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二男 by 大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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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不好意思,那样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啊,反正顺路的。〃
子鸣见沙朋很真诚,就不再推辞。一路上他们又有聊无聊地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就到了离子鸣住处的不远处。子鸣示意沙朋他要下车了,一边又很是感激地说着谢谢。沙朋停了车,他笑着看看子鸣,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谢什么啊,交个朋友吧,以后常联系啊。〃
子鸣拿过名片看了看,其实并没有看进一个字去。他推开车门正要下车,沙朋却又问他:〃怎么,就不愿意也给我一张名片吗?〃
〃噢——〃子鸣抱歉地笑笑,赶紧递过去自己的名片。
子鸣下了车,沙朋又摇开车窗探出头来:〃不远了吧?慢慢走啊,以后记得联系啊。〃
子鸣很是感谢地朝他点点头。沙朋的车子启动走远了,子鸣突然回过神来,他又掏出刚才沙朋递过来的名片,定定神仔细看着,这回他才看清楚。子鸣愣愣地看着名片,心里暗想:怪不得我感到这个名字这么熟呢,原来他就是沙朋啊!
十五
直到仔细看了那张名片上的字,子鸣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沙朋就是那个在南京彼有些名气的某电台夜间谈话节目的主持人啊!〃怪不得声音这么好听呢!〃子鸣一边走,一边想着:呵呵,今天他是总算看见了沙大主持人的真面目了,哎——,声音好听,不见得长相就很好哟!子鸣不知怎么暗暗叹起来,一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很搞笑。
那桩业务总算较圆满地完成了,子鸣也就自然而然地与电视台的李部长断了联系。至于那个沙朋,子鸣与他也再没有见过面。子鸣他们公司的业务有季节性,繁忙的事务总算告一段落了,秋天也到来了。子鸣仍然形单影只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仍然保持着同两个弟弟的联系,他们仍然隔断时间就相聚一次,或卡拉,或打牌,这样过下来,日子倒是比过去好过得多了。中秋节很快就要到了,那天晚上,子鸣一个人很晚才回到家里,他感到很无聊,又没有自己喜欢的电视看,突然他一下瞥见那台好久都没用过的收音机,猛然想起来那个沙朋主持的节目来了。子鸣一下子感到很新奇,在瞧见了主持人真面目后,不知收听其主持的节目会有什么新感觉呢?哈哈,子鸣这样想着,就赶紧打开了收音机,果然收音里正在播送着沙朋的节目。
沙朋主持的是一档谈话类节目,节目之所以安排在夜间播出,主要是为排解有关听众内心的困惑与苦恼的。听众只要能打进电话,就可以和主持人聊聊自己的心里话,或爱情,或工作,或其他感到苦闷和困惑的事。当然,你也可以谈谈你感到高兴的事,但一般来说,谈自己的幸福、高兴之事的比较少,多是些发泄内心苦恼的电话。这也符合人之常情,幸福、高兴的事情,谁不想独享呢?只有苦闷的事情,大家才希望有人分担啊!
尽管沙朋的声音在夜间听来真得感觉更动听、亲切,但子鸣真的不喜欢这种节目,他感觉听别人谈自己的爱情失落、事业失意、生活不如意等等烦心事,只会使自己更烦闷。听不多久,子鸣睡意就上来了,他伸手关了收音机,不一会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在这次收听过沙朋的节目后,沙朋便彻底淡出了子鸣的记忆。过了中秋,子鸣公司的业务又开始繁忙起来,而且依子鸣的经验,这样的繁忙将会一直持续到年底。繁忙的工作,使子鸣的生活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倒反而使子鸣暂时忘却了烦闷。在一场大雪过后,新的一年不知不觉的就到来了。元旦一过,公司业务就又暂告一段落,公司也给大家放了假,这样的假期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将会一直持续到春节。这段时间,子鸣闲得很,每天没事他就去街上闲逛。那天,他无意中走到了新街口,从新百后门出来,来到了正洪街广场,在那个玻璃金字塔形状的地下商城入口处,一群人正围得满满的,同时那边还发出了噪杂的音乐声。子鸣知道,肯定是又有什么单位在搞公众参与的活动了,反正他也没事,不如就去凑凑这个热闹。
走近听了听,子鸣才知道原来是某电台在搞开播几周年的纪念活动,正好这时到了主持人亮相的时候,一个又一个以前只闻其声其名却不见其貌的主持人相继走了出来。子鸣正在愣神观望,就听旁边一个女孩子对他的男友说:〃原来那人就是沙朋啊!听声音蛮好听的,原来长得这样啊?〃
子鸣循声望去,果然沙朋已经走上台。沙朋好象没什么变化,他浮着笑意向公众打着招呼,台下有他许多的热情的粉丝在狂叫,看得出,喜爱沙朋的听众是很多的。子鸣一直看到沙朋退场才转身离去,他本来就不是爱热闹的人,要不是沙朋出现在了台上,他或许早就转身离开了。子鸣刚走出十几米去,就听身后有人喊他,他回身去看,却在人群中一时找不到那人,正愣着神时,一个人从旁边人群里出来拍拍他的肩头。子鸣没想到,那个叫他的人原来是沙朋。
〃我在台上就看见你了,我们见过面啊,你忘了?〃沙朋笑着说。
〃没忘啊,就是因为你在台上我才跑过去看的啊!〃子鸣也友善地嬉笑着。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真不好意思啊!〃
〃我叫子鸣,没关系,你是大忙人啊,又过了这么久,我知道你是应该的,你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啊,谁叫你是大名人呢!〃子鸣搞笑着。
〃你真挺诙谐的。〃沙朋表示亲近地扶着子鸣的肩:〃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没什么变化啊!噢,好象有黑眼圈,呵呵。〃
〃你观察真仔细,夜里才做了节目,今天上午台里要搞活动非得来,瞧我都没睡呢!〃
〃你们这行也挺辛苦的。〃
〃也习惯了。对了,你真没看出我有什么变化吗?〃
〃真没什么变化啊!〃
〃看你,真不敏感,我告诉你,我失恋了!!〃
子鸣诧异地看着沙朋,一来他诧异于沙朋竟然象对老朋友一样向他述说私事,二来诧异于沙朋向他述说的方式。子鸣正疑惑间,沙朋却拍拍他的肩膀:〃走,我们去吃饭去,一边吃一边聊。〃
〃你不做秀了?〃子鸣又搞笑起来。
〃做秀?〃沙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子鸣是指的他们台里搞的活动,于是大笑着:〃呵呵,你真是搞笑啊!我们主持人的部分结束了。〃
面对着沙朋的热情,子鸣也不好推托。于是就和沙朋象两个老朋友一样并肩走去,找地方吃饭。子鸣注意到,一路上有些刚才围观过电台活动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使子鸣竟然尝到了一回当名人的小小感觉。
十六
子鸣与沙朋的这顿饭,一直吃了三个小时。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谈心。与其说是两个人的谈心,不如说是沙朋一个人的倾诉。沙朋开口便对子鸣表白了自己的同志身份,这令子鸣十分的诧异。子鸣心想:这人真是的,有这么直接的吗?难道他看出了我也是同志吗?难道我的同志身份表露的那么明显吗?沙朋注意到了子鸣的反应,便解释说:同志间都有感觉的,不需多接触,敏感的同志就可以获知对方的身份了。子鸣也不知道沙朋说的对否,只是听了沙朋此话,更加有一种恐慌起来,子鸣可不想别人随随便便就很容易地察觉他的身份,毕竟这世上,同志还是不能被一般公众认可的。
接下来,沙朋向子鸣聊起了他的情感历程。原来沙朋真的失恋了,尽管沙朋有过多次恋情,但这次失恋显然对沙朋的打击最大,因为沙朋的确深爱着那个人。那人是北京的一个帅哥,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沙朋,在获知了沙朋的电台主持人身份后,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很快。一年后,那人从北京来到了南京。为了与那人能够同居在一起,沙朋买了一套房子,从父母那儿搬了出来,又为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于是两个人开始了甜蜜的二人世界。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又有两年,也不知什么原因(具体原因沙朋没有向子鸣说),那人突然不辞而别,后来终于联系上了,原来他又回了北京。这对沙朋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沙朋一时无法接受现实,整个人处在一种十分不好的状态中,一直过了几个月,他才有所缓解过来。
子鸣听着沙朋的故事,一点也没有新奇之感,也竟然没有一丝感动。这样的事,在同志圈中,他听说过不知多少回了,再听一次,只能让他更加烦闷,而再激不起任何同情啊等等的感情来了。但是,出于礼貌,子鸣还是坚持认真地听完了沙朋的述说。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当走出餐厅的时候,子鸣好象如释重负一般地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新年的到来,不仅没有带给子鸣任何愉悦的事情,还似乎空降了许多烦恼,在那次听过沙朋悲伤的述说不久,子鸣又接连获知了两个不好的消息。首先是豆豆打来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如泣如述着:〃哥,你有空吗?我现在就想和你聊聊。〃
子鸣一听他的那种声音,立即慌了,赶紧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哥,我们分手了!〃
〃你是说和你的朋友分手了吗?〃
〃是的。〃
〃为什么分手了?不是蛮好的吗?〃
〃我不想说,不想提了,提了就烦。〃
电话那头,豆豆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伤心、失落,子鸣只好又安慰他。第二天他和豆豆会面时,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来,豆豆自从和那公司的高级白领相识后,豆豆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们的感情生活中,在确认对方对自己有情,自己也对对方有意之后,他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尽管当时豆豆感觉十分疼痛,并且还出了血,但那种〃爱着那人并被那人爱着〃的幸福感觉完全让豆豆沉醉了。可是好景不长,他们这样相处了几个月,豆豆渐渐发现,当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向对方坦白,都交待给对方时,对方却向他保留了自己的私人空间。高级白领可以很容易地找到豆豆,他知道豆豆的一切联系方式,他不仅知道豆豆的手机号码、工作室电话,还知道豆豆父母家的电话,甚至还知道子鸣的电话,当然豆豆是把子鸣当作自己大哥告诉他的。可是,豆豆却无法及时找到高级白领,当他要找他的时候,才发现高级白领真的不是那么好找。高级白领似乎有不止一台手机,也似乎是有不止两台手机,并且,高级白领也始终没有把自己的办公室电话告诉豆豆,至于高级白领的其它情况,豆豆就更是不得而知了。起初,由于高级白领定期的到来、较频繁的到来,使豆豆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但后来,高级白领逐渐地越来越少地和豆豆相处,那天,快有半个月不见高级白领面的豆豆,终于不顾他之前交代过的〃不要随便打电话找他〃的告诫,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这才发现了问题。豆豆也是个有心的人,看用自己手机始终拨不通高级白领的电话,于是又跑上街去找了个固定电话打过去,正如豆豆不愿意料到的那样,这次电话竟然拨通了。
当电话那头的高级白领搞清楚这个固定电话是豆豆所打时,声音有点发慌:〃是你啊!〃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豆豆生气地质问。
〃你打过我电话?我没听见啊!〃
〃我用手机打了四五次了,你就是不接,用这个电话打给你,你反而接了,你怎么回事啊?〃
〃我真没听见。〃
〃你现在在哪?怎么也不见我了?〃
〃我在青岛出差啊!〃
〃你出差怎么不告诉我呢?〃
电话那头声音有点恼怒:〃我回来和你说,我马上还要去开会。〃
电话挂断了,痛苦只留给了豆豆。这样的事,后来又发生过两次,当第三次发生的时候,豆豆不再原谅高级白领了,他一个人抱坐在床上一个晚上,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在想着他和高级白领的交往及他们可能的未来。最后在凌晨时候,当天边开始出现了亮色的那一刻,豆豆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这次初恋就这样夭折了。
子鸣听完豆豆的事,他无法做别的什么,只能再一次安慰他。好在豆豆尽管年纪也不是太大,但还比较成熟,在子鸣的宽慰下,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当子鸣和豆豆分手时,豆豆说了一句在子鸣听来也感到十分深奥的话:〃哥,我现在开始明白了,感情其实不是个好东西,人有感情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如果人和其它动物一样就好了,没有感情,那样多好!〃
在见过豆豆以后的第三天,第二个不愉快的消息也在无意中被子鸣获知。那天,子鸣母亲的一个老同事又为子鸣介绍了一个女孩,子鸣没有办法,只得去见面,见面以后,又在双方介绍人祝福的目光中假装和那女孩出外散步继续了解,然后就找个〃今晚我还有事〃这样的借口,假悻悻地把那女子送往回家的公交车站。终于完事了,这样做,既不得罪好心的介绍人,又对父母好有个交待,也不使那女孩难堪,这是子鸣一惯的应付这种事的办法,由于经历这种被介绍的事情太多,子鸣就摸索出了这样一套〃办事〃程序来,并且越用越精,操作起来也十分自然了。看着那女孩挤上了公交车,子鸣松快地呼了一口气,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看看手机,发现时间还不算太晚,明天又是休息日,于是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十七
子鸣拨通的是胡东的电话,因为子鸣今晚突然想去酒吧玩玩,但自己一个人去也没意思,所以想找胡东一起去。再说,自打胡东结婚以后,子鸣见到胡东的机会就比较少了,两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也想和他见面一起聊一聊近况。
电话拨通了,那头的铃音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子鸣正疑惑间,胡东在那头〃喂〃了一声,子鸣正要回话,不想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十分气愤的女人声音:〃你是哪个啊?〃
〃我找胡东,是他的同事,你是——〃子鸣越来越疑惑。
〃你一会再打过来吧,他们夫妻两人正在吵架呢!〃
〃哦。〃子鸣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子鸣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它。他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突然很为胡东担心起来。他赶紧打车去胡东家,车子没多久就到了胡东家小区的大门口,子鸣刚下车,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子鸣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胡东打过来的。子鸣赶紧接听,问胡东那女人是怎么一回事,胡东就答了一句:〃神经病呗。〃胡东知道子鸣今晚是想去酒吧才打电话找他的,并又听说子鸣已经到了他家楼下,他就叫子鸣在楼下等他,他马上下来和他一去酒吧。
胡东一会就出现在了小区的大门口,仍然带着他标志性的好象硬装出来的微笑,就好象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尽管子鸣很想问胡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一路上在出租车中也不方便问,直到他们到了酒吧,在一个灯光较暗的角落里坐下来时,子鸣才开口询问。
〃唉哟,不提了,子鸣啊,你可千万不要结婚,整天吵,十天半个月就吵一次,烦死人!〃胡东很是恼火地说,露出他不多见的生气表情。
〃是吗?夫妻间要相互谅解啊!〃
〃唉哟,谅解什么啊!结什么婚,结的好,都是我妈,整天结结结的,搞得人烦死!〃
〃你别怨你妈啊,还不是你自己要结。〃
〃是啊是啊,都是自己的错,我们同志,要结什么婚啊,活受罪!〃
子鸣望望胡东,突然发现胡东比以前瘦了一些,也比以前见老一些了,他突然想出一个问题,没有多想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胡东,你和你老婆有没有发生关系啊?〃
胡东也望望子鸣,愣了一会,回答:〃老实说,真没有!〃
〃什么?大半年了你都没有和人家发生一次关系啊?难怪你老婆要和你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