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作者:卿非语(小说阅读网vip2013.5.28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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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从蛮夷闳族烧灼的青釉仰锺式,端的是一种极品。
可是他却仿若未觉手中茶杯的珍贵,沿着茶杯边缘打圈,眼神迷离远眺,乌黑的琉璃眸色在暗沉的天色下光华无限,少年的轮廓已经明显长开了些,下巴更加的尖细英挺,眉眼目间温润如玉,嘴角浅薄的笑晕染种种风情。
竹屋前茂林无数,沙沙树叶声紧随而至,平静的午后在一声尖利的长啸中被打破,剑光从暗处打过,狠厉的刺向少年的位置。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见得如何的移动,下一秒却身至几丈外,手中满满一杯琼浆玉液竟未洒出一滴。
黑衣刺客见一剑未成,也顾不上呆愣紧随而来的第二剑气势更加雷霆万钧,裹挟着朔冬的凛冽,杀气阵阵。
叮的一声脆响,一双纤细比女人还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松松夹住了他的剑端,少年似百般无奈:“舞萨,我跟你说过凭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伤我半分。”
被称为舞萨的黑衣人未置一词,手中的剑未停,一套潜龙起水被他舞的精妙绝伦,可是招招不致命。
东燕启躲闪间轻叹了口气,轻折一支翠竹一记回身飞天挑开了黑衣人的面纱,一张清秀的脸就此露了出来,年纪比上东燕启大不了多少,眉宇间一颗美人痣如点睛之笔,这般清秀的少年硬生生的生出几分妩媚来,宛如他的名字,舞萨,舞着亡国之舞的萨士。
黑纱随风而舞,轻轻落在地面上,他透过飞舞的落叶似隔了千山万水般望着对面的少年,心底酸楚不堪,一口闷气吐不出来。
东燕启仍旧笑,手中的翠竹点地,白色长袍随风而舞,面目俊朗如月,那双眼睛似能摄魂夺魄,“今日刺杀我,并不是明智之举。”
舞萨低着头,并不敢抬头看他,咬唇不语。
东燕启也不急着要治他的罪,右手的酒液端起,缓缓啜了一口,眼眸流转,在见着天空绽放的绚丽烟火时,唇畔的笑更深,丢了翠竹对舞萨道:“走,跟我看出戏去。”
捕猎(中)
舞萨愣了半响,东燕启是什么意思?自己可是来杀他的,他竟然不制裁自己?
回想起跟随东燕启的这几年,舞萨不禁觉得心惊骇然,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若说他是一座悬崖,那么其深度恐怕是无底的。
背上早已冷汗涔涔,可是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恐怕沧浪那边也失手了吧?这一次他们真的难逃一死了!
秊族在蛮夷族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从柳塘城经过夏阳洲便到了这个广袤无垠的秊族,秊族人生性好战,戮野兽,啖生肉,个子魁梧高大,站在人群中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沧浪来自秊族最高氏族之家,身手更是秊族之最高,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面前的女人双手怀胸高傲的斜睥自己,让他莫名的怒火中烧,几何时自己也成了囚中之鸟任人欺负了?他们秊族当真要灭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手上?
他抹掉嘴角的血迹,单手撑地站了起来,脚背上被一支弯月刀定住,鲜血喷涌而出,他却恍若未觉:“你是谁?”
女子殷红嘴唇轻缓挑起,讽刺之极,没有回答他的话。
沧浪顿感羞辱,可是现在受制于人也无法。女子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女子先是一愣,然后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了原地,后面出现的赫然是一脸冰霜的幕乌夜。
见到幕乌夜沧浪心下一惊,随即狂妄一笑,伸手拔掉脚背上的刀,直指对面的男人冷嘲热讽道:“原来我还是中了你们的毒计,什么不计较我的身份?!全他妈的是骗人的!”
幕乌夜冷眼看着他发狂的样子,“就凭你也配刺杀主上?”话语中包含藐视之意。
沧浪也收了笑,眼底的放肆渐渐收敛,心里骇然,这次的行动什么时候暴露了?就在他愣神之际,眼前一道黑影飘过,身姿极为飘逸俊秀,定睛看去,俨然是那个谈笑间灭了秊族的少年。
他胸口一闷,忍下想要立即一刀斩杀此人的念头,手中的刀却因愤怒止不住的颤抖。
少年似对他的反应没有注意到,依旧笑言道:“沧浪此次胥扇国,长途奔波,有劳了。”
沧浪被他的态度搞的晕头转向,袖中的雪扇一紧,脸色难看之极:“东燕启!别在那假惺惺了,既然怕人来杀我,又何必还在那做戏!”
翩翩少年微微一笑,霎时如春光乍暖,初霁逢露,让人心魂一颤,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人?
他那双纤细修长的手伸出,语意温柔:“雪扇可取到了?”
沧浪抿唇盯着他看了许久,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意思,他既已猜到自己要刺杀他,为何还要问自己要雪扇?他在他身边谋算了一个月才得有机会接近这个看似温柔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年。
前几日东燕启突然对自己的属下发布了索查令,听说胥扇国有一件至国之宝——雪扇,冰雕成形,龙玉为底,看上去小巧精致,形状与一般的扇子无异,只是可以佩戴在头上,女子若能佩得此物,可以美貌长存,强身健体百毒不侵。
他上前毛遂自荐,与胥扇国的太子有些交情,若能以情求之,依胥扇国太子的个性必定倾囊奉出。
捕猎(下)
如意料之中他成功得到了这个机会,心里窃喜不已,东燕启只知胥扇国有国宝雪扇,却不知还有血扇,雪扇能救人,血扇能杀人。
“没有拿到吗?”东燕启轻柔的问,仿似一队故友在交谈般,沧浪猛然抬头,一双鹰眼陡绽逼人杀人,余光看到东燕启身后的舞萨时,手中的刀已经等不及的划出。
如此之近的距离,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
一瞬间刀光剑影交错叠加,刀光所过之处草木皆倒,剑影所到之处血溅四方。不稍一刻,幕乌夜的剑已经刺进了沧浪的心口处,他眼都没眨,干净利落的拔出。
沧浪一个踉跄后退,噗呲一口血喷在草地上,低垂头沉默了半响笑出声来,竟似无限悲凉:“今日一败,我心服口服。不过······”他抬头,端正方子脸上凶险毕露:“东燕启,你早晚有一天会死的比我族人还要惨,你的鲜血铺撒整个狼燕山,你的尸骨会终日被野兽啃噬,你心爱之人也不会得到善终,你喜欢的人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
话未说完,音已落。
幕乌夜诧异的抬眼看着眼前的瘦弱少年,阴厉的寒气即使隔了几尺都能感觉到。他看着他手上的冰剑,一剑封喉,却是半滴血也未沾。
东燕启第一次发怒,躲在暗中的七卫也是一阵毛骨悚然,没想到短短一年,东燕启的剑术已经如此之高,连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他什么时候出剑的!
风华绝代的少年眼底是一片冰寒,念起某人红扑扑的小脸和灵动晶莹的大眼睛,薄唇浅勾,眼底也有了一丝暖意:“谁说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话语中的那份笃定不容置疑。
身后的幕乌夜一愣,原来是这句话激怒了他!他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幕乌夜戴上手套上前在沧浪的身上搜索了一会,终于在腰间摸到了一把形似扇子的雪玉,阳光下折射出熠熠生辉的光芒,刺的让人睁不开眼。
退到东燕启身边,“这真的是血扇?”
他轻笑着捏过那把玲珑剔透的血扇,“血扇有一个最特别的特征。”
“什么?”
东燕启淡笑着转首朝身后看去,舞萨顿时如坠地狱,眉宇间的美人痣越发的红艳,似要滴出血来。
“血扇,血之魂,以人养之便能夺其魄,比之雪扇那是更加的珍贵。众人只知血扇是杀人的工具,却不知血扇在杀人之后便能有比雪扇还要强的功效。”笑容如山涧溅泉空灵如精,蒲扇睫毛细致卷翘,断的是一位绝世之人,只是那笑容背后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妖气。
我要变强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飞逝,霓笙从皇宫中回来后行踪开始变的诡异,东千陌时常找不到她的影子,但也能时常从大街小巷听到这个丫头的顽劣不堪。不是东家的屋子着火了就是西家的店铺被人洗劫一空,弄的官府也是莫可奈何,毕竟没闹出什么人命出来,而且上头还有人罩着,这些“小事”自然也被压了下来。
外界把昭华国三王爷的女儿传的恶贯满盈,可是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小丫头并没有出没任何巷尾,她把自己关在回澜苑一个月。
霓笙从皇宫中回来后立即去了六丑的房间,六丑正在更欢衣衫,见小主突然闯进也是吓了一跳,然,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六丑,告诉我怎样才能变强?”
他被她严肃的眼神震撼到,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已然有了当年景德帝的残忍,隐藏在幼小年龄下的天性终于还是复苏。他一阵惊喜一阵慌张,很快冷静下来,缓缓的问:“要变强,必须经过蚀骨之疼,笙儿你可想好了?”
她笑:“只要能变强即使让我过炼狱之火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东翟影的召唤终于唤醒了她心底潜在的恐惧,在位高权重者面前她便如蝼蚁一般,只要别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能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却不想,她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她心里怅然,九叔,也许能护她周全,可是她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若真如柳宗唐所说,恐怕大皇叔大可除去九叔之意,她相信九叔的实力,可是她也相信帝王的无情。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她让绮户在外面行凶作恶留下所谓的罪证,晚上在香阁内停留半柱香的时间,到东千陌的探子离去她才摸黑来到回澜苑。
整整一个月她咬牙忍受挫骨之痛,几乎把六丑的绝学都顺了一遍,六丑连赞:笙儿天赋之高胜过当年的我啊!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短短的时间只能把外在学会,内在只能靠自己以后勤加练习。六丑不明白她为何要瞒着王爷习武,若是求了王爷未必不会答应。
霓笙双眼一沉,念起红阆苑的娘亲,心底莫名的不安,上次见到那个美如天仙的娘亲,她除了对她外貌的震撼,在意更多的是她出神入化的武艺。
反正暂时瞒着肯定是没错的。她想。
十月的天气已然有了初冬的严寒,霓笙穿着一身白色短夹袄,粉色素裙在地上拖展出华美的流线,前面的小太监一步三回头,生怕这位小主走着走着就跟自己闹捉迷藏起来,对于这个外表甜美内心邪恶的玲珑郡主他们这些奴才可惹不起!
更何况自己第一次还惹毛了这个小恶魔,这些日子外面种种谣传可真是吓坏他了!
霓笙走了老长一条路终是耐不住了,拽了拽素裙,小脚一跺:“东凤城那臭小子到底想干嘛?到底要把我带哪去?他不在东宫好好呆着跑这么偏僻的后宫来干嘛?”
再说她对进宫来可是忌讳的很,那个阴险的皇后娘娘指不定从哪冒出来把自己带去玉凤殿怎么办?虽说这些日子武艺有些长进,可是身子骨毕竟还小,上官明璐的武功恐怕不在六丑之下!
斩草除根
丹桂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踮起脚尖瞧见一座荒废掉很久的宫殿时才松了口气,赶紧对身后的小魔鬼道:“郡主,到了到了,就在前面。你看!”
随着小太监手指的方向她也跟着踮了踮脚,可是由于身子太矮,看不到那座废宫。她有些赌气的站到一边的大石块上,目光所视,那是一座荒废很久的宫殿,瞧着眼熟,红墙拱楼,一股浓重的异域风情。
她自然而然的朝东凤城所住的东宫方向望去,心下一惊,心脏仿若被一双粗糙的手狠狠捏住,她有一种预感,似乎只要她再踏出一步,她将会知晓一个足以让她招来杀生之祸的秘密。
丹桂瞧着这位小主脸色阴晴不定,心下发虚,可念起正在等候的太子殿下,壮起胆子提醒失神的小郡主:“玲珑郡主,太子殿下在候着呢!”
霓笙收了心神,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又迷惑了这个小太监,“那臭小子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吗?”
丹桂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他也未进那个废宫,只知太子告诉了自己一个大概的方向。
“这个奴才···不知···”他忙低了头,“郡主,下面就只能有您一个进去了,太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心口的獠爪挠的更厉害了,小脸笑的开了花,对这个太监点了点头便独自一个人往前去了。
丹桂松了口,幸好小郡主没有为难自己。转了身也开始往后回去,行了几十步,突然感觉凉风阵阵,脖子上一凉,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体就直直往下坠去。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不远处的黑衣人,双目还是模糊,直到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黑衣人未多做停留,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魁梧的梧桐树后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子,俨然是刚才离去的东霓笙。她冷眼看着躺在落叶中的尸体,鲜血汩汩而出,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枯枝黄叶。
看来她猜的没错,这个地方是皇宫里的秘密,身在皇族的人都清楚秘密藏的越深,离死亡也越近。
她果断转身朝那座废宫走去,她还是小看了东凤城那个混小子,这个年纪就培养出了一批忠于自己的死士。这时的东霓笙也未想到她的九叔在六岁时就收服了暗夜七卫。
九王爷的暗夜七卫在江湖和隐卫中从来没有人能超越,也从来没有人能窥的其真正的面貌。至今为止也只知,有一个风情万种妩媚之极的魅罗,听说她是七卫中武功最低的,然目前为止也没有多少人能赢得了她。
匾额上金漆黑字,遒劲有力,楼兰宫三个大字穿透木匾,彰显着题字之人内力的雄浑。
霓笙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然后大踏步走了进去,入眼的是一片废墟,杂草有半人之高,灰色砖面上布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呛的她喘不过去来。
心里不禁把东凤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几遍,后来才后知后觉貌似他的祖宗十八代和自己还有些关系呢!随后呸呸重新来过:“不算不算,我怎么变的那么笨了。”
画中美人(上)
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的光线暗的很,霓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才能看清屋内的情景,那一刻她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多年后她再次回想,或许正是那样孤寂的背影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后来才会心软没有杀了他!
他安静的坐在冰冷的花岗石地面上,微扬着头,呆呆的凝视着对面的墙。沉静的,无声的,那时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绝望,乃至让他无处所逃。
屋外的光线如被屏蔽了一般竟似不能完全照射进来,他的背影刻在阴暗里显得更加的萧瑟。
东霓笙咬了咬唇,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在他旁边站了一会,他竟然毫无察觉。
她不禁好奇的抬起头——那是一幅很美的画,整个墙面都被那副画给占了,高山楼水,后面是一座看上去很古老的宫殿,那份历经沧桑的恢弘完全在画者的手下发挥了出来,然最亮眼的却不是那座宫殿,而是站在宫殿前的女子。
霓笙想,那是一种有别于娘亲的美,娘亲的美空灵震慑心魂,然那女子却是火,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点燃,与之一起疯狂一起舞蹈。
“她很美,是吗?”
霓笙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