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奇兵-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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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提琴优美的旋律流淌在在宴会大厅之中,错落在殿堂各个角落的坐席、过道走廊上,到处都是绅士名流和豪门小姐们在交头接耳。
乐队旁的喷泉舞池周围,一对对年轻豪门贵公子和淑女在共舞,两轮月光把最美丽的祝福播洒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在殿宇外廊的草坪,篝火堆上架起一只只烤羊,不断有精美、不失野趣的美食被送进大殿。
高登和西米格选择一块不引入注目的角落安坐下来,静静望着自由联盟的权贵们。
“我上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是在三年多前,温莎城堡的宴会,我总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
“那是因为你没有踏入他们的圈子,你没有他们那样的生活,哪怕你拥有比他们更多财富,甚至更高的权力。”
一身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的娜塔莎,袅袅婷婷地从幽廊中钻出,她先跟西米格打了个招呼,然后提着裙子坐在两人之间。
“怎么没有趁机去多结识一些名流?虽然我对这些人不以为然,但他们当中确实有很出色的人。”高登偏头嗅了嗅娜塔莎身上迷人的香水味。
“约瑟夫先生让我来通知你,拉法夫妇已经到了,并且按照你的吩咐,稍后会安排你们见面。”娜塔莎低声说。
“我在猜测,稍后会有怎样一场悲剧发生。”高登切了一小块嫩羊肉,放到娜塔莎面前的餐盘。
娜塔莎说了声谢谢,然后平静地说:“苏菲已经死了,但邪恶必须得到惩罚。”
高登小声说,“根据大副释放的探测器和环境监测报告,关于寄生人,将会有一个可怕的数字。”
“还有比撒旦造成的结果,更让人悲伤的吗?”娜塔莎捧着脸,声音沙哑。
“但这足以引起一场风暴了。”高登耸耸肩。
“先生,可以陪我跳一段曲子吗?”
一名性感清丽的女子来到三人席前。她的目光先后扫过三人后,最后毫不迟疑地落在看上去最为淡然的西米格。
西米格有些错愕。
他看到高登在朝他眨眼睛,顿时明白过来,很绅士地起身,行了个吻手礼,“非常荣幸,美丽的小姐。”
西米格和舞伴离去后,在约瑟夫的引领下,一对夫妇来到高登他们的席位前。
不用介绍,高登自然知道眼下这个有些秃顶、面貌俊朗的中年人就是拉法,而紧紧傍着拉法臂弯的美丽少妇,无疑就是娜塔莎的朋友。
“啊,我眼睛花了吗,娜塔莎,你怎么会在这儿,真是奇迹……”
少妇似乎惊讶得合不拢嘴。
在两名女人攀附往日交情的时候,约瑟夫矜持地为高登和拉法作了引荐。
在知道高登的真实身分后,拉法惊得差点没掉了下巴。
他怎么也没想到,像高登这种危险的传奇人物,竟会在这种形势下出席这个庄园的宴会,并且特意要见他。
“美丽的苏菲女士,不介意拉法先生消失片刻吧?”
高登仔细凝视苏菲。
他之前只注意过这个女人的性感裸体,倒没怎么在意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尤其是那对棕色的眼睛,似乎流淌着一股杏仁味道,有着说不出的吸引力。
当然,对这个已经变成寄生人的女人,他是不会再产生半点想法的。
“我希望你也不要介意,我借你的女伴说几句话。”苏菲微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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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会大殿后殿的一间静室中,高登什么也没说,直接播放那段经过撷选和编辑的录像。
起初,拉法几乎像头公牛一样愤怒,但随后就转变成了惊恐。他两腿颤颤发抖,几乎要扶墙才能站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忽然转过头来,抓住高登的领口,惊怒道,“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造出这份录像的,但你一定是在骗我,苏菲这样好的女人怎么会出去鬼混,还会,还会……”
“秘书长先生,冷静点,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联盟临时政府的形象,而你的决定,也可能事关光明星系,乃至整个大三角星域公民的命运。”
高登轻轻拍开拉法的手,淡然自若地说。
“是真的?”
“真的,我可以用你能想到一切恶毒的诅咒来发誓。”
“真的?”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你的妻子已经死了,而刚才陪伴在你身边的女人,只是一个拥有你妻子躯体的寄生兽。”
“为什么,为什么,上帝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听到高登严酷无情的解答,拉法完全崩溃了,双膝重重跪地。
“拉法先生,请保重。我们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你和你的同僚必须为联盟的公民安全负责。”
高登一把将拉法提起,扔到角落的沙发上,然后就将一杯清水浇了上去。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要亲手把苏菲送进焚化炉吗?”拉法似乎仍难以接受现实。
“这里有一份文件,是关于二代寄生人的档案,你一定要看,现在就看。”高登再次启动了全息影像系统。
半小时后,拉法和高登回到了宴会大厅。
“我们要如何发现,并抓捕二代寄生人?他们是那样的隐密,就像你说的,目前联盟没有任何探测仪器,可以把他们揪出来。”
拉法并没有回到妻子所在的位置,他仍然没有勇气去面对。
“联盟没有,但是我有。”
高登的话就像一道惊雷,滚过拉法的心神,把他惊呆了,“好了,下面,我们亲爱的约瑟夫先生会请你去讲一段话,并且邀请与会的宾客欣赏那段档案。”
这个时候,宴会大殿忽然从幽静中抽离,骤然大亮。
“抱歉,打搅了诸位雅兴,因为有一件事关整个联盟,必须在这个时候揭幕了。”
约瑟夫的开场白很简单,也很平淡,“就在二十四小时以前,我们发现了一种比现有寄生人更可怕、一种几乎无法发现的寄生人,他们就生活在我们中间……这是一个噩梦,我几乎不愿意讲下去……”
会场立即掀起了一片骚动,立即有人反对,“约瑟夫先生,请不要危言耸听!”
“联盟主席卡尔斯的秘书长拉法先生,我想这里一定有人认识他,他的妻子苏菲女士就是这样一个受害者,拉法先生将证明我没有撒谎,因为我们有确凿的证据。”
拉法很快就被请上了台,在当事人沮丧的点头认可下,整个宴会都沸腾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恐慌,甚至有人盲目地试图夺路而逃。他们以为寄生兽已经袭击了这个庄园,在保安的维护下,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宴会秩序。
“尊敬的拉法先生,我们非常同情您的遭遇,但是通过您妻子的一个特例就骤下结论,是否为时过早?”又有人在场下高声问。
拉法的脸色难看起来。他的脑子本来就一团糟,面对人潮汹涌,他几乎没有办法应变,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约瑟夫。
但约瑟夫这头银狐似乎睡着了般,丝毫没看到他的求助,于是,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扩大到台下和角落,很快,他找到在人群中掂着酒杯的高登。
高登推了推身旁的西米格,“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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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西米格上台了。
“你是谁?”台下又响起了疑问。
“在下,是超时空委员会的一名守护骑士。”
西米格回答的相当简短,而且他的答案不仅让宴会大厅中的很多人迷茫,连高登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西米格也有那样的花花肠子。
“发现二代寄生人的是超时空委员会,并且在极短时间内,研制出二代寄生人的探测器,并且现场送来了一套设备。我们会进行现场检测,希望在座诸位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予以配合。”
“如果我们当中确实有所谓的二代寄生人,那么他们不会突然暴起伤人吗?”又有人问。
“先生,那么您愿意和潜在的寄生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然后,不知什么时候被分裂繁衍的寄生兽袭击吗?”西米格微笑着问。
也许是西米格的微笑瓦解提问人的敌意,对方摇头不再答话。
“我是卡尔德隆·亚历山大教授,联盟希亚大学的校长,目前在研究相关生物领域的课题,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我……我想知道的是,探测器是根据什么判定寄生人的存在?”
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绅士,站在人群中央问。
“亚历山大先生,最早被发现的寄生人,是通过热能成像探测和生物波束反射来发现的,二代寄生兽一旦进入人类躯体,它们会立即与人类细胞融为一体,并且在寻常手段下根本无法发现,比如血检和物理探测。
“但我们关于人类自身的研究,早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每一个生命都存在着本源,也就是灵魂的存在,而每一个灵魂都有着独特的波动,但不同生命物种之间的灵魂波动又自有共同之处。
“第二代寄生兽进入人体之后,并不会像第一代那样吞噬掉人类的一部分器官,并且消灭掉人类的灵魂痕迹。它们会和人类灵魂共存,并逐步吞噬它……”
当西米格解说到这里的时候,宴会大厅接近千人的宾客个个都脸色苍白,如置冰窖。
“阴谋——这是一个阴谋——”
大厅一角,一个军人大声高叫,在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后,冲到台上。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什么超时空委员会所布置!
“众所周知,神话舰队在一年多前便入侵达伽马星系,并且摧毁了殖民政府,将杜邦家族扶植为傀儡,在一年之后,撒旦爆发了。
“我们惊奇的发现无数巧合——他们的战舰居然跟该死的所谓异人族一模一样,现在,他们的人又跳出来告诉我们,有什么二代寄生人……
“他们正试图一步步把我们拖进他们布置好的陷阱,最终夺取属于我们的联盟,我们的财富,我们的一切……”
“你是谁?我是说,台上讲话那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彻大厅,惊醒了所有沉浸在演讲中的宾客。
“你,是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台上的军官彷佛见了鬼。
“为什么不能来,听说有人认定我有罪,所以我不得不来为自己辩白一番,哪怕有人不吝以最恶意的态度污蔑我,破坏我的名誉,如果我在诸位面前还有名誉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缓步登上台阶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与之年龄不符的沉稳气质,让人完全不敢轻忽。
他站定台上,然后露齿微笑,“我就是高登,很多传言中跟虫族勾结的奸细,犯下了反人类罪的叛徒。”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光明星系莱卡星哥特拉斯城卫戍部队的主官麦卡锡少将,我有权逮捕你!”
看到镇静下来的军官仍旧气焰嚣张,高登忽然笑了,指着夜幕深空,“麦卡锡将军,你的人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让他们露面?我倒很期待你要怎么逮捕我。”
在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的时候,四艘制式巡逻艇缓缓进入他们的视线,在月辉之下,那四艘巡逻艇的一组组炮管,散发着死亡气息。
高登扭过头,目光朝缩到角落的拉法秘书长望去,“你真让我失望,不仅是个懦弱的男人,而且是个出尔反尔、愚蠢透顶的男人,您打算对付我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事先打听一下我的出身和来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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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真是无趣啊,等了一个晚上,就来了四只甲壳虫。”
一阵磁亮的金属锵音轰然在夜空炸响,一名高达百多米的金属怪物凭空出现在大殿外面,随即见他骤然弹地升空,双臂一抱,四艘巡逻艇尚未来得及开火,就被捞到一起,跟着一艘接一艘,像扔飞轮一样,被砸进庄园外的草原上。
“索罗,别玩了,我把这位麦卡锡少将交给你,把他扔回他的兵营去,只要不弄死他,一切我都没有意见。”
金刚嘎嘎怪笑着一把抓起小人,并如火箭一样冲向空中,转瞬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宴会大厅,此时已经是落针可闻。
“该让我们看看,到底与会的朋友当中有没有寄生人,上帝保佑你们,如果你们曾信仰过祂的话。”
在高登的示意下,一套镶嵌着水晶球的金属装置被抬到舞池中央,但没人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假道具,真正的检测者是没有人看得见的大副。
大厅灯光骤然全灭,陷入黑暗之中。
然后,所有人的眼前都白茫一片,与此同时,所有人彷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侵润一遍躯体,亿万毛孔都张开了。
那种美妙的感觉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很短,大厅的灯光又恢复了正常,随后,一切古怪的感觉都消失了。
“很糟糕,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当中有三十八位男士、十一位女士是二代寄生人,所有的诊断报告都已经传送到你们的私人终端,为了保障你们的安全,所有列入名单的寄生人数据,也同样会复制一份给你们。”
在高登说话的期间,一群如狼似虎的黑西装壮汉,已经持枪冲进了宴会大厅,在一片人仰马翻和尖叫声当中,架走了其中一些人。
“不用担心,所有寄生人在接受检测并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执行强制催眠,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有攻击性,所以请诸位镇静,接下来,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联盟需要你们去处理这场可能即将爆发的致命危机,而我们将会提供一切必要的配合手段和支持。”
为了取信这些豪门权贵,高登特意选择数名处于催眠假死状态的寄生人,以及场中数名正常人,在外面广场的草坪上,在一辆设备最尖端的移动医院内进行全面检测。
二代寄生人只是寻常海关和防疫手段无法检测,可一旦对脑颅内的细胞进行放射性碳元素C14检测,寄生兽取代的人体组织就会暴露原型。
纳米探针一组组扎下,很快,全息投影的实时检测报告一条条公布出来,令在场所有将信将疑的人,都流了一身冷汗。
但高登认为这还不够,于是列入一项从未有过的——灵魂检测报告。
正常人类只有一种灵魂波动,而寄生人却有着两种互相干涉的灵魂波动共存,最后,他丝毫不顾拉法秘书长的脸面,将秘书长夫人苏菲女士的案例公布出来。
这次,就算抱有坚定阴谋论的人,也完全叹息着放弃挣扎,完全相信二代寄生人这个可怕的联盟恶瘤。
于是,一场破天荒没有任何歧见的紧急会议,就在庄园内临时召开了。
在保障联盟稳定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剪除二代寄生人,就成了第一议题。
此外,关于检测装置的大批生产供应、寄生人的处置安排……等等一系列临时预案,在白沙庄园内不断酝酿诞生。
这期间,为避免寄生人掌握情报,提前发动破坏行动,完全隔绝了庄园与各方组织机构的通讯。
在将所有事物的处置权都交给约瑟夫全权代理后,高登就躲了起来。
在那个他抵达时居住的琉璃塔楼上,再次会见了拉法秘书长,而碰面的第一句,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三叶草联合会’也许需要知道这个消息。”
经过一晚的调整,拉法已经恢复了正常,因为一时冲动召来卫戍部队造成的恶果,让他重新面对高登有一种深深的畏惧感,但听到那个敏感的字眼后,他仍旧情绪失控了。
“不,我没听过什么三叶草四叶草,你找错了人,找错了人……”
“我相信庄园里的这些人,并不能完美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