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二男 by 大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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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段感情最有判断权。
开春后的这段时间，是子鸣公司季节性的清闲时光，子鸣手头的工作暂告一段落，人一闲下来，就倍感寂寞孤独。为了充实这段孤独时光，子鸣决定去学驾驶。这也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的决定，几乎是在突然之间，子鸣发现身边的许多同事、同学等朋友，都成了有照一族，甚至是有车一族，中国好象是在几个月中就大步地迈入了汽车时代。正好，子鸣公司里有几个同事决定趁着这段清闲时光去考驾照，他们约子鸣一起去，而这正中子鸣下怀，于是他爽爽快快地答应了下来。
让子鸣没想到的是，考驾照居然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之事。考完教规后，就进入桩考阶段，每天都要抽空去进行桩训，还要陪出笑脸并要有技巧地去讨好那些〃师傅〃，而那些驾校的〃师傅〃，个个都是久经历练之人，很会看人头下刀子，你若是没有来头，或稍有怠慢，他们便不会在你身上多下功夫给予指导。子鸣并不擅长去拍人马屁，更不喜欢看那些〃师傅〃们一付〃小人〃嘴脸，虽然他付得起孝敬他们的烟钱，但他决不肯去那样做。子鸣心想：明明我已经付了考照的培训费用，我干嘛还要低三下四地陪尽笑脸去讨好那些人呢？于是，子鸣的桩训主要是靠自学来完成的，进展自然要慢了许多。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了根本改变。那天，在桩训场辛苦练了几个来回倒桩的子鸣，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当他走过停在桩训场外一辆宝马小车旁时，那辆小车竟然鸣叫起来。子鸣下意识地朝那车里看去，正好那辆车摇下了车窗，一个人探出头来，冲着子鸣招呼着：〃嘿，嘿嘿——〃子鸣定睛看去，竟然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在招呼他。
二十三
子鸣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驾校桩训场里遇见这位名叫高强的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说多年不见，并不准确，其实，子鸣自打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后，就再没有见到过这位同学了。在高中时，他和高强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并不是很要好的朋友，两人也并不很熟悉。子鸣记得，他们那个班当初考上大学的也就八九个人，而高强并不在这八九个人里面。在子鸣的印象中，高强在所有同学中是个各方面均不突出的人，学习也不算好，所以子鸣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但今天在这种场合意外地遇见，两个人还是有相当的亲切感，毕竟同学之交不同于其他朋友之交，何况高中年华又是一个很纯真的年华呢？
两个人很亲切地紧握了握手，便站在车边聊了起来。子鸣看着高强的小车，呵呵笑着说：〃看来你老兄这些年来过得不错啊！〃
〃哪里，也就是运气好些吧。〃
高强告诉子鸣，高中毕业以后，他象其他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一样待业在家。虽然高强的父母都是一个国有大企业的中层干部，家里不缺他吃和用，并给他许多零花钱，但高强却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总觉得这样靠父母很没面子，于是，他就想办法找关系在城北的金桥市场里租下了一个铺面，卖起了服装。一个月后，高强发现那个市场里经营服装的铺面比较多，生意做不出来，通过观察，他注意到经常有些女顾客来寻问是否有合适的袜子和内衣，天生具有生意头脑的他马上转向，改做女性内衣和袜子，生意一下子好起来。后来，他又兼做起女用挎包及各种小饰品，生意更加红火了。这样，在金桥市场里干了两三年，高强赚得了第一桶金。但高强是个天性不满足的人，他总觉得在金桥市场里这样做小生意不是个事，于是就到处寻找新的机会。
机会总是为有心人准备的，就在这时，城南的一家国企下属的招待所因经营压力准备改制，高强得到这个消息后，动用了他所能动用的一切资源，包括资金、关系网等等，历经重重困难，终于孤注一掷地承包了这家招待所。经过他用心地经营，一年后这家招待所就实现了赢利，三年的时间，就为高强带来了丰厚的收益。后来，高强又遇到了一个新的机遇，城南绕城公路旁靠近卡子门一带有一家有五层楼的饭店因经营不善准备拍卖，高强就又把自己这几年赚来的所有资金投入进去，并把自己以前所购的房子也卖掉变现投入进去，还在征得父母的支持后把父母的房子抵押了进去，又找关系从银行贷了一部分，终于把那家饭店买了下来。高强根据这家饭店位于主城通往江宁的结合地带并处于绕城公路旁的这个有利地势，果断决策，把这家饭店改建成一家汽车旅馆，生意一下子就红火起来，真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了。自此，高强真正的〃发〃了起来，后来，不满足于现状的他又买下了饭店旁边的一块地对饭店进行了扩建，同时，他又买下了城里两处招待所改建成商务旅馆，这些经营项目都取得了成功，高强也据此实现了他人生的又一大飞跃。
听了高强的述说，子鸣带着敬佩的神情很仔细地又打量了一下他。眼前的这个高强，真得和高中时的那个在同学中什么都不突出的高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他的眉宇间十分明显地显露着一股自信，他的身材也比以前好象高大了许多，处处散发着一种典型的成功男人的风彩。
〃你这些年来过得好吗？〃正在子鸣暗自思虑间，高强随意地问着。
〃和你相比，我的经历十分简单，也十分普通，大学毕业后就找个公司上了班，一直到现在，没什么传奇的，过着普通的工薪阶层的生活。〃
〃唉，其实还是普通简单一些好啊，子鸣，你知道吗？在高中时我一直很羡慕你的，你一直学习那么好。那时，我很想与你多交往的，可又怕你们这些好学生瞧不上我。其实，在这点上，我一直很自卑的。经过这么多年，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很遗憾啊，那时不知道读书的重要，没上大学真得很遗憾啊。〃〃呵呵，好象我们俩在学校时交往真得很一般啊，我们坐的远，放学回家又不同路，那时你也不怎么讲话的。其实，上不上大学也没什么啊，现在社会，关键是靠自己的能力，不少上了大学的，不见得比你有能力啊，也包括我啊，瞧你现在，是老总了，我们还在为别人打工呢，哈哈。〃子鸣带着搞笑地但很真诚地说。
就在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同学站在小车旁欢畅聊着的时候，从桩考场里走过来一个人。子鸣一看，原来是负责他桩训的〃师傅〃。子鸣正要和他打招呼，高强却先开了口：〃老张啊，我这个老同学也在这里学驾驶，以后多关照点啊。〃说着，高强转身从车里拿出一条〃金南京〃来，抛给那位张师傅。
那位张师傅赶紧接过那条烟一下装进背包里，他满脸堆起讨好的笑：〃高总啊，原来这个兄弟是你的老同学啊，你就放心吧。〃高强递给那位张师傅一支烟，自己也点起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喷出一个极标准的圆圈：〃桐桐练得怎么样了？〃〃好着呢，小伙子太聪明了，一学就会，下个星期准保可以去桩考了。〃张师傅回答着。他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从桩训场里刚走来的一个小伙子就接口道：〃那你赶紧给我报名桩考啊，好象其他组都报名了。〃〃这你就放心吧。〃张师傅看着那个小伙子说着，又朝高强和子鸣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那个刚来的小伙子愣愣地看了看子鸣，子鸣也仔细打量着他。这个叫〃桐桐〃的小伙子，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头差不多有一米八零，不胖不瘦，满脸透着一股青春与帅气。
站在一旁的高强看两个人在互相打量，就拉过小伙子对子鸣说：〃这是我表弟桐桐。〃他又向小伙子介绍了子鸣，又问他：〃你不练了吧？〃桐桐点点头。
〃那上车吧。〃高强说着打开了后车门，让桐桐坐了进去。他又请子鸣上车，说要送他一起走。子鸣也没推托，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路上两个老同学又十分高兴地聊了许多。当高强得知子鸣至今还没结婚时，很诧异地望望了他：〃你还没成家啊？不小了啊，该抓紧了，我儿子都快上小学了，哪天我给你介绍个好的。〃子鸣笑笑没有作声。他看看直视着前方正在开车的高强，又下意识地瞥了瞥前面的后视镜，镜子里印出坐在后座里的桐桐的脸，他也是一付惊奇的表情。
二十四
自打那天在桩训场里碰见高强，并被那个张师傅瞧见后，子鸣的桩训就一下子变得顺利起来。那位张师傅简直象换了个人一样，只要子鸣一出现在桩训场里，他就马上主动迎过去打招呼，不厌其烦地为子鸣讲解动作的要领，告诉子鸣一些驾驶技巧，安排子鸣练习的时间也比别人要多很多。在张师傅的特别关照下，子鸣练习的进展很快，第二个星期就被报名去桩考，并且顺利地通过了。
接下来，就是要路考了。在高强的协调下，子鸣被安排给带桐桐的那个路训师傅带教。这位师傅同样对子鸣和桐桐分外的上心，集中几天只带着他们两人上路去训练，自然两人的训练推进的很快，两周后就被报名去进行电子路考，并也都顺利地通过了。
拿到驾照以后，子鸣便和高强不怎么联系了。虽然高强有时会打个电话来和他随便聊两句，但子鸣一次也没有主动联系过高强。子鸣是这样想的：高强的事情肯定很多，在考驾照期间已经够麻烦他的了，他们以前也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而现在人家算得上是富人阶层了，又何必没事找事地整天去找人搭讪呢？
天气热了起来，子鸣公司季节性的繁忙时刻又来到了。这一阵子，子鸣整天忙于工作，偶尔闲下来时，他就去找个陪驾再去路上练练车。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豆豆与明亮这两个小弟见面了。豆豆会隔好一段时间，有时是一个星期，有时是十天半个月来一次电话聊聊，从电话中子鸣听得出，豆豆现在正处在一个幸福时刻。他现在接到的设计业务量很多，而这正触到了他这个〃工作狂〃的兴奋点，同时，他和那位医生发展的也比较顺利。豆豆幸福地在电话里和子鸣说：〃哥，我估计我一生的爱人就是他了。〃不过，豆豆同时又告诉子鸣，他直到如今也没有和那位医生发生过关系，尽管那位青年医生已经暗示过许多次了，但豆豆对于是否把自己完全交付与他还是有些矛盾。前几天，豆豆在相隔了半个月后又打过一个电话来：〃哥，他很想要我，好象都急死了，那天我本来想给他的，但就要做时才发现没有准备套子，他居然说不用套子没关系，我没有同意。亏他还是个医生呢，你说他急不急啊？呵呵——〃。子鸣听得出豆豆的幸福得意之感，他也为他这个小弟而高兴，在心里暗暗地为豆豆祝福着：这次就给他成了吧！
这段时间，倒是明亮经常给子鸣打来电话。虽然他们这段时间并没有见面，但明亮几乎是每天都要给子鸣打电话聊一聊。子鸣不知怎的，他感到明亮这段时间很无聊，他暗暗地想：是不是他和志远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子鸣虽然这样想着，但也不方便明问。明亮在电话里，倒是一次也没有和子鸣提到过他和志远的相处，他的话题比较分散，一会和子鸣聊博客和电脑游戏，一会和子鸣聊大片，一会又和子鸣说想出去旅游。明亮越是这样，子鸣就越是感到他和志远间肯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子鸣这段时间比较忙，就只能在电话里陪着明亮聊一聊，他想，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肯定是两个人又闹起了小矛盾了。子鸣知道，明亮和志远已经相处了三四年了，他们彼此很有感情，可就是会经常为一些小事情闹出不愉快。子鸣并不了解志远，他只听明亮说过志远是一个公务员，在子鸣看来，志远比较少言沉静，而明亮是个爱热闹的人，似乎他们的性格并不相合。子鸣想：是不是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两个人才经常会闹些小矛盾啊？
那天傍晚，子鸣还在办公室里忙着手头的一份报告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子鸣拿起手机也没看是什么人来的电话，就随口问着：〃喂，明亮啊，什么事啊？〃
〃我可不是你明亮弟弟哟，哈哈。〃
〃哦，是胡东啊。呵呵，好久没见了，你这段时间还好吧？〃打来电话的原来是胡东。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过呗！〃〃你和你老婆怎么样了？〃〃离了！〃〃已经离婚了？〃子鸣诧异地追问着。
〃是啊，过不到一起就离呗。离了好，一个人清净，本来又不爱她。好了，不说这个事了，子鸣，你今晚有空吗？听说有一家新开的酒吧气氛不错啊，能看到不少帅哥呢，今晚一起去玩玩？〃子鸣不想去，他语气犹豫着正要推托，胡东就在电话里抢先开口了：〃你不要说你又不想去啊，哪次你约我上酒吧我没有爽快答应过的？这次你要给个面子啊。小徐和老黄他们也去，听说他们还要带几个朋友一起去呢，你就一起过来乐一乐吧，整天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啊！〃听胡东这样说，子鸣也不好再回绝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晚上，当子鸣按约找到那家新开的〃蓝吧〃时，胡东、小徐、老黄他们几个早就到了。他们看见子鸣如约而至，都十分高兴，由于大家都有很长时间没有会面了，大家的谈兴都十分的浓，他们一边看节目，一边大喝啤酒，很快空酒瓶就满满地摆满了一桌子。
这个新开的酒吧，果然有不少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光顾。听小徐讲，这个酒吧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几个大学老校区的中间，有不少大学生同志光顾这里。子鸣听小徐这样讲，又拿眼睛四处扫了一扫，果然发现邻近的几个桌子边坐满了一些年龄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看上去很象是学生。这些学生打扮都很入时，带手饰、挂坠的不少，还有一些穿着亮晶晶的耳钉，他们都挺会自寻热闹的，有的在一起起哄，有的在一起摇骰，把这个酒吧的整体气氛渲染的更加躁热。
小徐和老黄带来的两个新朋友也是两个年龄二十一二的年轻人，尽管相貌算不上是很出众，但人一年轻，身材自然纤瘦一些，皮肤也嫩亮许多，也就增加了一些帅气之感。这两个年轻人的到来，使得胡东兴致大增，他不一会就喝了不少酒，并趁着酒劲对两个年轻人搞起了不少小动作。那两个小哥看胡东这样比较反感，其中一个要求和小徐换了个位置，坐到了老黄身旁，而另一个却不客气，只要胡东的手伸过去乱摸时，他就〃啪〃地把他的手打出声响来，同时还惊叫一声：〃哎呀，胡哥，你的手又乱摸什么啊？〃只要那小哥一惊叫起来，小徐就拍拍胡东的肩打趣道：〃你胡哥要自摸呢，你大惊小怪什么啊？哈哈。〃于是众人就都哄闹了起来。正在他们一边看节目，一边喝酒，一边哄闹的时候，一个帅气的服务生托着一瓶洋酒走了过来，对子鸣说：〃先生，有人送酒给你，你要不要现在打开啊？〃子鸣听了这话还没反应过来，胡东就惊讶地叫了起来：〃哎呀，是轩尼诗VSOP啊，这里要卖四五百呢，子鸣是谁送你的啊？〃小徐和老黄两个也来了兴趣，抢着问那位服务生是谁让送过来的，服务生向子鸣身后指了指，众人于是一起朝那个方向看去。就在胡东、小徐、老黄他们〃谁啊谁啊〃的疑问声中，子鸣猛然看见远处一个敞开着门的包间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着他微点着头微笑着，子鸣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脸上也涌上了一股热辣辣的感觉。
二十五
那个微点着头微笑着的人原来是高强，这个高强的出现，似乎总是令子鸣大感意外。而这一次高强的出现，不仅令子鸣很意外，还令子鸣感到十分尴尬，毕竟他们这两个高中同学同时出现在了这个酒吧里，同时出现在了这个新开张的同志酒吧里。子鸣愣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