因为西班牙王后,以及跟我们最亲密的谢弗罗·丹特雷居伯爵和伯爵夫人,都住得比较近,而许多电影明星和作家也离开我们住处不远。我们常常会见到乔治·桑德斯和贝尼塔·桑德斯,而诺埃尔·科沃德也是我们的近邻。每到春天,许多英美朋友都来看我们。杜鲁门·卡波特有时候到瑞士来工作,便中常常来访。到了复活节,我们总是带着孩子去爱尔兰南部。这是全家人每年盼望的一次旅行。    
      夏天里,我们常常穿着短裤在阳台上晚餐,遥望那苍茫暮色,在外面一直要待到十点钟。我们常常会临时突然决定去伦敦或巴黎,也有时候去威尼斯或罗马:去这些地方都很方便,只需要几个小时。    
      去巴黎时,我们常常受到好友保罗-路易·韦耶的款待,逢到八月里,他总要邀我们一家人去地中海岸边他命名为“青年女王”的那所华丽的别墅里住上一个月,于是孩子们都尽兴地游泳或滑水。    
      有些朋友问我:可想念美国吗?可想念纽约吗?老实说,我不想念那些地方。美国改变了,纽约也改变了。规模庞大的工业组织机构,以及报刊、电视和商业广告,已经完全使我和美国生活方式格格不入了。我需要的是另一种绝对不同的生活方式,一种具有更朴素的人情味的生活方式,而不是那些繁华热闹的通衢,高耸入云的大厦,因为,一看见这些东西,我就会想起庞大的商业和它那些压倒一世的成就。    
      又过了一年多,我才结清了我在美国的全部资产。美国政府要就我《舞台生涯》一片在欧洲所赚的钱征税,一直计算到一九五五年为止,说我仍旧是美国居民,虽然我从一九五二年起即被拒绝重返美国。正如我的美国律师所说,我已经失去了法律上补救的能力,因为我再没有机会回到美国去为自己进行辩护了。    
      后来,一经解散了我在美国所有的合伙企业,结清了我在美国所有的资产,这时我就尽可以对他们的要求置之不理了。然而,由于不愿为了这件事去依托另一个国家的庇护,我还是结清了这一笔账,数目要比他们原先向我索取的少了许多,但仍比我实际应付的多出不少。    
      和美国斩断一切关系,那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我们贝弗利山住宅里的女佣海伦听到我们不再回去时,寄来了以下这封信:    
      亲爱的卓别林先生和夫人:    
      我已经给你们写过好多封信,可就是没把它们寄出去。自从你们走了以后,看来一切都出了毛病啦——除了为自己的亲人而外,我从来没有为谁这样伤心难受过。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样不公正,那样做得过火,真叫我受不了呀。再说,后来我们听到了最担心害怕的伤心消息——说什么,要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走——这简直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嘛——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嘛——我们收拾的那些东西,差点儿都被眼泪给漂走了,我伤心得一直到这会儿还在脑袋疼——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样会受得了的。求您,求求您,卓夫人,只要有一丝办法可想,您千万别让卓先生卖了这幢房子呀。所有的房间,虽然里面几乎只剩下地毯和窗帘,但是都有它们可爱的地方呀——我这个人可真想不开,我永远也不甘心让别人来住这幢房子。要是我自个儿有这笔钱,那该有多么好,可这是在转傻念头,这是在胡思乱想啊。尽可能节省别的开支吧。可是,求您,求求您留下这幢房子吧。我知道这些话没我说的份儿,可我仍旧忍不住要说——同时,我永远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们会回来,我可得找大点儿的信封。向府上所有人问好,原谅我用铅笔,连我的那支墨水笔也出毛病啦。    
      海伦谨启    
      我们还收到男仆亨利的一封信,他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卓别林先生和夫人:    
      我有好多时候没写信给你们了,因为我的瑞士英文很难准确表达我的思想。前几个星期,我有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原来我有机会看到了《舞台生涯》。那是一次内部放映。是朗塞尔小姐请我去看的。看的人一共有二十来个。我认得的只有雪尼·卓别林先生和夫人,朗塞尔小姐,再有罗利。我坐在后边老远的地方,为的是要独个儿静静地想一想。这影片可真美呀。大概,我声音笑得最大,可眼泪也流得最多。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精彩的电影。它从来没在洛杉矶放映过。无线电里倒广播过好几张唱片,都是《舞台生涯》里的音乐。多么美的音乐啊。我听的时候,被它深深地感动了。他们没提到那是卓别林先生作的曲。孩子们喜欢瑞士,我听了很高兴。当然,成年人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习惯外国生活。我就是要说瑞士是一个美丽的国家。那儿有世界上最好的学校。而且,它是世界上最老的共和国,一一九一年就起就成立了。那儿的八月一日是这儿的七月四日。是独立纪念日。那天不放假,但是你可以看到所有的山顶上升起了焰火。总而言之,那是少数保守的、繁荣的国家之一。我是一九一八年离开那儿去南美洲的。后来我回去过两次。我还在瑞士部队里服过两期兵役。我出生在瑞士东部圣加仑。我有一个兄弟在伯尔尼,还有一个兄弟在圣加仑。    
    


永别好莱坞定居瑞士(4)

       向府上各位致最良好的祝愿。    
      亨利谨上    
      以前我所有在加州的工作人员都照常领薪水,但是现在我已在瑞士定居下来,再也无力支付这一笔钱了。所以我给他们结算了解雇费,让他们每人领了一笔红利,总数是八万美元。艾娜·卜雯斯除了领到红利外,仍旧作为我的雇员支薪,直至逝世为止。    
      为《凡尔杜先生》一片选择演员时,我曾经想到要让艾娜扮葛罗斯奈夫人那个重要角色。由于她一向不来电影制片厂,每周的薪水都是由办事处汇给她的,所以我和她已有二十年没见面。事后她对人说,接到制片厂唤她去的通知时,她不但是兴奋,简直是震惊了。    
      艾娜一到,摄影师罗利就跑到我化装室里来。他也二十年不曾见到她了。“她来啦,”他说时一双眼睛炯炯闪亮。“当然,她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儿了——可是,看来仍旧是出色的!”他还告诉我说,这时候她正在她化装室外面草坪上等着哩。    
      我不喜欢久别重逢后来上一个伤感的镜头,所以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气,好像前几个星期还见到过她似的。“好呀!好呀!我们到底把你找来了,”我高兴地说。    
      在日光下,我注意到她笑时嘴唇在哆嗦;于是我赶紧说明为什么要找她来,并且兴冲冲地把电影的故事内容说给她听。“故事好像非常精彩哩,”她说——艾娜永远是一个兴头好的人。    
      她的台词读得还不错,但是一有了她在身边,我就会觉出一种忧郁的怀旧感,因为她会使我想起早年那些顺利的日子——记得,那些日子里的一切都给人带来了希望啊!    
      艾娜工作很卖力,但是结果仍旧没用,因为扮演这个角色需要有欧洲人那种矫揉造作的姿态,但是这却是艾娜所不会的,所以,和她一起工作了三四天,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不适于扮演这个角色的。艾娜并没表示失望,反而如释重负。此后我很久没听到她的消息,直到我移家瑞士,才接到她收到解雇费后写来的信:    
      亲爱的查理:    
      这是我第一次写信给你,感谢你多年来一直厚待我,给我种种照顾。我们早年里好像不曾有过这么多的麻烦,你现在可惹上了。但你有着可爱的妻子和儿女,我相信你的生活是十分美好的……    
      〔以下她描写了她的病痛,埋怨医生和护士的费用太大,但最后,仍是她那老脾气,又讲了一则笑话:〕    
      现在讲一个我听到的故事吧。一个人被密封在一个火箭飞船里,人家把火箭发射到高空中,测验他能够飞多高——所以,事先关照他,要记录高度。于是他就这样继续数了下去:二万五千——三万——十万——五十万……数到这里,他自言自语地说:“耶稣基督呀!”而这时候就听见有人极低的声音应道:“你有什么话呀——?”    
      千万请你,请你早日来信,查理。你还是回来吧,你是属于这儿的呀。祝好!    
      真心诚意最最崇拜你的    
      艾娜    
      许多年来,我始终不曾给艾娜写过信;每次都是由电影制片厂向她转达我的意思。她的最后一封信,是她获悉可以像留用人员一样继续支薪时写来给我的:    
      亲爱的查理:    
      现在我又满怀感谢的心情,回到了医院(黎巴嫩杉木)里,给我的颈部进行钴射线治疗。再没有比这手术更痛苦的了!无论哪儿一动弹,你就痛哪。但是,治我患的这种毛病,这还算是最好的疗法哩。希望这个周末能够回家,此后就可以单看门诊了(那可太好了)。幸亏我的内脏都正常,所以医生说,这只是局部的毛病——而这情形就使我想起了那个站在七马路和百老汇大街路口的人,他把纸头撕成小碎片儿,向四面散洒着。一个警察走过去,问他这是干吗。他回说:“这是要大象躲开点儿呀。”警察说:“这一带一个大象也没有。”那个人回说:“真哪,可见得这方法是有效的了,对吗?”我就是爱说笑话,请你原谅。    
      祝你和府上好,祝你们事事称心如意。永远问好。    
      艾娜    
      1956.11.13    
      我收到此信后不久,她就去世了。所以,这个世界变得更年轻了。青年人接管了这个世界。而我们这些活得时间较久的人,随着生活历程的前进,就变得稍显生疏了。    
      所以,现在我即将结束我历尽险阻的人生旅程。我明白,我是时运的宠儿。我受到世人的关注,我赢得了他们的爱,也遭到了他们的恨。可不是,这世界赐予我一世它最好的,只给了我极少它最坏的。不论经历了什么拂意的人事变迁,但我相信好运与逆境都好像浮云那样偶然在我上空飘过。一经领悟了这一点,我对自己遭到的那些坏事情就不致过分地震惊,而对那些好事情就会意外地愉快。我对生活没有计划,对人生不懂哲理,只知道:不论是智者也好,愚人也好,我们都必须为生活进行斗争。我的思想是摇摆不定的,是前后矛盾的;有时候我会为了一些小事感到烦恼,但有时候又会对一些灾难无动于衷。    
      但是,我现在的生活比以往的更富有刺激了。我身体很康健,仍旧有创作能力,并且有计划再拍几部电影——也许不是自己去演,而是编写了剧本,指导我的孩子们去演——他们有几个都是很有演戏的才能的。我依旧雄心勃勃;我永远也不服老。我有许多事情要做;除了有几个尚未完篇的电影剧本需要写好,我还要写一个剧本,编一出歌剧——如果岁月许可的话。    
      叔本华说,快乐是一种消极的状态,但我不同意他这种说法。最近二十年来,我明白了快乐的意义。我很幸运,娶了一个出色的妻子。我希望能在这方面多写一些材料,然而,这就联系到了爱情,纯粹的爱情是最为美丽的,但也是令人无可奈何的,因为它是人们无法表达的。我和乌娜生活在一起时,她性格中显出的那种深沉与恬美,对我永远是一种启示。即使是她沿着韦维的狭窄的路边,在我前面婉约而端庄地走着时,我看见她那挺直了的匀称和娇小的身体,拢向后面的黑发中露出的几根银丝,就会突然对她的一切产生爱慕,觉得自己嗓子里被一块什么东西堵塞住了。    
      怀着这种快乐,我有时候坐在外面我们的阳台上,夕阳西沉,我的眼光越过了那大片青绿的草坪,眺望远处的湖水,而湖水以外则是那些凝重的群山,怀着这种心情,我一无其他杂念,只知道欣赏那庄严的宁静的美。    
    


永别好莱坞译后记

    十九世纪末发明了电影放映机,不久电影就成为娱乐和宣传工具。美国最初是在一些游乐场内放映粗陋的影片。一八九九年,埃德温·S·波特首次献映了故事片《一个美国救火员的一生》,一九○三年又映出了长达一本的《火车大劫案》。于是美国各地纷纷开设所谓五分钱电影院。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美国电影工业初具雏形,制片商群集加利福尼亚州,主要是为了避免东部电影垄断发行的控制,同时因为旧金山一带阳光充沛,适宜于当时用的摄影方法摄制影片。西席·地密尔早期导演的电影和麦克·孙纳特监制的喜剧片,为好莱坞电影业奠定了基础。由于看电影是比较便宜的娱乐,电影业在美国经济萧条的年代里发展得很快,再加欧洲各国的电影在两次大战中受到限制与打击,于是美国电影业便一时独霸全球。一九三○年至一九五○年可称为好莱坞电影全盛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电视日益普及,电影亦随之寝衰。好莱坞制片商多用色情、暴力、盗案等内容吸引观众,电影的品质更江河日下,美国电影的统治地位很难继续维持,它在艺术方面已为其他国家所取代。    
    卓别林于一九一三年去美国拍电影。最初是与麦克·孙纳特合作,先后参加了基斯顿、埃山奈、互助、第一国家等电影公司,并成立了联美影片公司,从一九一三年起至一九五二年,也就是从好莱坞电影草创之日起,经历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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