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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亦舒灵心-第2章

小说: 亦舒灵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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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更多?跟我来。”
  豆苗想知道身世,但她也知道,跟朱可成走到僻静的地方去,可能会有危险。
  他是一个沉不住气冲动鲁莽的人。
  可是豆苗身不由己,跟他走进学校左侧一条小路。
  “你想我离开你阿姨?”
  豆苗点点头,“你是坏人。”
  “你没有资格管我们,你并非亲生,子驹告诉我,你父母另有其人,你是一个领养儿。”
  豆苗站定,“胡说。”她斥责他。
  朱可成见她恼怒,非常痛快,“你也知道被人掀头皮揭疮疤的滋味了?”
  急于报复,他忘却他是成年男子,她只是小女孩。
  豆苗涨红了脸,“你含血喷人。”
  “子驹说,你生母是疯女,关在精神病院,周家反对你进门,你养父因此与你养母分手了——”
  豆苗怒不可遏,她把书包用力扔向朱可成,轰一声,装着笔记的书包重重击中朱氏,他退后两步,然后扑向豆苗。
  他强壮的手似老鹰抓小鸡般掐住豆苗,“不准你再说我坏话。”
  就在这时,有人赶到,大声吆喝,原来是司机与保姆一起找到小径来。
  这时,朱可成已是水洗不清。
  保姆立刻报警,司机冷冷说:“朱先生,你还是站停等警察来的好。”
  警察出现,只见一个秀丽的小女孩吓得簌簌发抖,两个目击证人都指出朱氏诱拐女孩走进小径使用暴力。 
  周子允气忿,“这分明是欺我孤儿寡妇。”
  “子允,我们是数十所老友,我不会害你。”
  “这样就放过这个人不成?”
  “老人自有道理,小不忍则乱大谋。”
  子驹脸色煞白,“是我不好,我引狼入室,祸延三代。”她落下泪来。
  律师说:“子驹你因祸得福,趁早看清楚这人真面目,回头是岸。”
  她们由律师陪同回家。
  周子允寝食不安,想从豆苗口中套出真相,豆苗不发一言。
  “那朱氏为何纠缠你?”“他怎么会到学校找你?”“他说过些什么?”
  豆苗什么都不讲。
  子允叹口气,“无论如何,你救了阿姨,我们都感激你。”
  阿姨也是好阿姨。
  过两日,豆苗放学,正在做功课,忽然有人来探访她。
  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身穿端庄套装,敲敲她房门进来。
  “我是罗平平医生,我可以与你说几句话吗?”
  豆苗看着她,“妈妈请你来?”
  罗医生点头,坐到她对面,这样说:“豆苗,你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豆苗却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没有目的。”
  豆苗凝视她,每一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一个目的,像她那样勤学,是因为要使母亲高兴,以她为荣。
  豆苗轻轻说:“你在写一篇报告,欠最后一章,你想在我身上找到题材。”
  罗医生一怔,可是笑容不减,“你都猜到了。”
  豆苗再问一次,“你想知道什么?”
  罗医生问:“豆苗,谁告诉你井红这个人?”
  豆苗想一想,“一定是阿姨提到,我无意听见。”
  “不,你比你阿姨更早知道这名字,后来,你阿姨聘请私家侦探,才查到她与朱氏的关系藕断丝连。” 
  豆苗问:“这同你论文最后一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母亲好友,她觉得你情绪不安,应该与心理医生谈话。”
  “你很坦率,罗医生。”
  罗医生微笑,“那么,你可喜欢我,可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豆苗虽然精灵,到底是个孩子,她点点头。
  罗医生收敛笑容,“豆苗,你在什么时候,开始有预知能力?”
  豆苗“呀”一声站起来,不小心扫跌桌上书本,她又坐下,呆半响,才答:“不知道。“一岁,两岁?你母亲说,到了六七岁的时候,这个特徵已经很明显,不什么东西不见了,你随口说出,一丝不差,常常吓大人一跳。”
  “我不过是猜想。”
  罗医生问豆苗:“那么,请猜测我会成名吗?”
  豆苗觉得罗医生很有趣,她凝视医生,忽然说:“你穿着淡蓝色缎子套装,去领取一项奖状。”
  “哗,”罗医生高兴得咧开嘴,“那很好,我有希望。”
  豆苗被她逗得笑起来。
  “现在,豆苗,我要给你看一张照片,你认得这个人吗?”
  她自公事包里取出照片放在桌子上。
  豆苗一看,冲口说:“这是我阿姨周子驹。”
  “请你看仔细一点。”
  豆苗把照片拿在手中细看,像,真像阿姨,可是,这是另外一个年轻女子她们同样高鼻梁,尖下巴,可是阿姨的妆扮更为细致时髦,她俩的眼睛形状也有差异,周子驹双目较圆。
  豆苗奇问:“这是谁?”
  罗医生轻轻说:“这个女子,叫做井红。”
  这一刹那,豆苗额角冒出汗来,她忽然明白,她几次再番在幻觉中看到的女子,并非周子驹,而是井红。
  胸口插着一把刀的是井红! 
  豆苗惊怖地睁大眼睛,大声说:“要救她。”
  医生也紧张:“救谁?豆苗,你慢慢讲。” 
  “井红会受到伤害,医生,你要警告她。”
  豆苗鼻子又闻到血腥气,她急得团团转。
  刚巧这时保姆捧着饮料进来,豆苗一不小心撞翻,红茶与牛奶倾倒地上,忽 
  变成鲜红色。
  豆苗拉住罗医生的手,“快去救她!”
  罗医生这时下了决心,她毫不犹疑地说:“保姆,你照顾豆苗,我要打一个重要电话。”
  罗医生立即与警署联络:“我要与王督察说话,王总?我是罗平平,请派员到以下地址找井红问话,不不我不是报假案,请相信我……是,我负全责。”
  周子允这时抱紧女儿,豆苗忽然说:“太迟了。”她颓然睁开眼睛。
  罗医生追问:“你看到什么?”
  豆苗低头说:“对不起医生,我十分疲倦。”
  周子允说:“让她休息吧。”
  她与医生到偏厅坐下喝茶。
  周子允问:“你可有答案?”
  医生尚未回答,身边的手提电话已经响起。
  罗医生连忙接听,“是,王督察。”没讲几句,她已变色,接着,她低下头聆听,然后,她收起电话。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脸上挂着许多问号。
  周子允问:“怎么了?”
  罗医生轻声答:“警局的朋友告诉我,他们到大南路三号查访,发觉大门虚掩,推门进去,看到一个女子胸口中刀躺卧地上,凶手呆坐一旁,束手待捕,毫不反抗。”
  周子允大吃一惊,“谁住大南路三号?”
  “子驹自私家侦探处得到那个地址:朱可成与井红在大南路三号同居。”
  周子允用双手掩住嘴,吓得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退得快,受害人便可能是周子驹。
  子驹险过剃头。
  罗医生抓紧老友的手,“豆苗怎么会知道?”
  子允叹口气,“这是我请你来的原因。”
  “啊,太古怪了。”
  子允连忙去看女儿,只见豆苗已蜷缩在小床上盹着,脸容稚纯,象幼儿一般。
  她同罗医生说:“我想她同我们一样,根本不明所以。”
  罗医生十分严肃,“我想继续与豆苗谈话。”
  周子允说:“我希望你会找到答案。”
  话还没说完,面青唇白的周子驹到了,她与姐姐拥抱痛哭,她呜咽说:“是我瞎了眼,与这样一个人在一起一年之久,差些丧命。”
  子允这样说:“是你时运低,现在好了,你甩难,一切从头开始。”
  罗医生恻然。
  她很清楚这件事,那朱氏一心一意欺瞒周子驹:所报姓名地址职业履历……没有一件是真的,小豆苗拆穿他之前,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不怕,不怕”子允安抚妹妹,“噩梦已成过去。”
  这时,罗医生又接了一通电话,她听后不出声。
  子允悄悄问:“可有消息?”
  罗医生点点头,“井红失救,朱可成被控谋杀。”
  子驹已经听到,她吓得浑身震抖。
  不久之前,谁要是批评朱氏,她还要同谁绝交呢。
  世事是这样变幻无常。 

  十五岁的时候 

  罗平平医生与周豆苗成为好朋友。
  罗医生每个周末都来看豆苗,似她的补习老师一般。
  她几次笑说:“豆苗,我到底几时领奖?我已经做好了一套淡蓝色缎子礼服。”
  豆苗只是微笑。
  稍后她说:“妈妈要送我出去读书。”十分不愿意的样子。
  “这么早,”罗医生诧异,“呵我一时忘记你是跳班生。”
  “我已考上大学。”
  “哪一家名校?”
  “妈妈选中一家小小私立女子大学。”
  “我得与她说去,豆苗你已经够静够孤僻,你应该到公立大学男女混合宿舍过几年,每晚要大力槌门说‘拜托静一点’那种。”
  豆苗笑起来。
  “最近有什么预感?”
  “有,看到老师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她在测验时会得出什么题目。”
  “那多好,预知试题,学生梦想!”
  豆苗苦笑,“即是课文全部,无一走漏。”
  “读书真辛苦可是,我最怕考试,至今时常做考试梦:一头大汗,打开试卷,全部看不懂。”
  豆苗笑,“罗医生,你真好,你全无架子。”
  罗平平感慨:“我也是十六岁读大学的天才儿,不是温习就是练琴,从未真正做过小孩。”语气十分遗憾。
  豆苗说:“我希望做顽劣子,放了学书包丢到一边,出去打球游泳,即使只是满山跑,弄得泥鬼似回家,也不枉童年。”
  罗医生见她心向往之,不禁笑说:“将来坏学生都会后悔。”
  “会吗,也许他们另有奇遇。”
  罗医生轻轻问:“你的所谓感应,可以形容一下么?”
  豆苗想一想,这样回答:“象我们都知道一加一的答案肯定是二,心里有数,感应不稀奇,大人看到少年开快车,便知道迟早出事,还有,嗜赌的人会得倾家荡产?”
  罗医生接上去:“一般稍有生活经验的人都是预言家。”
  豆苗点点头。
  “但是你看得更彻底。”
  豆苗微笑,“有吗。”
  “所谓业报,不过是外国人所说的必然结局。”
  豆苗答:“华人口中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那么,一个人所作所为,是因,导致的结局,是果。”
  豆苗说:“我认为如是。”
  “你看得特别真确。”
  豆苗说:“像朱可成那个人,大家都不喜欢他,都看得出他轻佻浮躁,不会善待女人。”
  罗医生叹口气,“为什么周子驹看不清楚?”
  “她寂寞,她失去自信,她觉得总要牺牲一些来成全一些,还有,她运气不好。”
  罗医生微笑,“豆苗,你才是心理学家。”
  豆苗也笑起来。
  “子驹好吗?”
  “阿姨很好,谢谢,她约会频繁,男友众多,不过,都是正经人,都只穿白衬衫。”
  罗医生告辞,豆苗松口气。说了那么久,她并没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她十分惆怅,她不想罗医生把她当实验室内白老鼠。
  周豆苗的感应能力逐年增强,叫她不安,母亲知道这种情况,故此担心。
  亲友略有所闻,时常开玩笑,“请豆苗告诉我们,下次多宝奖开什么号码。”
  豆苗已经远近驰名。
  周子允代女儿回答:“任何号码,中奖率都是七千万分之一。”
  她对豆苗说:“都会先进但迷信,你到外国读书比较好,省点麻烦。”
  但外国人也非常迷信。
  周子允说:“别忘记明日下午去外婆家下午茶,我替你准备了一套粉红色裙子。”
  上次,到外婆家,她穿深灰色,一进门,管家便陪着笑同周子允说了几句,子允连忙叫女儿回家换鲜色衣服。
  老太太憎厌黑白灰。
  第二天下午,所有客人的衣饰像倒翻了水彩颜料。
  子允子驹分别穿淡黄与浅紫,豆苗穿粉红,另外有两个女客选桃红,还有湖水绿与蔚蓝裙子,叫人看了精神一振。
  到这个年纪,豆苗已十分清楚外婆其实从头到尾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不过,老人一向有特权,豆苗并不介意。
  外婆看着她,“(口恩),我给你的礼物呢?”
  豆苗连忙自衣领内掏出玉坠。
  外婆微笑,“很好,很好。”
  她脸上敷着白粉,唇线描得一丝不苟,真是个漂亮的老太太。
  她接着问:“孩子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豆苗一怔,外婆开口求她?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豆苗感觉无比荣誉,她急着讨好老人,不加思索答应:“请尽管吩咐。”
  周子允赶近,已经来不及。
  只听老人笑说:“卞太太,你过来,她答应了。”
  周子允忙问:“妈,什么事?”
  老太太说:“卞太太会同你们讲。”
  她忙着招呼别的客人。
  卞太太穿着米白色山东丝套装,外型秀丽娴静,她一直赔笑,“子允,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黄锡(上日下升)的外孙女,我外公同你外公是好友。”
  周子允也笑,“你们一早移民旧金山。”
  “是,子允你好记性,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一定效劳,是什么事?”
  卞太太脸上露出一丝哀伤,“我有独子——”
  站在一旁不出声的豆苗忽然轻轻“噫”地一声。
  卞太太抬起头,“周小姐可是已经知道什么?”
  豆苗立即噤声低头。
  周子允说:“你叫她豆苗得了,你别客气,有话慢慢说。”
  她们在偏厅角落坐下。
  露台打着密竹帘子,一丝丝夕阳透进室内,映在地板上,构成美丽图案。
  卞太太轻轻说下去:“他在去年车祸丧生。”
  周子允呵一声,恻然,她伸手去拍拍卞太太肩膀。
  室内静下来。
  卞太太落泪,接着,她勇敢地说下去:“不久发生不可思议的事。”
  豆苗立即抬起头来。
  卞太太说:“有人说,他们看见我儿仍在屋里。”
  周子允一听,脸上变色,浑身汗毛竖起。
  豆苗轻轻问:“谁,谁看见卞伟奇?”
  卞太太凝视豆苗,“周小姐,你知道他名字?”
  豆苗点点头,“卞伟奇,在帝国学院读生物科技,终年十九岁。”
  周子允连忙给女儿使眼色,豆苗退到一边。
  卞太太追问:“周小姐,你果然同他们说的一模一样,你有异能。”
  周子允忍不住:“卞太太,你家刊登过讣闻,上边写着有关资料。”
  “啊,”可怜的卞太太这才想起当年他们家刊登过的讣闻,她颓然呜咽。
  豆苗又轻轻问:“谁看得见他?”
  “到访亲友的孩子们,都说有个哥哥会邀请他们玩游戏下棋。玩到一半,他又悄悄走开,他们形容那人的相貌年纪,同伟七吻合。”
  “屋内没有陌生人?”
  卞太太苦笑,“渐渐连那些孩子们也不来了。”
  周子允问:“豆苗可以帮你做什么?”
  “到我家屋子来看看。”
  “你家大宅不在本市。”
  “在英国苏利区,我愿付酒店食宿及飞机票。”
  “豆苗也只是个孩子,她说话哪里作得了准。”
  “可是周小姐已亲口应允。”
  这时老太太的声音传过来:“子允,你们母女就陪卞太太走一趟,两家是三代朋友。” 
  周子允无奈,一脸牢骚。
  “只怕你要失望,卞太太。”
  老太太说:“助人为快乐之本。”
  说了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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