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 作者:思往天阔(晋江2014-05-12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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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伤害你。”万玑看着他怀抱着司空茗微微焦急的模样,“我要成为你的王后。”
“且不说我昆穹无需与你区区小国联姻,”宁岁寒慢慢转过来,轻蔑地笑看着她,“就算是你是个冰清玉洁,身世煊赫的貌美姑娘,本太子也决不会多看你一眼。”
万玑并不生气,只道,“你应知道,你能在这里杀这么多人,而帐外士兵却没有冲进来将你乱刀砍死的缘故,全是因为有我。”
“本太子杀了他们,你可以把各国收入囊中,可是丝毫损失都没有。”宁岁寒不想与她多说,只想这快点回去,叫罗均来救茗儿。一瞬间爱怨忧交织,他心里想不到旁的事情。
“我一声令下,你和她都会命丧此地。”万云有些愠怒。她希望宁岁寒能看她一眼,收她入心,不管是爱是恨,是惧怕是厌恶都好。可如今显然,他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忽听着帐外有打杀的声音,万玑有些疑惑,掀开帐子出去查看,却见面前厮杀一片,四周更是围满了昆穹士兵,不禁紧皱了眉头。
“本太子不是庸才。”宁岁寒冷冷的声音自万玑身后升起,慢慢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既来了这儿,本太子就做好了无法安然回去的准备。可本太子亦不能白死,一人换得几十城,再值得不过了。”
“你竟敢违抗昆穹王的命令!”
“莫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便王上在这儿,如今本太子也不怕!”
向磊与甄冗冲进营帐,与万玑缠斗起来,竟不能轻易将她制服。
宁岁寒不理他们,自抱起司空茗,将她轻轻放在榻上。
那里万玑束手就擒,看着司空茗的身体,竟又笑了出来,“我匕首上淬了毒。神仙也难救她了!”
宁岁寒似是没有听见,俯下身去,轻轻在司空茗耳畔说了什么,只听她扑哧一笑,坐了起来,“哎呀,被你发现了。”
万玑惊看着眼前一切,不可思议道:“这,这怎么可能……”
“你的匕首不过割破了我的手,而已。”司空茗挑眉道,“好巧不巧,我手指上都是能解万毒的灵药。”话毕,她将手放了下来,衣衫上虽血迹斑斑,衣服却丝毫没有破损。
“割破了手,倒是挺疼的。”手掌上满是血迹,司空茗用衣袖轻轻擦着,被宁岁寒一把拉住。
宁岁寒轻弹她头颅一下,又使了个眼色,要两人将万玑带下去,自己则带着司空茗出了帐子。
“怪不得咱殿下处心积虑除去美貌的侧妃,原是他有断袖之癖啊!”向磊在太子身后,偷偷道,“去去扮起女人来,别有风姿,想不到堂堂太子,竟有这样的隐疾。”
甄冗看他一眼,见他仍被蒙在鼓里,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哎你说,若太子真的登了基,又没有继承人,这可怎么办?!”
甄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加快脚步走在太子前头,留下不明真相的向磊仍旧疑惑不已。
深夜,司空茗坐在床上,看着罗均帮她处理伤口,故意吱哇地乱叫,让罗均被宁岁寒的冷目盯得一阵阵打寒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司空茗疑惑看向宁岁寒,时不时皱下眉毛。
“见过中剑的人是什么样的,你才瞒不过我。”宁岁寒这样说,自己却知道那一瞬间确实关心则乱,是后来才发现了的。看着两道深深的伤口横亘在她手上,他心里有些悲哀。
罗均包好伤口,不敢多留,便退了下去。司空茗安静看了宁岁寒片刻,道,“我真舍不得走。”
“你可以不再去平王府中。”宁岁寒道,“其实我很早就开始后悔遣了你去平王府里。”
“平王府里盈妃的耳目众多,咱们一丝破绽也不能露出来。”司空茗有些严肃地道,“我越早动身越好。”
他又何尝不知?不过内心里想把她藏进北宫去,再不让她受苦罢了。
可是,只要他是太子,是王上,就注定不能给她名分。如果他登了基才偶遇她,如果朝中没有那么多人见过她,如果……太多如果在他脑海中旋绕着,可面庞不自觉浮上一丝苦笑,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绝不会在他心里留下这样深的血色印记。
司空茗没有读懂他的表情,自己只絮絮叨叨地说些闲话,“我一会就走,估摸着你们还得些时日才能班师,应是不会惹人怀疑。”
宁岁寒不再阻拦。彼此是一样的人,想做的事任谁也拦不住。
第 123 章 正轨
平王府。
漾月正与谧女谈笑,忽听外面传来几声狗叫,三夕跑着推门进来笑道,“曦流姐姐回来了!”闻言,漾月忙令谧女回了房间,拉了曦流进屋去说话。
转日,曦流随漾月进宫看望盈妃,半路上悄然晃进北宫。
入了北宫,只见下人都懒散着,不甚勤快。此刻北宫没有主子在,活自是少之又少,奴才们也悠闲。
问了荣光的住处,曦流走到他门前,敲了敲,听着屋子里传出一声颓废之音,推开了门,只见荣光半躺在床上,手拿一壶酒自斟自饮着。
曦流一眼看出他内心所想,心道,邵姻姻何人山她都有办法劝导,更何况一个与她同病相怜的荣光?
也不寒暄多言,曦流掩了门,道,“殿下出征,没有带跟着他时日最多的荣光兄,自是有他的原因。”
荣光不理她,曦流又道,“若是留了甄冗在此,甄冗便不会怨天尤人,殿下也不会安插暗人处理事务。”
“我是没用,连太子爷的心思都猜不准。连他为何置我于不顾都不知。”
曦流摇摇头,又道,“你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猜测殿下心思,而是报仇雪恨。不是吗?”
“你怎知道?”
“祁家本不是官宦中人,行事也小心翼翼,没有仇家,怎得一家子就惨死家中,只幸存了长孙与管家?”
“你怎知道这些事情?”
曦流喜欢看他这样疑惑的表情,心里却充满不屑,“自是有人告诉我,而我进过祁家旧宅。更何况,我的真名应是,司…空……萧。”
“司空萧?前宰相司空向黎之子?”
“前宰相正是家父。”
“怪不得你知道。”荣光疑惑的神色褪去,又恢复了原状。
“表面上是王上以叛国罪赐家父斩首,可一家人陪着家父死在了家中而非刑场,定是有旁的不可告人的原因。只是凭我一人之力,查不出什么。”
似是同病相怜,荣光缓缓道来,“是平王。我发现了平王府的出入令牌。”
曦流入府以来,并未发给她什么令牌,荣光见她疑惑,又道,“这东西,你没有,不一定旁人没有。”
听着很是合理,曦流却觉得不对劲,不知是哪里,便道,“我在王府内,虽也找到了蛛丝马迹,但没有实质的证据……”
“哈!杀人还要留根,让你去推敲查证?”
曦流片刻不语,已生离去之意,便道,“不说这些,你这颓废的样子,万不能让殿下知道。做下属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对主子生了埋怨之心。无论主子对你如何,你都要一如既往地尽忠职守,主子才知道你是个有用的,不会把你踢在一旁。”话毕,曦流出了房门,去寻漾月。
比起静安的暗涌,蓝图方都要平静许多。
金余晖陪了桑栀子在院子中练武,邵牧羊、司空萧、宁阿琬、何人山坐在屋子里闲聊着,一派和乐。
“小孩,你也不与你桑姐姐金哥哥去练武?这样多的日子没有练习,怕是要生疏了。”何人山笑道。
邵牧羊吐出枣核,藐他一眼道,“我才不去呢。好不容易没有姐姐催着,我可得好好舒服舒服。”
“要是我也不去。余晖哥哥的话腻死人,栀子姐姐的话噎死人。”宁阿琬不耐烦地说道,引出一片片大笑,“何人山你不去插一脚?”
“也不知自何时开始,阿琬就不再喊人山做哥哥了。”金琬瑭走进来,放下一大碗汤圆,“豆沙枣泥都有,还有实心的面疙瘩,就看谁运气好咯!”
众人一拥而上,一人一小碗,大碗迅速地见了底。
忽地大门洞开,进来两个气势汹汹的大汉,二话不说便向屋内走来,震得地咚咚直响。屋内人见怪不怪,继续祥和喜乐的谈话。
瞬间出来两人,拦在大汉之前,几招之间便将两人捆住拖下,如燕过水无痕般迅速无踪安宁。
啪啪啪!三声掌声自门外响起,玉祺乘步辇自大门进来。司空萧向一旁使了眼色,示意他们不必出现,而后率众人出屋子跪下迎接。
“早听旁人说,这个房子进不得。”玉祺斜倚在步辇之上,并不让司空萧起来,“还不快把我的人放出来!难不成已灭口了?”
“小人不敢!小人一直安分守己,对待不速之客,不过是绑了扔在衙门门口,可不敢犯案。”司空萧谦卑道。
玉祺下了步辇,走入屋内坐在主位上,喝了手下人端上来的茶,也不说话。司空萧摒退了左右,这才对玉祺道,“不知王子今日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我回府想了又想,虽然你家财万贯,但我仍不能放宽心任用你。”
司空萧早已想到此时,道,“小人知王子担心在哪里。”
玉祺并不说话,示意他说下去。
“其一,王子晓得小人乃是昆穹人氏,担心小人是昆穹派来的奸细。这一点您大可不必担心。小人本姓司空,单名萧字,是昆穹前宰相之子。我父亲无罪被诛,全家满门抄斩,始作俑者便是昆穹王。血海深仇在此,小人绝不会放过他。”
“说的好。其二呢?”玉祺眯起眼睛看他,心中已不打算留此人性命。
“其二,国之本在于民,民之本无非是钱财。操控国家经济之人,已坐上了一半王位。小人深谙此点,做生意之时,已与众商人定下协议,登基后,玉祺王子可随意取用小人家产,随意掌控小人生意。”
“其三?”
还有其三?司空萧微微皱了眉头。
“其三,便是司空萧本人,留在蓝图,终是大患。”
司空萧闻言,心里不甚害怕,偷偷骂了玉祺几句,“小人早知道王子是会做生意的,每年年初只有小人手下亲来报信,王子才可操控小人蓝图这里的家产生意。”
玉祺不想与他多说。如今他的事多,没有时间亲自打理生意,身旁也没有善经营的,还用得着他司空萧。
“小人千万家财只换如今蓝图王上一人,王子只会赚得盆满钵满。”
“罢了。”
“小人斗胆一问,昆穹阳灵郡主的玉棺,王子可有线索?”
“总不会欠着你的。明日送一万两银子到我府上去。”玉祺不耐烦地撂下两句话,而后离开了这里。
第 124 章 凯旋
太子凯旋回朝时,已是草长莺飞的二月了。
太子脱下战盔,昂首挺胸,含笑慢慢踏入金殿,眼神再不是以往的平静安宁,内里隐含了无数自信与野心。
金殿在迎着他,每一根红柱见证他雪耻的一刻,王上座下栩栩如生的金龙昂首以对,唯他马首是瞻。他深爱此时。万人只注目他一人,无不投来崇敬目光,仿佛天地只尊他一人为王。他恨透了躲在角落,以酒为伴,只能看着他的弟弟披着荣光万丈,受万人敬仰。
“宁岁寒你可知罪?”王上怒目横对,官员内心里知道,却仍诧异于王上态度的突变,纷纷吓得跪下,请求王上息怒。
太子慢慢跪下,却仍不低头,道,“儿臣知道,不遵从父王旨意,恋战不回乃是重罪,可个中却有隐情,请父王听儿臣辩解。”不等王上答应,太子拍掌三声,只见向磊与甄冗押着万玑而来。
“联盟各国主摆宴,邀儿臣议和,儿臣本想赴宴,却不想赴的竟是鸿门宴,若不是手下拼死相救,儿臣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抬起头来。”王上冷不丁冒出一句来,太子听得云里雾里,身后万玑幽幽抬起头来,冲王上妩媚一笑,而后低下头去,眼睛却还紧盯着王上不放。
“你叫什么?”
“回王上。这是夜月国国主万玑。”
“大胆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回王上,万玑被俘,因怕殿下逼她招出夜月相关事宜,自己毒哑了自己。”
王上释然一笑,冲她一招手,“上前来。”
“不可啊父王!万玑武功高强,儿臣手下两员大将都不能轻易将其制服……”
昆穹王哪管这许多?只见万玑挣脱向磊、甄冗束缚,袅袅娜娜向昆穹王走去,并未搔首弄姿,可步步多姿妩媚。太子微微皱眉,忽觉此女的风韵与金夫人有几分相像。
“如此佳人,哑了可惜。”昆穹王眯起眼笑看万玑,万玑报以一笑,轻轻颔首。
朝堂诸臣议论纷纷。从前也不乏别国女子来此,却从不见他如此心急,在殿上毫不掩饰喜爱之情。
“越老越好色。”向磊看了甄冗一眼,撇撇嘴。
万玑嫣然一笑,自腰间拿出一枝笛子,横在唇边,吹奏起来。笛技很是平庸,不过因吹的是昆穹没有的魅惑小调,旋律诡异多变,故而在昆穹王耳里,是爱慕的暗示。
一曲吹罢,万玑欠一欠身,昆穹王大笑三声,示意她站在一旁,又指向太子道,“你也该续弦了!堂堂太子,连侍妾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话毕,昆穹王佯装细心思考,又道,“应鸣卿,你家小女是不是及笄了?”
孙应鸣站出,恭敬道:“小女贞懿,今年十七,尚未许配人家。”
“好!本王便将孙贞懿指给寒儿做侧妃!”
宁岁寒闻言一惊。孙应鸣长女为平王妃,小女又是他的侧妃,将来不管谁登基,孙应鸣都会安然无恙,连带着婉妃、平王一起。想到此处,他抬头看一眼王上,突的明白了他的用意。
父亲还是疼弟弟多一些。哪怕觉得王位应该传给他,父亲也舍不得让弟弟成为阶下之囚,这才指给他孙应鸣的女儿,不管这样做会给他带来多少困难险阻,不管以后会给他招来多少闲话。
“儿臣遵旨。”“下官遵命。”
两日后,夜月国国主万玑被侧为姿贵妃的消息传了出来。太子听了淑妃牢骚,不置可否;平王听了消息,为母妃不忿,来找谧女的次数都多了起来,每次掩了门,两人在屋子里,不知说了什么。
三夕见了也是老大的不高兴,拉了曦流在一旁抱怨,“自打那位主子来了浣雨轩,王爷可就不常来公主这儿了。我托管家问了王爷,姐姐猜王爷说什么?”
曦流笑着摇摇头,偏头听她粗了嗓子,摇头晃脑地学话,“王爷说,‘漾月是只母老虎,谧儿却是解语花’。他也不想想,母老虎是他费了大劲力抬回来的。”
曦流轻刮了她鼻子,又笑着说,“好像王爷才是你的主子哦!”
三夕嘟了嘴,扭扭捏捏道,“我不过是为公主抱不平嘛……”顿了顿,她又道,“公主是个好人。”
“来来来,与我说说,我不在的日子里,府里有了什么事儿?”曦流拉了她坐在院子边上的木椅子,顺着问她道。
“还能有什么?公主的病好了,王爷就不常看公主来,反倒十日有七日宿在那位那儿。”
曦流惊讶道,“王妃与裴瑾瑾竟没有吃醋?”
“王妃倒还好,王爷常陪她用午膳,裴瑾瑾意见倒是大得很,老当着王妃骂那位下贱,也不看看她自己的身份。那位不爱出门,无事就在房中绣花,吃食都是咱们小厨房供给的,门口还有狗看门,她裴瑾瑾才没机会下手呢。”
“嗯……”曦流频频点头,忽地门外跑进来了刘禄,站定在她面前,“门外来了个小丫头,还有一个男的,说要找曦流姐姐。